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病去如抽絲

    張揚最後去了張秋玲那裡,進入張秋玲房間的時候,她剛剛喝完中藥,自然是張揚所開的方子,看到張揚前來,張秋玲笑了笑,表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之前她質疑過張揚的醫術,現在居然也服用了張揚開得中藥。
    張揚道:「張主任感覺怎麼樣?」
    張秋玲道:「還好,你開的這個方子對控制體溫還算有效。」
    張揚道:「有效就好,不過不是每個人都有效果,張主任好好休息,耐心養病吧。」
    張秋玲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在最需要用人的時候可惜我又病倒了。」
    一旁徐光勝道:「張主任,你別多想了,我會接替好你的工作。」
    張秋玲道:「徐主任辛苦了!」
    徐光勝和張揚一起回到辦公室,徐光勝首先打了個電話給院裡匯報這邊的情況,順便問問現在的最新進展,目前國內外都沒有研究出有效的藥物,徐光勝憂心忡忡道:「現在國內外仍然在不斷地有新增病例,從目前還看不到疫情被控制住的跡象。」
    張揚道:「這世上沒有治不了的病,只是我們需要時間來找到正確的治療方法。」
    徐光勝道:「據說京城的醫學專家正在研究疫苗。」
    張揚道:「疫苗從研究到生產不只要有多少環節,可能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徐光勝道:「這種病的傳染性太強了,而且死亡率很高,京城已經有12例死亡病例。病因已經初步查明,是R型冠狀病毒引起,病毒主要是通過近距離飛沫傳播,接觸病人的分泌物,和病人密切接觸都容易受到感染,病毒進入人體內會迅速複製,破壞人體免疫系統,導致患者免疫缺陷。」
    張揚道:「找到病原體就有了找到對抗藥物的希望。」
    徐光勝道:「希望如此。」
    張揚道:「根據他們的症狀,我已經重新調整了藥方。」
    徐光勝道:「醫學專家小組也給出了一套治療方案,即對低氧血症者,給予無創通氣,幫助呼吸,保持氣道通暢;對出現肺泡炎、肺部纖維化的患者,合理使用皮質激素;對合併細菌感染者,有針對性地使用一些抗菌素,減少合併症。」
    張大官人實事求是道:「西醫方面我是個外行。」
    徐光勝道:「黑貓白貓,逮到耗子就是好貓!」
    張揚又寫了一張方子,遞給徐光勝道:「這張方子應該對預防R型肺炎起到一些作用,你們這些醫務工作者也不容易,接二連三的病倒,在這樣下去,人手就要不足了。」
    徐光勝道:「大家盡量做好防護措施,可是R型冠狀病毒還是無孔不入,防不勝防。現在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量將疫情限制在隔離區,不要讓這可怕的病毒蔓延出去。」
    張揚道:「剛才看電視新聞,南錫已經啟動了二級預警機制。」
    徐光勝道:「還沒有找到治療方法,當然要把預防放在第一位。」
    張揚回到喬夢媛病房的時候,她正在觀看新聞,R型肺炎已經成了近期的新聞焦點,國家會進行不同時段的疫情公報,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感染人數和死亡人數都在攀升之中。張揚給喬夢媛削了一個蘋果,他的刀功在削蘋果的時候展示的淋漓盡致,電視機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卻是他的乾爹國務院副總理文國權代表國務院答記者問,張揚把蘋果遞給喬夢媛,眼睛來到電視機屏幕上。
    畫面中的文國權侃侃而談,鎮定自若,在這種非常時刻,他仍然表現出過人的冷靜,對記者拋出的一個個問題,他總能找到最佳的回答方式。看到文國權的現場表現,張揚暗自佩服,政治修為絕非一日之功,文國權的這種境界,只怕自己這輩子也做不到了。
    文國權的新聞過去之後,喬夢媛拿起遙控換了一個台,輕聲道:「整天都是R型肺炎的新聞,看得心裡聽不舒服的。」
    張揚道:「目前還沒有控制住的跡象,國家新聞部門高度重視這件事也是正常的。」
    喬夢媛道:「其他人的情況怎麼樣?」她在問院內其他患者的情況。
    張揚道:「還好,朱俏雲稍稍重了一些,其他人的情況基本穩定,我調整了一下藥方,根據目前的情況來判斷,你們的病情恐怕要延續一周以上。」
    喬夢媛沒說話,她從床上下來舒展了一下雙臂,望著窗外的景色道:「爺爺剛打電話過來,他讓我替他謝謝你!」
    張揚笑了起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有什麼好謝的?」
    喬夢媛躬下身去,卻是在做著張揚教給她的冥恆瑜伽術的動作,她掌握的很快,基本的動作已經做得似模似樣了:「張揚,我感覺好了許多。」
    張揚道:「你的體溫還不穩定,還沒有渡過發作期。」
    喬夢媛道:「還好了,鼻塞、咳嗽的症狀都減輕了許多,雖然偶爾有點發燒,可是比起剛剛發病的時候感覺好多了。」
    張揚道:「這次R型病毒爆發的非常突然,到底是什麼原因才引起的呢?」
    喬夢媛道:「新聞上說根源可能是蝙蝠。」
    「蝙蝠?」
    喬夢媛點了點頭道:「衛生部一名官員說的,說是在蝙蝠的身上發現了這種病毒,按照他的說法,很可能是蝙蝠的排泄物落入了生豬的飼料中,豬吃了被污染的飼料,所以發病,而生豬屠宰後送上人們的餐桌,通過這樣的途徑傳播起來。」
    張揚道:「好像有幾分道理,看來這個R型病毒還真是防不勝防。」
    喬夢媛道:「聽說醫學專家們已經開始在蝙蝠的身上尋找抗體,同樣的病毒存在於蝙蝠的身上,它們不會患病,而人類則不同。」
    喬夢媛雙臂平伸,右腿向後,身體和地面平行,以左腿保持全身的平衡,靜止約一分鐘後,身體緩緩向下,雙手撐在地面上,身體垂直於地面,右足指向空中。
    張揚有些驚奇的看著喬夢媛,想不到她對冥恆瑜伽術的掌握居然如此迅速。
    喬夢媛道:「是不是很驚奇?我小時候學過五年的芭蕾!」
    張大官人很無恥的來了一句:「很想看看你穿著芭蕾超短裙練瑜伽的樣子。」
    喬夢媛的俏臉羞得通紅,這廝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張揚的手機響了,他拿著電話走出門外,電話是乾媽羅慧寧打來的,羅慧寧的聲音很緊張,接通電話之後,她首先道:「張揚,你周圍有沒有人在?」
    張揚向四周看了看,小護士正警惕的看著他。張揚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將房門關上,然後走到窗前道:「乾媽,有什麼事情?」
    羅慧寧道:「張揚,你馬上來京城。」
    張揚內心一怔:「怎麼?」他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羅慧寧道:「你乾爸今天去視察秦灣醫院後,就開始感到不舒服,現在已經開始發燒、咳嗽,根據醫生的初步診斷,他應該染上了R型肺炎。」羅慧寧顯然有些亂了方寸:「張揚,我都不知道該怎樣做才好,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快來,趕緊來幫幫我。」
    張揚道:「乾媽,您別著急,R型肺炎也不是什麼治不了的病,我現在正處於隔離期,我先給你一個方子,應該對病情的穩定有幫助,我盡快把這邊的事情處理一下,如有可能,我馬上前往京城。」
    羅慧寧道:「好,我等你消息。」
    放下電話,張揚有些為難的搖了搖頭,文國權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這個時候生病,他是自己的乾爹,又是國務院副總理,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幫他治病,可是現在喬夢媛也需要人照顧,自己總不能就這麼將她丟下。
    當天晚上,羅慧寧又第二次打來了電話,文國權的情況不容樂觀,高燒持續不退,即便是採用了張揚的方子,他的病情仍然不見減輕,羅慧寧明顯開始著急了。
    張揚仍然不敢一口應承下來,因為當天下午喬夢媛的高熱又反覆了一次,張揚現在有些左右為難,喬夢媛和文國權對自己都非常重要,可自己現在去京城就等於棄喬夢媛於不顧,自己如果不去京城,又有見死不救之嫌,更何況那邊生病的是自己的乾爹。
    羅慧寧接連兩個電話仍然得不到張揚的確切答覆,她聲音中已經透出了不悅:「張揚,真的不方便來嗎?」
    張揚道:「是這樣……我現在還在隔離期,我盡量早些過去……」
    羅慧寧道:「夢媛是不是生病了?你在照顧她?」
    張揚被戳破了為難的真正原因,頓時感到尷尬不已。
    羅慧寧歎了口氣道:「換成是我也一樣難做,算了,我不勉強你!」說完她就掛上了電話。張揚的心裡難受到了極點,羅慧寧對自己恩重如山,現在正是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在他的印象中,羅慧寧很少主動求自己做什麼,現在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否則不會向自己開口,可是……想想喬夢媛的狀況,張揚真的不知如何決斷。
    張揚道:「還好,朱俏雲稍稍重了一些,其他人的情況基本穩定,我調整了一下藥方,根據目前的情況來判斷,你們的病情恐怕要延續一周以上。」
    喬夢媛沒說話,她從床上下來舒展了一下雙臂,望著窗外的景色道:「爺爺剛打電話過來,他讓我替他謝謝你!」
    張揚笑了起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有什麼好謝的?」
    喬夢媛躬下身去,卻是在做著張揚教給她的冥恆瑜伽術的動作,她掌握的很快,基本的動作已經做得似模似樣了:「張揚,我感覺好了多。」
    張揚道:「你的體溫還不穩定,還沒有渡過發作期。」
    喬夢媛道:「還好了,鼻塞、咳嗽的症狀都減輕了許多,雖然偶爾有點發燒,可是比起剛剛發病的時候感覺好多了。」
    張揚道:「這次R型病毒爆發的非常突然,到底是什麼原因才引起的呢?」
    喬夢媛道:「新聞上說根源可能是蝙蝠。」
    「蝙蝠?」
    喬夢媛點了點頭道:「衛生部一名官員說的,說是在蝙蝠的身上發現了這種病毒,按照他的說法,很可能是蝙蝠的排泄物落入了生豬的飼料中,豬吃了被污染的飼料,所以發病,而生豬屠宰後送上人們的餐桌,通過這樣的途徑傳播起來。」
    張揚道:「好像有幾分道理,看來這個R型病毒還真是防不勝防。」
    喬夢媛道:「聽說醫學專家們已經開始在蝙蝠的身上尋找抗體,同樣的病毒存在於蝙蝠的身上,它們不會患病,而人類則不同。」
    喬夢媛雙臂平伸,右腿向後,身體和地面平行,以左腿保持全身的平衡,靜止約一分鐘後,身體緩緩向下,雙手撐在地面上,身體垂直於地面,右足指向空中。
    張揚有些驚奇的看著喬夢媛,想不到她對冥恆瑜伽術的掌握居然如此迅速。
    喬夢媛道:「是不是很驚奇?我小時候學過五年的芭蕾!」
    張大官人很無恥的來了一句:「很想看看你穿著芭蕾超短裙練瑜伽的樣子。」
    喬夢媛的俏臉羞得通紅,這廝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張揚的手機響了,他拿著電話走出門外,電話是乾媽羅慧寧打來的,羅慧寧的聲音很緊張,接通電話之後,她首先道:「張揚,你周圍有沒有人在?」
    張揚向四周看了看,小護士正警惕的看著他。張揚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將房門關上,然後走到窗前道:「乾媽,有什麼事情?」
    羅慧寧道:「張揚,你馬上來京城。」
    張揚內心一怔:「怎麼?」他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羅慧寧道:「你乾爸今天去視察秦灣醫院後,就開始感到不舒服,現在已經開始發燒、咳嗽,根據醫生的初步診斷,他應該染上了R型肺炎。」羅慧寧顯然有些亂了方寸:「張揚,我都不知道該怎樣做才好,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快來,趕緊來幫幫我。」
    張揚道:「乾媽,您別著急,R型肺炎也不是什麼治不了的病,我現在正處於隔離期,我先給你一個方子,應該對病情的穩定有幫助,我盡快把這邊的事情處理一下,如有可能,我馬上前往京城。」
    羅慧寧道:「好,我等你消息。」
    放下電話,張揚有些為難的搖了搖頭,文國權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這個時候生病,他是自己的乾爹,又是國務院副總理,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幫他治病,可是現在喬夢媛也需要人照顧,自己總不能就這麼將她丟下。
    當天晚上,羅慧寧又第二次打來了電話,文國權的情況不容樂觀,高燒持續不退,即便是採用了張揚的方子,他的病情仍然不見減輕,羅慧寧明顯開始著急了。
    張揚仍然不敢一口應承下來,因為當天下午喬夢暖的高熱又反覆了一次,張揚現在有些左右為難,喬夢媛和文國權對自己都非常重要,可自己現在去京城就等於棄喬夢媛於不顧,自己如果不去京城,又有見死不救之嫌,更何況那邊生病的是自己的乾爹。
    羅慧寧接連兩個電話仍然得不到張揚的確切答覆,她聲音中已經透出了不悅:「張揚,真的不方便來嗎?」
    張揚道:「是這樣」我現在還在隔離期,我盡量早些過去……」
    羅慧寧道:「夢媛是不是生病了?你在照顧她?」
    張揚被戳破了為難的真正原因,頓時感到尷尬不已。
    羅慧寧歎了口氣道:「換成是我也一樣難做,算了,我不勉強你!」說完她就掛上了電話。張揚的心裡難受到了極點,羅慧寧對自己恩重如山,現在正是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在他的印象中,羅慧寧很少主動求自己做什麼,現在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否則不會向自己開口,可是……想想喬夢媛的狀況,張揚真的不知如何決斷。
    喬夢媛也看出張揚的不安,她輕聲道:「你是不是有心事?」
    張揚搖了搖頭:「沒有!」
    喬夢媛道:「我看得出來,你一定有心事。」
    「你怎麼看得出?」
    「你這個人難得能消停下來,一旦你消停下來的時候,就是你有心事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整個下午你連一句玩笑話都沒說?」
    張大官人咧開嘴笑了起來:「你還真是瞭解我。」
    喬夢媛道:「認識這麼久,對你的性情還算是有些瞭解的,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張揚這才將文國權生病的事情說了,喬夢媛道:「你去京城吧!」
    張揚微微一怔:「可是你……」
    喬夢媛微笑道:「不用擔心我的問題,下午雖然我又發了燒,可是沒有讓你幫助我降溫,我一樣恢復了正常,我能夠感覺到,我應該已經渡過了最艱難的時候,張揚,你去吧,我讓你去不僅僅因為文伯伯是你的乾爹,他還是咱們國家不可或缺的領導人之一,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將會給國家和人民造成太大的損失。」
    喬夢媛的深明大義讓張揚感動非常,他一把將喬夢媛的纖手抓住:「夢媛,我就是有些不放心你!」
    喬夢媛俏臉緋紅,卻沒有掙脫他的大手,小聲道:「有什麼不放心的?你是對自己的醫術沒有信心吧?」抬起一雙宛如清泉般明澈的美眸道:「你放心,我一定隨時向你通報我的病情,你陪了我這麼久,我身體的狀況你應該很清楚,而且我的危險期已經渡過,你留下來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張揚點了點頭:「夢媛,等我乾爸的情況穩定下來,我馬上回來!」
    喬夢媛道:「趕緊去吧,這種病發病很兇猛,萬一耽擱了病情,後悔就晚了!」
    張揚臨行之前,又為喬夢媛診脈後開了藥方,正如喬夢媛所說,她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了下來,最危險的急性發病期已經渡過。
    因為張揚現在屬於被隔離觀察的特殊時期,想要離開這裡必須要和徐光勝打聲招呼,徐光勝得知張揚要偷偷離開,雖然打心底感到不情願,可是張揚拿出國家機密這個理由的時候,徐光勝也只能默許了,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認為張揚沒有被感染。
    除了徐光勝以外張揚沒有驚動醫院的任何人,當天凌晨的時候,他悄然從病房的窗口一縱而下,躲過醫院警衛的巡視,翻越圍牆,順利溜出了隔離區,他臨走之前從喬夢媛那裡拿了車鑰匙,駕駛著她的凱迪拉克吉普車駛出南錫二院,發現大街之上空無一人,昔日繁華的城市突然變得冷清蕭條,甚至連一輛出租車都沒有。突如其來的這場疫情已經引起了人們心底最深層的恐懼,現在多數人寧願躲在家裡,也不願意冒險出來賺錢。
    離開南錫二院之後,張揚首先給羅慧寧打了個電話。
    羅慧寧的聲音顯得極其疲憊,當她聽張揚說正在出發,頓時激動了起來:「張揚,你來了,你真的來了!太好了!」
    聽到乾媽如此激動地聲音,張揚難免感到幾分歉疚,這次真的不是他不願意及時趕過去,實在是因為特殊情況。
    羅慧寧道:「你直接去南錫軍用機場,我聯絡他們用直升飛機把你送過來。」
    臨上飛機之前,張揚把前往京城的事情通報了李長宇,李長宇聽說張揚已經離開了醫院,頗感詫異,張揚並沒有隱瞞,把文國權生病的事情說了,李長宇自然也無話可說,他低聲道:「張揚,你趕緊去吧,文副總理是咱們國家的重要領導人,萬一出了什麼差池,對國家的影響是難以估計的。」
    張揚道:「李書記,這件事一定要保密,還有,我離開南錫二院的事情一定不要張揚出去,我只告訴了徐光勝一個人。」
    李長宇道:「放心吧,這邊的事情,我來解決,對了,喬夢媛的情況怎麼樣?」
    張揚道:「病情已經穩定了,不然我也不放心離開。」
    李長宇道:「那就好!」
    張揚掛上電話,走向前方那架整裝待發的軍用直升機,在登機之前,一名軍官走過來再次檢查了他的所有證件,核准無誤之後,才獲許登機。
    凌晨三點,直升機已經出現在京城上空,整個京城籠罩在濛濛春雨之中,直升飛機降落在一個小型的軍用機場,早有一輛軍用吉普車在那裡等待,張揚一上車,就被帶上了汽車,開車的是李偉,他和張揚已經是老相識了,另外還有一名軍人,李偉示意張揚把證件交給那名軍人,常規手續,即使張揚也不能例外。張揚把證件交給他,軍人看完,又為張揚檢測了體溫,這才點點頭示意李偉開車。
    張揚道:「情況怎麼樣?」
    李偉道:「到了你就知道了!」他的話還是那麼少。
    文國權生病之後暫時在香河療養院封閉治療,這裡地處偏僻,距離京城中心約五十公里,過去曾經是國家領導人療養的一處勝地,R型肺炎爆發之後,中央領導人中也有兩人被感染,所以將這裡臨時設立為隔離區。一來因為的確需要隔離治療,二來是為了封閉消息,其實文國權昨天上午就已經發病,至於張揚看到的那段答記者問,並不是現場直播。
    望著車窗外黑漆漆的世界,聽著越來越疾的雨點聲,張揚忽然意識到,在R型冠狀病毒面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無論你的地位高低,無論貧富差距,它給每個人的機會都是均等的。
    落下車窗,潮濕的空氣中混雜著一股濃烈的來蘇兒的味道,張揚知道應該到達目的地了。
    李偉停下吉普車,張揚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那名軍人撐起雨傘,為他遮住天空中細密的雨絲,引領著他向後院的方向走去,從這裡到達文國權養病的地方要通過三道關卡,每一道關卡都有軍人值守,經過的時候,都要例行檢查張揚的證件,對這他本人詳細比對,確信無誤方才予以放行。
    在進入文國權所在的隔離病房之前,張揚按照要求換上了防護服,文國權的病房是一個套間,他在套間的最裡面,羅慧寧在套間外,雖然他們是夫妻,可是為了保障她不被感染,也這是她被允許進入的最大範圍,自從文國權生病之後,羅慧寧一直都坐在窗前,透過玻璃窗靜靜關注著裡面的情景。
    腳步聲引起了羅慧寧的注意,她轉過身,看到身穿防護服的張揚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羅慧寧站起身:「張揚……」只叫了一聲張揚的名字她就說不出話來了,積攢了這麼久的無助而彷徨的情緒全都一股腦湧上了心頭,羅慧寧差一點就流出了眼淚。
    張揚上前握住乾媽的手,他低聲道:「乾媽,對不起,我來晚了!」
    羅慧寧迅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輕聲道:「能來就好,我明白你很難做。」
    聽到羅慧寧這樣說,張揚很慚愧,他明白羅慧寧這句話中包含的意義,或許羅慧寧並不認為為他推遲前來的真正原因是他對喬夢媛的感情,而是因為喬家的背景,其實張揚在這件事上並沒有考慮到任何的政治因素,他沒想過要從中得到任何的利益,無論對喬夢媛,還是對文國權都是一樣。
    張揚道:「乾媽,回頭我再陪您說話,我先去看看乾爸!」
    羅慧寧道:「快去吧,體溫始終居高不下,醫生都試了好多種方法,還是不能將他的體溫降下來。」
    張揚點了點頭,走入隔離病房內,文國權躺在床上,這讓張揚第一次有了俯視他的機會,雖然病得很重,可是文國權仍然保持著清醒的意識,他的意志力是極其強大的。
    看到張揚,他的唇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招呼道:「張揚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他抓住文國權的右手:「乾爸,我來晚了!」
    文國權道:「我不讓你乾媽麻煩你,可她偏要打這個電話,現在國際上都沒有什麼辦法,你來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只不過是多了一個人冒風險。」
    張揚道:「乾爸,別多想了,暫時把您的國家大事,憂國憂民給放一放,我幫你看看。」說話的時候,陰煞修羅掌的陰寒勁已經順著掌心源源不斷地送入文國權的體內,有了幫助喬夢媛治病的經驗,張揚對這種物理降溫的方法越發純熟。
    很快監護儀上的體溫指數就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十分鐘內,文國權的體溫從剛才的39.5°C不斷降低,一直降到了37.1°C,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周圍的醫護人員誰也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竟然是事實。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