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 老朋友

    喬夢媛的事情,張揚從來都是盡心盡力,他馬上道:「我們都在南國山莊吃飯呢,你一起來吧,剛剛開始!」
    喬夢媛來找杜瓦爾的目的是為了請他擔當夢晨數碼廣場的設計師,本來她以為杜瓦爾在京城,通過一個京城的朋友想聯繫杜瓦爾,可沒想到杜瓦爾又來到了平海,得知當晚南錫市常務副市長龔奇偉宴請杜瓦爾夫婦,所以她才找到了張揚,通過張揚的關係聯繫杜瓦爾。
    喬夢媛並沒有過來吃飯,畢竟中途趕過來有些冒昧了,她讓張揚安排一下飯後和杜瓦爾見面。
    晚上八點半,張揚陪著杜瓦爾夫婦走出餐廳,來到隔壁的天籟茶社,喬夢媛已經在那裡等待。
    龔奇偉並沒有跟他們一起,分手的時候低聲告訴張揚,杜瓦爾夫婦就交給他接待了,讓張揚明天陪同杜瓦爾夫婦一起前往南錫,對深水港工程進行實地考察,龔奇偉在東江的事情還沒有辦完,所以不能一起回去,張揚笑著答應了下來。
    喬夢媛和時維一起來的,姐妹倆靜靜坐在茶社內,張揚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時維,感覺時維比起過去瘦了一些,兩隻眼睛比過去更大了,仔細一看,變成了雙眼皮,時維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如果在平時早就指著他的鼻子罵起來了,可今天不同,是陪同表姐過來談正事,當然不能隨便使性子。喬夢媛微笑起身,主動向杜瓦爾伸出手去,用流利的英文道:「你好,杜瓦爾先生,我是匯通的負責人喬夢媛!」
    杜瓦爾禮貌的和喬夢媛握了握手,他把妻子朱俏雲介紹給喬夢媛認識。
    朱俏雲微笑和喬夢媛打了個招呼。
    張揚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說什麼,不用客氣。」
    朱俏雲笑道:「張揚,我發現凡是漂亮女孩子跟你都是自己人。」
    張大官人呵呵笑道:「巧合,純屬巧合。」
    喬夢媛道:「杜瓦爾先生和夫人遠路而來,我就不耽擱你們太多的時間了,是這樣,我在南錫拿下了老體育場地塊,這裡是土地的平面圖,我想在這片土地上興建一座現代化的數碼廣場,我希望夢晨廣場建成之後成為南錫市乃至平海省地標性的建築,所以我特地邀請杜瓦爾先生擔任工程的設計師。」
    杜瓦爾向朱俏雲看了看,作為一位國際知名的建築設計師,杜瓦爾的合同根本就是接應不暇。
    喬夢媛道:「價錢方面好商量。」
    杜瓦爾喝了口咖啡,他沒有直接回答喬夢媛的問題,卻問了張揚一句話:「張揚,你和喬小姐什麼關係?」
    喬夢媛聽到這句話不由得臉上一熱,這個杜瓦爾也太八卦了一些。
    張揚道:「好朋友!」說完了這廝又補充了一句:「特別好的朋友!」
    喬夢媛的俏臉不由得紅了起來,這不是畫蛇添足嗎?
    張揚笑瞇瞇看著喬夢媛,彷彿覺著形容的還不到位,又加了一句:「生死與共的交情!」
    越描越黑,張大官人絕對是存心的。
    杜瓦爾雖然是個老實的外國人,可也能品出其中的含義,他曖昧的笑:「張揚,我明白了,明白了,難怪你會這麼熱心!」他向喬夢媛點了點頭道:「喬小姐,既然你跟張揚是這種密切的關係,我答應你,這個工程的設計,我來做,一定拿出最好的設計方案,而且免費做!」
    喬夢媛欣喜非常,她實在想像不到,張揚居然會有這麼大的面子。喬夢媛知道杜瓦爾絕不是普普通通的設計師,等他設計的單子不知有多少,找他設計的人往往都不會在意價錢,沒想到杜瓦爾沖在張揚的面子上就把設計費給免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按照喬夢媛知道的行情,杜瓦爾的設計費至少要占工程造價的百分之十,所以喬夢媛一時間還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不由自主愣了一下。
    杜瓦爾道:「合約帶來了沒有?」
    喬夢媛點了點頭,時維趕緊打開公文包把事先擬好的合約拿了出來,杜瓦爾接過合約,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在簽約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將合約推給喬夢媛,微笑道:「明天我會去南錫,具體看一看這塊地的環境,設計方案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出來。」
    杜瓦爾昨晚這些之後就起身告辭,從澳洲來到中國後,他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自然感覺到有些疲倦,今天想早睡一會兒,明早還要前往南錫開始工作。
    杜瓦爾夫婦走後,時維格格笑了起來,拿起公文包在張揚的肩頭砸了一下:「行啊你,和杜瓦爾的關係這麼鐵!」
    張揚苦笑道:「你輕點兒,別一見面就動手動腳的。」
    時維道:「老實交代,你跟那個朱俏雲什麼關係?」
    張揚道:「我說你思想怎麼這麼齷齪?」
    時維柳眉倒豎道:「你說誰齷齪呢?」她這一嗓門把茶館內其他顧客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喬夢媛啐道:「你們都小點聲,幹什麼?一見面就吵架。」
    張揚道:「我就不能有純潔的男女朋友關係?」
    時維嗤之以鼻道:「就你?我就不信,狗能改了那啥……」
    張揚道:「夢媛,你聽見沒,她連你都影射進來了。」
    時維道:「我沒說我表姐。」
    喬夢媛道:「你們吵歸吵,別把我算上,好了,時維,合約簽了,咱們走吧。」
    張大官人一聽愣了:「咱不帶這樣的啊,太現實了,夫妻上了床,媒人丟過牆,喬總你鳥盡弓藏也太快了點。」
    喬夢媛笑道:「時維沒罵錯你,你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張揚咧開嘴笑道:「今兒我高興,要不你們這對姊妹花陪我喝兩盅!」
    時維道:「我又不能喝酒!」她沾酒即醉,所以對喝酒十分的抗拒。
    張揚道:「找個地方放鬆放鬆吧,我明兒就要離開東江了。」
    喬夢媛道:「成,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請你去藍魔方聽歌。最近新月樂隊在那裡演出呢,他們的輕搖滾不錯。」
    張揚搖了搖頭道:「沒勁!」他之前去過幾次藍魔方,和老闆梁孜也有過數面之緣,而且說來也巧,每次去藍魔方總會發生不快,張大官人本來是想放鬆放鬆,可不是想去找不自在的。他的心態和過去也有了不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種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少招惹為妙。
    時維道:「如果不是來見杜瓦爾,我們現在已經在那裡了,去吧,新月樂隊的音樂真的很不錯,你也該提高提高,別沒事兒就是吃喝嫖賭,素養也應該提高提高。」
    「我怎麼著了?誰吃喝嫖賭了?我說你這丫頭盡挑不喜歡人的話說,你這叫誹謗明白嗎?我要是追究你的責任,你麻煩大了。」
    「切!我還怕你?有種你告去啊!」
    張揚當然不會真跟她一般見識,他忽然意識到郭志江沒來,笑道:「你的果子醬呢?」
    時維白了他一眼道:「跟你有關係嗎?」
    喬夢媛笑著把時維拉了起來:「走,我請你們去宵夜,誰也不許吵了!」
    時維道:「我大人不記小人過。」
    張揚呵呵笑道:「好男不跟女鬥。」
    時維正想再反駁他兩句,電話響起來了,卻是郭志江打來了電話,時維沒好氣道:「這麼晚了,打電話幹什麼?」
    那邊郭志江怯怯道:「時維,來藍魔方聽歌吧,新月樂隊的表演九點半開始。」
    「沒興趣!你自己聽去!」時維掛上了電話。
    喬夢媛道:「果子醬?」郭志江的這個稱號被張大官人給喊起來了,現在周圍的朋友都叫他果子醬。
    時維道:「煩死他了,跟個女人似的,做事一點都不利索。」
    張大官人湊了過來:「果子醬還是不錯的,你別雞蛋裡面挑骨頭。」
    時維道:「那得看跟誰比,還別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跟你這麼一比,郭志江真是太優秀了。」
    張揚一臉的笑,時維道:「要不咱們還是去藍魔方吧,不能讓郭志江傻等。」
    喬夢媛點了點頭道:「果子醬為人老實,你要是不去,他真能在酒吧等一夜。」
    張揚道:「得,成人之美,走,我也很久沒見果子醬了。」
    他們一起來到藍魔方,讓張揚意外的是,郭志江並不是一個人呆在藍魔方,一起的還有他的堂哥郭志強,還有一位香港女警徐美妮,如今已經是郭志強的未婚妻。張揚和郭志強是老朋友了,壓根沒想到這廝會出現在東江,兩人看到對方,都是喜出望外。
    郭志強樂呵呵朝著張揚走了過去,張揚也張開雙臂笑著朝他走了過去,可走到跟前,張揚改變了方向直衝著徐美妮過去了,給了徐美妮一個熱情的擁抱:「美妮,見到你太高興了!」
    徐美妮也是一臉的笑意,張大官人這才向郭志強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呢,郭志強揚起拳頭照著張揚肩頭就是一下,這廝下手當然不會出全力,但是也頗具份量,蓬!地一聲,聽得一旁的喬夢媛芳心一顫,看到張揚表情如常,這才放心下來,可隨即又意識到,自己怎麼會如此關心他?俏臉不由得有些發燒。
    郭志強笑道:「臭小子,我老婆便宜你也敢占!」
    張揚這才握住他的手臂,兩人同時用力,互相撞了一下肩膀,郭志強悶哼了一聲:「我靠,用不著這麼大力吧!」這廝顯然吃了暗虧,張揚樂呵呵道:「不用點力氣,哪能體現出咱們深厚的革命友誼。」
    郭志江笑著來到時維面前:「小維你來了!」
    時維仍然有些不開心道:「別小維小維的,肉麻死了!」
    郭志江不免有些尷尬,喬夢媛幫他解圍道:「小郭,你別理她,她今天氣不順,說話一直都這麼沖。」!
    時維道:「對,都別理我才好!」
    幾個人在吧椅上做好了,此時現場掌聲雷動,卻是新月樂隊的演出正式開始。
    郭志強給張揚叫了杯小麥啤酒,兩人碰了碰酒杯,一口氣就將這一大扎啤酒給喝乾了,張揚捏了顆花生米塞到嘴裡:「郭志強,你什麼時候哦回來的?逃兵啊?」
    郭志強笑道:「屁的逃兵,我是探親假,清明和美妮一起回老家燒紙去了。」
    張揚道:「什麼時候回廣州?」
    郭志強道:「明天,本來我計劃著去南錫找你玩兒,可在江城遇到姜亮,他說你去了西藏,我琢磨著你一時半會敢不回來,沒想到你回來這麼快。」他招了招手又叫了兩扎啤酒。
    郭志江不喝酒,三位女孩子都沉浸在優美的樂曲聲中。郭志強和張揚是對酒友,兩人遇到一起那是相當的對路。
    張揚道:「要不你明天跟我去南錫玩吧,我去南錫之後你還沒去過。」
    郭志強道:「下次吧,部隊和地方不同,紀律非常的嚴格,再說我機票都買好了,明天上午就走。」
    張揚點了點頭,向徐美妮看了一眼:「你們倆定了?」
    郭志強笑得很開心:「定了,我媽把結婚時候的戒指都擼下來給她了。」
    張揚道:「她沒給你點啥。」
    郭志強嘿嘿笑道:「你丫沒安好心,啥都想問,總之無論在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她已經是你嫂子了。」這貨的臉皮素來很厚,這麼多年過去,是一點沒變。
    張揚笑了一聲,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兩人喝酒那個爽,一仰脖一杯又是底兒朝天。
    郭志強道:「我聽說你跟楚嫣然也定下來了。」
    張揚道:「定了,不過她現在公司業務忙,我們現在是勞燕分飛。」
    郭志強道:「這樣才自由啊,趁著還沒結婚,多享受生活,哥們,我看好你!」
    兩人說話的時候,喬夢媛把目光投了過來,張揚笑了笑。
    喬夢媛道:「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嘀咕什麼?」
    郭志強道:「沒說什麼!」
    剛好是樂曲過場,時維也回過頭來:「看他們兩個鬼鬼祟祟,準沒好事!」
    張揚道:「郭志強跟我曬幸福呢,美妮,我本以為你是一頭腦清醒,正義感十足的香港女公安,可終究還是被這個混小子給腐化了。」
    徐美妮笑道:「別把志強說得那麼不堪,他人很好啊!」
    張揚向時維道:「看看,看看,人家這就叫素養,多體貼,多懂得維護自己的男朋友。」
    時維道:「那得分對誰,對你啊,我是深惡痛絕,可對志江,我也懂得維護他。」她居然主動抓住了郭志江的手,郭志江激動地滿臉通紅。
    張揚笑了笑,時維的舉動似乎在向他示威。
    一曲悠揚的慢搖響起,徐美妮拖著郭志強的手走下舞池,喬夢媛笑著向張揚伸出手:「張主任,可否賞光跳一支舞呢?」
    張大官人風度翩翩的牽住喬夢媛的手:「不勝榮幸!」兩人走下舞池,張揚圈住喬夢媛的纖腰,喬夢媛矜持的把手搭在他的肩頭,兩人隨著樂曲緩緩搖動,喬夢媛主動邀請張揚跳舞是有原因的,她的目光透過張揚的肩頭向時維望去,卻見時維和郭志江坐在那裡,時維望著舞台的目光顯得有些飄渺。
    喬夢媛意識到張揚盯著自己的目光非常灼熱,小聲道:「別這麼看著我!」
    張揚笑道:「那好,我閉上眼睛,你帶著我。」
    喬夢媛道:「其實時維挺喜歡你的……」
    張揚仍然閉著眼睛:「我也挺喜歡她,不過不是那種喜歡。」
    喬夢媛道:「我看得出來。」
    張揚睜開雙眼,笑瞇瞇望著喬夢媛道:「看出來什麼?」
    喬夢媛道:「看出來你整天故意氣她!」
    張揚道:「我是逗她玩,她心性單純,我把她當成妹妹看。」
    喬夢媛意味深長道:「真有這麼簡單?」
    「當然!你不信?」
    喬夢媛沒說話。
    張揚道:「我發誓,我對她真沒有別的念想。」
    喬夢媛笑道:「別發誓,這年頭誓言跟謊言往往能畫上等號。」
    他們跳完這支舞,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張揚和郭志強兩人灌了這麼多啤酒,這會兒都有了尿意,兩人一起走向洗手間,洗手間前的通道上,張揚遇到了梁孜,本來想裝出沒看到,可梁孜一眼就認出了他,嬌聲道:「張主任,您來藍魔方也不跟我說一聲。」
    張揚躲不過去,只能笑著朝她點了點頭:「梁總,我剛到,這不,人有三急,回頭再聊啊!」
    梁孜笑了笑,點頭道:「快去吧,千萬別憋壞了。」
    張大官人心中暗樂,到底是干娛樂業的,說起話來真是潑辣。
    張揚來到洗手間內,想不到又遇到了一熟人,梁孜的哥哥梁德光。張揚跟這廝過去也發生過不快,開車撞死了他的京巴狗,後來梁成龍出面才搞定這件事。
    梁德光看著張揚,表情顯得有點怪異,張揚和他並肩站了,梁德光一雙眼睛又朝張大官人下面看了看。
    張揚道:「看什麼看?你丫變態啊!」
    梁德光似乎想起來了什麼:「上次就是你把我的狗給撞死了。」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道:「對啊!是我。」
    梁德光瞪了他一眼,不過也沒感說什麼,上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他當時想訛張揚一萬塊,可錢沒訛成,卻被張揚嚇尿了褲子,後來他找妹妹幫他出頭,卻被妹妹訓了一頓,梁德光雖然沒什麼記性,可他也知道自己招惹不起人家,瞪瞪眼的膽子是有的,其他過分的舉動他也不敢。
    張揚也沒打算跟梁德光一般見識,梁德光是一攤爛泥,你要是去踩他,就算把他給踩扁了,可自己的腳底也沾上了爛泥,沒什麼意思,更何況這裡還在梁孜的地盤上。
    來到外面洗手的時候,梁德光又從鏡子裡瞪了他一眼。張揚暗暗好笑,這廝真是個小人。
    梁德光轉身離去的時候,忽然一個穿著甩帽衫的少年走了過來撞了他一下,梁德光本來就心情不好,張嘴便罵:「你他媽長眼睛……」一句話沒說完,忽然感覺到肚子上一涼,然後他的身體軟綿綿就癱倒在了地上。
    張揚從鏡子中看到梁德光突然倒地,也是一驚,他轉過身,聽到周圍傳來驚呼聲,梁德光的身下淌出殷紅色的鮮血。
    「殺人了!」不知是哪個女人尖叫了一聲,酒吧現場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張揚走了過去,翻開梁德光的身體,卻見他的下腹全都是鮮血,張揚運至如風,點中了他身體的幾處穴道,幫助梁德光止住鮮血。
    他看到那個身穿甩帽衫的少年已經趁著混亂走入人群之中,張揚大吼道:「你給我站住!」
    那少年低著頭,混入人群中向門口擠去,郭志強也沒走遠,他湊過來看怎麼回事,張揚大聲道:「穿灰色甩帽衫的那個,抓住他!」
    郭志強趕緊向那名少年追去,那少年拚命向前方擠去,逃跑中推倒了一名女人,郭志江是特種部隊出身,他的身體素質非同一般,擠到了門口,那名少年終於衝出了人群,發足向遠方的街道狂奔。
    郭志強怒吼道:「你給我站住,不然我開槍了!」
    那少年一言不發,仍然向前方狂奔。
    郭志強說開槍只是嚇嚇他,他根本就沒有槍,看到那少年狂奔逃離,郭志強罵道:「他NND!」也大步追了出去。
    那少年慌不擇路,剛剛跑到馬路中心,一輛疾馳而至的桑塔納轎車沒有來得急剎車,蓬!地撞在他的身上,那少年的身體橫飛了出去,摔出去足有十米,手中的刀噹啷一聲落在地上。
    郭志強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樣,他趕緊衝到那少年身邊,看到那少年臉色蒼白,身上染了不少的鮮血,一雙眼睛恨恨看著他。這張面孔稚氣未脫,分明是個高中生。郭志強有些慌了,他大聲道:「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張揚隨後趕了過來,他來到那少年身邊,首先封住了他的穴道止血,他也沒想到殺人者竟然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張揚握住他的手道:「別害怕,救護車馬上就會來,你不會有事。」
    郭志強喃喃道:「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張揚道:「我也不知道,先救人再說!」
    徐光勝聽到動靜也出來了,他比張揚捂得還要嚴實,向小護士道:「我說小劉,隔離的範圍是不是應該再擴大一些,我們這些人只是直接或間接接觸過感染者,並不代表我們一定就會患病。」
    小護士認得徐光勝,對這位泌尿科主任還是相當的客氣:「徐主任,這是院裡的規定,現在咱們鍾院長都病了,龔市長的司機因為窒息已經死了,整個醫院都人心惶惶的,衛生局和疾控中心的領導研究後決定,要對所有直接或間接接觸者進行就地隔離,原則上是不允許你們出去的。」
    徐光勝道:「我們不出去!只是也不能把我們就關在房間裡,是不是要給我們一些活動空間?」
    張揚向徐光勝走了過去,徐光勝道:「張主任,你怎麼樣?」
    張揚道:「沒事!」
    徐光勝道:「我剛和院方聯繫過,只要和感染者有過直接接觸的人,基本上都在二十四小時內發病,目前無一例外。」
    張揚道:「照你這麼說,咱們至少要呆滿24小時了?」
    徐光勝苦笑道:「不知道,反正現在能夠瞭解到的情況就是這樣,至於何時解除隔離,還得等外界監測的情況。」
    小護士要求他們去量體溫,張揚和徐光然的體溫都很正常,不過喬夢媛出現了體溫升高,她的體溫短時間內已經達到了39°C,小護士趕緊通知醫生,可她這邊通知醫生的時候,張揚已經走近了喬夢媛的病房內,小護士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他了。
    喬夢媛看到張揚進來,有些驚慌的掩住口鼻道:「你出去,你趕緊出去!」
    張揚非但沒有出去,反而走進來了,他來到喬夢媛的身邊,笑道:「有病人把醫生趕出去的道理嗎?」
    喬夢媛捂著口罩,她把身體縮到了被子裡:「張揚,我生病了,我被傳染了!你出去,我不想傳染你!」
    張揚道:「老杜都傳染不了我,別說你了,放心吧,我對這病有免疫力。」
    喬夢媛道:「不可能,你連什麼病都不知道。」
    張揚來到床邊坐下,此時身穿隔離服的醫生護士都走入了房內,為首的是呼吸科副主任張秋玲,看到張揚居然跑到喬夢媛房間裡來了。張秋玲平時姓情就比較孤僻,為人不苟言笑,她才不管張揚是什麼官職,在她眼裡只有病人和正常人,她怒道:「你怎麼回事?隔離規章不是跟你們宣講過了?為什麼還要這樣?」
    張大官人根本沒有理會她,他抓起喬夢媛的脈門探查了一下她的脈相,喬夢媛雖然心中很抗拒,她不想張揚被自己傳染,可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由不得她做主了。
    張秋玲來到張揚的面前:「你讓一讓,不要影響我們治療。」
    張揚檢查完喬夢媛的脈相之後,站起身來,把位置讓給張秋玲。
    姓劉的小護士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跟你說多少次了,你還是亂跑,你這是對自己的生命健康不負責任,也對別人的生命健康不負責任。」
    張揚笑了笑,他獨自走到窗前,閉上眼睛,感悟著喬夢媛脈相中的不同,他幾乎可以斷定這種疾病和去年江城的完全不同,張揚仔細思索著,在他的記憶中並沒有針對這種疾病的救治方法,從大隋朝到現在一千多年過去了,很多的疾病隨著時間而不停的變化著,如今世界上的病種比起過去,千變萬化,即使神奇如張揚,也不敢說任何病都能夠手到病除,在缺乏根治方法的情況下,唯一的選擇就是對症治療。
    在這一點上西醫和中醫顯然擁有著共同之處,張秋玲為喬夢媛檢查完之後現場開了醫囑,同時她也提出要把張揚單獨隔離起來,畢竟張揚剛剛又近距離接觸了喬夢媛。
    張揚笑道:「你不用隔離我,我就留在這裡,她不是生病了嗎?我來照顧。」
    張秋玲道:「你以為自己不會被傳染?」
    張揚充滿信心道:「我應該有免疫力,到現在我一點事情都沒有,徐主任跟我接觸過,他也沒事。」
    「這證明不了什麼!」張秋玲冷冷道。
    張揚道:「萬事萬物相剋相生,醫學也是這個道理,任何一種疾病在世上都能找到克制它的辦法,即便是絕症也並非無藥可治,而是我們目前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
    「聽起來好像你懂得很多!」
    張揚微笑道:「略懂一些!」他將自己寫好的一張方子遞給張秋玲:「幫我把這些藥抓來!」
    張秋玲看了看那張方子,有些奇怪的問道:「你有行醫執照嗎?」
    「有沒有行醫執照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控制住病人的病情發展。對了,再給我準備一套煎藥用的器具,我自己煎藥!」
    所有人離開之後,張揚仍然守在喬夢媛的身邊,張秋玲所下的醫囑無非是對症治療,退燒,補充體內液體成分,輔以抗病毒抗菌藥物,這種治療方法有點全面撒網的味道,其實國內多數醫院對抗生素和抗病毒藥物的運用都有些氾濫,遇到拿不準的疾病的時候,抗病毒抗菌藥物一起上,總之能蒙上一種。他們剛走,張揚就把輸液給停了,這種治療方法有點瞎貓去撞死耗子的意思,對人體會有損害,他決定按照自己的方法給喬夢媛治療。
    張揚伸手摸了摸喬夢媛的額頭,她燒得仍然很厲害,望著張揚,喬夢媛眼圈兒紅了起來,人在生病的時候往往會變得特別脆弱,也特別容易感動,張揚明知她已經生病,還冒著被傳染的風險守在她的身邊,喬夢媛的內心中感動萬分,她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話。
    張揚卻笑道:「什麼都不用說,閉上眼睛,你想像一下,自己正處在白雪紛飛的冬天。」
    喬夢媛閉上了眼睛,她強迫自己的思緒冷靜下來,可是她的腦子卻亂成了一團,高燒讓她無法鎮定。
    張揚望著喬夢媛因為發燒而變得紅彤彤的俏臉,心中憐意頓生,他潛運內力,隨著內力在體內流轉,一股陰寒的氣流從他的掌心流出,陰煞修羅掌,只要掌力控制得當,並不會對喬夢媛造成任何的傷害,反而可以起到物理降溫的效果。
    清新沁涼的感覺透過喬夢媛額前的肌膚透入進去,喬夢媛感覺自己的額頭似乎被打開了一條縫隙,清涼的空氣不停的吹入到自己的頭腦之中,張揚的另外一隻手握著喬夢媛的手掌,同樣的方法將清涼的內息送入她的經脈,這樣的內力降溫的方法要比任何物理降溫的方法有效得多,十分鐘之後,張揚已經成功將喬夢媛的體溫降到了37.2°C,體溫降下來之後,喬夢媛整個人的狀態頓時好了許多,她坐起身子,接過張揚遞來的毛巾擦去額頭上的汗水道:「我感覺好多了!」
    張揚笑道:「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喬夢媛道:「張揚,你真的有免疫力?」
    張揚道:「應該是這樣,反正我到現在仍然好端端的,可能我體質好,對疾病的抵抗力比普通人要強一些。」
    喬夢媛道:「你如果知道疾病的治療方法,可以幫助更多的人啊!」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剛才是用內力幫你降低體溫,從原理上來說和物理降溫差不多,現在生病的那麼多人,我不可能對每個人都這麼做,那樣的話,不出一天我就累死了,還有,你體溫肯定還會有反覆,在找到根治的方法之前,我不敢離開你。」
    喬夢媛聽張揚說得如此嚴重,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小護士把張揚要得那些中藥材送了過來,看到喬夢媛的輸液已經停了,她驚聲道:「你們怎麼把針給拔了?」
    張揚道:「這藥沒用,如果有用其他人早就治好了。」
    他來到小護士面前看了看那些藥物,確信沒錯之後又道:「這味藥雖然不能治癒這種病,可是能夠起到驅熱降溫理氣的作用,你跟院方說一聲,多煎一些給其他病人服用。」
    小護士說話中流露出對張揚的不服氣:「搞得自己真跟大夫似的。」
    張揚笑道:「我是個野大夫!」
    張秋玲拿著張揚的那張藥方專門請教了中醫科主任曹方達,曹方達看過藥方之後,認定這張藥方很有水準,開藥方的一定是一位水平高超的中醫,可當他聽說開藥方的居然是體委主任張揚,接連說了兩個不可思議,更讓他們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喬夢媛拒絕輸液,在沒有服用任何藥物的前提下,她的體溫已經降下來了。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