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下)

  事情的發展往往是出乎意料的,就在葉青虹感覺童青的事情沒有希望的時候,藍如水卻給她帶來了一個讓人驚詫不已的證據。在和這個小小的文書談過話後,葉青虹只感覺人生的變幻真是無常,沒想到自己不留意間的一個行為,竟會換來如此巨大的回報。這藍如水雖然只是個小小的文書,可卻和京城裡各親王顯貴府裡的人走動的頻繁,就是前天晚上,也就是葉青虹去看童青的那天,藍如水齊王府的幾個食客拉去吃酒,可就在她要回去的時候,卻在後花園裡見到一男一女正在行苟且之事,聽二人的對話,卻正是齊王房裡的一個小侍和齊王的一個心腹手下,那二人行事勿忙,女人只說要出門辦件大事,幾個月內回不來,男人聽了便嬌嗔了半天,兩人復又纏綿起來。
  藍如水本來想繞道離開,可不想這時外頭卻突然傳來人聲,那一對狗男女聽了勿忙逃跑,藍如水便正巧在二人離開的地方發現了這封信。因為知道葉青虹和楚寒雨都和童青交往甚密,而且那天葉青虹又放過了她和蘭兒,於是這個女人便將這信送了過來。
  葉青虹此時拿著這信只感覺有千斤重,這個齊王通敵叛國是不爭的事實了,只是不知他的下屬丟了信會不會報告主子,如果高瑞知道了這事兒,只怕是早有防備,自己一介草民拿著這個倒也不一定能救得出童青,想來想去倒只有去找燕飛霜是正理。一來她本就與齊王不合,現在正是扳倒她的好機會;二來自己手裡的這信也是個燙手的山藥,若是葉家有事她這隻狐狸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這個女人雖然奸詐,可卻也是個陰謀老手,斷然不會吃虧。
  果然,事情正如葉青虹所料,燕飛霜拿到了這信,臉上的表情不由變了幾變,可見葉青虹只擔心童青並不做他想,這位丞相大人的面色才好看了些,只管「嘩」的一展折扇道:「賢妹儘管放心,不出五日,童將軍必然獲釋。」
  葉青虹知道這位三十幾歲就爬上丞相一職的女人手段高明,她既然這樣說必定是有好主意,自己倒不好多問了。見葉青虹要告辭,燕飛霜便送了出來,又說了兩句尋常的話,見葉青虹只帶了楚寒雨一人,燕飛霜好看的眉頭不由輕皺道:「賢妹如今不比尋常,那十七皇子說來也算是我的遠房表親,再加上青雲的關係,我們也算是至親,最近聽說一些人對你的行事很是不滿,出門時倒多帶些人的好,免得讓你哥哥和皇子殿下擔心。」
  葉青虹聽了這話不由笑道:「丞相大人說的是,青虹以後倒是要小心才是。」說完,便別了燕飛霜上車走了。
  十月的天氣已經有些冷了,樹葉嘩嘩的落了一地,就在葉青虹擔心的事情有了轉機的時候,葉府裡的男人們正在迎接這個大家庭裡的新成員——主夫燕飛飛。
  早上葉青虹剛剛離開,錢氏便帶著幾個小侍來服侍燕飛飛起來梳洗,雖然說他貴為皇子,可既然嫁了人也要得別的男人一樣去拜見主夫公公。那錢氏和小侍們一見主子的身子,馬上便都跪下施禮,嘴裡只給他道喜。燕飛飛羞得小臉通紅,可偏偏心裡卻是喜滋滋的,掙扎了半天才被人扶著起了身,早有人抬了熱水,男人淨了身,便由小侍們梳了已嫁男子的髮式,又換了大紅的正夫衣裝,這才由乳公和下人們伺候著往正房去了。
  柳氏向來起得早,這會兒已經用過飯了,見皇子來了,他便只管向那正位上坐了。燕飛飛進了門便命乳公和小侍們在外頭等著,卻是自己一個人盈盈地走了進來。流月早吩咐了小童擺了墊子,燕飛飛接過流月遞的茶,撩起衣裙便跪了下去,只恭敬地道:「飛飛給主夫公公請安。」
  柳氏見這位皇子長相俏麗,身材苗條,雖然年紀還小,可長大了卻定然是個美人,又見他不准伺候的人進來,可知是個明事理的,於是心裡原本對皇子擔心也少了許多,只命人趕緊扶起來,又讓座。
  燕飛飛雖然身子酸痛得很,可卻仍是不肯坐,只管來到柳氏身邊接過他手裡的茶碗道:「飛飛既然進了葉家的門,便是葉家的人,事事便都要聽從妻主和主夫公公,您老人家在這裡,又怎麼有我坐的地方?」
  柳氏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小的皇子竟能說出這種話來,不由重新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又拉住男人的小手笑道:「我可算有個盼頭了,沒想到虹兒能有福氣娶到這樣通情達禮的正夫,我這些年的辛苦也算是有個交待了。」說到這兒,又向地下伺候的人道:「你們回去都給我傳話去,從今天開始飛飛跟我學著持家,若有什麼事先回了他再來回我!」
  下人們聽了忙都答應著,又一個個地向燕飛飛和柳氏道喜。
  折騰了半晌,見禮都行得差不多了,柳氏這才向燕飛飛道:「今天就不讓他們鬧你了,我知道你身子乏,一會兒見過了先進門的幾個兄弟們,你就去歇著吧,晚上也不必來請安了。」
  燕飛飛被柳氏這幾句話羞得小臉脹得通紅,忙施禮向柳氏告退,這才帶著一群乳公小侍們往自己院子裡去。
  這會兒已經是日上三竿了,院子裡的宮侍們早準備了早飯,燕飛飛身子酸疼得很,只想著能歇一會兒。可想起柳氏說要見過兄弟的話,卻也只得硬掙著。
  果然不一會兒,便見一個小侍恭敬地進來回,說是三位公子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燕飛飛聽了,只得勉強撐著身子在正位上坐下,小侍們這才領著憐月、任傾情和牡丹走了進來。
  三人以前從未來過這處院子,剛剛在外頭就見裡頭的花園佈置樣樣出色,這會兒進了正廳,只見綢幔簾帳各色擺設都十分精巧,就連服侍的人都穿得異常精美,於是男人們的心裡多多少少的都有些自己的想法。
  憐月此時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孕了,寬鬆的衣裳下那隆起的小腹已經很明顯了,見小侍們在地上鋪了墊子,也只得撐著身子跪下,盡力磕了頭。牡丹扭著水蛇般柔軟的身子也不敢怠慢,有樣學樣的也俯了下身。只有任傾情見了皇子那身大紅的正夫衣裳,只覺得刺眼得很,心裡不由又想起了自己壓在櫃子底下的大紅嫁衣,大而嫵媚的杏眼便紅了起來,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下跪,可卻只見燕飛飛身後一個乳公正狠狠地盯著自己,男人這才不情不願地淺淺磕了個頭了事。
  坐在上頭的燕飛飛倒不是第一次見這三個男人了,可是上次在船上卻沒有這次看得仔細,見憐月這會兒已經有了身子,燕飛飛的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只感覺羨慕和一點點妒忌溶在了一起。轉眼間又見任傾情一透嬌粉的小衫兒,梳著歪在一側的髮式,一雙杏眼又倔強又嫵媚,真正是個美人兒,見燕飛飛看向他,男人大大的杏眼也不避諱,也直直地盯了過來,倒是讓燕飛飛心裡有些暗暗驚訝了。再看向牡丹時,這位皇子真的是吃了一驚,雖然牡丹跪在後頭,一看就知道身份低微,可那妖媚到骨頭裡的身子和小臉兒卻是擋也擋不住,雖說燕飛飛的母皇也有些絕色的男人,可此時見了牡丹,倒覺得那些男人都成了庸脂俗粉,原來一個男人妖媚的樣子也能這樣招人疼。
  看過了這三個男人之後,燕飛飛原本幸福的心一下子便沉了下去,男人本以為自己這個樣貌身份已經是萬里挑一的,可此時見了葉青虹的三個男人,他的心裡卻是怎麼也平靜不下來,這樣的三個美人,任是鐵石心腸的女人也不得不動心吧,想到將來要和他們一起共侍一妻,燕飛飛只覺得心裡一陣陣地發酸。
  這會兒三人已經行過了禮,站在一旁。憐月因為以前常往宮裡去,和燕飛飛也是交好的,這會兒見了面倒不覺得生。見憐月挺著肚子,燕飛飛忙道:「幾位公子快請座,祈公子幾個月的身子了?」
  憐月見主夫問話,剛剛坐下的身子便又站了起來,恭敬地回道:「回殿下,已經五個月了……」
  「哦……」燕飛飛聽了這話心裡有絲絲的彆扭,當初他送憐月進門的時候不過是六月份,沒想他現在就有五個月的身子了,如此算來葉主兒倒是真的寵他,只怕是夜夜春宵呢……
  想到這兒,燕飛飛又想起了昨夜和葉青虹纏綿的情形,小臉上不由一陣陣發熱,忙笑道:「祈公子好福氣,真是讓人羨慕」
  憐月聽了這話心裡也甜絲絲的,不由輕聲道:「憐月托殿下的福才有幸伺候葉主兒,我和孩子這輩子都記得您的大恩大德……」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便浮上了一層水霧,因怕別人看見,忙低了頭。
  燕飛飛見憐月如此說,心裡也怪酸的,忙讓他坐了。相當初將憐月從聽風樓贖出來不過是為了接近葉青虹,可相處了一段時間後,卻發現這男人卻真正是個招人疼的,兩個人年紀相仿,於是一來二去倒真成了好兄弟。如今兩個人能共侍一妻,說來也算是緣份。
  想到這兒,燕飛飛不由又看了看葉青虹的另兩個夫侍,只見那坐在一邊的任傾情只管坐著不理人,看也不看自己,就像畫上的冷美人。那牡丹見正夫往這邊看來,連忙將嘴裡咬著的絹子放下來,直了直水蛇般柔軟的身子,媚人的眼眨啊眨的,咬著小嘴不知道做什麼好。
  看到這兒,燕飛飛心裡便有了數,任傾情的來歷他多多少少也聽說過一些,當初毒害妻主的男人現在能有這份傲氣,想必是葉主兒是十分疼他的,只是這男人剛剛看自己的眼神實是不友善得很,現在自己要是和他說話只怕是更漲他的傲氣,將來更是管不得了。想到這兒,燕飛飛便笑著向牡丹道:「這位公子姓沈吧,聽說是丞相大人的表親?」
  牡丹萬萬沒有想到皇子殿下居然會和自己說話,那柔媚的眼兒眨了半天,又怯怯地看了眼任傾情,見自己這位主子氣得臉都紅了,男人心裡更加害怕,可皇子已經問出口了,於是男人只得扭著身子點了點頭。
  燕飛飛見牡丹的這副樣子,便知任傾情是個厲害的,平日裡只怕也是經常給牡丹氣受,轉眼間又見任傾情一雙杏眼氣乎乎地看著自己,於是便不動聲色,仍笑道:「丞相大人是國家棟樑,母皇少了她就像少了左右手一樣,沈公子也是出身世家,想必也是溫柔賢淑的,飛飛年紀小,以後還要沈公子多多提點才是。」
  牡丹從懂事起便受盡了歧視,從來沒人誇獎過他,嫁了人後只有葉青虹是疼他的,可她又總不在家,這會兒聽見皇子殿下竟然親口誇自己,和自己說話又這般客氣,男人只覺得心裡又酸又甜的只想哭,於是忙施了施禮,也不敢說話,只怕一張嘴便掉下淚來。
  燕飛飛見了牡丹這副樣子,心裡便酸酸的,原來這男人不過是長了個妖媚的身子,性格倒是單純可愛的很,難怪葉主兒將他收在房裡,倒是沒有看錯……
  他這裡打量著牡丹,那邊任傾情卻又羞又怒的差點兒哭出來,剛剛見皇子不和自己說話,倒是先和憐月打招呼,男人的心裡便有些彆扭,怎麼說他也是葉主兒的第一個男人,應該在憐月之上,他有了身子也比不過自己去,皇子這麼做明擺著不給自己好臉色。可他這邊還沒彆扭完,卻見那燕飛飛竟然越過自己去和牡丹說話,見此情形,任傾情可真受不了了,想自己怎麼說也是個側夫,出身又好,哪裡會及不上做小侍的牡丹?燕飛飛這麼做明擺著是看不起自己。而且若不是自己命不好做了沖喜的男人,現在這正夫的位子可是自己的。
  男人心裡這麼想著,小臉便板了下來,大大的杏眼瞪了燕飛飛半天,將手裡的帕子絞得死死的,這才咬著牙起身道:「皇子殿下,傾情今天身子不舒服,不能在您身邊伺候了,先行告退!」說完,也不等燕飛飛答話,便向牡丹道:「扶我回去!」
  眾人怎麼也沒想到任傾情會這樣做,不由都驚呆了。牡丹怔了半天,直到任傾情一把將他拉了過來,這才醒過神來,水汪汪的眼兒看了看坐在上頭的燕飛飛,又看了看一雙杏眼狠狠瞪著自己的任傾情,身子就像灌了鉛似的不知該怎麼辦。
  見牡丹這副猶豫不決的樣子,任傾情心裡更是氣惱,狠狠瞪了他一眼,便自顧自的轉身走了出去。
  牡丹見主子生氣走了,心裡知道他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自是得罪不起的,於是忙上前兩步向燕飛飛行禮告退。
  燕飛飛也被任傾情的舉動驚的無在復加,雖然宮裡得寵的侍君也有不把皇后放在眼裡的,可像這樣在明面上就敢得罪正夫的還真是不多。見牡丹又急又怯的請辭,燕飛飛倒不捨得為難他了,只得放他回去了。
  牡丹見皇子准了,這才匆匆忙忙地扭著柔媚的身子追了出去。
  站在燕飛飛身後的幾個乳公並宮侍見主子這樣心軟,心裡都不平起來,尤其是那錢氏,見自己放在心肝上疼的寶貝兒皇子受了這樣無禮的待遇,直恨不得將任傾情弄回來活活打死,心裡便暗自下了決心,一定要找機會狠狠治治這個小蹄子。
  這時,坐在一旁的憐月見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於是只得起身笑道:「殿下別見怪,任哥哥一向是身子不好的,這些天想必是又不舒服了才這樣,平時倒也是通情達禮的……」
  燕飛飛知道憐月這是給自己台階下,於是便只笑著說不妨事,可心裡卻感覺甚是委屈,再加上身子酸疼得很,於是話便少了起來。
  憐月哪會不知道燕飛飛想什麼,於是只陪著說笑了兩句,便道:「殿下累了就歇著吧,憐月也該回去了。」
  燕飛飛見憐月這樣說,知道他體諒自己,於是忙讓乳公們送他回去,憐月見了忙一連道了幾聲不用,只管自己出了門,扶著蘭兒回沁香閣去了。
  
  這邊憐月剛走,燕飛飛便累得撐不住,只管讓人服侍著躺下來。
  那錢氏見眾小侍們都走了,便來到燕飛飛床邊,將一旁的暖爐撥了撥火,又問道:「殿下要不要再加個爐子?」
  飛飛裹著被子只露出一張小臉,聽了這話只搖了搖頭道:「這屋裡挺暖和了,太熱了反而不好。」
  錢氏聽了便笑道:「殿下說的是。」說著,放下了手裡的火鉗子。
  見乳公還不出去,倒像是有話說似的,燕飛飛不由道:「我身子乏得很,有話你就快說吧。」
  錢氏見殿下看穿了自己的想法,於是只管道:「論理也不該我說這話,可看著您這樣被欺負,老奴還是不甘心。剛剛任傾情那小蹄子敢當著眾人的面給您難看,明顯就是葉主兒平日裡寵出來的,敢把正夫不放在眼裡,真是反了。依我看,倒是早點找個法子弄走他才是,一個側夫算什麼,不過是和小貓小狗一樣的東西,擋了主子的事就要給點教訓才是,弄死了也無妨,留著也早晚是個心病!」
  燕飛飛原本閉著眼睛,可聽了這話卻一下子睡意全無,不由掙扎著起了身,也不用錢氏扶,自己坐了起來認真地道:「這話是公公自己的意思,還是旁人教的?」
  錢氏聽飛飛這麼說,只能為殿下聽進去了,於是便笑道:「哪有什麼人教,不過是老奴心疼殿下,看不得那小蹄子的猖狂樣兒罷了。」
  「原來如此……」燕飛飛順了口氣兒,這才看向錢氏憤然道:「今天看在你服侍我多年的份兒上,且不怪你!以後如果再有人膽敢對葉主兒的夫侍們說三道四,便要立即拖出去打死!公公是宮裡的老人,是知道規矩的!怎麼一進了葉家反而忘了,不論那任公子怎麼樣,自然有主夫公公和葉主兒在上頭做著主,就算他們不在,還有我呢,也輪不到你出來說這些話。若是傳出去,人家只說我這個做主夫的沒氣度不容人,反倒沒理。這葉家不比宮裡,我也不是什麼皇子,嫁了葉主兒就和任公子一樣是葉家的人,我既做了正夫,別人欺負他我倒要護著才是,哪有我先去欺負人家的理?公公自幼疼我,飛飛都知道,可您也得為我想想再行事,這樣挑撥離間,早晚只會讓葉主兒厭惡,昨天晚上因為公公的一句話,飛飛死的心都有了,您怎麼就不能改了呢……」說到最後,男人只覺得一陣委屈,忙拿絹子捂了小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錢氏沒想到自己一番話惹出燕飛飛這些話來,雖然被訓導的面子上下不來,可一聽他提昨天晚上的事兒,錢氏臉上也紅一陣白一陣的,忙跪了下來認錯。
  燕飛飛哭了半天,抬頭見乳公跪在地上,忙拉起來哭道:「公公若是疼我,就不必跪,只管好好伺候葉主兒是真的,我和她如今……如今就像一個人一樣,您只把她當我一樣就完了,那些歪心思千萬不要再動了,毫無用處不說,還害人害己!」
  錢氏聽了這話,真是慚愧得緊,忙一疊連聲地答應了,只管勸燕飛飛別哭,又打了水伺候他洗了臉,這才做罷。
  男人見錢氏認了錯,這才好轉了些,於是只管道:「你下去吧,我歇一會兒,晚上葉主兒要來用飯,你幫著料理些。」
  錢氏聽了這話,才喏喏地退了下去。
  燕飛飛直歇到快天黑了才醒過來,起身便問晚飯的事兒,小侍們忙回說準備好了,聽了這話,男人便只坐在鏡前梳妝,一想到妻主今晚要回來,男人的小臉便浮上一層粉嫩嫩的春色來,甜得就像掉進了蜜裡。
  他這邊正打扮著,卻只見一個小侍進來,恭恭敬敬地道:「回殿下,葉主兒已經回來了。」
  「真的?」燕飛飛聽了慌忙插了最後一枝珠釵,來不及細看便要迎出去。
  那小侍見主子這副興頭的樣子,猶豫了一會兒才又小聲道:「主子,聽說她要先去沁香閣那邊看了祈主子後才過來呢……」
  「啊……」燕飛飛本來已經走到了門前的身子頓時停了下來,心裡的甜蜜好像被人撒了一把沙子,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來,定了半天神,這才慢慢轉了身道:「知道了,你去吧。」
  那小侍見主子這麼說,這才施了個禮退了下去。
  燕飛飛一個人站在地上,咬著小嘴也不知想些什麼,半天才打起精神,挺了挺小小的身子向飯廳走去。
《女兒國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