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門宴(下)

  葉青虹一曲已畢,宴席也算是過了大半,眾人慢慢都有了些醉意,況且身邊兒的小倌們早都個個動情。
  邵琳琅勉強忍了半晌,終於挨不住,由兩個小倌兒半扶著邊走邊調笑地進了後廳。司空悠然早已帶著身邊的兩個男人離席了,說是去賞什麼梅花,童青不知什麼時候也不見了影子,只有梁非爭還坐在席間獨飲。葉青虹早恨不得離開這個鬼地方,於是便佯醉起身道:「青虹不勝酒力,梁掌櫃多多包涵……」說著,便要拂開身邊伏著的男人們溫軟的身子,就要離席,可轉頭間,卻發現剛剛還膩在她身上的扶桑,不知什麼時候居然不見了。看看對面的梁非爭,葉青虹感覺自己似乎被人眼睜睜地推進了佈置好的陷阱,心裡不禁暗暗苦笑,於是便不動聲色地又坐了下來。這該來的,總是躲不掉。
  梁非爭的酒飲的很慢,所以雖然頻頻舉杯,卻並沒有一絲醉意,見葉青虹將要起身,卻又坐了下來,她清瘦的臉上浮起一絲得意的笑。揮了揮手,她稟退了周圍的小倌兒們,只剩她身邊原來的那個小侍。看了看葉青虹,梁非爭對那男人道:「春雨,去給少當家倒酒,我們今天不醉不歸。」
  那小侍聽了這話,便輕移蓮步,輕盈地走了過來,纖白如玉的手指輕提起細瓷的酒壺斟了一杯酒,又拈起那酒杯輕聲道:「少當家請用。」說完,便又回到梁非爭身邊,也照樣斟滿,便退了下去。
  葉青虹手中端著酒杯,心裡默默思量著梁非爭要講的話,鹽運鹽運,原來卻是葉家的一個惡夢,宰相燕飛霜要插手,番國的人也在動它的心思。那個叫春雨的小侍服色雖然樸素,可腕上的那一串青煙綠卻不是棲鳳國的東西,只有在番國顯龍才出產這種玉,而且若不是貴族又絕不敢戴在身上。
  手裡的酒很輕又很重,葉青虹酒至微醺,嘴角含笑,一雙鳳目妖嬈閃亮,抬手將那杯酒一飲而盡,輕笑道:「葉家不做賠本生意,也不缺銀子,青虹倒想知道,梁掌櫃拿什麼來做交易?」
  梁非爭聽了這話面色一變,繼而卻大笑起來,半晌才目光炯炯地盯著葉青虹道:「少當家好眼力,梁某得遇高人……」
  葉青虹向她一擺手,笑道:「這種客套話就不必了,青虹聽的太多,倒是說說你想要多少……」番國貴族要鹽,自然不是私用,只怕是明路走不通,才走這暗路,所以葉青虹倒想知道她們想幹什麼。
  「五十萬斤!」梁非爭肅然道:「少當家不必著急,一年內辦妥便可。」
  五十萬?葉青虹雖料到數量不會小,卻不知是這麼多。一個番國一年內要五十萬斤鹽,這其中還包括從棲鳳國走正常渠道買來的,難道顯龍要謀反不成?!
  此時,鼓樂人聲早已經止了,空曠的大廳裡有些清冷,葉青虹撐著桌子,不可抑制地大笑起來,似乎感覺聽到了最可笑的事,直笑得身子都軟軟地爬在了桌子上。
  梁非爭有些惱怒地看著她,看不懂她打的什麼算盤,自己好不容易通過別人結識了邵琳琅,又想辦法找到葉青虹,就是想要葉家能辦成這樁事,這關係到顯龍的千萬百姓,也關係著這次運釀了多年的兵變能否成功。可這位葉家的少當家,居然似聽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話似的,毫無形象地大笑不止。梁非爭有些撐不住,於是低聲打斷葉青虹的笑聲道:「少當家的莫非以為在下開玩笑不成?事成之後,女帝自有獎賞,而且這一年中保證葉家不出半點兒差錯……」
  葉青虹慢慢從桌子上抬起頭,鳳目迷濛地笑道:「欽差大人真能說笑,『不出半點兒差錯……』的話您只怕是……嗯,葉某今日喝醉了,但請大人來扶青虹一把可好?」
  梁非爭心中怒意漸盛,只覺得葉青虹不識好歹,居然得寸進尺耍弄自己,可繼而仔細一看,卻見她身子軟綿綿的,似是真的已經爬不起來了。於是便壓了壓怒氣,準備起身扶她。可哪料剛剛一站起,頓時只覺得天眩地轉,腿一軟,便又坐了下去。
  「哈哈哈哈……」葉青虹乾澀的笑聲又響起來,「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中了藥……原來梁大人也著了道……」
  梁非爭聽了這話大驚,不由暗中催動真氣,可只覺得渾身癱軟,半分也提不起來,心中忙暗叫不好,自己怎麼會一時大意,中了『霧中花』這邪門的******。可此時卻也只有心裡明白,身上卻動不了半分。當她再看向葉青虹時,只見她已經伏在桌上一動不動了,於是心中著急,便大聲道:「春雨!春雨……」可連喊數聲,卻仍不見人影,空曠的大廳上寂靜無聲。梁非爭嘴角浮起一絲苦笑,只覺得那藥已入肺腑,終於眼前一黑,也倒了下去。
  
  葉青虹的身體彷彿變成了羽毛,包裹在一團濃重的白霧裡,好多人影在霧外晃來晃去,她卻看不清楚。淡淡的甜香隱隱傳來,一隻滑膩溫軟的小手拂著她的臉頰……
  「憐月……」葉青虹皺眉,努力想看清那人的模樣,捉住那抹甜香……可是轉瞬間一切又都消失了……
  再醒來時,卻是躺在一張雕花的紅木大床上,深桔色的帳幔半撩,帳內飄著濃郁媚人的香。葉青虹動了動身子,只覺得彷彿有千斤大石壓著自己,手臂酸軟的抬不起來。轉頭向窗戶望去,冬日的暖陽似乎要將最後一縷霞光也收起,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這是什麼地方?自己睡了多久?葉青虹完全沒有了意識,只記得喝了春雨斟了的那杯酒以後,便漸覺無力,倒下前,卻見那梁非爭的身體也搖晃起來。看來,她們中了同一個人的圈套……
  房間的門這個時候吱呀一聲被推開,只見一個只有十五六歲,穿著高腰紗裙的男人扭身走了進來,小小的臉上濃妝艷抹,裙子的樣式也香艷的很,開著細長的領口,直將胸前白嫩嫩的皮膚都露了出來。
  只見他扭著身子來到葉青虹的床前,上下打量了她兩眼,撇了撇嘴道:「我還以為是個怎麼樣風流的女人,竟然讓他也動了心,原來不過是兩隻眼睛一個嘴,再平常不過。」
  葉青虹見男人看自己醒了也不怕,只打量著自己說這些話,心裡不禁好奇,想不出這男人小小年紀,居然這樣不怕羞,心裡這樣想著,可身體卻還是動不了,只能任由這小男人品評。
  見葉青虹不說話,只有亮閃閃的鳳目盯著自己,這小男人卻也不怕,又笑著一扭身坐到她身邊,伸出嫩嫩的小手撩開被子,露出了葉青虹只著一件單衣的上身,在她的肩膀、胸前、手臂處又捏又掐了半天,小嘴一撇道:「還以為是個多強壯的女人,不過也是個麵條身子。」說著,便動手要將葉青虹的衣服全部解開。
  「你就不怕我吃了你?!」葉青虹終於忍不住道。雖然她不介意被這小男人看光,可是卻不想繼續這樣被動地被他摸下去。
  聽見她開口說話,那小男人冷笑了一聲道:「吃了我?你也得有這個本事啊,聽說中了『霧中花』的人,十二個時辰都動不了,要不是他救你回來,你早不知死多少次了。」說著,竟爬上了床,一把掀開被子,便要將葉青虹的衣服全脫下來。
  想著自己穿越到棲鳳國來,只有自己扒男人的衣服,卻還沒被男人扒過衣服,葉青虹不禁躺上床上哭笑。動了動胳膊,嗯,倒是感覺比剛才好些了,也許再過一會兒,她就能將這肆無忌憚的小男人壓在身下了。想起他剛剛說的話,葉青虹不由得奇怪,於是便笑道:「你剛剛說的那個救我的『他』倒底是誰?要是你說出來,等我身子好了,定然不會虧待你。」
  小男人聽了這話,扒衣服的小手果然停,一伏身來到葉青虹的面前,臉龐相對笑道:「不會虧待我?這你可要好好說說,怎麼個不虧待法兒?」
  葉青虹見男人嫩嫩的小臉雖然塗滿了脂粉,可小模樣長得卻很清秀,由於他俯著身子,所以本來開的就很大的領口敞開的更大,雪白柔嫩的胸前,兩點粉嫩的小粒清晰可見。葉青虹見此情形,黑亮的鳳眼微瞇邪笑道:「到時候,你想怎樣……便怎樣,保證讓你欲罷不能……」
  小男人亮閃閃的眼睛盯著葉青虹的鳳目,竟然有一時的恍惚,可轉而卻哼了一聲不屑地道:「你們這些女人的話哪一個信得,誰要和你做那個事,到時候你竟是想法子讓我離了這骯髒地才是真的。」
  「好!我答應你!」葉青虹想也不想地道:「只要你告訴我『他』是誰,我體力一恢復,馬上便帶你走!」
  小男人一怔,似是被葉青虹這話吸引住了,可繼而卻又一扭頭冷笑道:「你們女人的話哪裡信得,不過是求著想要的時候淨說些好聽的,吃到了嘴便都忘了!沒一個好東西!」
  葉青虹聽了這話不由暗中好笑,看這小男人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這身打扮和行事方式,又說出這樣的話來,顯見是在青樓混慣了的,難道自己竟進了窯子不成?她不由環視屋內,卻見這房間裡的擺設雖然華美,卻並不俗氣,並不像是一般的風流地可比。
  她這裡正思量著,卻聽屋門響動,只聽一個悅耳又無比慵懶嫵媚的聲音道:「小碧,你又淘氣,外面張二小姐等你半天了……」
  葉青虹聽了這聲音,心中先是一震,再轉頭看向門前時,不由更加驚訝,只見屋門處,一個男人正款款走來,成熟嫵媚的身子裹在深桔色綢衫裡,說不出的誘人。
  男人來到葉青虹的床前,嫵媚地抬手攏了攏鬢髮,風騷至極地笑道:「少當家感覺可好些了?」
  葉青虹雖然想到自己身處何處,可一看見扶桑出現卻仍暗中苦笑,自己這桃花運走的也太背了點兒。
  原本扒在葉青虹身上的小碧見扶桑來了,忙跳了起來冷笑道:「什麼張二小姐找人,倒是你看我礙事罷了,我也不當這惡人,倒是趕緊給你們讓地方快活是真的!」說完,便跳起來跑了。
  葉青虹躺在床上,看扶桑俯身子趴在床邊,柔媚的臉近在眼前,溫熱柔美的手輕拂在她的臉上,只聽那媚得滴出水來的聲音沙沙地道:「寶貝兒,你終於落到了我的手上……哥哥一定好好疼你……」說著,身子一軟便吻住了葉青虹的唇。
  被男人成熟柔媚的身子壓著,葉青虹只感覺有什麼東西順著他的吻送到了咽喉處,緊接著便一下子滑了下去。
  葉青虹猛地別過臉躲開他的吻,鳳目晶亮地盯著男人動情的臉憤然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吃了什麼?」扶桑笑得風騷入骨,「你待會兒不就知道了?」說著,便一低頭又捉住葉青虹的唇深吻,這邊已經伸手將她僅著的內衣解了開來,手指一碰到那光滑的皮膚,扶桑的咽喉內不由發出一聲抑制不住的呻吟,媚長的眼睛一下子染上了濃重的情慾,溫軟的身子緊緊貼著葉青虹裸露的胸扭動起來。
  葉青虹被男人吻的有些窒息,掙扎著想推開他,活動了一下胳膊,感覺力氣比剛才好的多。被扶桑成熟又柔軟的身子緊貼著熱吻,她的小腹不由泛起一股酥麻感,心中雖然恨這種被逼迫的求歡,可身體卻忍不住的熱了起來。暗罵了自己一聲,葉青虹伸手一把抓住扶桑,一個翻身便將他壓在了身下,咬牙切齒地恨聲道:「賤人!你最好別逼我!逼急了,我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主兒!」說著,手臂一撐,身子便順勢滾下了床。
《女兒國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