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 陋室銘

    張揚道:「喬書記待我不錯,我和喬鵬飛兄妹倆都是朋友,現在人家出了事情,作為朋友我去問候一下有什麼不對?人一走茶就涼的事兒我幹不出來,我就納悶了,喬書記這才剛剛病假呢,就有那麼多人急著跳出來劃清界限。」
    劉艷紅今天把張揚叫過來是好意,可想不到這小子反應這麼激烈,不由得也有些火了:「張揚,你在我面前發什麼飆啊?現在是有人把問題反映到了我這兒,官場上,凡事不能都由著自己的性子,很多事比你想像中複雜得多,你的一舉一動,不僅僅是關係到你自己。」
    聽到劉艷紅這麼說,張揚漸漸冷靜了下來,劉艷紅對自己顯然是沒有任何惡意的,這件事到了她那裡被她壓了下來,如果犯在別人手裡還不知道要產生多大的影響,的確,現在這潭水已經夠渾了,他雖然不怕事,可是他的身份是宋懷明的準女婿,宋懷明如今已經繼任平海省委書記,自己的一舉一動勢必會對他造成影響,想到這一層,張揚沉默了下去。
    劉艷紅道:「你給我坐下!」
    張大官人剛才的那通脾氣也不是衝著劉艷紅髮的,他心裡有數,劉艷紅一直對他都很照顧,要不然也不會把他叫到家裡說這件事。張揚坐下之後道:「劉姐,您別生我氣,我沒朝你發火。」
    劉艷紅道:「你敢朝我發火,信不信我現在就雙規你?」
    張大官人呵呵笑道:「我信!我一百個相信,現在您同學都當省委書記了,雙規我這個處級幹部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劉艷紅伸手在他後腦勺就是一巴掌:「討打是不是?」她當然也不會真的下手,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然後歎了口氣道:「張揚,在別人眼裡,你是宋省長的女婿,你的一舉一動,受到很多有心人的關注,現在正是權力交接的時候,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揚道:「我明白了,你是關心我宋叔叔。」
    劉艷紅被他說得俏臉發熱,啐道:「混小子,我跟你說正經話,你跟我胡說什麼?」
    張揚道:「劉姐,這人心真是險惡啊,誰告訴你我給喬書記送字的?」
    劉艷紅道:「有心人太多,張揚,你不想惹麻煩的話,就遠離這個是非圈子。」
    張揚道:「劉姐,我明白了。」
    張揚嘴上答應的很乖巧,可心裡卻不這麼想,他送給喬振梁那幅《陋室銘》的事情並沒有多少人知道,而且喬振梁平時將那幅字都收藏在書房裡,外人很難隨便進入的,把這件事捅出來的肯定和喬家的關係非同一般。
    離開劉艷紅家之後,張揚馬上就給喬夢媛打了電話,喬夢媛也已經知道父親因病辭去平海省委書記一職的消息,不過她對此表現的相當冷靜,聽張揚問起那幅字的事情,喬夢媛專門去書房看了看,那幅字仍然好端端的掛在那裡,喬夢媛道:「怎麼回事兒?」
    張揚把這件事的起因原原本本跟她說了一遍,張揚道:「我送你爸這幅字的事情除了你們家人之外還有誰知道?」
    喬夢媛仔細想了想:「我爸的書房外人很少允許入內,你算一個,還有……」
    「還有誰?」
    喬夢媛道:「閻叔叔,他經常和我爸一起談論書法……」說完之後,她馬上就否決道:「不可能是他,張揚,既然這幅字已經引起了麻煩,我還是先把它收起來吧。」
    張揚道:「不急,你等我過去再說。」心中卻把閻國濤這個名字牢牢的記住。
    張揚還是沒有聽從劉艷紅的忠告,他再次來到了喬振梁家,發現喬夢媛已經在收拾東西,張揚詫異道:「這是幹什麼?」
    喬夢媛道:「這裡已經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了。」她帶著張揚來到了喬振梁的書房,張大官人看到牆上的陋室銘仍然好端端掛在那裡,不由得鬆了口氣,只要這幅字沒有落在紀委手裡就好。
    喬夢媛道:「你把這幅字拿走吧。」
    張揚走過去湊在那幅卷軸上看了看,忽然驚奇道:「不對啊,這是贗品!」
    喬夢媛聞言也是一怔,她在書法上的造詣遠不如張揚,當然不可能分辨出這幅字究竟是不是真品,小聲道:「這幅字從你送過來,就一直掛在這裡,沒人動過。」
    張揚取下那幅字,湊在燈光下又仔細看了一遍,不由得笑了起來:「贗品,這幅字是喬書記的筆風,哈哈,想不到他居然將臨摹之作掛在了這裡。」張揚見過喬振梁的墨跡,以他的書法水準,當然看出了其中的差異,其實喬振梁潛心書法多年,功底也非同泛泛,再加上他本身對黃閒雲的書法特別喜歡,平日裡經常臨摹黃閒雲的字帖,一手字寫出來也有七分形似,但是黃閒雲的書法空靈飄逸,別人就算模仿的再像,其中刻意描摹的味道仍然可以被高手識破,至於最後的提名,張揚更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張揚將那幅字重新掛在牆上,笑道:「難怪喬書記會將這幅字掛在牆上。」
    喬夢媛道:「既然這幅字已經帶來了麻煩,為什麼不將它毀去?」
    張揚搖了搖頭道:「既然是贗品,就不會帶來任何麻煩,真要是有人想拿這幅字做文章,肯定會自取其辱。」
    雖然張揚說得輕鬆,可是喬夢媛仍然不敢怠慢,她當即就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
    喬振梁聽到這件事反應很平淡,只是告訴女兒張揚一上來送給他的就是那幅字。聽說張揚就在自己家裡,喬振梁讓喬夢媛將電話交給張揚。
    喬振梁的聲音在電話中並沒有任何的異樣,甚至可以聽出他的情緒還很不錯:「張揚,你在我家啊?怎麼?這麼快就急著找我討要那幅字了?人一走茶就涼,小子,我沒想到你也是這種人。」
    喬振梁只是在跟張揚說笑話,不過張揚卻很尷尬:「喬書記,您千萬別誤會,是有人把我送給你這幅字的事情捅給了紀委,所以我才過來看看。」
    喬振梁道:「你怕惹麻煩?」
    張揚道:「我怕什麼?我就是怕給您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喬振梁笑得很爽朗:「張揚,現在敢去我家的人,可能只有你了。」
    張揚道:「我和鵬舉、夢媛都是朋友,有什麼不敢來的。」
    喬振梁道:「那幅字,我早晚都會還給你,張揚,我早就說過,不能隨便給領導送東西,無論你出於怎樣的目的,一旦風向變了,別人就會抓住一切機會往你的頭上扣帽子。」喬振梁並沒有因為這件事生氣。
    張揚道:「喬書記,您身體還好吧。」
    喬振梁道:「好的話,我為什麼要請長假?有時間過來京城幫我診脈,我相信你的本事。」
    張揚笑道:「一定!」
    喬振梁掛上電話之前,低聲道:「張揚,夢媛一個人在平海,我不放心,你們是好朋友,幫忙照顧一下。」
    張大官人連連應承下來。
    掛上電話,張揚將喬夢媛的手機交還給她,喬夢媛道:「我爸跟你說什麼?」
    「他讓我幫忙照顧你。」張大官人老老實實答道。
    喬夢媛道:「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不用麻煩你。」
    張揚正想說話,此時外面門鈴響了,喬家有客來訪,省委秘書長閻國濤和妻子一起過來了,因為喬夢媛剛才的那句話,張揚對閻國濤還是很提防的,他給喬振梁送禮的事情,閻國濤也是知情人之一。
    閻國濤看到張揚也在這裡,微微感到有些驚奇,閻國濤夫婦之所以在這種敏感時刻前來喬家,是因為他和喬振梁之間多年來密切的賓主關係,他來與不來,別人都會把他劃入喬振梁的隊列之中,相比較而言,他來還能為他贏得一些口碑,獲得喬家的好感,登門是一種態度,證明他閻國濤沒有因為喬振梁的失勢而急於撇清關係。當然他還有一個目的,看看能否從喬夢媛的口中獲取一些信息。閻國濤認為自己來喬家的理由很充分,可是他實在找不出張揚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可張揚就來了,而且大大方方的向閻國濤兩口子笑了笑:「閻秘書長好!」
    閻國濤微笑道:「我們過來看看夢媛。」閻國濤的老婆走過去拉著喬夢媛的手,帶著關切的表情去一邊說話了,這是他們兩口子來之前就商量好的。
    張揚道:「喬書記病得太突然了。」
    閻國濤歎了口氣道:「我也沒想到,上午才和他通話……」他小心觀察著張揚的表情變化,讓閻國濤鬱悶的是,他對喬振梁的近況一無所知,以他和喬振梁之間的關係,喬振梁連絲毫的口風都沒有透露給他,弄到現在,他甚至要通過別人的話來瞭解喬振梁的真實情況。
    張揚道:「閻秘書長,我剛才和喬書記通話,感覺他情況還可以啊。」
    閻國濤的雙目一亮,心中卻有些難過,自己跟隨喬振梁這麼多年,他居然寧願和一個毛頭小伙子說話,也不願意跟自己多交代兩句。閻國濤道:「希望喬書記的身體盡快康復。」
    張揚道:「喬書記剛才還提起您呢,說要把那幅陋室銘送給你。」張揚說話的時候,留意觀察閻國濤的表情變化,卻發現閻國濤的表情如同古井不波,心中暗讚,到底是政治老油條,這心態修煉的可真是非同一般啊。
    閻國濤道:「你是說喬書記書房裡的那幅字?」
    張揚點了點頭,心說你丫裝吧,十有八九就是你幹的!
    閻國濤道:「君子不奪人所愛,再說,黃閒雲的那幅字那麼珍貴,我怎麼敢收。」
    聽到閻國濤對那幅字瞭解的這麼透徹,張揚更加懷疑這事就是他捅出去的。
    喬夢媛讓保姆泡了茶,閻國濤兩口子也沒有久留的意思,閻國濤道:「夢媛,別忙了,我晚上還有應酬,就是抽空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喬夢媛道:「謝謝閻叔叔關心,家裡本來就沒有多少東西,除了我爸搜集的一些字畫,就再也沒有其他需要收拾的了。」
    閻國濤跟著點了點頭,輕聲道:「夢媛,幫我跟你爸說一聲,等忙完這幾天,我去京城探望他。」
    「謝謝閻叔叔。」喬夢媛表現的很客氣,但是她的話讓閻國濤感到有些距離感。
    閻國濤和妻子離開喬家,閻國濤的臉色很凝重,一言不發,回到他的專車前,他向妻子擺了擺手,示意妻子自己走回家去,閻國濤上了汽車,轉過頭,看了看喬家的大門,內心中充滿了失落和惆悵,他從未想過喬振梁在平海的政治生涯會以這樣的形式結束,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僅僅因為喬鵬飛那件尚未明朗的事情,就導致了喬振梁政治生涯中最大的一次滑鐵盧,閻國濤想不明白,即便是喬老已經退居幕後,可是以喬家在政壇的根基,這件事本不至於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和挫敗,喬振梁難道就甘心就這樣放棄?他的性格本不該如此。
    現在的閻國濤宛如一隻迷途的大雁,明明可以看到他的團隊,可是他自己無論如何也追趕不上首領的步伐。閻國濤跟隨喬振梁多年,他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瞭解喬振梁,可是到了現在,他方才發現,自己對喬振梁根本就是一無所知。閻國濤閉上雙目,他想起了紀委書記劉釗,想起了常務副省長焦乃旺,想起了公安廳長高仲和,感到迷惘的應該不僅僅是他一個,想到這裡閻國濤的內心稍稍感到一些安慰。
    但是從喬振梁因病離職的消息傳出之後,他們這些喬振梁的鐵桿班底彼此間卻沒有太多的交流,誰都清楚現在的形勢是如何的微妙,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可能會影響到自己在平海未來的命運。
    汽車載著閻國濤駛離了省委家屬大院,駛向雪後的黃昏,在夜色降臨的時候,閻國濤來到了暮春茶社,他來此的目的是為了見一位從遠道而來的朋友。
    閻國濤並不知道,有一個人驅車一直尾隨在他的身後。
    張大官人坐在越野車內,望著從車中走出的閻國濤,他跟蹤閻國濤的動機很簡單,他懷疑閻國濤就是向紀委爆料他給喬振梁送禮的人。張大官人國安的那段生涯可不是白混的,這廝對跟蹤追擊之道掌握的爐火純青,更何況他跟蹤的目標是毫無反跟蹤經驗的閻國濤。
    閻國濤走下車,他向四周看了看,然後低頭走入茶社。
    在張揚眼裡閻國濤的行為有些鬼鬼祟祟,他害怕別人看到,張大官人等了一會兒,他立起衣領,戴上黑框平鏡,畢竟是出入公眾場合,張大官人最好的易容利器——絲襪派不上用場。拉下遮陽板對著化妝鏡看了看,這廝對自己現在的樣子表示滿意,鏡中的自己看起來多了幾分書卷氣。
    張大官人走了下去,夜色已經降臨,這樣的天氣出來喝茶的人本來就不多,張揚操著口袋,縮著脖子走入暮春茶社,裡面溫暖如春,燈光很暗,張揚一眼就看到一樓的大廳內沒有閻國濤的影子,他找服務員要了一個三樓的單間,暮春茶社的規模不小,這兒單單是包間就有二十五個,換成別人想要從中找到閻國濤很難,可這難不住張大官人,張揚耳力超強,在修煉大乘決之後,他的聽力又更上一個台階,來到三樓,他傾耳聽去,整個樓層內的對話無不清晰地納入耳中。張大官人迅速找到了閻國濤所在的位置,他的笑聲從花雨閣中傳來。
    張揚本來定的房間和花雨閣比較遙遠,,他指了指花雨閣隔壁的綠蔭閣,要求調換房間。
    剛巧綠蔭閣沒有預訂,服務員很愉快的答應了他的要求。
    張揚來到房間中坐下,因為茶社常常是公務的場所,對私密性的要求很高,每個房間都專門做過隔音,尋常人是不可能聽到隔壁的聲音的,張大官人要了一壺碧螺春,拿起一份雜誌,一邊品茶,一邊傾聽著隔壁的談話。
    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國濤兄,當初在雲安的時候我們常常在一起舞文弄墨,不知國濤兄還記得嗎?」
    張大官人內心一震,他壓根沒想到閻國濤今晚見的人居然是查晉北。
    閻國濤歎了口氣道:「人在體制之中,很多事身不由己,沒完沒了的政務,我哪還有時間和心境,再說,我的書畫根本無法登入大雅之堂,寫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查晉北道:「國濤兄太謙虛了,你的畫,喬書記的字並稱雙絕,體制中人都以求得你們的書畫為榮。」
    閻國濤苦笑道:「我的水準如何多少還有些自知之明,查總不要太抬舉我了。」
    查晉北道:「我記得當初在南武書畫院,喬書記和你一起合作了一幅秋菊圖。」
    閻國濤沉默了下去,似乎陷入回憶之中,過了一會兒方才道:「過去了這麼久,我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查晉北微笑道:「國濤兄當真不記得了?那幅畫後來被我得到了,你的畫好,喬書記的字更好。」他停頓了一下道:「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閻國濤啞然失笑,這是黃巢的題菊花。
    查晉北道:「我還記得喬書記當時的話,他說黃巢的詩詞一般,但是氣魄很盛。」
    閻國濤點了點頭:「於是我就在畫上補上了幾枝桃花,那幅畫被我畫得不倫不類了。」
    查晉北道:「那幅畫的韻味就在其中,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不知喬書記在平海的時候可曾見過菊花與桃花競吐芬芳的情景?」
    閻國濤的目光充滿了失落,低聲道:「現在卻是冬天!」
    查晉北端起茶喝了一口:「國濤兄,平海的事情很突然啊。」
    閻國濤道:「查部長親自過來宣佈了喬書記的事情,在此之前我也毫不知情。」
    查晉北道:「代省長的人選還沒有公佈。」
    閻國濤眉峰一動,查晉北的話彷彿在暗示著什麼,其實這也是很多人感到困惑的事情,省長宋懷明升任平海省省委書記,他的位置就出現了空缺,這次組織部副部長查晉南專程來到東江,只是明確了平海第一領導,對代省長的事情隻字未提,按照常理,常務副省長焦乃旺顯然是這一位置的首要人選,但是組織部因何未做專門說明呢?閻國濤緩緩落下茶盞道:「查總從京城來,消息總是靈通一些。」
    查晉北道:「這次的事情我也沒料到會這麼嚴重。」他話鋒一轉,低聲道:「我聽說是喬書記將孔源交到了中紀委。」
    閻國濤對其中的內情非常的清楚,如果不是孔源主動招惹喬振梁,喬振梁也不會走這一步棋。閻國濤道:「孔源自己有問題,生活作風方面太不檢點。」
    查晉北意味深長道:「孔源的錯誤並非是生活作風問題,這方面的事情,其實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他錯在不該向喬書記公開發難,國濤兄,你說對不對啊?」
    閻國濤沒說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的沉默等於間接承認了查晉北所說的就是事實。
    查晉北道:「孔源這個人頭腦還是很靈活的,按理說他不會做以卵擊石的事情。」他有足夠的資格評論孔源,因為他的哥哥查晉南就是中組部副部長,對於這一系統內的官員,查晉北還是很熟悉的。
    閻國濤道:「人總有糊塗的時候。」
    查晉北道:「他可不糊塗,有些事你們能夠掌握,別人一樣可以知道,王牌往往只能使用一次,如果別人搶在前頭就已經用過了,那麼這王牌也就談不上任何的威懾力,國濤兄覺著我說的對不對?」
    查晉北的話說的雖然婉轉,但是他的意思已經表露的很明顯,孔源這次之所以跳出來和喬振梁作對,是因為被人脅迫,孔源不得已而為之。
    閻國濤道:「棋子總是可悲的。」
    查晉北微笑道:「任何人都不甘心當一枚棋子,可是棋子也有分別,如果一枚棋子能夠最終留在勝者的陣營中,那麼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
    閻國濤這次來和查晉北見面,更主要是想從查晉北那裡獲取一些內幕信息,可是他們的對話讓他意識到,查晉北這次絕不是拜訪故友那麼簡單。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