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提前動作

    張立蘭本來對這件事將信將疑,可聽張揚說出這句話,心中再沒有絲毫的懷疑。張立蘭道:「凡事還是留點餘地的好。」
    張揚笑道:「張主任終於悟了,其實昨天你給我留點餘地,事情也不會鬧成這個樣子,得!我走了,從今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張立蘭望著張揚的背影欲言又止,從頭到尾都是張揚在暗示她和吳明的關係,可根本沒說過抓住了她和吳明偷情的證據,張立蘭心中這個鬱悶,可偏偏這件事難以開口,張揚如果不說什麼,她當然不好主動去問,也許這件事只能暫時告一段落了,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她心中存在著一絲僥倖,認為張揚極有可能只是看到她和吳明一起吃飯,張揚的手上並沒有任何事實的證據,否則以這廝的性情斷然不會說出井水不犯河水的話來。
    張揚故意給張立蘭留了一個懸念,利用吳明和張立蘭的私情做文章至少在現在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事實上他這一手也很高妙。
    得到了畢業證書,張大官人首先去紀委向劉艷紅道了謝,劉艷紅當然不會想到這其中會有這麼多的波折,看到他拿到了畢業證,也為他高興,微笑道:「這下好了,本科學歷拿到,有了這張文憑,以後肯定會前程似錦。」
    張大官人喜孜孜的看著這張大紅畢業證,雄心萬丈道:「過兩天我就再弄一MBA,咱先天不足,後天補上,看看誰再笑話我的中專學歷。」
    劉艷紅笑道:「年輕人別這麼虛榮,對了,有沒有去謝謝孔部長?」
    張揚道:「正準備去謝謝他呢!」
    劉艷紅道:「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見你未必高興。」
    張揚樂呵呵點了點頭道:「劉姐,我得走了!」
    劉艷紅叫住他道:「別急啊,宋省長那裡去過了嗎?他怎麼說?」
    張揚摸了摸後腦勺道:「昨晚我太忙,把這事兒給忘了。」
    劉艷紅不無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道:「有些事就得趕緊說明白,越堆在心裡,越是一個解不開的疙瘩。」
    張揚道:「我今晚就去!」
    兩人正在說話的時候,省紀委書記曾來州走了進來,劉艷紅看到曾來州進來,慌忙笑著站起身來:「曾書記,您怎麼大駕光臨啊,有什麼事喊我過去就是。」
    張揚也慌忙湊上去打招呼。
    曾來州見到是張揚,一張臉笑瞇瞇的,他上次前往江城,張揚安排的十分周到,曾來州一家在清台山吃喝玩全都是張揚一手包辦,曾來州一家都是相當的滿意,對張揚的評價自然高了許多。曾來州笑道:「張揚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跟我打聲招呼。」
    張揚笑道:「曾書記日理萬機,我這個閒散人員怎麼敢佔用您的寶貴時間。」
    曾來州道:「晚上一起吃飯吧,剛好華昭從嵐山回來,你們也很久沒見面了吧。」
    張揚道:「不了,我還有事兒!」他是真有事,不是想推脫。
    曾來州故意板起面孔道:「怎麼?我還請不動你了?」
    劉艷紅笑著幫張揚解釋道:「曾書記,小張是真有事,晚上想去拜會未來的岳父大人。」
    曾來州哈哈笑道:「我還當是什麼事情,不用去了!」
    張揚和劉艷紅都是一愣,這曾書記這麼牛氣,人家的家事他也要管。
    曾來州道:「晚上我請了宋省長夫婦一起過去,他已經答應了,小劉,我過來就是請你去吃飯,張揚,這下你還拒絕嗎?」
    張揚笑道:「曾書記給我這麼大面子,我怎麼都得接著,咱們去哪兒吃?」
    曾來州道:「南國山莊吧!」
    張大官人心中暗叫真是太巧了,又是南國山莊,老曾怎麼也選中了那塊地方?
    張揚離開紀委之後,想了想還是先去拜會了省長宋懷明,自從上次在新機場奠基儀式上被呵斥了一頓,張揚還沒有和宋懷明主動聯繫過,他不知宋懷明現在對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態度,如果宋省長仍然因為時維的那場誤會而對自己不爽,他還是敬而遠之的好,今晚的宴會寧願爽約,也好過當場難堪。
    宋省長的工作很忙,等候接見的人很多,張揚雖然關係非同一般,可也得老老實實的候著,宋懷明的秘書鍾培元安排他在休息室裡坐著,給他端了杯茶道:「小張,宋省長正忙著呢,回頭還有農業廳的負責人向他匯報工作,我看今天你有得等了。」
    張揚道:「他知道我來了嗎?」
    鍾培元笑道:「知道,他讓你在這兒等著!」
    張揚內心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估計要等到宋懷明下班了。張揚在門外老老實實等著,一直等到四點半,看到休息室內還有幾個人等著,張揚有些不耐煩的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
    鍾培元又走了過來,張揚慌忙迎了上去,鍾培元道:「宋省長可能要晚些時間才能下班,讓你先去東江師大附中去接夫人。」
    鍾培元的這句話讓張揚頓時輕鬆了起來,宋懷明既然讓他去接柳玉瑩,就證明他已經不再為過去的事情生氣了,同時也表明曾來州邀請自己的事情宋懷明已經知道。
    張揚起身道:「那我這就去。」
    張揚現在臨時開得是陳紹斌的那輛豐田車,他對東師大附中很熟悉,妹妹趙靜就在東江師範大學就讀,東師大附中位於大學北邊。
    張揚來到東師大附中的時候,學生們都已經放學了,張揚把車停在路邊,沒多久就看到身穿蘭花長裙的柳玉瑩從學校內走了出來,張揚主動迎了上去,一臉笑容叫道:「柳阿姨!」
    柳玉瑩看到了他笑了笑:「你來的倒是挺快!」
    張揚道:「宋省長交給我的任務,我不敢怠慢!」
    柳玉瑩跟著他來到車前,張揚很紳士的把後門拉開,為柳玉瑩遮擋著頭部坐了進去。
    柳玉瑩剛剛坐下就接到了宋懷明的電話,她笑道:「懷明,是!他到了,嗯,好!好!我跟他說!」
    張揚回到駕駛座坐好了,微笑道:「柳阿姨,可以開車了嗎?」
    柳玉瑩把電話放在手袋中,拿起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道:「這鬼天氣,突然又熱起來了,張揚,去南國山莊,你宋叔叔從機關直接過去。」
    張揚點了點頭,啟動了汽車。
    柳玉瑩看似漫不經心道:「什麼時候來東江的?怎麼沒聽你宋叔叔提起過?」
    張揚笑道:「來了幾天了,主要是去黨校拿畢業證,考慮到宋省長忙,我沒好意思上門打擾。」
    柳玉瑩道:「不好意思還是不敢?」這話就有點犀利了。
    張揚還好坐在前面,柳玉瑩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這會兒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這廝甚至都懷疑,宋省長或者不想,或者不願,或者不屑跟自己談這件事,所以才通過柳玉瑩提出。
    張揚道:「都有一點。」
    柳玉瑩道:「你怕什麼?」
    張揚道:「我怕你們誤會,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我怕自己再怎麼解釋,也不如流言來得有說服力。」
    柳玉瑩禁不住笑道:「好啊,你這是拐彎抹角說我們相信流言來著。」
    張揚道:「我哪敢呢。」
    柳玉瑩道:「劉書記那天來我們家都說了,她幫著你解釋了一遍。」
    張揚道:「其實不用解釋,我本來就是清白的。」
    柳玉瑩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小子就沒有個謙虛的時候。柳玉瑩道:「你宋叔叔最疼的就是嫣然,無論有些人寄給他照片的目的何在,可他看到那些照片,氣得一連幾夜都沒睡好覺。」
    張揚道:「我都解釋過了,那晚時維喝多了,我幫忙送她回家,真沒別的意思。」
    柳玉瑩道:「這些照片幸虧是被我們先看到,如果被嫣然看到,或者被楚司令看到,後果怎樣,你應該可以想到。」
    張揚道:「柳阿姨,其實誰看到我也不怕,我又沒背著嫣然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朋友喝多了,送她回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廝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慚愧的。
    柳玉瑩道:「張揚,我也相信你對嫣然的感情是真摯的,不過人活在世上就得考慮別人的感受,尤其是愛人的感受,我說這番話並不是想責怪你什麼,而是想你知道,你在無意中的行為,可能已經傷害到了別人,傷害到了真心愛你的人。」
    柳玉瑩的這番話很有道理,張揚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柳阿姨,我錯了,以後我會多多注意。」
    柳玉瑩歎了口氣道:「其實我原沒有資格說你的,可是我不忍心看到你宋叔叔發愁,自從當了這個省長,他的壓力一直都很大,比起在北原的時候,連笑聲都少了。」
    張揚開車進入了南國山莊,汽車來到酒店停車場,看到南國山莊總經理任文斌站在酒店的大門前等著,張揚一下車,任文斌馬上就快步走了過來,搶在張揚之前拉開了車門,笑著招呼道:「宋夫人來了!」
    張大官人這個佩服,經營酒店生意的眼皮真是活絡,任文斌拉車門的出手比自己還要快,估摸著這廝十有八九是經過專業訓練,張揚還真猜對了,任文斌過去的確針對開車門專門訓練過。
    任文斌慇勤的為柳玉瑩引路,他笑著說道:「宋省長和曾書記都已經到了!」
    柳玉瑩已經快步走了進去,來到房間內,柳玉瑩笑著向曾來州的夫人走去:「嫂子,讓您久等了!」
    張揚發現這位未來岳母在社交上還是很有一套的,他隨後走了進去,發現了幾張熟悉的面孔,曾來州夫婦和宋懷明自然是不用說了,劉艷紅也是老熟人,王華昭和未婚妻曾麗萍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人,竟然是嵐山市市委副書記吳明。
    張揚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遇到吳明,想起昨晚吳明和張立蘭偷情的場面,張揚望著這廝的道貌岸然,心中越發生出一種無法形容的厭惡。
    曾來州向張揚介紹道:「小張,來,我介紹一位朋友給你認識!」
    吳明笑道:「曾書記,我們認識,早就認識!」他走過來很熱情的向張揚伸出手去:「張揚,剛才就聽華昭說你要來,今晚咱們得好好喝幾杯。」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其實他和吳明都明白,今晚輪不著他們這幫小字輩表現。曾來州和宋懷明在中間坐了,劉艷紅挨著柳玉瑩坐下,吳明坐在劉艷紅身邊,張揚挨著吳明坐了,曾來州的家人在另外一邊依次而坐。
    曾來州道:「一直我都想請宋省長吃飯,可是最近大家工作都忙,也沒什麼機會,今晚就是家宴,大家千萬不要拘束。」
    宋懷明微笑道:「如果不是家宴,我還不敢來呢,曾書記,華昭就是你準女婿吧。」
    張大官人仔細咀嚼著宋省長的話,準女婿和自己這種未來女婿不同,未來女婿充滿了變數,準女婿卻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曾來州笑道:「華昭前兩年在豐澤掛職和張揚是很好的朋友,吳明是我一位故友的兒子,說起來這幫年輕人都不陌生。」
    王華昭和張揚可以算得上年輕人,吳明卻很勉強,他今年都四十一歲了,和省長宋懷明、紀委副書記劉艷紅全都是同一個年齡段。可政治上的成就無法和人家相提並論。
    張揚這會兒看出了點端倪,曾來州今晚的目的可能不是家宴,他的真正目的極有可能是讓吳明和宋懷明有個進一步接觸的機會。嵐山市委書記周武陽即將陞遷,市委書記究竟花落誰家到現在仍然懸而未決,吳明這廝從現在已經開始下功夫了。
    張揚發現政治上的利益總是一環扣一環的,曾來州安排王華昭前往嵐山擔任農業局局長,也是早有遠慮,吳明是他的世侄,如果吳明可以擠掉常頌成為嵐山市委書記,那麼王華昭以後在嵐山的政治道路必然是一帆風順。
    張揚都能看出這一點,宋懷明、劉艷紅這樣的政治老將更是將事情看得很透徹,不過他們對吳明的瞭解遠不如張揚這麼深,張大官人冷眼看著吳明,心說你丫的跳吧,盡情的跳吧,想當嵐山市委書記,得先過我這一關。
    吳明在幾位領導的面前表現的很謙恭,這個人很會做事。
    在這種場合,張大官人沒有太多的發揮餘地,他規規矩矩敬著酒,老老實實喝著酒。和王華昭碰杯的時候,張揚笑瞇瞇道:「你們兩口子一起吧!」
    曾麗萍紅著小臉端起了酒杯,咬了咬嘴唇,很羞澀的說道:「我們還沒結婚呢。」
    張揚心中暗樂,誰不知道誰啊?那天曾麗萍去豐澤探望王華昭的時候,叫得那個騷浪,弄得張大官人一夜慾火焚身,這會兒裝起文靜來了。張大官人很不厚道的來了一句:「結不結婚還不是一樣!」
    一桌人都被這廝的這句話弄得一愣,曾麗萍的小圓臉紅得就像蘋果。
    張大官人知道自己失言了,慌忙補充道:「反正下月就結婚了!」
    王華昭暗罵這廝操蛋,笑著道:「下月十六號,正準備給你發請柬呢!」
    張揚道:「中旬啊,我還以為要在國慶呢,真要是國慶節,我可分身乏術了。」他說的是實情,國慶節嫣然會從美國回來,而且秦白要結婚,這對他來說都是大事兒,王華昭的事情肯定要往後掐一掐,可人家選的是十月中旬,自己肯定要過來的。
    王華昭道:「你一定得來,我還指望你給我當伴郎呢!」
    張揚笑道:「沒問題,我就算禮不到人也得到!」
    滿桌人都笑了起來,劉艷紅笑道:「張揚,你什麼時候學得這麼小氣?」
    張揚道:「我是羨慕嫉妒恨!」
    王華昭笑道:「別羨慕我,你也快了!」
    張揚嘿嘿笑了一聲,生怕別人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端起酒杯道:「曾書記,曾夫人,我敬你們,恭喜你們有這麼一位好女婿!」
    曾來州哈哈大笑,他欣然舉杯和張揚碰了碰,乾了這杯酒,轉向宋懷明道:「小張也很不錯,宋省長挑女婿的眼光也是一流。」他這話把自己也抬舉上去了,意思是自己挑女婿的眼光一流。
    宋懷明笑了笑:「張揚不如華昭穩重!到底是年輕。」
    曾來州道:「誰不是從年輕過來的?這麼年輕就能指揮新機場這麼大的工程,我看張揚的組織領導能力就很強。」
    宋懷明道:「提起這新機場我就想起曹正陽的事情,奠基典禮那天,他妻子跑去典禮現場去擊鼓鳴冤,搞得我好不尷尬,想不到曹正陽居然是個貪官。」
    曾來州歎了口氣道:「我其實挺為這個人感到惋惜的,過去曾經多次獲得省勞模,省人大代表,優秀企業家的代表,可以說一輩子兢兢業業,克己奉公,到最後臨退休的時候犯了錯誤,弄得晚節不保。」
    宋懷明道:「無論一輩子的履歷如何光鮮,污點也是實實在在的,最好別伸手,伸手必被捉。」他說這話的時候,向張揚、吳明和王華昭看了一眼道:「你們這些年輕幹部一定要引以為戒,要把國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千萬不能有貪念!」
    張揚道:「我是最恨貪污受賄的,黨和國家這麼信任我們,給了我們這些權力,如果我們利用手頭的權力去謀取私利,那不就是恩將仇報嗎?連最基本的道義都沒有了,還算人嗎?」
    劉艷紅笑道:「別人我不知道,可張揚是個反腐倡廉的好戰士,咱們省的幾起貪污大案都是他幫著破獲的。」
    曾來州和宋懷明都知道,曹正陽只是一隻小蝦米,張揚扳倒的最厲害的人物是前省長許常德,這件事被進行了低調處理,所以並沒有太多人知道,不說許常德,最近南錫市政法委書記唐興生的逃亡,也是因為張揚的緣故。
    曾來州道:「所以我都想把張揚弄到省紀委來工作,可惜他不願意。」
    張揚道:「謝謝曾書記的好意,是金子在哪兒都會發光的,我還是先在江城貢獻我的光和熱。」
    柳玉瑩忍不住笑了起來,張揚的這張嘴真是厲害。
    宋懷明道:「年輕人不要好高騖遠,還是踏踏實實做好基層工作,在基層多鍛煉些日子,對以後的發展會有好處。」他的這番話對張揚是充滿關愛的。
    張揚聽他這樣說,心裡踏實了許多,看來劉艷紅幫自己解釋的效果不錯,老宋同志應該是原諒了自己。
    九點鐘的時候,宋懷明夫婦起身告辭,劉艷紅也跟著走了,他們走了,張揚自然也不想留下。
    曾來州一家將他們送到門外,宋懷明笑道:「別送了,搞這麼隆重幹什麼?就是吃頓便飯而已。」
    曾來州於是停下了腳步,笑道:「好,咱們不搞那些虛的,有話改天再說!」
    張揚跟著宋懷明他們來到了停車場,來的時候他負責接柳玉瑩,走得時候卻要負責送劉艷紅,因為劉艷紅是搭宋懷明的順風車過來的,總不能讓宋懷明去送她。張揚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柳玉瑩和劉艷紅之間雖然看起來熱情,不過從柳玉瑩的目光中還是能看出她對劉艷紅的警惕,張大官人心中暗樂,看來柳玉瑩也發現劉艷紅對宋懷明的感情並不單純。
    宋懷明對張揚道:「張揚,你把劉書記送回去。」
    張揚點了點頭,他本以為劉艷紅也住在省委家屬院呢,柳玉瑩向張揚道:「張揚,明天中午你宋叔叔休息在家,來家裡吃飯。」
    張揚求之不得,今晚沒機會向宋懷明解釋,明天有機會了。
    宋懷明和柳玉瑩上了汽車,汽車啟動之後,宋懷明低聲道:「當著小劉的面,你邀請張揚一個人不太好吧。」
    柳玉瑩微笑道:「哦!我忘了,要不我現在給她打個電話,請艷紅一起過來?」
    宋懷明搖了搖頭道:「不用!」他何其精明,一眼就看出妻子對劉艷紅充滿防備,對他和劉艷紅之間的關係有些不悅,其實宋懷明和劉艷紅只是同學關係,可女人畢竟是女人,柳玉瑩吃醋了。
    宋懷明望向車窗,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
    柳玉瑩道:「老曾請客好像有些目的啊!」
    宋懷明道:「吳明是他好朋友吳起廉的兒子!吳起廉是平海政壇上的老人了,當初曾書記曾經是他的下屬,有這層關係,曾書記為吳明的事情出力也是理所當然。」
    柳玉瑩小聲道:「那個吳明是嵐山市市委副書記?」
    宋懷明點了點頭道:「曾書記還想撮合吳明和劉艷紅。」
    柳玉瑩道:「我看他們倒是挺合適的。」
    宋懷明沒說話,妻子的反應讓他感到有些不悅,其實柳玉瑩的反應也很正常,女人在感覺到危險的時候,總是想要第一時間將危險排除。如果劉艷紅能和吳明湊成一對,當然是最好不過。
    柳玉瑩意識到丈夫微妙的變化,過了一會兒,悄悄用手指碰了碰丈夫的胳膊,宋懷明沒有反應。柳玉瑩伸出手,挽住了他的手臂,輕聲道:「你不開心?」
    宋懷明道:「我不喜歡太有目的的人,周武陽還沒走,他的心似乎有些急了!」
    劉艷紅的情緒有些低落,上車之後便沉默了下去,張揚已經感覺到了,剛才柳玉瑩邀請自己而無視劉艷紅,想必讓劉艷紅的內心有所感觸,張揚沒敢打擾她,打開收音機,裡面傳出一首歌曲……我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張大官人心說壞了,我可真不是存心的。
    劉艷紅晚上喝了點酒,聽到這曲子忽然有點觸景生情,俏臉轉向車窗,眼眶熱了起來。不過她很快就控制住了傷感的情緒,輕聲道:「張揚,關上行嗎?」
    張揚趕緊把收音機給關上了,笑著道:「劉姐,您還沒告訴我你住哪兒,我往哪兒送啊?」
    劉艷紅道:「雅湖御景!」
    張大官人微微一怔,雅湖御景是東江最高檔的別墅群,他早就聽說劉艷紅是平海體制中最富有的女幹部,卻沒有想到她居然住在雅湖御景的豪宅裡,張揚笑道:「那兒可不便宜!」
    劉艷紅道:「別把我往壞處想,雅湖御景的別墅是我離婚時候分得的,我前夫朱德標給我留下一套別墅,還有市中心的兩套門面,現在他和他的小情人正在美國過著小日子。」
    張揚笑道:「我早就聽說過劉姐是平海體制內第一富婆,看來所言非虛。」
    劉艷紅笑道:「人家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我的錢也不是貪來的!」
    張揚道:「還是你這樣的領導干紀委工作讓人放心。」
    劉艷紅道:「最近有人在提倡高薪養廉,就拿我舉例子,說我每年捐給福利事業的錢都比我的工資多。」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
    劉艷紅歎了口氣道:「我一個女人家單身一人要這麼多錢有什麼用,市區的兩套門面,每年租金就有七十多萬,我自己還有工資。」
    張揚道:「劉姐,您這麼好的條件,怎麼不再找一個啊,到時候,我一准過來喝你的喜酒。」
    劉艷紅啐道:「你這小子,越來越大膽,連我的玩笑你也敢開了!」
    張揚已經行駛到清涼湖畔,落下車窗,讓夜風從外面吹進來,一種清涼彷彿吹到了心裡,劉艷紅剛才的鬱悶減輕了許多。她忽然指了指右前方亮燈火的地方:「張揚,到那邊停下,我請你吃夜宵!」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把車靠了過去,卻是開在路邊的一個夜市攤兒,生意不是太好。劉艷紅下了車,跟那擺攤的老頭兒說了兩句,因為她說的是吳儂軟語,張揚聽不懂。
    那老頭兒跟她是老鄉,為他們準備了一張桌子,劉艷紅點了兩個砂鍋,要了一碟茴香豆,一碟炸小魚,招呼張揚坐下,張揚打開車子的後備箱,從中找出了一瓶茅台,這都是陳紹斌的招待用酒,順手給他消滅掉。
    劉艷紅道:「我是明南人,這裡的老闆跟我是老鄉,清涼湖一帶的風光和我家鄉很像,所以我離婚的時候,要了這套房子。」想起往事,劉艷紅的雙眸之中顯得有些迷惘。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