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低調處理

    胡茵茹經過整整一個下午的談判,總算和歡顏廣告公司的那些客戶談妥,多數客戶對胡茵茹提出的解決方案表示認同,畢竟這些人的目的是挽回損失,他們也不想將事情鬧僵,胡茵茹的廣告公司要比歡顏強了不知多少倍,有她來接受廣告業務,當然是一個滿意的結果,其中也有少數客戶不願繼續廣告業務,胡茵茹也很爽快的現場簽署支票給予退款。
    忙了整整一天,胡茵茹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雲曦山莊,卻發現只有何歆顏一個人在,張揚還沒有回來,胡茵茹有些詫異道:「他呢?」
    何歆顏道:「去醫院探望一個朋友!」
    胡茵茹笑著搖了搖頭,在何歆顏身邊坐下。
    何歆顏給她沖了杯咖啡,關切道:「談的怎麼樣了?」
    胡茵茹揉了揉酸麻的脖子,輕聲道:「還算順利,賠款的賠款,續約的續約,我跟他們說,歡顏發生的一切業務,都由我們來接手。」
    何歆顏聞言大喜道:「這麼說,張揚沒事了?」
    胡茵茹搖了搖頭道:「經濟上的事情可以解決,可政治上的事情不好說,就算我們想幫他也有心無力,只能靠他自己了。」
    何歆顏不解道:「錢還上了,糾紛也解決了,難道還有人要揪著張揚不放?要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胡茵茹歎了口氣道:「我不懂政治,可我知道,這些官員整起人來真的不需要理由。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他們不在乎,死沒死人他們也不在乎,他們在乎的是誰來承擔責任,這些事不僅僅是錢能夠解決的。」
    張揚比胡茵茹更清楚自己的處境,海天大酒店的事情還沒解決,歡顏廣告公司的麻煩又出現了,海天大酒店可以說是段金龍這個小人的惡意報復,可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卻和自己有著很大的關係,張揚必須承認,自己利用影響力,動用了各方面的社會關係幫助了何卓成,他當時只是認為這一切都是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可他並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何卓成的廣告公司顯然並不正規,在管理和施工上都存在很大的欠缺,所以才造成了廣告展示品從高空中跌落,砸死了一名無辜的保安,造成了一場悲劇,可以說張揚和這名保安的死或多或少有些關係。這讓張揚感到內疚,如果他對何卓成多一些瞭解,如果他對何卓成的事情多一些關注,這場悲劇或許就可以避免。
    事情還沒有結束,張揚知道市委書記徐光然不會放過這個對付自己的機會,前些日子,他利用新世紀公司的事情給徐光然難堪,現在輪到自己倒霉了,春節沒過報應就來了。
    張揚暫時將所有的麻煩事都拋在一邊,今天是艾西瓦婭手術的日子,張揚來到南錫市二院,艾西瓦婭已經做完了手術,目前在重症監護室觀察,這次的手術是於子良主刀,南錫二院的院長鍾林給予了很大的幫助,對于于子良這種級別的專家,能夠來到南錫二院開刀,鍾林是極其歡迎的,更何況還有張揚的這層關係,他提供了一切便利條件,為這次手術配備了醫院最強的力量。
    張揚來到重症監護室外,看到於子良和鍾林一起從裡面出來,看到張揚,鍾林笑道:「張主任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微笑道:「這次的手術多虧鍾院長幫忙!」
    鍾林今天專門上去手術室觀摩,他笑道:「應該感謝你才對,如果不是張主任聯繫,我們哪能有這麼好的觀摩和學習機會,於博士的手術真是漂亮啊!」
    從鍾林的這句話,張揚已經猜測到這次的手術應該很成功。
    於子良笑道:「鍾院長太謙虛了,咱們是相互學習,共同交流。」他向張揚道:「手術很成功,艾西瓦婭的情況很穩定,以後要看她康復期的表現了。」於子良說完就向醫生辦公室走去,應鍾林的邀請,他針對這次的手術要給二院神經外科的醫生講講要點,觀摩手術的醫生都在辦公室內等著他呢。
    鍾林沒跟著走,他有些事想問張揚,鍾林道:「張主任,我想問你一件事。」
    張揚道:「鍾院長請說。」
    鍾林道:「我聽說張局被雙規了,這件事屬實嗎?」鍾林真正關心的人是鍾海燕,他對堂妹和張德放之間的關係也心知肚明,只是這種事他干涉不了,現在堂妹鍾海燕突然失去了蹤影,他們家裡人都很著急。
    張揚道:「有這回事,聽說和海天的事情有關。」
    鍾林皺了皺眉頭道:「海燕失蹤了。」
    張揚道:「聽說了,市裡正在查海天大酒店的事情,鍾海燕過去在海天擔任餐廳經理,她應該知道內情,如果鍾院長能夠聯繫上她,還是勸她趕緊出來說明情況吧,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
    鍾林歎了口氣道:「找不到她,她跟誰都沒有說去向,說走就走了,留下一封信,讓家裡人幫忙照顧燕歸來的生意,現在我們一家都擔心得很,生怕她出了什麼事情。」
    在這件事上張揚並不適合多說,他笑了笑道:「應該沒什麼大事,早點說清楚最好。」
    鍾林道:「如果我能夠聯繫到她,一定勸她出來把知道的情況都說出來。」鍾林也清楚這次堂妹的問題肯定不小,張德放都被雙規了,海天的問題,鍾海燕肯定參與了不少。
    張揚和鍾林分別之後來到了重症監護室內,艾西瓦婭仍然沒從麻醉中醒來,張揚來到床邊看了看她,緊接著又來到同在重症監護室的范思琪身邊探望。
    范思琪已經醒了,不過她的病情並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一名警察在門外值守,張揚本想進去看看,可警察攔住他的去路,告訴他局裡有命令,范思琪住院期間任何人不得進行探視。
    張揚只能隔著玻璃窗向裡面看了看,范思琪也留意到窗外的張揚,她虛弱的笑了笑,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張揚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然後擺了擺手,他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范思琪,有他在,沒問題。
    范思琪伸出右手的拇指,然後拇指彎曲了三下,她在用這種手勢表達對張揚的感謝。
    張揚這次的醫院之行並沒有近距離接觸到艾西瓦婭和范思琪,不過看到兩人平安,他也放心下來,艾西瓦婭和范思琪彼此並不知道對方都在同一所醫院,她們的目的又各不相同,艾西瓦婭是為了治病為了康復,而范思琪是為了養病,養病卻不是為了康復,而是要把病越養越重,只有這樣才能爭取到保外就醫的機會。
    一切都在張揚的計劃中順利進行著,張揚離開醫院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老熟人,前南錫市公安局副局長孟允聲,這廝自從被馬蜂叮咬過之後,到現在身體還沒能完全恢復,皮膚不時感到瘙癢,所以才來醫院就診,看到張揚,孟允聲的目光充滿了怨毒,他多少也聽說了張揚新近遇到的倒霉事,遠遠看著張揚,咧開嘴,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依著張大官人過去的脾氣,他早就一個大嘴巴子扇過去,可現在他是非常時期,做任何事都要講究低調克制,看到孟允聲,張揚突然想起了一個主意。
    南洋國際方面和那名被廣告展示屏砸死保安的家屬進行了談判,過程雖然有些波折,可最後還是達成了共識,死者家屬同意南洋國際方面一次性支付給他們20萬元的死亡賠償金,李光南在這件事解決之後,第一個電話就打給了張揚,胡茵茹之前已經表示,死者的賠償撫恤金由她來負責,李光南給張揚打這個電話的目的,一是告訴張揚這件事解決了,二是想表示這筆撫恤金他願意承擔,無需胡茵茹出錢。張揚雖然也不想讓胡茵茹為自己的事情掏腰包,可和李光南相比胡茵茹是自家人,他當然不願欠李光南的人情,跟這幫商人接觸久了,張揚明白,他們不會白白付出的,今天要是讓李光南拿出二十萬,以後他指不定還有什麼事情要麻煩自己。
    張揚這才想起了顧佳彤給他的銀行卡,他在江城製藥廠有不少的干股,每年顧佳彤都會往卡內定期給他匯入分紅,裡面應該有不少錢。
    張揚回到雲曦山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何歆顏和胡茵茹都沒有吃飯,飯菜準備好了,兩人在家裡等著張揚。
    張揚的腳剛剛踏進房門,梁成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也聽說張揚的事情了,打來電話慰問一下,順便邀請張揚出去喝酒,張揚謝絕了他的好意,今天心情比較煩亂,還是呆在家裡休息一下的好。
    看到張揚回來,何歆顏迎上前去,體貼的為張揚脫下外套,張揚來到沙發上坐下,胡茵茹端了杯茶給他,柔聲道:「先喝杯茶,我去把飯菜熱一熱。」
    何歆顏道:「茵茹姐,我去吧,你陪張揚說說話。」
    望著兩位對自己體貼入微的紅顏知己,張揚心中一陣溫暖,有家真好,外面遇到不順心的事兒,可回到家有人體貼你,有人疼你,這種感覺真他媽的溫馨,張揚道:「都別忙活了,過來,都坐在我身邊。」
    胡茵茹和何歆顏對望了一眼,兩人雖然都對彼此和張揚的關係心知肚明,可三人在一起的時候,畢竟還是感到有些尷尬的,她們都知道張揚的心情不好,這種時候最需要有人關心,誰都想主動迴避一下,給其他人一些空間,張揚看出了兩人的猶豫,伸出手,牽住她們的手,把她們拉到身邊坐下,展開手臂,一手摟著何歆顏,一手擁著胡茵茹,左擁右抱的感覺真是溫暖。
    胡茵茹還好,何歆顏的一張俏臉卻忍不住紅了起來,她的目光盯著地面不敢看張揚,也不敢看胡茵茹。
    張揚道:「有你們在我身邊什麼煩惱都忘了。」
    胡茵茹笑道:「要是海蘭在豈不是更好。」
    張揚笑了笑,他湊過去在何歆顏的櫻唇上吻了一記,何歆顏的俏臉紅到了脖子根兒,心中很害羞,可又不忍心推開張揚,張揚又親了胡茵茹一下,他輕聲道:「我愛你們!」
    胡茵茹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道:「你不發燒啊,該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有些事一經點破反倒自然了許多,何歆顏其實早就猜到張揚和胡茵茹海蘭之間的關係,自己愛上了這麼一個人,只能認命了。
    張揚笑道:「我沒發燒,對了!」他放開她們兩個,從錢包中取出自己的那張銀行卡,交給胡茵茹道:「這張卡裡有不少錢,你取二十萬交給李光南,他已經和死者家屬談妥了,二十萬一次性賠償給死者。」
    何歆顏道:「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張揚道:「我不是給顧佳彤寫了幾個藥方嗎?她作為技術股加入了江城製藥廠,每年都會往這張卡裡匯入分紅,這筆錢是我應得的,絕對和貪污受賄無關。」
    胡茵茹知道這件事,過去她曾經擔任江城製藥廠的總經理,可以說江城製藥廠之所以能夠如此紅火,全都是張揚提供秘方的緣故,顧佳彤給他這筆錢的確是他應得的。胡茵茹把銀行卡推給張揚道:「跟我們不用分這麼清楚,我都說過了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我們來解決,錢的事情不用你過問,二十萬我們又不是出不起。」
    何歆顏點了點頭道:「這件事因為我爸爸引起的,怎麼能讓你出錢,這些年我廣告代言接了不少,也有了不少的積蓄,二十萬我自己就能負擔得起,這筆錢應該我來出。」
    張揚還想說什麼。
    何歆顏道:「你把錢拿回去,給我點自尊,別讓我以後在你面前抬不起頭來,我爸爸已經很對不起你,我不想欠你太多。」
    胡茵茹笑道:「我看他就是想你欠他的越多越好,這輩子都還不清。」
    何歆顏俏臉不由得又是一紅,小聲道:「那我只有用一輩子去償還了!」能夠當著胡茵茹的面說出這番話,還是需要相當的勇氣的。
    張揚聽得心中一蕩,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次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對自己的事業是一件壞事,可卻讓他和何歆顏在感情上更加貼近了,一直難於解開的心結也終於打開,何歆顏接受了和其他人分享自己感情的現實,張大官人竊喜不已。
    胡茵茹道:「明天我就把錢給李光南送去,這件事越早解決越好,以免夜長夢多,給你造成不良的影響。」
    張揚道:「這次的事情給南洋國際帶來了很多麻煩,他們剛剛開業,就遭遇到這次意外,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我心底很是過意不去。」
    胡茵茹道:「這種事誰也不想發生,廣告展示屏工程安裝有問題,當天又起了這麼大的風,那保安又剛巧從樓下經過,幾件巧合全都遇到了一起,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想挽回也不可能了,只能最大限度的減輕這件事的影響。」
    何歆顏道:「茵茹姐,是不是我們給了錢,這件事就能夠平息下去?」
    胡茵茹望著張揚道:「單就這一事件來說,應該可以平息,不過我擔心這件事可能會給張揚帶來不良的政治影響。」
    張揚道:「這件事上我的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就算領導找我麻煩也是正常的。」
    何歆顏握住張揚的手道:「會不會很嚴重?」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會,我也有了一些打算!」
    胡茵茹輕聲道:「什麼打算?」
    張揚道:「我打算休息一段時間。」
    「休息?」胡茵茹和何歆顏兩人同時詫異道。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打算病休一段時間!」張揚之所以想起病休,是因為在二院遇到了孟允聲,孟允聲當初得罪了他,張揚逼他辭職,孟允聲利用病休保全了面子,現在張大官人已經預感到市裡肯定會拿他開刀,與其等別人來處理自己,不如自己搶先一步,我也玩病休,反正哥們裝病也不是第一次,我裝病一段時間,躲過風頭,低調處理這件事。張揚做出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新體育中心的建設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距離省運會召開還有一段時間,他已經提出了省運會金牌數要拿第一的豪言壯語,放眼南錫內外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敢誇下這麼大的海口,市裡雖然給了六千萬,省運會仍然面臨著巨大的財政缺口,這個缺口也只有他有辦法堵住,他退下來,換成誰都玩不轉。你徐光然不是想趁機報復我嗎?我不給你機會,我生病了,從這個攤子裡撤出去,我看看你們誰能接替我的工作。
    胡茵茹道:「你想通過病休暫避風頭?你不怕別人順水推舟,直接就把你給免了?」
    張揚道:「南錫的體委主任可不是什麼肥缺,體育中心雖然能夠建成,可是資金存在著相當的缺口,馬上就要舉辦省運會了,各項工作必須要緊鑼密鼓的進行,就算徐光然有中途換將的心思,可其他人未必敢接這個燙手的山芋,現在站出來接住的不是權力,而是責任。」張揚對這件事看得很透。
    胡茵茹道:「的確,除了你以外誰也不會惹這個麻煩!」
    「什麼?張揚病了?」徐光然愕然道。
    常務副市長李長宇點了點頭道:「已經住院了,初步診斷是高血壓,低壓170,高壓230,很嚴重了,醫生說是長期辛苦工作,平時生活缺乏規律的緣故。」
    徐光然滿面狐疑道:「真的?」
    他的這句問話讓李長宇感到有些不爽,其實他對張揚突然生病也感覺十分的奇怪,剛才去醫院探望過張揚,他的血壓的確很高,醫生當著他的面量了兩次,每次都是這個血壓,李長宇還是相信醫生的診斷的,不過他也知道張揚的本事,這小子醫術很高明,該不是用了什麼法子,造成了高血壓的假象吧。
    徐光然也這麼想,畢竟他的痛風病就是張揚治好的,一個醫術這麼高明的人,會對治療高血壓沒辦法?想起這件事,他都感到這世上的事情變化實在太快了,張揚怎麼就從解除他病痛的醫生突然變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李長宇道:「徐書記,最近他的麻煩事不少,可能心理壓力過大,所以才造成了高血壓,醫生說很危險了,如果不及時治療,可能會引起心腦併發症。」
    徐光然冷笑道:「他病得可真是時候。」
    李長宇當然能夠聽出他話語中的嘲諷和懷疑,徐光然心裡很不舒服,他已經醞釀了很久,正準備一拳打出去的時候,張揚這廝先躺倒在地,讓他突然失去了目標,這一拳不知打向何方。其實徐光然也沒想一棒子把張揚打死,他又不是傻子,前陣子文國權夫婦來南錫視察的表現他都看到了,他們對張揚這個乾兒子是相當回護的,自己要是當真動了張揚,他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可張揚在新世紀公司問題上的挑釁,讓徐光然相當的不爽,身為市委書記,他不能毫無反應,他要給張揚一點顏色看看,一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二來也要藉著這件事告訴所有人,南錫說話一言九鼎的只有自己。
    李長宇拿出張揚的辭職信道:「這是他的辭職信,打算休息一段時間好好養病,讓組織上安排其他合適的人選接替他的工作。」
    徐光然看都沒看那封辭職信:「長宇啊,你是他的分管領導,你看著辦吧。」
    李長宇道:「徐書記,我准了他一個月的病假,希望他能夠盡快恢復健康,至於他的工作,我認為還是應當由他繼續擔任體委主任,臨陣換將可不是什麼好事。」
    徐光然道:「他最近事情可不少啊,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解決了嗎?海天大酒店的事情說清楚了嗎?不要因為生了病,這些事情就可以忽略不計,他犯的錯誤就能隨隨便便翻過去。」
    李長宇道:「海天的新任管理者袁波已經來到了南錫,他去紀委說明了情況,張揚在海天大酒店的交易過程中只是起到了一個引見的作用,他並沒有做其他的工作,也沒有從中撈取任何的好處,袁波提供了一盒錄音帶,他和段金龍交易的時候,他進行了全程錄音,當時也有律師證明,雙方是秉著公平自願的原則簽署了轉讓合同,而不是段金龍所說的,張揚並沒有給他施加任何的壓力。」
    徐光然皺了皺眉頭道:「有錄音帶?」
    李長宇點了點頭道:「那份錄音帶已經交給了紀委。」
    徐光然道:「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呢?長宇同志,我也很欣賞張揚,知道他很有些工作能力,可是我們不能因為他的工作能力而無視他以權謀私的事實,一條人命啊,這在社會上已經造成了想當惡劣的影響,如果我們對這件事視而不見,那麼我們以後該如何面對其他的同志?我們以後又該怎樣面對南錫的老百姓?」李長宇越是回護張揚,徐光然越是感到惱火。
    李長宇道:「歡顏廣告公司的事情目前已經得到了妥善解決,我個人認為,這件事不應當把影響擴大化,對張揚的處理也應該低調進行,其實到現在為止,我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說明他和這次的安全事件有任何關係,如果我們把責任都歸咎到他的身上,顯然是不公平的,不是我想幫助他推卸責任,而是沒這個必要,他畢竟是一個年輕幹部,在政治覺悟上存在著很多的不足,如果我們因為一件小事就否定他的工作成績,那麼我們是不是片面了一點,我們對待自己的同志是不是苛刻了一點?」
    徐光然道:「什麼叫小事?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這叫小事?長宇同志,在你的眼中,老百姓的性命就這麼不值錢?我否定他的工作成績了嗎?可成績和能力代表不了一切,我們黨的幹部政策就是要獎罰分明,有了成績我們要獎勵,犯了錯誤就一定要處罰,不能因為他的成績就可以逃脫應該承擔的責任,年輕不是理由,如果不讓他從這次的事件中吸取教訓,那麼以後他還會有同樣的錯誤發生。」徐光然的目光在桌面上的那份辭職書上瞄了一眼道:「他不是有病了嗎?住院期間體委不可能群龍無首,就讓他好好休息,反省反省自己,等紀委最後的調查結果再決定對他如何處理。體委的工作,我看就由崔國柱同志暫時代理吧!」
    李長宇看出徐光然的態度也很模糊,他的內心肯定充滿了矛盾,想要處理張揚,又擔心因為處理張揚而得罪了文國權夫婦,如果繼續在張揚的問題上和他發生爭執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唯有暫時把張揚給吊起來,李長宇對體委目前的形勢瞭解的很透徹,現在的體委離開張揚還真轉不了,崔國柱過去沒那個能力,現在就算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仍然沒有那個本事。至於徐光然,他應該不敢對張揚做的太絕,上次文國權來平海的時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力捧他的這個乾兒子,徐光然就算抓住了張揚的毛病,至多只是出出氣,轉移一下注意力罷了,太過分的事情,他應該沒那個膽色,想到了這一層,李長宇也就不再擔心,張揚這時候生病無論是真是假,都是一件好事,能讓事情得到一個緩衝,給所有人一個下台階的機會,一個冷靜思考的機會。
    袁波走入病房內的時候,看到小護士正在給張揚測量血壓,這次的測量結果仍然不理想,低壓都達到了一百八了,張大官人躺在床上,精神萎靡不振,嘴裡嚷嚷著:「暈,頭暈眼花!」
    袁波道:「血壓這麼高,不暈才怪!」
    張揚笑道:「你來了,中午我請你喝酒!」
    為他量血壓的小護士驚聲道:「還喝啊?你不要命了?這麼高的血壓不能喝酒,很危險的,搞不好就會誘發心腦疾病。」
    張揚心中暗樂,其實他的血壓全都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想高就高,想低就低,武功練到張大官人這種地步,隨意調控經脈運行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袁波將果籃放在床頭,張揚向那小護士道:「楊護士,你把果籃拿走給姐妹們分著吃吧,我不吃這玩意兒。」
    那小護士也沒跟他客氣,拿起果籃,向張揚交代道:「你要好好休息,躺在床上哪兒都不能去,血壓太高,必須要休息治療,煙酒都是絕對不能碰的,還有情緒不要激動。」
    張揚點了點頭。
    小護士出門之後,袁波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他笑道:「怎麼?突然就病了,你不是一直都壯得跟牛犢子似的嗎?」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