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女暴徒

    公安局長榮鵬飛打破僵局道:「有件事我想大家都知道了,被打的香港商人安達文已經決定撤回對張揚的起訴,不再追究他的責任,現在不必擔心後續的麻煩,對張揚的處理只是我們內部的問題。」
    李長宇歎了口氣道:「人家被打,人家都可以做到這麼寬容,我們對自己的同志難道要一打到底,不給年輕人一個機會嗎?」
    政協主席馬益民咳嗽了一聲,他已經看出挺張派在今天還佔據多數,如果杜天野讓大家投票表決,己方肯定是弱勢,趙洋林的堅決反而會對形勢不利,他成功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身上之後,慢條斯理道:「我看,對張揚處理是必須的,不過他畢竟是個年輕人嘛,人家又不追究了,也不能太重,就按照左市長說得,黨內記過,扣除本年度職務津貼,至於招商辦和企改辦的工作,我看還是放一放,人家投資商聽說了這件事,誰還敢來我們江城投資啊?」
    左援朝適時糾正道:「我可沒說是記過,我說的是黨內警告!」
    馬益民訕訕道:「我聽錯了,我聽錯了!」
    其實誰都能看出來他是故意說錯。
    杜天野望著這幫老狐狸,心中這個怒啊,不過對張揚的這一板子是不能打輕了,如果打輕了,等於被別人抓住了把柄,自己以後的工作很難開展,針對張揚的處理宋懷明也說過,秉公處分,他之所以說處分,而沒有說處理,就是要往重裡打。杜天野早有準備,張揚職務暫時是要拿下,不然沒法交代,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所有常委都在看著杜天野,左援朝此時心潮起伏,他感到一種壓力,感到無形的壓力正在朝杜天野的頭上壓過去,趙洋林這幫老傢伙的能力不容小覷,他們在玩逼宮啊!他心中暗忖,如果自己處理這件事,他會提出意見然後舉手表決。
    杜天野並沒有給常委們表決的機會,他緩緩落下茶杯道:「我決定,免除張揚招商辦副主任職務,免除企改辦副主任職務,給予張揚同志黨內警告處分並內部通報,扣發94年全年職務津貼。」
    杜天野說完就宣佈散會,細心的常委留意到一件事,杜天野並沒有說張揚的去向問題,也就是說只有免職沒有任命。
    杜天野走出會議室的時候,左援朝快步跟了上來,他低聲道:「杜書記,對小張的處理是不是太重了?」
    杜天野道:「不重不足以平民憤!」
    左援朝道:「你把他的職務全都給免了,讓他去哪裡?」
    杜天野道:「這個惹禍精,放哪兒也不安分,先老老實實反省反省!他的工作安排你看著辦!」
    左援朝不禁苦笑,他也不想在這種時候接下這個差事,歎了口氣道:「先讓他歇著吧!」
    安達文望著對面的許嘉勇,表情顯得有些淡漠。
    許嘉勇主動伸出手去:「安先生,你好,我是匯通的許嘉勇!」
    安達文跟他握了握手:「我知道,你找我來,是不是想跟我談南林寺商業廣場的那塊地?」
    許嘉勇笑了笑道:「那塊地皮是喬小姐獨自開發,和我沒有關係。」
    安達文有些奇怪,此時侍者送上咖啡,許嘉勇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安達文向咖啡中加了一些糖和奶沫,拿起湯匙輕輕攪拌著。
    許嘉勇低聲道:「我是特地來問候安先生的!」
    安達文聽出他所指的是自己被打的事情,淡然笑道:「都過去了,一場誤會!」安達文嘴上說得平淡,眼前浮現出張揚當眾給他耳光的場面,內心之中恨到了極點,安達文的性情極其怪戾,他為人冷血無情,做事陰狠不擇手段,這次放過張揚,也絕非是看在安語晨的面子上,短時間內他不想股權轉讓節外生枝。
    許嘉勇道:「我聽說了一些事,想必安先生會感興趣。」
    安達文沒說話,目光盯著咖啡杯內旋轉的液面。
    許嘉勇道:「張揚的處罰決定已經出來了,免除他的領導職務,黨內警告處分,扣發94年全年職務津貼。」
    安達文不屑笑道:「官職免了可以再任命,全年職務津貼加起來恐怕都不到兩千港幣,至於什麼黨內警告處分根本就是應付。」
    許嘉勇歎了口氣道:「張揚的後台很硬啊!」
    安達文抿了口咖啡,一語道破許嘉勇找他的真實目的:「你狠恨他?」
    許嘉勇對安達文的精明並不意外,也知道在這種精明人面前繼續隱瞞並沒有任何的必要,他點了點頭。
    安達文笑道:「我也恨他!」
    許嘉勇道:「我想我們找到共同點了。」
    安達文搖了搖頭道:「你和我不同,你來找我,你是想借助我的力量,你想利用我,而我這個人不喜歡被別人利用,而且我做事也不喜歡假手於人。」
    許嘉勇微笑道:「安先生少年有為,就算你可以在商場中游刃有餘,可是中國內地的官場獨具特色,外行人永遠都看不明白。」
    安達文沒說話。
    許嘉勇道:「央視是不是已經採訪過你了?」
    安達文笑道:「你告得密?」
    許嘉勇微笑道:「新聞界對這些事總是特別感興趣,我只是給他們提供線索而已。」
    安達文又抿了一口咖啡,皺了皺眉頭道:「大陸的咖啡真難喝!」他起身道:「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咖啡,有需要我會找你!」
    許嘉勇望著安達文遠走的背影,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怨毒和仇恨,安達文的傲慢他早有領教,卻想不到這廝狂傲到這種地步。他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大口,卻忘了咖啡很燙,燙得他隨手將咖啡杯摔在了地上,咖啡杯四分五裂,也驚動了喝咖啡的其他人。
    許嘉勇感覺到一雙熟悉的目光在遠處注視著自己,他轉過頭去,看到喬夢媛,喬夢媛的表情很複雜,臉色很蒼白。
    許嘉勇站起身來到喬夢媛的面前:「你跟蹤我?」
    喬夢媛道:「別忘了,對面就是公司總部,在辦公室內可以看到你的車!」
    回到喬夢媛的辦公室,許嘉勇從落地窗向外看了看,果然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汽車,他點了點頭。
    「你約安達文見面有什麼目的?」
    許嘉勇笑道:「還不是為了你的南林寺商業廣場!」
    「你撒謊,你根本就是想和他一起聯手對付張揚!」
    許嘉勇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一步步逼近喬夢媛道:「還說沒有跟蹤我?你為什麼跟蹤我?是!我是要對付張揚,我恨他,恨不得他去死!」
    喬夢媛咬了咬嘴唇:「嘉勇,放手吧!你已經成為仇恨的奴隸,你被仇恨改變了,再這樣下去,你會變得失去自我,你讓我感到陌生!」
    許嘉勇冷笑道:「我讓你感到陌生?是不是姓張的讓你感到親切?」他一把抓住喬夢媛的手腕,用力捏住怒吼道:「說!」
    喬夢媛道:「他至少不像你這麼處心積慮,他比你坦蕩的多!」
    許嘉勇內心最嬌嫩的部分如同被猛抽了一邊,他痛苦的大叫了一聲,然後狠狠給了喬夢媛一記耳光,打得喬夢媛立足不穩摔倒在地上。
    他發瘋般撲了上去,抓住喬夢媛的頭髮:「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喜歡他,你喜歡那個混賬,那個無賴,那個流氓!」
    喬夢媛的唇角已經流血,她倔強的望著許嘉勇:「放開我,你已經失去理智!」
    許嘉勇恨恨道:「我失去理智,我把你當女神一樣供著,我在你面前搖尾乞憐的就像一條狗,我碰都不敢碰你,你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蕩婦,心裡想著那個無賴,那個流氓!」他的目光變得瘋狂。
    喬夢媛此時方才有些害怕,她顫聲道:「你醒醒!你……」
    許嘉勇已經開始撕扯她的衣服,他野獸般嚎叫道:「我為什麼要等到結婚那天,我現在就要你,我現在就要你……」
    喬夢媛開始流淚,她拚命掙扎著:「你說過要尊重我,你說過……」
    嗤!地一聲,喬夢媛的筒裙被撕裂開來,雪白細膩的美腿暴露出來,她奮起全身力氣給了許嘉勇一記耳光,卻激起了許嘉勇更狂熱的獸性,他抓住喬夢媛的手,一手去解開自己的腰帶。
    喬夢媛顫聲道:「混賬,你滾開……救命……」她的辦公室做過專門的隔音,外面聽不到動靜。喬夢無助的乞憐道:「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
    許嘉勇大吼道:「我要你,我現在就要你!」
    房門蓬!地一聲被踹開了,冷風讓許嘉勇打了個冷顫,隨即這廝的頭髮就被人從身後給揪住。
    「操你媽的,什麼東西!」伴隨著張大官人的一聲怒吼,許嘉勇被他扔了出去,整個人平貼在牆上,然後順著牆壁滑落了下去,落地的時候,褲子也滑了下去,露出光溜溜的屁股,許嘉勇痛到了極點,也慘到了極點。
    喬夢媛身上的衣裙被撕裂多處,露出無數春光,張大官人此時也無心欣賞,慌忙脫下自己的風衣給喬夢媛披在身上。喬夢媛整個人宛如傻了一般,無力的癱倒在張揚懷裡只是哭。
    張揚是專門陪著安語晨過來找喬夢媛商談南林寺商業廣場開發項目的,時維接待他們,陪著他們兩人前來辦公室,剛出電梯門,張揚就聽到了喬夢媛的呼救聲,雖然喬夢媛的辦公室做足了隔音措施,可張大官人何等耳力,仍然第一時間聽到了她的尖叫,張揚顧不上解釋就衝了過來。
    時維和安語晨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時候才跟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是大吃一驚,可看到許嘉勇的樣子,又看到喬夢媛的情況,誰都能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麼,時維最疼得就是這個表姐,看到表姐臉上的指痕,唇角的血跡,她火大了,衝上去照著許嘉勇的下陰就是一腳:「去死!」
    這一腳夠狠,許嘉勇連褲子也沒來得及提上,被時維準確命中目標,疼得他慘叫一聲就昏死了過去。
    時維還要補上一腳的時候,被安語晨拉住:「別打出人命!」
    張揚把喬夢媛交給時維和安語晨兩個照顧,來到許嘉勇面前,摸了摸他的脈息,這廝還沒被時維給踢死,向這廝的雙腿間看了看,心中不屑道:「麻痺的,就這樣也敢出來混!」他忽然生出一個念頭,趁機把這混蛋給捏死,可轉念一想,那不是把時維給坑了嗎?咱可不能幹那事兒。望著許嘉勇的模樣,張揚心中暗罵,這混賬東西平時人模狗樣的,竟然想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不給他點懲戒是萬萬不行的,告他個強姦未遂,可喬夢媛跟他是未婚夫妻,喬夢媛未必肯告,今天許嘉勇還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對付女人哪有那麼硬來的?
    反正周圍也沒人,張揚抽出金針在許嘉勇身上紮了兩下,狗日的,這兩針保你一輩子做個活太監,張大官人的陰險可見一斑。
    時維和安語晨扶著喬夢媛來到隔壁休息室,喬夢媛哭得好不傷心,一直以來她對許嘉勇都是一往情深,早已抱定非他不嫁的念頭,可沒想到他會這樣對待自己。
    時維憤憤然道:「表姐,他不是人,是個畜生,報警抓他!」
    安語晨不清楚情況,可是看到剛才的一幕也是憤憤不平:「這種垃圾,你還這麼喜歡他,跟他解除婚約。」
    喬夢媛的情緒終於平復下來,她紅著眼睛道:「算了!讓他走吧,這件事不要聲張出去!」
    時維怒道:「便宜了那個混賬!」她起身去隔壁辦公室。
    許嘉勇已經醒來,整好了衣服,下體被時維踢過的地方已經腫了起來,好不疼痛。他低著頭,沒法不低頭,今天這事情太丟人了。
    張揚坐在辦公桌上,抱著膀子冷冷看著他:「許嘉勇啊許嘉勇,真是有出息!」
    許嘉勇靠著牆邊坐著,哆哆嗦嗦從衣袋中找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點燃,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會如此瘋狂,是張揚,是張揚把他刺激成這個樣子。
    張揚道:「抽吧!要是進了監獄就沒得抽了!」
    許嘉勇望著張揚:「你恨我?」
    張揚道:「值得嗎?說實話,我沒把你看在眼裡!」
    許嘉勇唇角的肌肉痛苦的抽搐了一下。
    張揚有些莫名奇妙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張揚道:「你還真夠仗義,我這邊剛出了點事兒,馬上你就主動犯罪來陪我,衝著你這份精神,等你入獄之後,我會經常去看你的。」
    此時時維走了進來,她冷冷掃了許嘉勇一眼,目光中充滿了鄙夷:「我姐讓你滾!」喬夢媛明明是讓許嘉勇走的。
    張揚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時維道:「不報警了?」
    時維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許嘉勇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緩慢的向門外走去,經過時維身邊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幫我跟夢媛說一聲對不起!」
    許嘉勇走後,張揚忍不住問:「搞什麼?真打算這麼放過他?」
    時維道:「我又不是我姐,我哪知道?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干我屁事啊!」
    安語晨這次過來是想告訴喬夢媛,南林寺商業廣場開發權不會轉讓,以後她們仍將保持合作,可發生了這件事,自然就沒辦法提起了。
    喬夢媛還算堅強,洗澡換衣之後,重新走了出來,張揚、安語晨、時維都在辦公室等她,其實誰都明白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兒,喬夢媛和許嘉勇是未婚夫妻,兩人已經訂婚,就算許嘉勇真的得逞了,估計喬夢媛也不會告他,可這件事被張揚撞破,以後事情發展的軌跡必然完全改變,這廝藉著這件事把許嘉勇給悄悄處理了一下,許嘉勇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變化。不過就算以後意識到,這筆帳十有八九也會算在時維的頭上。
    喬夢媛此時頗有些萬念俱灰的感覺,她對許嘉勇的感情是真摯的,在許嘉勇最需要她的時候,來到他的身邊,頂住家庭的壓力,勇敢的和他訂婚,許嘉勇對此也很感動,甚至表示要到結婚之日才要她,喬夢媛為他的這份尊重還深深感動,可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完全全把喬夢媛的幻夢擊碎,她看到了許嘉勇瘋狂無情的一面。在內心深處,第一次產生了恐懼。
    喬夢媛表面上雖然鎮靜,可內心卻是極其複雜,她不知道這件事發生之後,自己應該怎樣和許嘉勇相處。她輕聲道:「張揚、安小姐,今天的事兒……」
    不等她說完,張揚就笑道:「什麼事兒?我們剛到什麼都不知道!」
    喬夢媛的心中感到一絲溫暖,張揚這個人絕非表現出的那樣囂張蠻橫,他很會體察別人的心理。
    安語晨看到喬夢媛的情緒已經基本穩定了下來,起身告辭道:「那我們先走了!」
    張揚卻道:「該吃飯了,我請大家晚上一起去吃一頓,然後去皇家假日唱歌怎麼樣?」
    時維心想這張揚可真沒眼色,發生了這種事情,表姐哪有心情,她並不知道,張揚知道喬夢媛這個時候是心緒最為煩亂的時候,大家在一起放縱發洩一下對她反而有好處。
    連安語晨也以為喬夢媛肯定會拒絕,可喬夢媛居然就點了點頭道:「新帝豪吧,我讓他們準備!」
    張揚搖了搖頭道:「大酒店的套菜早吃膩歪了,那啥,我知道新開了家泥鰍館,專做泥鰍的,咱們去嘗嘗!」
    張揚所說的泥鰍館在老街附近,他是聽杜宇峰說的,杜宇峰新分了房子就在這裡不遠,邀請張揚幾次了,可張揚一直都有事,沒顧得上過來。
    張揚帶著她們三個來到了泥鰍館,喬夢媛雖然表面上一切如常,可從她的目光中仍然可以輕易就找到落寞和痛楚。
    雖然還不到五點,包間已經訂滿了,他們只能在大廳坐下。
    張揚拿起菜單遞給喬夢媛讓她點菜,喬夢媛道:「隨便,選特色的來兩樣。」
    時維毫不客氣的把菜單拿了過去,點了四涼四燒兩炒,她點菜也有個特點,只點貴的,反正是張揚請客,可不能給他省錢。
    張揚笑道:「貴的未必好吃!」
    時維道:「最貴的一個菜才58,你可真會挑地方!」
    張揚道:「沒辦法,我馬上成無業遊民了,今年的職務津貼全都被扣了,窮啊!」說這話的時候他看著喬夢媛。
    喬夢媛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別在我面前哭窮,大不了我請客!」
    時維道:「那可不成,我們三位大美女陪你吃飯,你賞心悅目的,沒找你要陪護費都不錯了,還要我們倒貼請客?沒門!」
    張揚嬉皮笑臉道:「小聲點,最近嚴打,三陪是不合法的!」
    時維怒道:「你才三陪呢,什麼鬼話!」她一咋呼,周圍的食客都向他們看來,其中不乏有猥瑣的眼光,喬夢媛跟著出來只是想排遣一下心中的苦悶,有些心不在焉,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目光,安語晨和時維都是大咧咧的性子有人看她們,她們便用凶狠的眼光回敬過去。
    張揚提醒她們兩個道:「出門在外,低調做人,千萬別惹事!」
    時維笑道:「你也配說低調這兩個字?」
    張揚道:「沒辦法,最近走背字,我不低調也不行啊!」
    菜上來之後,張揚叫了一瓶清江特供,時維酒量不行,張揚擔心安語晨的身體,沒讓她喝,喬夢媛自己倒了一玻璃杯:「我陪你喝!」
    張揚笑道:「成,咱們認識這麼久,我還真沒領教過你的酒量!」
    喬夢媛的酒量很不錯,這一斤酒基本上都進了她和張揚的肚子,喬夢媛居然沒有任何的醉意。她很痛苦的發現了一件事,越是自己想麻醉自己的時候,頭腦反倒越清醒。
    每個人都看出了喬夢媛的企圖,安語晨道:「別喝了!」
    喬夢媛笑道:「我沒事,張揚,你行嗎?再干一瓶?」
    張揚笑道:「我一大老爺們有什麼不行的?幹就幹!」
    喬夢媛聽出了這廝話裡的曖昧含義,不知為何心中卻沒有反感,反而感覺到舒服了一些,連喬夢媛都無法解釋。
    時維罵了一句:「流氓成性!」她的這句話把喬夢媛的臉給說紅了。
    張揚笑道:「我就流氓怎麼著?你這麼晚跟我出來不害怕啊?」
    時維瞪大眼睛道:「你敢!」她發覺一旁有個流里流氣的小子看著自己,怒道:「看什麼看?」
    那小子是這一帶的一個混混,諢號就叫泥鰍,也是派出所的常客,今天剛好拘留期滿,被放出來,他的幾個小兄弟正給他接風呢。這年月,越是這幫社會渣滓,越覺著自己如何如何,彷彿進過局子,自己便多了一道光環是的,他不認識張揚,看到張揚一個人帶了三個美女進來,心裡早就有些不平衡,時維當著這麼多小兄弟的面呵斥他,他臉上可掛不住。
    他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臭婊子,你他媽說誰的?信不信我幹了你?」
    張揚這會兒倒是沉得住氣,端起酒杯跟喬夢媛碰了碰,喬夢媛咬了咬嘴唇,忽然站起身,抓起自己面前剛剛倒好的熱茶,一下潑在了泥鰍的臉上,她憤然道:「畜生,你懂不懂得尊重女人?」
    張揚、安語晨和時維都愣了,誰都沒想到喬大小姐發火了,那杯茶雖然不是滾開,也得有八九十度,燙得泥鰍捂著臉慘叫了一聲,他紅了眼,抄起板凳就衝了上來。
    安語晨抬腿踢去,穩准狠,三字要訣掌握的爐火純青,一腳將泥鰍手中的板凳踹得四分五裂,踢中泥鰍的胸口,泥鰍的身體踉踉蹌蹌向後退去,撞在後面的桌子上,然後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桌面上的菜餚灑了他一身。
    時維上去又補了一腳,踢完之後,才發現自己的運動鞋上沾上了一片油污,氣得又衝上去在泥鰍的肚子上踢了一腳。
    跟泥鰍一起喝酒的五個人全都站了起來,事情發生的實在太突然,他們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泥鰍就讓三個女孩子給打了。
    張揚原本也沒打算出手,雖然他很想出手,可事情是時維挑起來的,第一個出手的是喬夢媛,正面戰鬥的是安語晨,別的不說,就憑安語晨的武功,對付這幫小混混肯定是綽綽有餘。張大官人坐在那裡端著酒杯,他現在的任務就是護法,保證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這飯店本來就很小,混戰剛剛開始,整個飯店就亂成了一團。
    泥鰍的五名同伴剛想圍上來,安語晨已經衝到他們的身邊拳打腳踢,三下五除就將他們全部擊倒在地,時維衝上去跟著趁火打劫。喬夢媛也照著倒在自己面前的那混混兒身上狠踢了幾腳。
    張揚看得於心不忍,這世道女人還真不能惹。
    打得正熱鬧的時候,杜宇峰走了進來,他倒不是來喝酒的,下班回家剛好經過這裡,聽到裡面打起來了,所以進來看看,誰想鬧事的全都是熟人。
    張揚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泥鰍捂著被燙出水泡的臉站了起來,他認識杜宇峰:「杜警官,我們被人打了!」
    「活該!」
    泥鰍愣了:「你怎麼說話呢?」
    「趕緊走人,再留在這兒礙眼小心我把你弄進去!」杜宇峰不耐煩道。
    周圍人有人認出張揚來了,竊竊私語,泥鰍的幾個兄弟叫苦不迭的爬了起來,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快走吧,人家連港商都敢打,別說你們了!」
    張大官人臉上一熱,麻痺的,老子這麼有名啊!
    泥鰍這幫人才把張揚認出來,一個個悔得恨不能抽自己倆嘴巴子,灰溜溜逃離了飯店。
    杜宇峰叫道:「別走啊,把帳結了!」
    經喬夢媛她們幾個這麼一鬧,這頓飯自然沒辦法吃下去了,張揚起身去結賬,卻發現泥鰍那幫人把他的那份錢也給結了,張揚心中暗笑,真是鬼怕惡人,自己在江城真的是惡名在外了。
    離開泥鰍館,喬夢媛臉兒紅紅的,美眸異常明亮,拍了拍手道:「真痛快!」人遇到不快之後,就得找個發洩的途徑,喬夢媛算是找著了,潑了泥鰍一臉的熱茶,還跟著踢了幾腳,今天的行為可和她昔日的淑女形象大相逕庭。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