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夜驚魂

    睡到半夜的時候,外面激烈的爭吵聲把張揚給驚醒了,走廊裡有個尖利的女聲叫道:「你他媽變態的,想弄出人命啊!」然後走道裡又發出吵鬧的聲音,然後傳來廝打的聲音,女子的尖叫和哭聲。
    張揚穿上衣服,走出門去,傅長征也醒了,拉開房門,外面的聲音變得越發清晰。
    聽到一個女人哭號著叫道:「我報警,告你們這幫流氓,變態!」
    「你敢報警,首先抓的就是你!」
    張揚走了出去,看到1212的門口站著兩個男子,其中一名男子還赤裸著上身,一名衣著暴露的女子蹲在那裡,痛苦的捂著胸口,看來是被打了,她抽抽噎噎道:「你們兩個人搞我一個,還不願給錢。」
    赤裸上身的那名男子,上前在那女子身上踢了一腳:「趕緊滾蛋,知道我們是誰?我們都是南錫市政府請來的貴賓,我們的一切費用都由市裡埋單,找我們要錢?不想要命了!」
    另外一個懶洋洋道:「你去找南錫體委要吧,我們的一切費用都是他們承擔。」
    走廊內燈光雖然昏暗,可張揚還是認出那兩名男子都是香港明星足球隊的,張大官人心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升了出來,麻痺的,都他媽什麼人,二流明星,下流作風,把他們請來是友誼賽的,這幫孫子居然跑到這裡嫖娼來了,嫖娼不給錢,居然還說要南錫市體委埋單,這他媽不是抹黑南錫體委光輝形象嗎?
    張揚大步走了過去,傅長征感覺到有些不妙,慌忙跟上張揚的腳步,低聲道:「別衝動,這件事不好辦……」
    張大官人哪裡聽得進他的話,走到前方揚起手就給了那名赤裸上身的男子一個狠狠地耳光,打得那廝一個踉蹌坐倒在地上,另外那名明星也愣了,誰想到這半路上突然殺出了一個程咬金,張揚指著他的鼻子就罵道:「混賬東西,我們南錫的城市形象就任由你們抹黑嗎?」抬起腳,又把這貨踹了個屁墩。
    蹲在地上的女人看到情況不妙,轉身就跑,錢也顧不上要了。
    半夜三更的,稍微有點動靜滿層樓就聽到了,有人陸續從房內出來,看到己方有人被打,幾名香港演員都衝上來找張揚理論。
    王准出來的時候,張揚已經被五六名香港演員圍在中心,他們紛紛指責道:「你怎麼打人呢?有這麼對待客人的嗎?我們不踢了。」「對,不踢了,反正也不給錢!」
    張揚怒道:「全他媽給我滾蛋,你們這幫孫子我還不伺候呢。」
    王准穿著睡衣來到張揚身邊:「怎麼回事兒?」
    張揚是真火了,瞪著眼睛衝著王准吼道:「這幫東西居然公開嫖妓,我讓你們來是打比賽的,不是讓你們給南錫抹黑的。」
    王准也覺著這件事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拉著張揚的手臂到一邊,低聲道:「張主任,別鬧大,這事千萬別鬧大,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廂情願的事情,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沒看見。」
    張揚怒道:「你說得輕巧,你看看這幫人幹得都是什麼事。」
    說話的時候,又有幾個女人從房間內衣冠不整的逃了出來。
    張大官人這個火啊,王准看著眼前的狀況,苦笑道:「一個巴掌拍不響,海天要是沒這種服務,他們也不會鬧出這種事。」
    此時海天的經理鍾海燕也趕到了,她知道怎麼回事之後,臉色都變了,越是害怕出事越是鬧出了事情,這些風塵女怎麼溜到這裡來的?
    張揚臉色鐵青道:「鍾海燕,你給我解釋!」
    鍾海燕咬了咬嘴唇,她看了看四周,幾名保安早就不知道去哪裡睡覺了,她千防萬防,就是沒想到防備這幫風塵女,今天這件事想蓋都蓋不住,她愣了好一會兒,方才想出了一個理由:「桑拿部是對外承包的,跟我們海天沒有關係。」
    張揚道:「沒有關係?好,我不信這件事弄不清楚!」
    鍾海燕看到張揚震怒的表情,打心底感到害怕,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她的心頭,今天這件事只怕麻煩了,她嘗試說服張揚,低聲勸道:「張主任,今天的事情關係到香港明星足球隊,這件事只要傳出去,只怕會影響到咱們南錫的聲譽,我看還是暫時不要聲張,不要把事情鬧大,上面要是追究下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王准也走過來奉勸張揚道:「張主任,這種事情鬧出去總是不好的,我看就這樣算了吧,回頭我找他們算賬,讓他們明天好好表現行嗎?」
    張揚雖然很惱火,他也不得不考慮這件事捅出去的後果,香港明星足球隊畢竟是他請來的,明天比賽就要舉行,今晚鬧出了這種醜聞,傳出去不但香港方面丟人,連體委,連南錫市都要被捲入這場醜聞之中,張揚的內心猶豫著。
    鍾海燕近乎乞求道:「張主任,給我們一個機會好不好。」
    張揚的內心稍有鬆動,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聲慘叫。
    所有人都愣了,這聲慘叫是從1216房間內傳來的,那間房是香港明星丘子鍵住的地方,可那聲慘叫卻明顯是一個女人。
    張揚第一個衝了過去,抬腳就把丘子鍵的房門給踹開了。
    看到丘子鍵披著睡衣滿臉驚恐的站在那裡,他的窗戶大開著,窗前還放著一雙女人的鞋子。
    張揚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就聽到樓下有人叫道:「救命啊,有人跳樓了,有人跳樓了!」
    丘子鍵嚇得話都說不清了:「我……我沒怎麼著她……是她自己跳樓的……」
    張揚聽到有人跳樓,嗡!地一下腦袋就大了,麻痺的,怕什麼來什麼,這幫傢伙可真是能惹麻煩,十二樓跳下去,肯定沒命了,今天這件事徹底完了,搞不好自己都得跟著承擔責任。張揚顧不上多想,探頭向外面望去,他的頭剛剛探出窗口,就聽到下面一個女人聲嘶力竭的尖叫道:「救命!救命!」
    丘子鍵聽到叫聲,也跟著把頭伸出去了,原來那女人從十二樓失足落下去不假,驚慌失措之中竟然抓住了九樓尺許寬度的平台邊緣,這也算不幸之萬幸。
    張揚擔心她力量耗盡,不敢有任何拖延,從窗口爬了出去,看準了那女人所在的位置,鬆開雙手,身體垂直下墜。
    丘子鍵和那幫趕來的圍觀者看到張揚也跳了下去,所有人都發出一聲驚呼,可隨即就看到張揚穩穩抓住了平台邊緣。
    張揚抓住那女人的手臂,大聲道:「等他們打開窗戶,我扔你上去。」
    那女人被嚇得魂飛魄散只知道尖叫,張揚被叫得心煩,怒吼道:「閉嘴!」那女人被他一嚇,果然不再尖叫,可眼淚卻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沒過多久,九樓臨窗的住客就把窗戶給打開了,張揚單手攀住平台邊緣,另外一隻手將那女人托起,那女人死命抓住平台邊緣就是不願放鬆。
    張揚罵道:「你醒醒,我救你來了!」
    那女人只是一味地搖頭。
    這時候鍾海燕和一幫人也趕到了臨場的房間內,弄了條繩子垂落下來,張揚抓住繩子在那女人身上打了個結,將她拴好了,大聲道:「你抓住繩子,他們拖你上去。」
    那女人這會兒清醒了一些,雙手抓住繩子,上面的人一起動手,把她拖了上去。
    張大官人仰頭望去,卻發現那女人只穿著一個大衣,裡面光溜溜的竟然沒穿衣服,張大官人暗叫晦氣。他隨後爬了上去,傅長征向他伸出手,張揚搖了搖頭,自己攀著窗戶來到了室內。
    那女人獲救之後,神智又迷糊了,她只是哭。
    張揚向鍾海燕道:「鍾海燕,今晚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鍾海燕看著那個女人,她並不認識,有些吃驚道:「她不是我們店裡的。」她說完生怕張揚不相信,又重複道:「她真不是我們店裡的。」
    那女人裹著大衣躲在牆角里顯得十分可憐,張揚擺了擺手,示意男士全都出去。
    王准也嚇得不行,剛才差點就出了人命,如果不是那女人命大,此時已經摔成肉醬了,他指著丘子鍵的鼻子就罵了起來。
    張揚看到眼前亂糟糟的局面,心中實在是鬱悶到了極點,這支香港明星隊是他請來的,誰曾想鬧出了這麼多的事情,還差點鬧出人命,今晚的事情一旦被曝光,所有人都要倒霉。
    丘子鍵此時連跪下的心都有了,他好不容易才有了點名氣,眼看終於有了出頭的可能,今晚攤上了這倒霉事,他連連解釋道:「我……我沒嫖妓……她就是一影迷……我們聊得很投機……所以就……」
    王准怒道:「所以你就跟她上床啊!你真是夠水準啊!」
    丘子鍵哭喪著臉道:「剛才外面這麼亂,她害怕所以就爬到窗外想站在平台上躲一會兒,可沒想到腳一滑就掉下去了,真不是我推她!」
    張揚向王准勾了勾中指,王准湊了過去。
    張揚一字一句道:「王准啊王准,我一直把你當朋友,你就這麼搞我?」
    王准叫苦不迭道:「我真沒那意思,我哪知道這幫傢伙這麼不爭氣啊!」
    張揚道:「我給你一個機會,明天下午正式比賽之前,你給我拉起一支隊伍,正兒八經的明星足球隊,什麼天王,什麼天後的,你有多大能耐給我使多大能耐,不然這幫孫子全都得坐牢,你也不例外!」
    王准道:「張主任,咱倆什麼交情啊,不要因為這件事傷了和氣。」
    張揚冷笑道:「這會兒別跟我談交情,你要是真把我當成朋友,就不會弄這幫垃圾來糊弄我,明天下午三點比賽,你不是國際大導演嗎?我只要十一個人的球隊,男的女的我不管,會踢不會踢我也不管,我要的是名氣,要的是一流明星,不是這幫濫竽充數的二線,你明白嗎?」
    王准看到張揚真火了,他也不敢跟他理論,苦笑道:「我盡力,我盡力而為!」
    張揚轉過身,看到丘子鍵仍然傻呆呆的站在自己身後,一時間怒從心來,揚起手掌狠狠甩了這廝一個嘴巴子,打得丘子鍵唇破血流,丘子鍵捂著嘴:「你……幹嘛打人……」
    張揚點著丘子鍵的額頭道:「你給我記住,以後再也別跑到大陸來丟人現眼!」
    海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董事長段金龍也趕來了,他來到之後採取的策略是惡人先告狀,想用氣勢壓倒張揚,他一臉憤慨道:「張主任,我要你給我一個解釋,這些客人是你安排到海天來的,現在鬧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你們體委要承擔後果。」
    張揚心說好嘛,我還沒找你毛病呢,你倒是先咬起我來了,我張揚這麼好欺負嗎?張揚點了點頭,向段金龍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段金龍雖然來到之後就向張揚興師問罪,可是他的底氣不足,他在途中已經問清楚這邊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組織容留賣淫可不是輕罪,段金龍也不想鬧大,他裝出憤憤然的樣子:「小鐘,這邊你處理一下,我和張主任去辦公室談。」
    張揚臨走之前,向傅長征低聲道:「給我盯住鍾海燕,這女人也不是什麼好鳥,看看她有什麼動向,隨時向我匯報。」
    傅長征點了點頭。
    段金龍對目前的形勢做了全面的分析,香港明星隊是張揚請來的,海天負責招待,可是並沒有說要給這些人提供色情服務,這件事暴露之後,已經將海天存在色情服務的事實浮出水面,這對他相當的不利,可嫖娼的一方是這幫香港明星,如果事情鬧大,體委的顏面不好看,甚至南錫市的形象也會受到影響,市裡如果追究這件事,身為體委主任的張揚肯定要承擔責任,所以段金龍認為今晚自己掌握著主動權,張揚不敢鬧。
    來到段金龍的辦公室,張揚在沙發上坐下,冷冷看著段金龍,他倒要看看這廝有什麼話說。
    段金龍裝出怒不可遏的樣子:「張主任,我們海天開業這麼久從來沒出過這樣的事情,要是傳出去,我們海天的聲譽要受到多大的影響,我們要蒙受多大的損失?」
    張揚沒說話,他倒要看看段金龍想說什麼。
    段金龍道:「我們為了支持南錫的體育事業,這次拿出了三十五萬,我們沒想過得到回報,可是這種事情也太讓人生氣了,張主任,您請得都是些什麼人啊。」
    張揚道:「段總是在找我興師問罪,認為今晚的事情全都是我的責任?」
    段金龍道:「這些香港明星都是你們體委請來的啊!」他不敢直接說是張揚的責任,這句話等於是婉轉的指出,不是你的責任難道是我的責任,你不弄這幫香港二流明星過來,怎麼會出這麼多的麻煩事?
    張揚道:「色情服務什麼時候合法了?誰允許你們海天搞這種事情的?」
    段金龍理直氣壯道:「哪兒有色情服務?我已經瞭解過情況,那些女人根本就不是我們海天的,全都是那幫香港明星的影迷。」這是段金龍事先想好的一個借口,反正那些賣淫女都已經趁亂逃走了,他來此之前已經讓桑拿部的小姐全都走人,抓不到人,他怎樣說都可以。
    張揚這才發現段金龍的狡詐,他呵呵笑了一聲道:「段金龍,你敢做不敢認,行!那咱們就把這件事徹底抖出來,看看誰要為此埋單。」
    段金龍想不到張揚如此硬氣,大有跟他拼著魚死網破的意思,段金龍可不敢拚,他是生意人,這件事要是抖出去,他海天的聲譽必然一落千丈,以後在南錫還怎麼混,想到這裡他馬上換了一副面孔,滿臉堆笑:「張主任,你看這事兒鬧騰的,還好,沒出人命。」
    張揚冷笑了一聲,沒說話。
    段金龍嚥了口唾沫道:「其實這種事情真要是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我看還是盡量控制影響,不要把這件事傳出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段金龍主動開始讓步,他認為張揚也不想把這件事鬧大。
    張揚道:「段總的提議真是不錯。」
    段金龍以為他同意了,微笑道:「張主任放心,善後的事情我來做,一定做到萬無一失。」
    張揚道:「有句話我想問你,當初石勝利調戲關芷晴的事情是不是你主使的?」
    段金龍愣了,他想不到張揚突然問起了這件事,他本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如果不是心裡有鬼,他這次也不會痛痛快快拿出三十萬來贊助明星足球對抗賽。段金龍當然不會承認,他故作糊塗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張揚道:「給我裝糊塗?段金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石勝利是個蠢材,所以就利用他挑起我和他之間的矛盾,想讓我們鬧得兩敗俱傷,只可惜石勝利只是一個慫貨,他不但向我認錯,而且把你供出來了。」
    段金龍額頭上滿是冷汗,被別人拆穿陰謀的滋味也不好受。他仍然嘴硬道:「張主任,你這不是誣賴我嗎?我段金龍從來都是堂堂正正做人,這種事情我根本不可能去做。你怎麼就相信石勝利的一面之詞,怎麼就知道他是不是在誣陷我?」
    張揚道:「是不是誣陷你,你自己最清楚,平白無故的我會讓你贊助這次明星足球賽?」
    段金龍內心中一陣慌亂,原來張揚早就知道了他在背後挑唆,一直都沒有跟他算這筆帳,今天終於撕破臉皮,看來他要和自己老賬新賬一起算了。
    段金龍下定決心,這件事打死都不能承認,他攤開雙手道:「張主任,你硬要賴在我身上我也沒有辦法,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咱們改天把石勝利叫來當面說清楚,今晚的事情怎麼說?」
    張揚笑道:「今晚的事情?你阻止容留婦女賣淫,單單是這一項罪夠不夠封你的海天?」
    段金龍怒道:「張主任,都說是影迷了,跟我們酒店沒有關係,如果不是你弄這幫香港明星過來,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張揚道:「你當我傻子,那幫女人什麼貨色我看不出來?現在反倒把事情賴到我身上了,你膽子不小啊!」
    段金龍道:「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拿出證據,你說我容留婦女賣淫,你拿出證據!」
    張揚道:「段金龍,我給你一個機會,自己從海天滾蛋,你要是不走,我讓你連南錫都呆不住。」
    張揚的這番話說得囂張至極,段金龍聽在耳朵裡,心頭火噌地就冒升出來了,他對張揚一再忍讓,可是這並沒有獲得對方的諒解,張揚反而表現的越發咄咄逼人,段金龍重重拍了拍桌子道:「張揚,你別覺著自己是個處級幹部就仗勢欺人,南錫還輪不到你說了算,我開門做生意得罪你了?你三番五次的跟我作對,以為我好欺負啊?」
    張揚淡然笑道:「段金龍,本來我還真沒打算欺負你,因為你不值得,可你非要惹我,是你自己找死,你怨誰?」
    段金龍道:「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想讓我走,除非你殺了我。」
    張揚道:「殺了你?你配嗎?看來你海天不想再做生意了,有種你就留下,信不信賠死你?」
    段金龍怒視張揚,他搖了搖頭道:「我還偏不信這個理兒。」
    張德放也親自來到了海天,是鍾海燕通知他的,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張德放馬上就意識到很麻煩,必須要去海天一趟,爭取控制住事態,如果這件事鬧大了,海天肯定麻煩,如果海天麻煩了,他也就有麻煩了。
    張德放剛剛來到段金龍的辦公室前,就聽到了裡面的爭吵聲,他聽到了張揚的狠話,也聽到了段金龍不服氣的吶喊。張德放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他咧開嘴笑道:「幹什麼,這是?大半夜的火氣怎麼都這麼大?」
    段金龍看到他來了,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張德放來到張揚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頭道:「老弟,你可給我惹了大麻煩了。」
    張揚微笑道:「張局,是不是有人報警啊,您親自出警了。」
    張德放聽出他話裡的嘲諷意味,笑了笑道:「又沒死人,又沒什麼犯罪,我這次來是為了說和,不是為了出警。」
    張揚道:「說和?為我和他嗎?」
    張德放道:「張揚,你是我的小老弟,老段是我的好朋友,我真不希望看到你們鬧得那麼僵,有什麼事情不能說開?都給我一個面子,今天這件事大家都別再提了。」
    張揚道:「張局,不是我不給你面子,這位段老闆在我背後玩小動作,你應該瞭解我,我最恨的就是背後玩弄陰謀詭計的。」
    段金龍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想搞我,哪有那麼多的理由?」
    張德放道:「老段,你去休息,我和張主任單獨談談。」
    段金龍對張德放倒是言聽計從,他起身走了,把辦公室留給張德放和張揚兩人。
    張德放起身來到段金龍剛才的位置坐下,望著張揚歎了口氣道:「老弟,今晚的事情要是鬧大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張揚道:「張局,你這麼晚過來是想站在我這邊呢還是想站在段金龍的那一邊?」
    張德放愣了一下,張揚的這句話中充滿了最後通牒的意思,自從來到南錫之後,他發現張揚變得越來越強勢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漸行漸遠,每次他稱呼張揚老弟的時候,心中卻清楚的知道他們的那種陌生,而張揚早已開始叫他張局。張德放為海天出頭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他得過段金龍不少的好處,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張德放笑道:「我哪邊都不佔,都是我朋友,我兩不相幫,我過來只是就是論事,張揚,事情是那幫香港明星惹出來的,他們利用女影迷的追星心態,哄那幫女影迷上床,這件事和海天的經營無關。」
    「女影迷?」張揚冷笑了起來:「誰說是女影迷?張局,你敢說今晚那些女人全都是女影迷?不是海天容留的賣淫女?」
    張德放故意板起面孔道:「張揚,話可不能亂說,海天是五星級大酒店,很規矩的。」
    張揚道:「規矩不規矩,咱們心裡都明白,明人不說暗話,我對段金龍不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上次關芷晴來這裡吃飯,他挑唆石勝利,說關芷晴是三陪女,讓石勝利去調戲關芷晴,製造我和他之間的矛盾,所以我才找他要了三十萬的贊助,這筆帳我原本打算晚一點再跟他算,可這狗日的今晚又給我弄了這一出,那女人幸虧沒死,要是死了,倒霉的人不只要有多少,我知道你和他關係很好,心裡很想護著他。」
    張德放被張揚點破,笑得很尷尬,心中暗罵段金龍,真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張揚什麼人?你段金龍惹得起嗎?竟然挑唆石勝利和張揚作對,這不是自己找死嗎?張德放道:「老弟,我和他再怎麼樣也比不上咱們兩人的友情。」
    張揚點了點頭道:「段金龍必須得走,讓他把海天交出來,這件事我從此不再追究,如果他堅持不交,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張德放內心一沉,他沒想到張揚竟然看中了海天,不但如此還要把段金龍從海天趕走,根本是要趕盡殺絕啊,海天不但有段金龍的利益,也和張德放的利益有著密切的關係,現在張揚想要染指這裡,張德放想起就是肉疼,他笑著勸道:「老弟,事情千萬別做絕了,段金龍好不容易才把海天經營到現在的規模,你讓他把海天讓出來,就等於斷了他的財路,這樣不好吧。要不我讓他再拿出點錢來,作為今晚的補償,你看怎麼樣?」
    張揚搖了搖頭道:「張局,海天在外面什麼口碑,你應該比我還清楚,藏污納垢,經營混亂,我不知道段金龍和你什麼關係,可是這種人渣根本就不配在這裡繼續經營下去,我讓人查過海天的情況,這棟大樓他只是承租,還有五年合約,我讓他提前走,等於給了他一條後路,如果他繼續留在這裡,我敢保證,會讓他賠得血本無歸。」
    張德放道:「老弟啊老弟,這件事我做不了主,要不我和他商量商量。」
    張揚道:「我這人的耐心一向不好,我給他三天時間,如果他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就別怪我不再給他機會。」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