第三章 化零為整

要想運作出一支優秀的球隊,首先需要建立優秀的團隊組織,並且組織中的全部要素都要各司其職。當我對曼聯進行了整體評估之後,我決定對整個俱樂部進行重建,而不僅僅是球隊。雖然你可以花錢砸出一支球隊,贏得短期成功,但是這並非長久之計。一支球隊的建設是需要耐心的,需要建立一個完整的組織團隊。

組織

我意識到足球俱樂部中的系統並不像設計核潛艇、生產5000萬台手機或是對新藥進行臨床試驗那麼複雜。然而,足球俱樂部也如所有組織團體一樣,需要精心運作,並且需要確保我們的系統是根深蒂固的。我們的產品不是汽車或者洗衣機,而是一支球隊,而我們存在的理由就是確保我們產品中的所有零件——個性不一的球員們——能夠團結在一起。

我一直認為如果一個俱樂部缺乏良好的組織,那麼就不可能運營出一支優秀的球隊。大部分的球隊老闆和經理都會毫無原則地參與到球隊選拔中來,並且非常不耐煩,總想要立竿見影。要想運作出一支優秀的球隊,首先需要建立優秀的團隊組織,並且組織中的全部要素都要各司其職。然而這是需要時間的,尤其是在經濟學課本裡所謂的「周轉期」。在曼聯,我的職責就是負責球隊,而俱樂部的總裁們——從我加盟曼聯直至2000年,主要是馬丁·愛德華茲,此後是我商業上的夥伴大衛·吉爾負責其他事情。

在我初到曼聯時,這裡有四五個部門和85名員工,包括:球場管理員、洗衣工、廚房員工和行政人員。那時俱樂部的收入來自賽季套票和門票。如果我們有幸能上電視,那麼就能從實況轉播中獲得一小筆4位數的款項,但是要知道在20世紀80年代,電視轉播足球是很少見的。當我對曼聯進行了整體評估之後,我決定對整個俱樂部進行重建,而不僅僅是球隊。我相信,只要我們有一個好的開端,大家都有足夠的耐心,那麼我們終將打造出一支優秀的球隊。還有一點也是很明確的,那就是我們不可能一夜成名。

現如今,曼城和利物浦都拚命地挖掘優秀球員。而曼城隊不具備利物浦的優良血統和歷史,他們總是跟著曼聯的腳步在走,堪稱全力以赴。在2008年謝赫·曼蘇爾(Sheikh Mansour)買下曼城之後的第二天,該俱樂部花費3250萬英鎊將羅比尼奧(Robinho)招致麾下,此後又花了6億英鎊用來購置球員。但是我懷疑這筆巨款也僅僅是買了幾個球員而已,並沒有給整支球隊帶來長久的動力,並且曼城這台豪華機器已經在上個賽季末出現了磨損的跡象。雖然你可以花錢砸出一支球隊,贏得短期成功,但是這並非長久之計。一支球隊的建設是需要耐心的,需要建立一個完整的組織團隊。

準備

在俱樂部的整個體系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訓練。其實球隊在週六下午比賽的狀態,全部來自訓練場。如果再讓我當一次教練的話,我最注重的將會是球員們在訓練課上的態度。如果他們認真對待訓練,又具有必要的天賦和決心,那麼成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如果他們在訓練中非常怠惰,那麼長遠來看,就不會有什麼發展。我們的訓練場是最需要下真功夫的地方。我們有著自己的訓練節奏,並嚴格遵守。比賽完第二天,所有的球員都需要到訓練場進行放鬆訓練、接受按摩和泡浴按摩。在星期一,我們會進行全面的訓練,如果在週三還有比賽的話,則會在週二進行賽前準備,週四為恢復日,如此循環往復。我們非常重視球員的體能恢復——球員們不僅在每一場球賽之後需要休息,在經歷完重大賽事之後也是如此。比如,我們為參加世界盃的球員提供28天的假期用來恢復。我還經常會在12月給一些老隊員放假一周。在1998—1999賽季期間,我就曾讓彼得·舒梅切爾去度假,讓他好好曬曬太陽,休息一下。有時,我也會讓年輕球員去度假。1998年世界盃之後賽季伊始,我讓加裡·內維爾去馬耳他歇了一周。因為我看得出來他非常疲憊。這麼做既能幫助他們恢復狀態,又能保證他們在賽季餘下的比賽中有優異的表現。

我為訓練制定了基本原則,並且希望我的訓練理念能夠付諸實踐。當1999年史蒂夫·麥克拉倫(Steve McClaren)負責球隊訓練之後,我跟他進行了詳談。他將負責球隊的訓練,但是我明確地告訴了他我對訓練的要求,訓練要有強度、隊員們要全神貫注,並且全身心投入到每一次訓練中來。我告訴他,如果他對訓練效果不滿意,他可以選擇重新進行訓練,直到滿意為止,也可以擇日再讓球員們訓練。日常訓練是絕不容忽視的。

我只是不想有人把我的訓練系統搞砸而已。當卡洛斯·奎羅斯(Carlos Queiroz)開始負責球隊訓練時,有幾名球員對訓練的意見很大,因為他們覺得訓練中重複的內容太多了。於是,我在一次訓練中叫了暫停,然後對他們說:「當我還是一名球員時,我多麼希望卡洛斯能夠當我的教練啊。我們今天在訓練場上所重複的一切都將成為賽場上的習慣,要知道在賽場上你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

我們所做的全部計劃和準備,都是為了在比賽最激烈的時候防止球員做出一些愚蠢的本能反應。當比賽不盡如人意時,球員們,尤其是年輕球員,很容易失去理智,意氣用事。而這是我們最不願意看到的。但是不要忘記,足球同樣是一場情感遊戲,會有凶狠的搶斷或惱人的判罰,這些都會影響到球員。對勝利的強烈渴望固然是可喜的,但是這種渴望一定要由冷靜的頭腦來支配。90%的情況下,大部分的球員不會出什麼問題,但是有些時候原始的衝動會佔據上風。我們在訓練場上進行的所有訓練、全部的戰術討論以及對對方球隊進行的分析,這些都是為了讓球員們銘記:一切都要按計劃行事。讓一個充滿求勝慾望的球員變得耐心,這絕非易事。但是我們的勝利往往就來自比賽的最後幾分鐘,當我們將對手的精力搾乾之後,我們的機會就來了。足球比賽就像生活一樣,關鍵在於伺機而動。

光陰荏苒,我的這一套系統在曼聯已經耳熟能詳,我的助理們再也無須一遍遍重複了。這同時也得益於很多在曼聯效力多年的老隊員,如維迪奇、埃弗拉和費迪南德。而其中最值得一提的便是那些對曼聯情有獨鍾的老隊員,比如斯科爾斯、吉格斯和內維爾兄弟。我的球員們逐漸懂得了我的價值觀,老隊員會自然而然地將這種價值觀傳遞給年輕球員和新球員。這種價值觀會生生不息地流傳下去。

在訓練場上你總能發現驚喜,尤其是與那些追求上進、敏而好學的人在一起時。安迪·科爾就是一個傑出的例子。他在23歲那年加盟了曼聯,在此之前他曾效力過阿森納、布里斯托爾城和紐卡斯爾聯隊。初到曼聯時,他只是喜歡在點球區附近遊蕩,等著別人給他傳球得分。但是經過3個月的訓練後,他取得了驚人的進步。他的腳法愈發精湛,整體足球水平也有了很大提高。而我發現這種令人驚喜的改變不僅發生在年輕人身上。2007年在瑞典休賽期間,我們租來了亨裡克·拉爾森,他是一名30多歲的前鋒球員。當時,所有的人都說:「他要是從小就在曼聯踢球就好了。」他幾乎可以吸收我們告訴他的一切,但是後來他還是回了瑞典,因為他曾承諾自己的家人和原俱樂部——赫爾辛堡,他會回去。無獨有偶,當我們簽下邁克爾·歐文(Michael Owen)時,他已經快30歲了。他僅代表我們出場了52次,在此前他曾效力於利物浦、皇家馬德里、紐卡斯爾聯隊,並且已經在英格蘭國家隊踢了10年。然而即使如此,在他來到老特拉福德球場之後還是渴望提高自己。

當卡洛斯·奎羅斯離開曼聯之後,雷內·穆倫斯丁(Rene Meulensteen)再次成為我們的教練,這一過程相當順利,因為他曾經在曼聯工作過幾年。在不少球員年輕時,穆倫斯丁就曾幫助過他們提高球技,包括丹尼·維爾貝克、湯姆·克萊維利(Tom Cleverley)和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穆倫斯丁傳承了卡洛斯的交叉跑位和防守訓練,同時也融入了自己的特色。他還是偉大的荷蘭教練古弗仁(Wiel Coerver)的忠實崇拜者,當年古弗仁率先強調了踝關節靈活度的重要性,及其對控球能力的影響。因此,穆倫斯丁也為我們的球隊做了不少貢獻。在一個球隊的體系中成長會讓人受益良多,邁克·費蘭(Mike Phelan)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曾經在我的俱樂部踢過球,後來我把他買入作為青訓隊的教練,此後他逐漸成長起來,並於2008年成為助理教練。

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機會幫助曼聯的頂級球員成為教練,並最終成為足球經理。但是我認為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能保證球隊在老特拉福德球場始終有優異的表現。瑞恩·吉格斯、保羅·斯科爾斯、加裡·內維爾和尼基·巴特都有這方面的潛力,但是我絕不會給他們這樣的建議:「別踢球了,去做教練吧。」我真心希望內維爾能夠加入教練行業,但是他已經跟天空體育簽了合同,進軍電視界了。對此,我感到很失望,因為內維爾的個性和態度都能夠使曼聯獲益良多,而保羅·因斯是球員中最為優秀的比賽評論員。沒能將他們留在曼聯,實在是莫大的損失。

在我的執教生涯中曾經無數次被人指責運氣太好或是在曼聯主場落後時,給裁判施壓,要求延長傷停補時的時間。而幸運女神確實也經常眷顧曼聯隊——足球比賽中總會有運氣成分。然而我們的成功更多來自充分的準備,而非總是靠運氣。

因為生活中充滿著各種意外,因此追求卓越的過程也包括降低意外的發生率。這也是我們的童子軍、青訓隊和無數次訓練中所強調的。但是有時我們會做額外的功課,因為我們感覺準備得不夠充分。例如,在比賽前我習慣瞭解一下對手的狀況。但是當我剛來到曼聯時,我對甲級聯賽的球隊和其球員知之甚少。於是我讓約翰·萊爾把我們即將對陣的球隊的資料整理好並發給我。他在這方面獨具慧眼,對我的幫助也很大。

堅持做好準備工作,雖然這看起來有些枯燥乏味,但是這確實是曼聯的建隊理念。下面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例子,1999年我們在歐冠決賽上對陣拜仁慕尼黑,賽前我們做了充足的準備。對於每一場比賽,我們都希望弄清楚對方教練會做出怎樣的戰術調整。當然,這是很難預測的,但是周密的賽前準備能夠告訴你哪名球員將被換下場。在那年的決賽上,拜仁的前腰馬裡奧·巴斯勒(Mario Basler)擁有一腳任意球絕活,在開場不久就打進一球。亞歷山大·齊克勒(Alexander Zickler)是拜仁邊路的絕對主力,在那天晚上出現在了左路。我們已經預測到巴斯勒和齊克勒都會被換下場。我並非靠占卜得知此消息,而是通過觀看拜仁的比賽錄像分析出來的。果不其然,齊克勒在第71分鐘被換下場,而巴斯勒在第87分鐘被換下場。這兩次換人大大減輕了我們後防線的壓力,因此我們可以讓更多的球員壓上,尋找進球的機會。多年之後,2008年,我們在歐冠半決賽對陣巴塞羅那,卡洛斯·奎羅斯在球場上讓球員們看陣形圖,告訴他們各自應該負責的具體位置——之後他又展示了幾張陣形圖,其中都強調了他希望斯科爾斯和卡裡克能夠控制住對方中場的進攻。事實上,巴薩在那場比賽中左右兩路都沒能夠得分。

在比賽前的36小時,我們會進行有規律的賽前準備。在訓練前,我們會讓球員觀看一些對手的比賽視頻,然後當我們回到酒店,也就是比賽當晚,我們會向球員重申賽場上的注意事項。我們會盡量控制視頻的時間,因為大部分的隊員,尤其是年輕隊員,他們的注意力是有限的。我喜歡鑽研對手的弱點,而不是他們的優點。雖然在視頻中研究對方的得分手是很奏效的策略,但是單純靠防守是無法贏得比賽的。贏得一次戰鬥、一場戰爭和一場比賽的方法是進攻並壓倒對手。因此,我才會經常研究對手的弱點——一方面是為了分析他們,另一方面是啟發我自己的球員。如果你過於強調對手的強大,就好像在你自己的球員心中埋下了不自信的種子。

在比賽當天,我會把首發陣容定下來,並且會把戰術再精確地講述一遍。此外,我也會注意一些小細節。我通常會找出對方球隊中哪些球員是首次來我們的主場踢球,我們習慣給這些球員施壓——這也算是我們對新人的一種歡迎吧。還有一件事情我會格外留心,那就是對方球隊中那些不是很賣力的天才球員。這些球員往往會在比賽的最後20分鐘內有所建樹,因為他們不像其他球員一樣,已經將體能耗盡。馬修·勒蒂西埃(Matthew Le Tissier)就是這種類型的球員,他曾代表南安普頓打了500多場比賽。在比賽的大部分時間裡,他可能都在漫無目的地奔跑,但是當大家都筋疲力盡的時候,就在一眨眼的工夫他就能毀掉我們一下午全部的努力。擔當這種角色的球員就是所謂的「自由人」,在西班牙和南美洲,這種球員通常身穿10號球衣。他們在中場和鋒線位置徘徊,你永遠不知道他會出現在左路還是右路,或是中路。大衛·席爾瓦(David Silva)效力於瓦倫西亞時就是這樣的角色。這種球員的跑動位置非常靈活,他們擅長節省體力,在自己球隊控球時發力。鑒於他們可能出現在球場上的任何位置,且不受任何限制,因此我們對這種球員不能有絲毫懈怠。

在我們自己的球隊中,那些最優秀的球員基本上都是在賽前準備中對細節一絲不苟的人。這也是他們成為偉大球員的原因之一。大衛·貝克漢姆、瑞恩·吉格斯、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和韋恩·魯尼都會在訓練結束後留下來,進行任意球練習。他們絕不會在訓練後把大把時間放在泡澡按摩上,或是跑去做什麼汽車代理。這些球員會在每次訓練結束後再練30分鐘的任意球,他們會嘗試著讓球畫出弧線,繞過模型人牆和守門員,最後飛進網窩。這也就是為什麼貝克漢姆能夠成為任意球大師,可以在距離球門25到30碼的距離射門得分;吉格斯更擅長在18到23碼處得分;魯尼則更喜歡在靠近禁區處射門。至於C羅,即使是讓他在月亮後面踢任意球,他也能進球(暗示弧度之大)。

大部分人都把貝克漢姆在1996年對陣溫布爾登隊時在中場線上的射門視為奇跡。但是事實並非如此,要知道他對於這樣的任意球已經在訓練中試驗了上百次,因此當機遇降臨時,他才能把握住。曼聯隊很多球員的得分都來自平常的刻苦訓練。正是在訓練中數百個小時的練習,成就了他們賽場上的得分。

我對很多教練心懷敬意,因為他們所執教的球隊中沒有曼聯這麼多的天才球員,而他們需要面對的挑戰就是讓這些球員做出優異表現。山姆·阿勒代斯(Sam Allardyce)就是一個傑出的例子,他曾經在博爾頓和普雷斯頓踢球,後來執教博爾頓、紐卡斯爾聯、布萊克本和西漢姆聯隊,帶領這些球隊參加了英超聯賽。在山姆執教博爾頓時,凱文·戴維斯(Kevin Davies)是球隊的射手。但是他的速度實在不敢恭維,而且非常笨拙。

在山姆執教博爾頓時(1999年至2007年),他努力開發像戴維斯這樣的球員。他的方法就是通過賽前準備和技術層面所能提供的一切幫助。他知道什麼樣的球會給對方的禁區製造最大的麻煩,他甚至會把固定式健身腳踏車搬到教練席上,供替補球員熱身,讓他們隨時待命。雖然山姆的做法很少被認可,但是他對於賽前準備的情有獨鍾已經給他帶來了回報。儘管如此,對於他是如何用一群平凡的球員打造一支優秀的隊伍這一點,許多他曾執教過的俱樂部的老闆仍毫不知情。

我們也曾遭遇過很嚴重的挫折,這使得我不得不重新審視我們的整支球隊。當切爾西奪得2004—2005年英超冠軍後,我重新回顧了一下我們的賽季前準備。切爾西在那個賽季碾壓了其他球隊,獲得了95分,阿森納83分,而曼聯僅有77分。這簡直是莫大的恥辱。我們花了一整個賽季去追他們,但還是失敗了。我真心不希望這種事情會重演。

在切爾西奪冠之後,我更加注重賽季前備戰的強度。在2004—2005賽季期間,切爾西的競技狀態比曼聯好得多。於是我們重新制訂了2006—2007賽季的備戰計劃,目的是讓我的球隊狀態更佳、更具競爭力。在那些曼聯球迷很多的國家,讓隊員們有精彩的表現,這是很重要的。雖然我們的門將巴特茲可以踢前鋒,但是真讓他踢這個位置去譁眾取寵,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所以,我們做出了很多重大變革。就算是踢一場比較有挑戰的表演賽,也比去泰國隨隨便便踢個10:0要好得多。這對於我來說是重要的一課,那就是不要墨守成規,而要與時俱進。

雖然切爾西奪冠了,但我也不希望在隨後的賽季準備中操之過急。我想讓自己的球員們以一種放鬆的狀態慢慢進入到下個賽季的節奏中。那些優秀的運動員總是會對自己要求過高,或是訓練過度。而其他運動員往往會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態會受損,進而影響到他們在球隊的位置。在賽季前準備中,我們更重視球員機動性的訓練,但是我們會避免劇烈的身體碰撞或嚴酷的間歇性訓練。我們也從不會針對上個賽季給球員做長篇大論的報告,或是做長達數小時的錄像分析。我們會對球員進行一系列的醫學檢查。我們會在體育館內設立15個醫療站,並配備醫生和護士,對球員們進行一系列的檢查。借此,我們對球員的傷病及身體狀況有了更準確的瞭解。此外,我們還對球員進行特殊的心臟檢查和血液評估;肌腱超聲檢查,並確保球員接種的是最新的疫苗;我們還會對球員的靈活性、機動性和平衡性進行詳細檢查;進行眼部檢查和認識評估,作為整個賽季腦震盪檢查的參照標準。這些檢查幾乎是全身性的,同時,球員們也會找自己的牙科醫生和足病醫師進行檢查。通過這些檢查,我們能夠發現哪些球員更容易受傷,並把他們的易受傷程度分為高、中、低三類。然後我們為每一名球員在賽季的第一賽程制訂健身計劃。

然而我們對於賽季前的準備工作的變更不會很快奏效。在2005—2006賽季,切爾西第二次奪得了英超冠軍,但是這次他們的領先優勢已經被縮小到了8分。到了2006—2007賽季,我們的球員的身體狀態已經調整得非常好,也順理成章地取得了英超冠軍——這次我們領先切爾西隊6分。

足球運動和其他運動一樣,有時候最為周密的計劃也不起作用,一些即興而為之的舉措往往會有奇效。這種情況時有發生。我經常會在比賽期間或是中場休息時做些小變動。此時,我想起了一個例子,那是在2011年4月曼聯對陣西漢姆聯隊,當時距離賽季結束還有幾周的時間。此前,西漢姆聯隊曾經在英格蘭聯賽杯中4:0大勝我們,雖然當時我派上去的是年輕球員。在比賽快要結束時,西漢姆聯隊的教練沃利·唐斯(Wally Downes)對正在準備替換喬尼·埃文斯(Jonny Evans)上場的韋斯·布朗說:「難道你想上去逆轉比賽嗎?」這句話讓我記憶猶新,令我難忘的還有西漢姆聯隊球迷的嘲諷,在賽後我去停車場時,他們表現得極為不友好。我當時告訴他們:「我們4月份還會回來的,準備好迎接降級吧!」然而,就在比賽那天,上半場結束時,我們卻以0:2落後,這可跟我的承諾大相逕庭。於是我把之前的計劃拋之腦後,把帕特裡斯·埃弗拉換下場,因為他在那一周已經代表法國隊踢了一場比賽,狀態不佳。讓吉格斯去踢左後衛。最後我們以4:2反超獲勝,而且魯尼還完成了帽子戲法。這場比賽之後不久,西漢姆聯隊果然降級了。

2009年在我們的主場也發生過類似的情形,上半場比賽結束時,我們以0:2落後於托特納姆熱刺隊。下半場時,我用阿根廷前鋒卡洛斯·特維斯換下了納尼(Nani),這一換人獲得了奇效。特維斯就像一隻上了發條的老鼠,只是你永遠不用給他上勁兒。他簡直是不知疲憊的一個存在。他上場之後就開始不斷衝擊對方防線,完全改變了比賽的節奏,同時還將觀眾們的情緒帶動了起來。那場比賽我們最後以5:2獲勝,並在後來贏得了英超冠軍。現在想來,這樣一次小小的變動堪稱神來之筆。

但是,有時我們也會被對手的智慧所擊敗,對於同一場比賽,他們運用了更為巧妙的戰術並且準備得更為充分。1996年,紐卡斯爾聯隊在聖詹姆斯公園球場5:0橫掃曼聯。凱文·基岡(Kevin Keegan)是當時紐卡斯爾聯隊的主教練,他將很多極富進攻性的球員納入了陣容,包括阿蘭·希勒(Alan Shearer)、萊斯·費迪南德、彼得·比爾茲利(Peter Beardsley)和大衛·吉諾拉(David Ginola)。那場慘敗最令人不堪的一幕是最後一粒進球,由對方的比利時中後衛菲利普·阿爾伯特(Philippe Albert)打入,他從20碼外吊射,皮球繞過舒梅切爾飛入網窩。我們當時簡直就是被羞辱了。

當然,我們也會輸在自己缺乏紀律性上。如果球員們忽略了既定計劃,那就真的要出問題了。我們兩次在歐洲冠軍杯決賽對陣巴塞羅那都遇到了這樣的問題。我們輸掉了這兩場決賽,因為我們的球隊中有兩三名球員沒有按計劃行事,而是自顧自地踢了起來。要知道,你的對手可是由佩普·瓜迪奧拉(Pep Guardiola)執教的巴塞羅那,這是一支控球能力極強的球隊。通常情況下,在一場球賽中曼聯的控球時間能夠達到3/4,因此當我們備戰巴塞羅那時,我們就知道鑒於他們的控球能力,這場比賽將不同於往日。

有時我們也會輸在球場環境上。有兩個足球場讓我們最為苦惱——利物浦的安菲爾德球場和利茲聯的埃蘭路球場(我們總會在比賽中碰到這兩支球隊)。我們對陣利物浦時,派上的是最佳陣容,但是賽場的觀眾對客隊非常不友善,並且對於他們不滿意的判罰也持不容忍態度,他們所營造出來的球場氛圍侵蝕了我們球員的信心,讓他們根本無法專心踢球。在足球場上一刻的不留神就會讓幾個小時的努力功虧一簣,但是此時作為教練,我卻幫不上我的球員。一場足球比賽就像一盤國際象棋,足球隊中有前鋒、門將和中後衛,而國際象棋中則有後、車、象,只是足球隊員是血肉之軀,會有自己的感情。

另一項值得一提的準備工作就是我對待風險的態度。在一些旁觀者看來,曼聯的很大一部分成功來自我們願意去冒不必要的風險,對於這種想法,我已經見怪不怪了。當老特拉福德球場傳來「進攻!進攻!進攻!」的吶喊聲時,很容易讓人想到,曼聯已經將小心謹慎拋之腦後了。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因為作為一名球隊領導者,我的職責就是盡可能地減少風險。因為我喜歡賽馬和撲克牌,因此很多人認為我就是一個賭徒,他們簡直是大錯特錯了。在私底下,對於每一筆用於買馬或是賭馬的資金,我都會精打細算,對於我的足球事業則更是如此。我不希望冒任何風險。在中場休息時,我無數次地告誡球員們一定要耐心,等待時機,而不要鋌而走險。我願意冒險的情況只有一種,那就是距離比賽結束還有15分鐘,而我們還落後一球。在這種情況下,丟一個球和丟兩個球都是一樣的了,此時我才會選擇去冒險。

通常情況下在我們比分落後時,對方球隊會選擇加強防守,而這正中我們下懷。他們可能會讓一名防守球員換下鋒線球員,而這可能會改變賽場的平衡。突然之間,我們可以肆無忌憚地闖入他們的禁區,而不用擔心會被打防守反擊。我們的對手也許會認為他們採取防守態勢可以降低丟球的風險,但是宏觀來看,此舉也會降低我們進攻時所承擔的風險。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我們通常會進球得分。最後時刻的進球總是美好的,它為更衣室裡的球員們帶來歡慶,更是球迷們在家中和酒吧裡樂此不疲的話題。

有些批評家會說,我們靠的就是運氣,或是給裁判施壓,把比賽拖到「弗格森時刻」。而事實上,我們的成功源自於精心的準備和對風險的深思熟慮。

管道

當你負責運營一個團體組織時,你必須盡可能地把眼光放長遠。但是如果你負責的是曼徹斯特聯隊,那麼你的眼光就要不時地做出變化。有時,你可以預見到幾年後的事情,而有時你完全不知道下一個挑戰是什麼;而對於我們來說,就是下一場比賽。但是為俱樂部制定一個長遠戰略是非常關鍵的,在曼聯隊,我們經常不得不去思考未來幾個賽季球隊的組成。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保證始終有優秀的球員為我們效力。

每一場球賽都需要11名首發球員和7名替補球員,我們的任務就是設計出自己的球隊陣容。一直以來,我都熱衷於為自己的球隊挑選出最近3年可能招募到的球員人選。而相比之下,從小培養一名球員,開發他的潛質,並帶他走上成功之路,這樣做要容易得多。

然而這也並非易事,因為這意味著你要從數以百萬計的小球員中挑選出合適的人選。這意味著你要觀看數千場比賽——很有可能是在瓢潑大雨中,或是在荒涼破敗的場地裡。斯蒂夫·科貝爾(Steve Coppell)在1975年至1983年曾效力於曼聯,此後他去當了教練,他最近說過一句話:「這就好像南太平洋沙灘上的小海龜,成千上萬的小海龜被孵化出來,但是僅有幾個能夠順利爬進大海。」斯蒂夫說得很對,只是在曼聯我們對那些能夠漂洋過海的「小海龜」更感興趣,而不是那些僅能到達海邊的小傢伙。

在1978年我來到阿伯丁時,我們僅有2名球探;而在我離開時,隊裡已經有17名球探了,他們的任務就是在蘇格蘭發現那些前程無量的小球員。此舉給阿伯丁隊帶來了非凡的收穫。1983年,阿伯丁隊在歐洲優勝者杯決賽上面對皇家馬德里隊,當時我們派上了8名本土球員,他們都是青訓隊上來的。當時的陣容中僅有3名球員是買來的[其中有一名球員戈登·斯特拉坎(Gordon Strachan)是在我入隊前買入的]。

執教戈登的經歷更加堅定了我培養年輕球員的信心。在我剛來到阿伯丁時,球隊正準備將他賣出,這是前任教練的決定。我暫停了對戈登的出售,因為我希望親自對他的能力做出評估,我崇尚眼見為實。於是,我們將他留了下來,幫助他提高技術——特別是使用整個場地讓他進行訓練,以便找準他自己的位置。此後他的足球生涯風生水起,曾先後效力於曼聯隊和蘇格蘭隊,此後又當上了主教練,其巔峰時期還曾執教蘇格蘭國家隊。

在20世紀80年代中期,曼聯擁有許多球探,覆蓋整個英格蘭和愛爾蘭地區,但是我們的球探系統還存在很大的空缺。在大曼徹斯特地區和城區,僅有4名球探,在整個曼徹斯特地區也僅有兩人負責。為了彌補這一短板,我們改變了青訓隊的系統,注入了新的活力,由萊斯·克肖(Les Kershaw)領導,他還有兩個幫手,諾比·斯泰爾斯(Nobby Stiles)和布萊恩·基德(Brian Kidd),此二人都是1986年歐洲優勝者杯奪冠球隊的隊員,對比賽瞭如指掌。萊斯對球隊來說實在是一個了不起的發現,他曾經在曼徹斯特城市大學教化學,同時兼職阿森納隊的球探,後來是博比·查爾頓(Bobby Charlton)推薦了他。萊斯把科學實驗室裡的超然觀察力帶到了老特拉福德球場,並對後來我們培養青訓隊骨幹力量產生了很大的影響。當時的球探是兼職員工,於是我們建立了一種獎勵機制。他們每週會有固定薪資,如果有年輕小球員跟我們簽了合同、躋身一線球員或是代表國家隊出戰,還會給他們獎金。同時如果他們招來的球員能夠在俱樂部效力多年,也會對他們進行獎勵。

回首往事,1999年曼聯贏得三冠王,這是對年輕人力量的最好證明。當時的球隊裡的30名球員中,有15名是25歲以下的。其中就包括貝克漢姆,他就是青訓隊政策的傑出代表。我們最初對他有所耳聞是1986年,我們的球探馬爾科姆·費吉恩(Malcolm Fidgeon)發現了年僅12歲的貝克漢姆。1986年貝克漢姆加入了曼聯的足球學校,並且見到了博比·查爾頓,這對於他來說意味深長。無獨有偶,1986年也是我們發現吉格斯的那一年。這2名球員都在年僅17歲時躋身曼聯一線球隊。在加入一線球隊時,尼基·巴特和加裡·內維爾也是17歲,菲爾·內維爾是18歲,保羅·斯科爾斯是19歲。

我們的青訓隊系統大放光芒是在1995—1996賽季,當時我們輸給了阿斯頓維拉(Aston Villa)。我使用的13名球員中,有6名來自曼聯青訓隊。當時的電視評論員艾倫·漢森(Alan Hansen)查看了結果之後,當晚做出了以下結論:「想要靠一群孩子贏得比賽是不可能的。」然而,我的看法卻和他截然相反——如果沒有年輕人,你將一事無成。

年輕人可以給球隊注入一種精神上的活力,並且年輕人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曾經給過他表現機會的人或是俱樂部。他會以終其一生的忠誠來報答這知遇之恩。對於年輕球員來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他們會撕破敵人的密集防守,而年齡稍長一些的球員則喜歡尋找突破口。每一代球員都會把足球比賽推向一個新的高度,因為他們站在上一代人的肩膀上,擁有更多的支持。在當今的時代更是如此,因為有了電視媒體的傳播,還有俱樂部明察秋毫的球探體系。全世界的男孩子們都能通過電視看到裡奧內爾·梅西(Lionel Messi)和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我可以肯定會有無數的孩子正在模仿梅西的假動作和C羅的過人技巧。在世界上的某個地方,有一群孩子會勤學苦練足球技巧,而有朝一日,他們也會激勵下一代的小球迷,將足球運動推向新高。

我想,我們對待年輕球員的方式就像是大型集團內對僱員進行培訓,使其取得進步。我們有著明確的組織層次、結構和清晰的成功之路,這就像一名大學畢業生進入企業進行培訓,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副總裁、總經理甚至是CEO。在曼聯,我的組織層次為年輕球員訓練營、B隊、A隊、預備隊和首發陣容。英格蘭青年足總杯之所以重要,其原因在於:年輕球員可以借此體驗到激烈的競爭和一線球員的生活,同時感受到身為勝者或敗者的滋味。

當我們剛接手那些才華橫溢的小伙子時,我們總是會努力討好他們。我們為這些年輕人安排了周密的訓練,並且不厭其煩地告訴他們具體應該怎麼做。我們希望他們能夠掌握成功所必需的技能,要知道青訓隊容不得半點兒玩笑。埃裡克·哈里森(Eric Harrison)是青年隊主教練,小伙子們會在週二和週四的晚上進行高強度的訓練,並且一線球隊的教練也會密切關注他們。阿基·諾克斯和我非常重視這些訓練,而埃裡克則讓隊員們感覺訓練跟總決賽一樣重要,因此相比起來,很多年輕球員都更喜歡我。隨著他們逐漸成熟,我們對他們的要求會適當放鬆,直到他們最終進入一線球隊,這時我們可能會提醒他們提高某一方面,但是對於球員的整體管理挑戰發生了改變。我們相信他們的技術和能力,於是我們將工作的重心轉向了球員的情感和心理需求。同時,我們保護他們免受媒體困擾。比如,吉格斯直到20歲才首次與媒體見面,後來他接受了《星期日泰晤士報》的我的密友休·麥吉爾溫尼的採訪。

我們培養年輕球員的手段之一就是讓他們遠離電視攝像機。有時,我們也會讓一些老球員,如布萊恩·羅布森、達倫·弗萊徹和預備隊一起踢球。此舉對於年輕球員來說就像一劑強心劑。即使僅僅讓老球員去場邊站著看一會兒,年輕球員也會信心大增。布萊恩·羅布森、史蒂夫·布魯斯、布萊恩·麥克萊爾都這麼做過,加裡·內維爾甚至會幫助小伙子們整理他們的合同。他們都會以自己的方式幫助年輕球員。內維爾會經常訓斥他們,但這是為了讓他們取得成功。有趣的是,當內維爾入隊時,他也會受到舒梅切爾的教育;而當吉格斯剛進入一線球隊時,保羅·因斯也對他呵護有加。當我年輕時在聖莊士東足球俱樂部(St Johnstone)踢球時,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吉姆·沃克(Jim Walker)、吉米·立托(Jimmy Little)和羅恩·麥基文(Ron McKinven)都對我很好。在曼聯隊,坎通納就像年輕球員慈祥的伯父。有一次,在曼聯奪得足總杯冠軍之後,整支球隊都會集在獎盃處,等待媒體採訪。每一名球員既可以選擇領取自己的獎金,也可以選擇將獎金放在一起進行抽獎,最後由獲獎者領取全部獎金。幾乎所有的年輕球員,如貝克漢姆和加裡·內維爾都把自己的那部分獎金領走了,而保羅·斯科爾斯和尼基·巴特則將自己的獎金留下來抽獎。最後,坎通納中獎了,但是他把獎金全部分給了這2位小伙子,那時他們剛剛進入一線球隊,而他們分到的7500英鎊相當於2個月的薪水。坎通納的理由也非常符合他的作風:「因為他們有種!」

對於年輕球員來說,擁有一位值得信任、懂得關懷的良師益友簡直就是莫大的鼓舞。球員之間的關係往往比球員與教練之間的關係更自然些。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在於組織結構在老闆和僱員之間產生的鴻溝,同時還有年齡方面的原因。比如,在我執教曼聯的最後幾年裡,詹姆斯·威爾遜可能比我更容易和帕特裡斯·埃弗拉產生共鳴,因為我們年齡相差太多了。關於良師益友的故事簡直不勝枚舉,這些人往往可以改變你的一生。

無論其他球隊怎樣努力培養年輕球員,巴塞羅那在這方面依舊獨領風騷。他們把年輕球員培養成世界頂級球星的方法令人歎為觀止。這也充分證明了對球員進行長期投資,並讓他們按照球隊的系統進行周密訓練所取得的成果是令人驚歎的。一流的團隊合作來自成員間的互相瞭解,來自成員關係的培養。在公司裡,一起工作過很長時間的人知道其他人在某種情況下會做何反應,甚至可以對同事即將發表的言論做出預判。在綠茵場上也是如此。其中最傑出的一個例子就是梅西—伊涅斯塔—哈維的夢幻三人組。他們三個彼此熟識,而他們在小範圍內的倒腳傳球簡直令人眼花繚亂,就像是在看旋轉木馬。

阿森納的主教練阿爾塞納·溫格也對球隊的長期建設有著獨到的見解。初到英國時,他的策略完全基於他對法國足球的理解,當時他發展球隊的方式就是購買很多十幾二十歲的法國球員,如蒂埃裡·亨利、帕特裡克·維埃拉(Patrick Vieira)和尼古拉·阿內爾卡(Nicolas Anelka)。近來,溫格調整了這一策略,他花費重金買入了梅蘇特·厄齊爾(Mesut Ozil)和阿萊克西斯·桑切斯(Alexis Sanchez),他還買入了幾位年輕的英國球員:奧克斯雷德·張伯倫(Oxlade-Chamberlain)、沃爾科特(Walcott)和錢伯斯(Chambers)。

我在曼聯執教的最後10年裡也採納了類似的策略。我們擴大了對天才球員的搜索範圍,從巴西買入了年僅17歲的達·席爾瓦兄弟;意大利中鋒朱塞佩·羅西(Giuseppe Rossi),後來賣給了比利亞雷亞爾;從巴塞羅那買到了17歲的傑拉德·皮克(Gerard Pique)。在英國,在球員16歲時即可向其提供合同,待其17歲時即可簽訂。當時,西班牙的法律允許我們向16歲的皮克提供合同,可惜的是西班牙的俱樂部並不能這麼做,只能看著肥水流入了外人田。當年阿森納買入塞斯克·法佈雷加斯(Cesc Fabregas)時,情況也是如此。

多年之後,我們對年輕球員的重視有增無減,我們的球隊系統也變得越來越協調。曼聯隊搜尋年輕天才球員的網絡不斷擴大,無論這些球員在哪裡踢球——意大利的馬切達(Macheda)、巴西的波塞邦(Possebon)和比利時的賈努扎伊。在我執教曼聯的最後幾個賽季裡,我們跟一大批年輕球員簽了合同:泰勒·布萊克特(Tyler Blackett)、帕迪·麥克奈爾(Paddy McNair)、詹姆斯·威爾遜、安德烈亞斯·佩雷拉(Andreas Pereira)和威爾·基恩(Will Keane)。如果我還能做主的話,我希望我們的青訓系統能夠關注曼聯天才球員的後代。而這就需要重視對必要設施的投資,以吸引年輕球員,尤其是他們的父母。所有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擁有最好的條件,因此設施越好的俱樂部越能贏得家長的垂青。如果你不具備幫助孩子圓夢的工作人員和設施,那麼打著夢想的招牌去搜羅人才將舉步維艱。

《領導力:曼聯功勳教練弗格森38年管理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