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意外傷害

    周山虎圓滿完成了秦清交給他的任務退了出去,這種場合不是他呆的地方。
    周山虎當面給劉寶全認錯,可不是張揚交代的,張揚知道秦清這樣做是為了大局考慮,也明白她這樣做是正確的,可張揚在心底深處是看不起劉寶全的,心說又不是周山虎揍得你,他憑什麼給你道歉啊?最讓張揚惱火的是,劉寶全在接受周山虎道歉之後,很得意的向自己看了兩眼,分明是在說,你丫不是牛逼嗎?你丫帶的小弟不是得瑟嗎?還不是一樣要向我低頭,給我道歉?
    張揚於是也端起了酒杯,他向劉寶全道:「說起來,劉主任我也欠你一個道歉!」
    所有人都愣了,心說這廝又唱得哪一出?
    劉寶全笑道:「小張,你這話說得。」
    張揚道:「湍江水污染的時候,我弄了瓶污水倒了您一臉,現在想起來我心裡就覺著臊得慌,我這人年輕衝動不懂事,熱血上頭,就保不齊要幹一些混賬事,劉主任,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
    劉寶全明白了,這廝根本不是道歉,是故意羞辱他呢,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往自己臉上潑髒水的事兒,劉寶全心裡恨得癢癢的,可在表面上還得裝出很大氣的樣子,樂呵呵道:「張揚,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那時候,咱們是各為其主,我不也差點打你嗎,我脾氣也不好,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咱們不提,不提!」
    張揚心說你打我?別往臉上貼金了,就你這樣的,來百來個也不是我的對手啊。
    秦清聞到了其中的硝煙味道,她笑著舉杯道:「劉主任說得對,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過去都是為了工作,私下並沒有任何的矛盾,來,大家一起乾杯,祝願我們這個團隊越來越團結,越來越有凝聚力。」
    劉寶全趁機端起了杯子。
    眾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當晚的總體氣氛還過得去,劉寶全心裡雖然不是太痛快,可大面上仍然照顧到了,張大官人發揮他的酒量,把劉寶全、羅安定、唐自立三人全都給喝高了,秦清實在看不過眼,提醒他別再繼續喝了,張揚真要是敞開量喝,保不齊那三人中得有人捐軀在酒桌上。
    劉寶全還算頭腦有些理智,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我得回去了……那……那……我老婆給我規定要九點半前到家……」他是個妻管嚴,這句話一說,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秦清讓周山虎把劉寶全送回去。
    劉寶全上車之後就睡了起來,周山虎問明了他家的地址,驅車把劉寶全送往春澤園小區,其實如果不是喝多酒,劉寶全還真不敢輕易再坐周山虎的車。來到小區門前,周山虎停下車,把劉寶全叫醒。
    劉寶全睜開惺忪的睡眼:「到了啊……這麼快?」
    周山虎道:「劉主任,您住那棟樓?」
    「12號!」劉寶全落下車窗,用力抽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試圖把肺裡的酒氣給排遣出去,這時候遠處傳來爭吵聲,劉寶全看了看,忽然瞪大了眼睛,推開車門跌跌撞撞向遠處跑了過去,怒吼道:「放開她!」
    周山虎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慌忙下車跟了過去,卻見前方三個男青年正圍著一個女孩子糾纏。
    那女孩二十歲左右,濃妝艷抹的,手臂被其中一人給抓住,女孩道:「你放開我,都跟你說過分手了,你別纏著我!」
    那男青年高高大大的,不過看起來顯得流里流氣,頭髮留了很長,紮了根馬尾,他氣勢洶洶道:「你說分手就分手啊,玩我啊?我在你身上耗了這麼多精力全他媽白費了!」
    劉寶全衝過去是有原因的,那女孩是他閨女劉希婷,說起他的這個女兒劉寶全也頗為頭疼,上學的時候成績不好,考不上正牌大學,劉寶全好不容易通過關係給她弄了個東江工程學院的大專班,還是自費,可進了校門還是不好好上,戀愛談了不少。
    劉寶全怒道:「你放開她!」
    那小青年瞪著他道:「你誰啊你?我們談戀愛礙你什麼事兒?」
    劉寶全怒道:「我是她爸!」
    劉希婷看到父親來了,咬了咬嘴唇道:「爸,這兒沒你事,我們同學說點事,你先回去吧。」
    劉寶全也不知哪來的邪火,看到那小子仍然抓住女兒的手臂不放,氣得衝上去,揚起拳頭照著那小子的臉上就是一拳,這一拳正砸在那小子臉上,那小子被打的哎呦一聲,這三個小青年顯然都不是省油的燈,顯然沒有什麼尊老愛幼的思想,叫道:「你丫敢打我!」回手就是一拳把劉寶全給打得摔倒在地上。
    劉希婷尖叫道:「李成,你別打我爸!」她衝上去去廝打,也被李成一把推到,跟李成一起來的倆小子也上來了,李成抬腳就想踹劉寶全,可冷不防竄出一條黑影,一腳踹中了李成的大腿,不等李成反應過來緊接著第二腳就踹在他的小肚子上,李成騰雲駕霧的飛了起來,撞在身後的圍牆上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跟他過來的倆小子愣了,心說怎麼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周山虎雖然不喜歡劉寶全,可劉寶全畢竟是他送來的,又是他單位領導,總不能看著他挨打,而且這幫小流氓太過分,不但打了劉寶全,還要打他閨女,周山虎實在看不過去了。
    李成叫道:「上,揍他!」
    那倆小子一起衝了過來,周山虎一言不發迎了上去,格住兩人的來拳,用頭狠狠砸中其中一人的面門,砸得那小子鼻血長流,然後屈起右膝頂在另外一人的小腹,頂的那廝一聲慘叫,不過他也算強悍,牢牢抱住周山虎的身體不讓他動彈。
    李成此時從後面悄然衝了上來,黑暗中看到寒光閃爍,劉希婷看到了,尖叫道:「小心!」
    可周山虎反應過來已經遲了,刀鋒從他的左側肋下捅了進去,周山虎感到胸口一涼,痛得他幾乎昏厥過去,他一拳將抱住自己的那小子給擊倒,憤然轉過身去。
    李成被他的樣子給嚇住了,連刀都顧不上拔出來,轉身就跑。
    周山虎悶吼道:「別走……」被他打倒的那兩名小流氓也看出形勢不妙,趕緊逃了。周山虎捂著腰,堅持沒倒下去。
    劉寶全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被打腫的臉,路燈下依稀看到周山虎的身上不斷有鮮血流出,他驚呼道:「小婷,他受傷了!快,快去找人幫忙!」
    劉希婷整個人都被嚇呆了,經父親提醒,才幫忙去喊人幫忙,劉寶全這邊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
    張揚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送秦清回家,聽到周山虎被人給捅傷了,他頗為震驚,這件事來的太突然,周山虎不是去送劉寶全嗎?怎麼會招惹這樣的麻煩?
    秦清聽說這件事,馬上決定跟他一起去省人民醫院。
    他們來到醫院的時候,周山虎已經被送往手術室開刀,根據目前瞭解到的情況是脾破裂,需要進行緊急脾臟切除術。
    負責案情的警察正在那裡詢問情況。
    劉寶全半面臉孔高腫著,這件事都是因為他女兒所引起,如果周山虎不是幫他出手,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看到秦清和張揚一起過來,劉寶全滿臉沮喪的走了過去,自怨哀怨道:「全都怪我,這件事全都怪我!」
    張揚已經問明了情況,確信周山虎這次不會有生命危險,發生這種事情誰也沒有想到,雖然他覺著周山虎為劉寶全受傷不值,可事情已經發生了,說什麼也沒用。
    劉寶全看到女兒,火氣又上來了,指著她道:「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和那些社會上的不良分子來往,可你倒好,現在惹出事來了!」
    劉希婷只是哭,秦清道:「算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責怪她也沒用,還是想想配合警察,怎樣把那個李成給抓住。」
    劉寶全道:「他是誰?你趕緊給警方提供線索,一定要把那個混蛋給抓回來!」
    負責問案的警察,走了過來,得知秦清是周山虎的領導,他多說了一句:「根據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那個李成是個社會混混,平時都在鼓樓廣場那一帶混,你們放心,我們會跟進這件案子,爭取早日把兇手抓到。」
    張揚聽到他們在鼓樓廣場一代混,馬上想起了一個人,大奔平時就是混那裡的,也許他知道這些人的下落。
    此時急診手術結束,從醫生的口中得知因為搶救及時周山虎沒有生命危險,所有人也都鬆了口氣。
    劉寶全勸秦清回去休息,他決定留下來照顧周山虎,周山虎受傷畢竟是因為他,劉寶全心裡覺著非常過意不去。
    大奔每天睡得都很晚,平時起床都是在中午十二點以後,今天不到八點就被人給敲醒了,他以為是社會上的朋友來找他,睡眼惺忪的去開門,嘴上罵咧咧道:「他媽誰啊?大清早就來敲門!」
    拉開房門,看到眼前竟然是張揚,大奔嚇得頓時醒了,咧著嘴笑道:「是您啊……我……我……我真不知道是您……」
    張揚也沒跟他一般計較,看了看他室內亂七八糟的環境,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你丫也不收拾一下,整得跟豬圈似的!」
    大奔趕緊把沙發上亂糟糟的東西拿起來:「坐!張哥!快請坐!」
    張揚在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道:「李成你認識吧?長頭髮扎小辮的!」
    大奔道:「叫李成的多了,您說的是哪一個?」
    張揚冷冷看著他道:「大奔,我既然來找你,就證明把這件事查了個差不多,你小子少在這兒跟我裝傻充愣,我也不跟你繞彎子,李成把我一個小兄弟給紮了,現在躺在醫院裡呢,脾切除,你要是知道他在哪兒,趕緊把他的藏身地點告訴我。」
    大奔苦著臉道:「張哥,我是真不知道,我承認我認識李成,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他剛出道那會兒跟我混,可我手裡沒錢,現在什麼事情都是金錢至上,混社會也是這樣,帶一幫小弟看起來威風,可那得建立在你有錢給他們的基礎上,總不能讓人家跟著我喝西北風吧,後來人家一個個都翅膀硬了,也找到了門路,誰還搭理我啊。」
    張揚道:「他不是一直都在鼓樓廣場混嗎?」
    大奔道:「有陣子不在這裡晃蕩了,李成那小子頭腦比較靈活,長相又不錯,我都懷疑這廝去當鴨了。」大奔找出一盒中華給張揚敬煙。
    張揚擺了擺手:「大奔,你別跟我扯犢子,現在我要找出他來,我兄弟被他給紮了,這件事不能算了。」
    大奔道:「張哥,您這就是逼我了,我真不知道,你讓我哪給你找去?」
    張揚道:「你仔細想想,還有什麼地方他經常去?」
    大奔想了想道:「李成這陣子經常去鯊魚王迪廳逛蕩,具體幹什麼我不清楚,不過他錢來的很容易,吊馬子當鴨,錢應該不會來這麼快。」他壓低聲音道:「我聽說他在那裡兜售搖頭丸!」
    張揚道:「你是說那個鯊魚頭知道?」
    大奔笑了笑道:「我什麼都沒說。」
    張揚發現江湖義氣之類的說法只存在於電影電視和小說中,現實中像大奔這種江湖人物,時不時為非作歹、作奸犯科的傢伙,根本沒有一個正確的道德標準,這種人你又怎麼指望他去講義氣?
    鯊魚頭楊勁松的手還沒有好,整天架著肩膀,可這並不妨礙他賺錢,他的鯊魚頭迪廳生意不錯,每晚八點以後都是人滿為患。
    鯊魚頭沒事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坐在二樓上,從這個角度他能夠看清舞池的全貌,從高處看下去,能讓他產生君臨天下的感覺,他喜歡看黑幫片,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夠成為叱吒一方的黑道大哥,當然他也明白國內的制度是不允許這種人存在的,鯊魚頭端著一杯紅酒,他的頭隨著激烈而有節奏的音樂微微晃動著,小眼睛望著舞池正中小舞台上瘋狂舞動的領舞女郎,咕嘟嚥了口紅酒,目光變得越發的淫邪了。
    這時他看到一個人衝著他走了過來,張揚遠遠就看到了鯊魚頭,朝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齊而潔白的牙齒。
    在舞廳的燈光下,張揚的牙齒顯得白的瘆人,鯊魚頭彷彿看到了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他居然放下紅酒,轉身就走。
    沒等他離開,張揚就追了上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肩頭:「你跑什麼?」
    鯊魚頭轉過身:「沒跑,這是我的地方!」
    周圍幾名壯漢向這邊湊了過來。
    張大官人瞇起眼睛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幹什麼?都跟我滾一邊去!」
    鯊魚頭打心底恨張揚,可是真正面對張揚的時候,他又感到害怕。鯊魚頭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這裡是我的主場啊!他鼓足勇氣和張揚對望著道:「你找我幹什麼?」
    張揚道:「打聽一個人!」
    鯊魚頭冷冷看著他。
    張揚道:「李成你應該認識吧,長頭髮扎小辮的那個!」
    鯊魚頭道:「不認識,聽都沒聽說過!」
    張揚笑道:「你好好想想,別急著回答,聽說他經常在你迪廳玩。」
    「誰他媽說的?讓我知道我抽死他!」鯊魚頭的樣子相當的囂張。
    張揚道:「鯊魚頭,我的脾氣你還不瞭解?」
    鯊魚頭仰起下巴:「你看清楚這兒是什麼地方,我告訴你,別覺著自己是個小幹部就耀武揚威的,我沒犯法,你也不是警察,我沒義務回答你的問題,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張揚仍然笑容不變:「可我聽說你知道!」
    鯊魚頭道:「知道怎麼著?知道我也不告訴你!」當著這麼多的兄弟他不能表現的太軟,不然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嘴巴挺硬,可惜你的骨頭不像嘴巴這麼硬。」話音剛落,他一把就抓住了鯊魚頭受傷的手臂,向懷裡一拖,鯊魚頭骨折未癒,哪敢用力,慘叫著向他懷裡衝去,張揚一個摔跤的動作,將鯊魚頭偌大的身軀整個翻轉了過去,鯊魚頭慘叫一聲,翻出了欄杆頭朝下往舞池中栽去。從他所處的位置到下面至少有七米的高度,如果摔下去,只怕腦袋要戳到肚子裡去了。
    鯊魚頭的幾個跟班看到眼前情景,一個個在旁邊大咋呼小叫,可是誰也不敢向前,生怕惹火了張揚,鬆開手鯊魚頭就完了。
    鯊魚頭嚇得魂飛魄散,慘叫道:「你放開我,放開我!」
    張揚單手抓住他的足踝,鯊魚頭近二百斤的體重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張揚道:「現在跟我說,李成在哪裡?」
    上面雖然熱鬧,可是多數人都沉醉在迪廳充滿節奏的音樂聲中,沒有人察覺到上面的變化。
    鯊魚頭慘叫道:「他剛……剛才還在樓下……那邊……東北角……他在那裡……」張揚舉目望去,卻見樓下舞池中,一名男子正在向出口的方向擠去,他留著長髮紮著小辮,張揚用力一拉,將鯊魚頭給拖了上來,一把將他推倒在地,然後騰空從二層跳了下去。
    那名男子驚慌失措的向出口逃去,途中撞到了幾人,張揚穩穩落在地上,怒吼道:「你給我站住!」
    那名長髮男子逃出迪廳之後,發足疾奔起來,他奔跑的速度的確不慢,很快就穿過了兩條街道,他轉過身看看張揚有沒有追上來,卻發現張揚距離自己已經不到十米,他嚇得繼續奔跑起來。
    張大官人抓起了一旁的垃圾桶,瞄準這廝的後背用力扔了出去,垃圾桶砸在那男子的後背上,他失去平衡,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身體由於慣性滑出去兩米多遠。不等他爬起來,張揚已經追了上來,抓住他的衣領,將他老鷹抓小雞一樣拎了起來,狠狠撞在道路旁的另外一隻垃圾桶上,那男子和垃圾桶一起倒翻在地上,慘叫道:「別打我,別打我……」
    張揚緩步走了過去,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將這廝踢得飛起,然後又落下,藉著路燈的光芒看了看他的面孔,確信正是那個用刀捅傷周山虎的李成。
    張揚道:「你就是李成?」
    李成抱著頭,身體縮成一團,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
    張揚道:「怎麼不跑了?你不是跑得挺快嗎?」
    李成戰兢兢道:「大哥……我不認識你,你找我幹嘛?」
    「傷了人就想跑?警察找不到你,我一樣找到你!」想起周山虎因為這小子弄得脾切除,張揚火不打一處來,抬腳照著他臉上就是一下,踹得李成滿臉開花,李成的身上滾落下來幾小包白色的粉末,張揚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可隱約猜到十有八九就是毒品,他冷笑道:「人贓並獲,你等著坐牢吧。」
    李成捂著流血的鼻子:「大哥……放我一條生路……」
    張揚才不理會他,掏出電話報警。
    警察沒多久就趕來了,把李成帶上了囚車,初步認定他身上的那些東西都是冰毒。對警方來說,這是一個意外的發現,當天晚上警方就查抄了鯊魚王迪廳,在迪廳內抓到了三名攜帶毒品的犯罪分子,鯊魚頭楊勁松方面雖然沒事,不過他涉嫌和販賣毒品案有關,也被警方帶回去問話,迪廳被勒令停業整頓。
    這段時間劉寶全幾乎每天都會來探望周山虎,通過這次的事情,劉寶全對周山虎可謂是大有改觀,他發現這個小伙子不錯,雖然是農村出來的,可為人熱情,關鍵時候敢於見義勇為。
    周山虎的體質很好,再加上張揚給他調配了傷藥,僅僅三天他就已經可以下地活動了。
    張揚來看他的時候,劉寶全父女都在,劉希婷還特地為周山虎燉了雞湯,父女倆在這件事上都覺著挺歉疚的。
    張揚看到劉希婷在,並沒有將抓住李成的消息說出來,他讓劉希婷在這兒照顧周山虎,和劉寶全出門說話。
    兩人來到外面,張揚道:「已經抓住李成了。」
    劉寶全鬆了口氣,他欣慰道:「抓住就好,這樣的壞分子,抓一個少一個。」
    張揚道:「警方從他身上搜到了不少的冰毒,李成是個毒販。」
    劉寶全愣了一下,他明白張揚為什麼要把自己叫出來單獨說這件事了,他是擔心自己的女兒也和這件事有牽連,劉寶全道:「我們家希婷不會碰這些東西,我問過她,她和那小子認識時間沒多久,是在舞廳認識的,一起跳過兩次舞,真的,她雖然不聽話,可是本質上不是個壞孩子。」
    張揚點了點頭,可憐天下父母心,就算他不喜歡劉寶全,也相信劉寶全是真心疼女兒,張揚道:「以後看緊一些,不要讓她再和這些人來往,這次幸虧山虎在,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劉寶全點了點頭,費了好大努力才說了一聲謝謝。
    張揚並不在乎劉寶全是否感謝自己,他過問這件事的原因是周山虎被刺傷了,周山虎是他的小兄弟,這件事上他必須要為周山虎出頭。
    不過通過這件事之後,劉寶全和張揚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緩和了許多,也許是家庭的事情牽扯了他過多的精力,現在劉寶全的情緒顯得有些低落,在指揮部中發言也越來越少了。
    可李成的事情並沒有結束,公安廳副廳長榮鵬飛專門找到了張揚,他來找張揚可不是單純的為了敘舊。
    榮鵬飛在張揚的帶領下參觀了一下指揮部的辦公環境,然後兩人一起走上青龍潭水庫的大堤,水庫周圍已經有不少的工程隊在工作,按照規劃,水面面積還會增加百分之二十,新城區規劃範圍內要開挖一條循環水系。榮鵬飛望著波光粼粼的青龍潭道:「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成為東江新的行政中心。」
    張揚笑道:「估計得幾年,你們省廳也會搬過來!規劃用地都已經批好了。」
    榮鵬飛道:「東江方面這次的動作比較大。」他話鋒一轉來到李成一案上:「你怎麼還是老毛病,抓犯人有我們警察,你不能把我們的工作全都代勞了。」
    張揚道:「李成捅傷了我們單位的司機,我也不是故意去查,剛巧那天打聽到了,所以順手把他給抓了!」
    榮鵬飛道:「你壞了我們的事情啊!」
    張揚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榮鵬飛道:「李成只是一隻小蝦米,我們接到情報,東江存在一個販賣冰毒的犯罪團伙,東江市方面成立了專案組,調查販賣病毒事件,李成早就在警方的名單上。」
    張揚道:「你們早就掌握了他販毒的證據?」
    榮鵬飛拍了拍張揚的肩膀:「盯了他很久了,希望通過他能夠順籐摸瓜找到他的上線,一條真正的大魚,可是這個團伙很狡猾,每一個環節都是單線聯繫,專案組跟進這件事已經有將近一年了,你現在把李成給弄進來,很可能打草驚蛇,讓專案組方面前功盡棄。」
    張揚道:「我也不知道你們在盯他,事情已經這樣了,他捅傷了周山虎,總不能為了挖出他背後的販毒團伙,而讓這種渣滓逍遙法外。」
    榮鵬飛道:「我來找你,是希望這件事你盡量還是息事寧人。」
    「什麼意思?你是說周山虎被他白捅了一刀?」張揚馬上明白了榮鵬飛的意思。
    榮鵬飛道:「警方打算不起訴他販毒,李成嘴巴也很硬,他只說那些毒品是自己用的,所以我們打算拘留他一陣子,送去強制戒毒,然後放了他!」他停頓了一下道:「不過這需要你們不再對他窮追猛打,要是以傷害罪起訴他,李成短期內是出不去的。」
    張揚歎了口氣道:「我饒不了他!」
    榮鵬飛道:「我也饒不了他,可是現在還不是抓他的時候。」
    張揚道:「那個鯊魚頭呢?李成在他的地盤販毒,他不會對此一無所知。」
    榮鵬飛道:「這些事都交給專案組去做,你安心搞好你的新城區建設就是。」
    黨校研究生班因為是第一次舉辦,所以黨校方面想當重視這件事,開學當天,所有被錄取的學員都來到學校報到,張揚本來抱著去不去無所謂的念頭,可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也是這一期的學員,他臨來東江之前,專門給張揚打了電話,讓他做好接待工作。
    那輛悍馬車已經被袁波買下,張揚自然不好繼續無償徵用,好在新城區指揮部現在新配了兩輛三菱越野車,張揚徵用了其中的一輛,雖然比起那輛悍馬H1不是一個級別的,可好在符合宋懷明所說的低調,其實秦清也讓他盡快把那輛悍馬還回去,開著悍馬上班,放眼整個平海體制內,張大官人還真是獨一個。
    這一屆的研究生班可謂是群星薈萃,星指的是政治明星,張揚這種充其量只能算一顆新星,研究生班中,級別最低的就是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副廳級以上幹部,這種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肯定要從高級領導先來。比如江城市市委書記杜天野,又如東江市常務副市長隋國明,現在他們就坐在一起,低聲聊著什麼,不時發出愉快的笑聲。
    張揚來的晚了一些,他一進入會場,黨校校長,平海組織部部長孔源就注意到了他,孔源今天來黨校之前,並不知道張揚居然也混進研究生班的隊伍中,他感到有些意外,看了身邊的教務主任張立蘭一眼,低聲道:「那不是張揚嗎?」
    張立蘭能夠覺察到孔源的不悅,這次研究生班表面上是公開公正的招生,體制內副處級以上的幹部都有資格報名,可事實上是有條件的,內部已經劃了一道線,副廳級一下的報名基本不予考慮,張揚顯然是一個例外。張立蘭當然不能說明真正的情況,她小聲道:「宋省長專門打了招呼!」
    孔源不吭聲了,雖然張立蘭說的是謊話,可是孔源不會去考校這件事的真實性,在他看來宋懷明為這個未來的女婿出頭也很正常,誰不想著為自己的後代創造條件?如果宋懷明發話,張立蘭當然不敢違背他的意思。孔源歎了口氣道:「也不怕別人說閒話!」
    張揚挨著杜天野身邊坐下了,杜天野這才看到他到來,笑道:「你遲到了!」
    張揚看了看時間:「還差五分鐘呢!」
    東江常務副市長隋國明的目光被張揚手腕上的那塊鑽表吸引了過去,心中暗自驚歎不已,這塊表怎麼也得幾十萬吧,這小子也太顯擺了,一個政府官員,怎麼可以戴這麼好的表。其實這塊手錶是楚嫣然送給張揚的定情信物,兩人鬧翻那會兒,張揚一度把這只表收藏起來,後來兩人和好後,還是楚嫣然逼他戴上的,張揚自己也覺著這塊表夠招搖,不過這廝從來都是個不在乎別人說閒話的主兒。
    隋國明之所以這麼注意張揚的手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他是個鐘表愛好者,他向張揚道:「小張,這表不便宜吧?」
    張揚笑了笑把表解下來遞給隋國明鑒賞,也沒忘解釋:「這是我未婚妻送給我的訂婚禮物。」
    平海體制內的幹部多數都知道張揚是省長宋懷明的未來女婿,也知道宋懷明的女兒楚嫣然如今是美國貝寧集團的總裁,家產億萬,所以隋國明的困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張揚的這塊鑽表沒問題。他交還給張揚的時候,不由得感歎道:「憑我的工資,一輩子也買不起這麼名貴的手錶。」
    張揚道:「我也買不起,想戴好表,我只能靠吃軟飯。」
    杜天野和隋國明都笑了起來。
    這時候看到監察廳廳長劉艷紅也進來了,張揚朝她招了招手,劉艷紅看到他也是欣喜非常,來到張揚身邊坐下,小聲道:「你也報了研究生班?」
    張揚道:「不上研究生我來這兒幹嗎?」
    主席台上張立蘭看到時間差不多了,拿過話筒道:「在場的同志請靜一靜,咱們今天的開學典禮正式開始,我們先請咱們的黨校校長,組織部孔部長講話!」
    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