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之門(中)

  「你……你說什麼……」扶桑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葉青虹,心裡油煎了一般地痛,原來懷了她孩子的幸福轉眼之間一下子變成了痛苦。被那雙凌厲無情鳳目一瞪,男人心裡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怒火又熊熊燃燒了起來,也顧不得什麼後果了,只是一味地想讓眼前的人難過才舒服,於是只聽扶桑尖利地笑道:「好,你只管燒了這聽見樓,最好連我也燒成灰,到時候沒有一個人知道憐月那小蹄子的下落,你就再也別想見到他!哈哈……」
  葉青虹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只見他幸災樂禍地笑個不停,不由一陣火起,一把扯住男人的衣服,一隻手扶上他的喉嚨道:「好!叫你嘴硬!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不怕死!?」說著,手上一用力,便狠狠地掐住扶桑的喉嚨。
  扶桑原本有些淒厲的笑聲被葉青虹這麼一掐,頓時便止住了,有些蒼白的臉色變得紫漲起來,不由得揮舞著手想要掙脫鉗制,可葉青虹正在氣頭上,已經用上了全部的力氣,哪裡能掙得開,於是只一會兒,男人原本媚人的眼兒便向後翻了翻,眼看著就要暈死過去。
  正在這時,一旁站著的小碧終於從驚嚇中清醒了過來,見扶桑眼見著便要暈過去,忙撲上前拉扯著葉青虹哭喊道:「快住手!快住手啊!葉主子,您不能這麼對他,樓主他懷了你的孩子!!您不能啊……」
  「你說什麼?!」盛怒中的葉青虹聽了這話,手上的勁道不由一鬆,那扶桑的身子便順勢軟軟地倒在了床上。
  小碧見了,忙哭著撲上去道:「樓主!樓主你怎麼樣了?唔唔唔……」
  扶桑媚人的身子無力地倒在一邊,聽見小碧的呼喊漸漸清醒了過來,可喉嚨處卻疼得厲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此時,得知扶桑懷孕的葉青虹似乎剛剛從清醒過來,她先是怔了怔,可轉而卻突然大笑起來,邊笑邊指著床上的兩個男人道:「這真是我聽過最大的笑話!懷了我的孩子??哼!你們難道當我葉某人是傻瓜不成?你這樣一個千人嘗萬人枕的身子,居然敢說懷了我的孩子!哈哈!!真是太大的笑話!」
  扶桑聽了這話,心裡不由又怒又氣,此時也顧不得身子疼,只管掙扎了起來啞聲道:「葉青虹!你不是人!我……我要殺了你!」說著,便瘋狂地往葉青虹身上撲去。
  葉青虹見男人這副不顧死活的樣子也嚇了一跳,忙閃身躲過去,可扶桑的身子眼看就要撞到地上,此時,葉青虹猛地想起這男人身上還懷著孩子,倒不敢造次,於是便一伸手,將馬上就要摔到地上的扶桑使勁拉了起來。
  男人向前撲去的時候見葉青虹一閃身,心裡便咯登一下,只覺得身子一陣下墜,眼見就要摔到地上去,於是心裡一涼,只道是自己的孩子要不保,可卻沒想到人還沒落地,卻被葉青虹一把拉了起來。雖然胳膊和身子都疼得很,可是當他跌進葉青虹懷裡時候,卻突然聞到那一陣熟悉的清香,一抬頭,便見葉青虹一雙鳳目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己。
  這時,男人只覺得心裡突然湧上一股主不出的酸楚,一想到自己這些天的相思和苦楚,而且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兒就在眼前,於是剛剛的怒氣不由得全化成了眼淚,便一下子緊緊抱住葉青虹放聲大哭了起來。
  被男人豐潤香軟的身子抱住,又見他伏在自己胸前哭個不停,原本一腔怒火的葉青虹此時倒一下子沒了主意。照她原來的脾氣,早掙開男人的身子走開了,可此時卻不知為什麼,倒停了手,任由男人媚人的身子依著她。
  在葉青虹眼裡,這個扶桑一向是一副尖利風騷的樣子,那副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模樣只讓人看了就想不接近半分。她向來討厭這種好強的男人,就算在家裡,若是那任大公子使起小性兒來,她也毫不讓他半分。所以見了扶桑這樣比任傾情更甚百倍的男人,葉青虹便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可是此時,卻見這個平日裡爭強好勝的扶桑,突然像小孩子般痛哭,那成熟的身子緊貼著自己顫抖著,頭秀髮凌亂地披散在臉頰上,倒有一股說不出的可憐。見男人這副模樣,葉青虹心裡的怒火倒有平靜了,雖然她對扶桑沒有什麼好感,可此時卻實在不忍動手將他推到一邊去,所以只得任他抱著。
  小碧見此情形,心裡不由酸澀難當,忙擦了眼淚上前道:「葉主子,求您高抬貴手吧,我家樓主真是為了您吃盡了苦頭,這個年紀還懷孩子的能有幾個,這些天他因為害喜茶飯不進,人都瘦了一圈,可還是拚命護著肚子裡的孩子。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孩子是您的啊!雖然樓主嘴上總是和您較著勁兒呢,可心裡卻想您想得緊,就連睡著了……都在喊您的名字啊……」
  聽了這話,葉青虹不由皺起了眉頭,心裡不由暗暗稱奇,想不明白扶桑這孩子是怎麼懷上去的。那日她被迫和扶桑交歡時,記得自己並沒有讓他發洩在自己身體裡,可是為什麼現在這個男人會懷孕?再一想扶桑那日的神情,明顯是慾求不滿的樣子,他這樣一個身子,難道還會為了自己禁慾不成?
  這時,扶桑聽了小碧的話倒止住了哭,卻仍伏在葉青虹的懷裡,可卻感覺葉青虹的身子明顯漸漸僵直了起來,於是不由抬起頭來。只見葉青虹一雙鳳目彷彿在搜尋什麼似的緊緊看著自己的眼睛,那目光裡深深的懷疑讓扶桑剛剛有些溫暖的心,又一下子湧上了深深的痛楚。
  她不信自己!她不相信自己身上的孩子是她的!!
  扶桑一雙哭得有些紅腫的媚眼狠狠地盯著葉青虹,傷心、絕望和怒火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
  只見男人一把推開葉青虹道:「放心!我不會求你!我扶桑一人做事一人當。這個孩子不論你葉青虹承不承認,我都會生下來!!它是我的,我的親生骨肉!你儘管去找你的憐月!哼哼!去晚了只怕他就變成司空悠然那個色鬼的小侍!到時候可別怪我沒告訴你!」說著,男人又一轉身向小碧道:「趕緊給我送客!!!我聽風樓容不下少當家大駕!」說完,扶桑便也不顧自己的身子痛,只掙扎著推開門向後屋走去。
  葉青虹見扶桑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走了,心裡倒有些迷惑了。她自認為自己做事從不拖泥帶水,而且事非分明。可此時讓她相信扶桑懷的是自己的孩子,卻實在是太過困難。雖然葉青虹不知道這棲鳳國的男人是如何懷孕的,可是像他們兩個上次那樣,怎麼也不可能吧?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她忽略了的地方不成?還是因為自己被餵了春藥神志不清,記不得當時的事了?
  這樣的初春二月,天氣雖然漸漸放晴,可葉青虹的心情卻實在晴不起來,扶桑、憐月,以及生意上的事把她團團圍住,片刻不得清閒。
  自從知道憐月被司空悠然買去後,葉青虹倒不太擔心了。那個司空悠然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會做蠢事的人,現在京城裡凡是去過聽風樓的,都知道葉家大小姐看上了一個叫憐月的男人,甚至不惜重金要替他贖身,在這裡情況下還敢買走憐月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偏偏喜歡和葉青虹做對的敵人;而另一種就應該是有求於葉家的人。
  以司空悠然現在的身份地位,這樣明著與葉家作對的事她是不會做的,所以倒是第二種可能性更大一些。想明白了這些,葉青虹倒不急了,便只等著對方送上門來了。
  而對於扶桑,葉青虹倒有些頭疼。雖然她感覺扶桑懷的孩子八成不是自己的,可是依男人那樣一個剛烈的性子來看,他倒也不像是說謊,於是想來想去,葉青虹倒沒有一個好主意。示好吧,一想起扶桑的所作所為,葉青虹便感覺自己太賤。可是不示好的話,孩子生下來了如果真是自己的骨肉,可要怎麼辦呢?這個世界又沒什麼DNA鑒定之類的,怎麼能知道這孩子倒底是不是自己的?這樣猶豫了一段時間,最後,葉青虹倒不太在意了,於是便派人去聽風樓傳話,讓扶桑儘管安心養胎,只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再說。可沒想到扶桑聽了這個消息卻完全不見一點高興,將葉青虹送去的藥材什麼的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倒有些不領情的意思。
  葉青虹看了看退回來的東西,便決定不跟這個男人糾纏,只等孩子生下來再主。
  棲鳳國的春天過得很快,轉眼便是春暖花開,楊柳吐綠了,而一年一度的賞春節也就要到了。說起這個節來,還是棲鳳國許久以前留下的規矩。到了這一天,人們都會結伴出遊,官府會辦些慶典之類的,京城裡的商家們也會聯合起來搞個聚會,有點祈求一年之中生意興隆的意思。而且這賞春節還有一個別名叫「思春節」,也就是說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天氣變暖,各家未出閣的年輕男人們便會趁著過節這幾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出來逛逛的時候。這些男人們常年悶在家裡,只有每年的這個時候才能出門。那些嫁了人的便只管散心的,而那些未嫁的,卻是變著法兒給自己尋找可心的妻主來的。
  快到過節的這幾天,葉青虹倒在忙一件大事。原來葉家在京裡多年都承擔著商會頭頭的角色,負責每年這個時候舉辦賞春節的商家聚會,京城裡有名的大商號老闆都會聚在一起,一方面是聯絡生意,另一方面也有些商業聯合的意思。
  今年,葉家的當家葉子敏見女兒連著幾件事辦得非常不錯,所以今年的聚會便讓葉青虹接手,她自己則退居幕後。
  葉青虹剛剛接手了一些葉家繁複的生意,馬上就被母親委以如此重任,不免有些力不從心。於是,這一連著半個多月都在查些相關的資料,聯絡人員,忙得不亦樂乎。
  與此同時,葉府上下也忙碌個不停。
  柳氏等一干男人,其實早就盼著這賞春節了,一年裡只有這個時候是允許男人上街的,所以提前好些天,府上有頭有臉的男人便都開始裁新衣裳,專等著過節的時候好打扮著出去。
  任傾情自從正月十五以後,脾氣倒變了好些,不似以前那般任性了,就算葉青虹有時候去牡丹那裡過夜,男人也只當不知道,平日裡也不對牡丹也比往常好些。那沉牡丹原來是個單純的人兒,性子又直,雖然一進葉府的時候吃了下馬威,可見任傾情對自己漸漸好起來,葉主兒又實在疼自己,於是性格倒恢復了開朗天真。聽說賞春節時允許男人出去,他倒是第一個興高采烈起來,只小心地將平日裡省下來的錢都拿出來,托人買了兩匹好綢子準備做衣裳。
  任傾情見牡丹高興,他也興頭了起來,可再仔細想想這賞春節的另一個名字,男人倒有些擔心起來。
  原來自從上次和親娘鬧決裂了後,男人除了陪葉青虹的時候是真的高興外,其餘的時候都繃著個小臉,倒急壞了跟在他身邊伺候的綠竹,於是忙熬湯煮藥的給自家公子補了好一陣子。任傾情也知道綠竹在急些什麼,他進葉府少說也有快小半年了,除了牡丹,葉青虹倒沒有別的男人,而且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院子裡過夜,可不知為什麼,這麼些日子了,男人的身子卻絲毫不見懷孕的反應,於是這府裡的下人們便偷偷議論開了,都暗中懷疑這位任公子能不能生孩子。
  任傾情其實暗中也著急,自從和母親鬧崩了以後,男人心裡便沒有了底,以前他還仗著娘家有勢力,好歹葉家還不能把他怎樣,可現在娘家鬧崩了,於是這位任大公子的心裡便擔心起來。好在現在葉青虹身邊的男人少,只有他和牡丹兩個,而且那牡丹還是那樣一個身子,一年半載都不會有孩子。可是即使這樣,男人心裡也是一百個不放心,更別說府裡頭還有柳氏這樣一位厲害的公公盯著呢。
  說話間,賞春節便到了。這天一大早,沈牡丹便穿著自己新裁的緋紅衫,扭著身子來到任傾情房裡伺候。好在葉青虹這幾天起的早,男人到梅宛的時候,她已經去柳氏的正房用飯了。只有任傾情慵懶地躺在被子裡,長髮散亂,一張小臉浮著幸福的淡笑。
  見牡丹來了,任傾情便知道時候不早了,於是便要起身,可他剛剛一撐身子,卻突然「啊」了一聲又倒了下去。
  牡丹見了忙上前去扶著,可轉眼卻見任傾情露在被子外面雪白滑膩的身子上滿是點點的紅印,胸前的那兩點嫣紅上明顯還有淡淡的齒痕。
  見此情形,牡丹抓著被子的小手不由一緊,心裡便覺得有什麼東西翻了翻,於是便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怎麼辦好。
  任傾情見牡丹看到了自己的身子,也羞得不行,小臉頓時便紅成了一片,忙拉住被子蓋自己了身子。
  牡丹見此情形倒回過了神,忙將那柔軟的身子一扭轉過頭去只當沒看見。任傾情見牡丹轉過了身去,便鬆了一口氣,於是只管自己摸索著將貼身的小衣兒拿來胡亂套上。
  可正當他穿衣服的時候,卻聽外頭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不一會兒,只見綠竹一挑簾子進來了,見了任傾情也來不及行禮,只氣喘吁吁地道:「公子,不好了,後院裡韓公子的孩子中邪了!」
  「什麼?」聽了這話,任傾情和沈牡丹兩個人都吃了一驚,忙問是怎麼回事。
  綠竹喘了口氣這才道:「昨天一早兒,就聽那韓公子的乳公說,他們家的無憂小公子有些發熱,所以後府裡便請了個大夫來,又開了兩劑散熱的藥。可是今天一早兒,我剛剛想去請早飯,卻看見昨天那乳公從他們院子裡跑了出來,邊跑還邊說什麼做孽、報應之類的,我上去問了才知道,原來他們的無憂小公子吃了那大夫開的藥,病沒好不說,今天一早反添了全身起疹子的新症,而且一直哭個不停,連氣兒都弱了。那公公見的多,只說是誰家的孩子中了邪才有這個病症,所以便不敢再去伺候了,聽說只有那韓公子還抱著孩子哭個不住,也不知救不救得過來。」
  任傾情和牡丹聽了綠竹這話,都不由捏了一把汗。原來這棲鳳國很早以前便有個傳說,如果家裡的大人做的孽多了,生出來的孩子便會中邪活不長,而且死前全身必然起些紅疹子,高燒死去。而且這種病症聽說還是傳染的,有些大人都有可能被傳染死去呢。
  那韓初雪雖然住在這後府裡,可卻只算得是葉家的客人,如今他的孩子遭了難,而且是這種邪症,葉家的下人們便都不待見他們父子,於是原本已經平息了許久的關於韓初雪未婚生子的傳聞便又都被翻了出來,只說定然是他行為不檢點,不然怎麼會偏偏他的孩子遭難。一時間,謠言滿府飛,就連侍候他們父子的下人們都怕染了那邪病,個個都躲開不見了。只剩下韓初雪抱著兒子淚流滿面。
  看著孩子燒的發熱的小臉,男人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府裡請的大夫一見是這個病症,許多連藥都不開就走了,只說讓他準備後事。可韓初雪把這個孩子當成自己一輩子的希望寄托,聽了大夫的話直哭的暈死過去了幾次,醒來便只能抱著孩子發瘋一樣地走來走去祈禱老天不要奪走他的孩子。
  可那無憂眼看著身上的疹子越起越多,真弄得身上臉上全是,慘不忍睹。看著懷裡的孩子氣都喘不上來幾口,韓初雪便覺得天都要塌了,於是便將那包以前無家可歸時準備的砒霜拿了出來,倒進一杯熱茶,便要給自己和孩子喝下去,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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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補完補完~~~~
  呵呵,一寫初雪偶滴靈感就回來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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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尊的,絕對有看頭啊,呵呵,虐得粉強
《女兒國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