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邊的允澤

    今年的漢城,有雨的日子並不多,這天晚上,夜校下課後,銀波走出教室,發現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
    走到教學樓門口才發現沒有帶傘。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好像很久很久以前。
    也是這樣的一個雨天,自己沒有帶傘,但銀波並不在意,銀波從小就喜歡雨水打在手上的那種感覺,喜歡那種可以碰觸的一種濕潤。當雨滴接觸皮膚的那一瞬間,會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彷彿要刻下永生不變的誓言。
    那時候快考大學了,她走出教室,伸出手,雨滴落在了手上。
    另一隻手伸到了她的手的旁邊,那是他和允澤在一起的第一天,也是那一年下的第一場雨。
    「想好去哪個大學了嗎?」
    「我想去師範大學。」
    銀波聽說允澤想要報考師範大學心中很是高興,因為從小到大,自己最大的理想也是做一名老師。
    「真的?如果要是成績可以的話,我也想去。那,讓我們以後一起做個好老師把。」
    銀波伸出自己的右手,只留小指,一起和允澤拉勾勾,算是他們定下的約定。
    那時的銀波,沒有過多的煩憂,而擁有的是自己的夢想。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改變……
    恍惚中,一隻手伸了過來,銀波溢滿淚水的眼睛看見了站在自己身邊的允澤。和那時候一點也沒有變的允澤。
    允澤告訴銀波,他打算帶銀波一起離開漢城,共創屬於他們的幸福。
    「你知道嗎?我一直到現在還都後悔錯過了你,以後絕對不會了。」
    從銀波的眼中,他看到了那一份擔憂:「我朋友已經幫我找好了一份工作,就在離這不遠的一個海邊,誰都不會找到我們。」
    「不可以。」
    銀波眼中的淚水充滿了感動,但是,是否她還有這份感動的資格?
    「我想,三個月的時間,對你也足夠了。」
    「不行,我不能那麼做。允澤,不……」
    允澤將食指放到了銀波的嘴唇上,他不需要她說什麼歉意的話,也不要她以任何理由再從自己的身邊逃開。
    「什麼都不要說了,按我的意思做。」他不理會銀波一直搖頭:「明天晚上十點在清涼裡車站見面,不見不散。」
    銀波,請相信我吧,不要再哭了,我不會再讓你哭泣,我們一定會幸福的,你一定要得到幸福。相信我,這是最後一次。
    允澤向賢實遞交了辭職書,賢實表示她會一直等著允澤再回到公司。
    就剩下艾莉了,這也是他最難做的一件事,但是,為了銀波,他也只能這麼做。
    「那麼,這就是你的決定嗎?」
    允澤將戒指摘下來,放在了艾莉面前。
    「好吧,你也知道,我不喜歡拖拖拉拉的。」艾莉故意將語氣調整得輕快。
    其實在她心裡並不像說的這樣,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反而不想允澤看到她很無助的一面,自尊心在作怪吧。
    「雖然現在我很想哭鬧,可為了你,我不會那麼做。」
    見到艾莉這樣子允澤的心裡也不好受,一個女孩子,只是愛自己而已,但是他卻傷害了她。
    「偶爾打電話可以嗎?」告訴自己不要哭,但是淚水還是抑制不住。
    「可以。」
    「不送你了,我怕我會改變主意。」
    「走了。」
    是他辜負了艾莉,他要盡快的逃離,不忍心再看見這個女孩傷心。允澤的手放到了門把手上。
    「允澤,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每個女孩都是一樣的,心愛的人,要離開自己,自己的奢望也許只剩下一個擁抱,最後的一個擁抱。
    允澤相信,一定會有一個人能給艾莉帶來幸福,但是此刻的他,要照顧好他的銀波。
    85
    銀波決定這一次她要相信允澤。她準備收拾好東西,就去車站和允澤相會。
    金波的話又響了起來:「人都會變的,他對你的一切瞭如指掌,你能保證他不變嗎?」
    一個受過傷害的女孩,真的禁不起再次被傷害。她決定給允澤打一個電話,再確認一下自己的選擇。
    「允澤,我實在是無法面對你說出這些話,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真的永遠不會變心嗎?」
    「傻瓜,不要再說沒用的話了,快出來吧。我現在也要出發了。」
    「知道了。」銀波緊張的臉終於又笑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儘管如此,允澤親自說的話還是會讓她寬心許多。即使這是再一次不幸,她也不會退縮。
    允澤剛一出門,艾莉就後悔了,這是她第一次這樣的愛一個人,可以說是她的初戀。她不能沒有他,離開他,她會不知道怎麼活下去。她要把他叫回來。
    可是,允澤已經不在家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一種絕望的感覺,佔據了艾莉,她再也不想走出房間一步。
    吃飯時,萬德讓貞德叫艾莉下樓,貞德來到艾莉的房間發現艾莉竟吃了安眠藥,一家人慌忙地將她送到醫院。
    而此時允澤馬上就要到車站了,想著等在那裡的銀波,真是滿心歡喜。
    可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允澤,我是艾莉她爸,我求求你,救救艾莉吧,艾莉她快不行了,這裡是醫院,你快過來吧,救人要緊啊,快點來吧……」
    銀波還在等著自己,已經十點了,已經開始檢票了,難道這就真是他和銀波之間的緣分?
    允澤決定,還是性命要緊。
    他轉身奔向醫院。
    銀波,對不起,我遲到一會兒,馬上就會回來,馬上就會回來的。
    允澤不是沒有想過,這一次,也許是他和銀波的最後一次緣分了。
    艾莉一直昏迷不醒,直到第二天早上。
    剛睜開眼睛,甚至還沒有很清醒,艾莉就含糊的叫著「允澤」的名字。
    允澤看見艾莉滿臉的淚水。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要那麼傻,我算什麼?難道你認為,為了我去選擇自殺,很值得嗎?」心痛、無奈、矛盾、懊悔,佔據著允澤的腦袋。
    「允澤,不要離開我。」艾莉的聲音是那麼微小。
    「嗯。」允澤點頭,點頭之間,結束了他和銀波之間的所有。
    他已經沒有信心照顧好銀波一輩子,這樣的自己,是沒有資格再擁有銀波的。
    

《當愛已成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