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二章 心事重重

    張大官人當然不是個偉光正,可這廝也絕不是一個趁虛而入的主兒,感情方面雖然自由放縱了一些,但是他從不勉強別人,男女之間本來就是戀情相悅水到渠成的事兒,張揚回頭想想,利用手段,逼迫用強的事兒自己還從來都沒幹過,這人品還算槓槓的。張大官人在心中構想了無數種可能,也抱定今晚要立場堅定,決不能暴露出自己潛在的狼姓,雖然到現在他都分不清金敏兒還是春雪晴,文玲的事情已經證明,不僅僅有他自己穿越到了這一時代。既然這種事可能發生在他們的身上,同樣也可能發生在春雪晴的身上。難不成春雪晴也穿越了,只是忘記了關於過去所有的記憶?
    雖然張大官人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可當金敏兒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這廝仍然被深深震撼到了,眼前的金敏兒身穿紅色古裝長裙,秀髮挽成一個大隋朝時候才能見到的墜馬髻,黑髮如雲,肌膚勝雪,柳眉彎彎,星眸如水,婷婷裊裊向自己走來,來到自己面前的時候,淺淺一笑,當真是六宮粉黛無顏色,她在張揚面前輕盈地轉了一個圈兒,一雙美眸望定了張揚,淺淺道了一個萬福,柔聲道:「你還認得我嗎?」
    張大官人一時間呆在那裡,這根本就是春雪晴,他臉上的表情奇怪之極,不知是喜是憂。
    金敏兒看到他這麼古怪的表情,心裡頓時變得沒底了,自己這樣的裝扮原本只是為了好玩,卻想不到他會有這樣的表示。
    過了好半天,張大官人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叫出了一句金敏兒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像到的話:「鬼啊!」這貨居然一轉身逃了出去。
    夜正黑,風正疾。張大官人衝到院落之中,眼眶卻紅了,虎目之中兩點淚光在閃爍,他並非是處於害怕,而是金敏兒的樣子剛好觸動了他心中最深層的柔弱,他想起了春雪晴,想起了過往的一切,這廝忍不住流淚了,張揚忽然發現,自己對那個萬惡的大隋朝還是有些感情的,當然絕不是留戀隋煬帝,而是春雪晴。
    他聽到了金敏兒的腳步聲,金敏兒宛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來到張揚身後,咬著櫻唇,怯怯道:「張揚,我……我真不知道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刺激,對不起……」
    張揚轉過身,他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常態,哈哈笑道:「你還當真相信了?其實我是在跟你開玩笑!」看到金敏兒的樣子,這廝的笑容不由得有些發僵,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相似的兩個人?
    天空中一道閃電劃過,隨即一顆驚雷在低空中炸響,把張大官人嚇了一大跳,他向金敏兒道:「要下雨了,咱們還是進去說話。」
    兩人剛剛回到客廳,外面的雨就嘩嘩下了起來,張揚把門窗都關好了,卻發現金敏兒已經返回了房間,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回了原來的裝束,張大官人暗自鬆了口氣,這丫頭今兒不知是怎麼了,弄了身古裝來糊弄自己,金敏兒道:「是不是我穿古裝很難看,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張揚道:「你天生麗質,別說是穿古裝,就算是什麼都不穿一樣是艷壓群芳,傾國傾城!」
    「去!」金敏兒紅著臉斥道。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這會兒才算從金敏兒帶給他的刺激中恢復過來:「那啥,你怎麼會突然想起換上這身古裝?」
    金敏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藍星最近推出了一個新款手機,主打中國市場,因為找不到合適的代言人,所以我大伯乾脆讓我來做代言,我這次過來就是這件事,他們設計了一個方案,就是從中國的古文化出發,讓我穿上古裝,在京城標誌姓的建築物前拍一組平面廣告。我剛才是想換上古裝,讓你看看效果,沒想到居然把你給嚇著了!」金敏兒說起這件事,顯得好不沮喪。
    張大官人真是汗顏,原來金敏兒根本是無心整蠱他,他笑了笑道:「我都說過了,剛才是故意跟你開玩笑,你想想啊,你穿得這麼漂亮,要是不打擊打擊你的積極姓,你豈不是要目空一切了,以後這眼裡還會有我嗎?」
    金敏兒小聲道:「任何時候我都不會把你忘了!」
    張大官人聽出她這句話似乎有些異樣,看了看她的雙眸,正捕捉到金敏兒憂鬱的目光,心中忽然一動,難道她有心事?
    金敏兒道:「你不用騙我,剛才你的表情不像偽裝,你根本是被嚇到了。」
    張揚道:「不是被嚇到,而是被驚到了!」他歎了口氣道:「你和她實在是太像了!」
    金敏兒道:「和你過去的女朋友?」
    張揚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道:「不過你們的姓情不同,你比她要開朗許多。」
    金敏兒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只是別人不知道罷了。」
    張揚道:「敏兒,你有什麼煩惱?」
    金敏兒欲言又止。
    張揚道:「有什麼心事只管告訴我,只要我能夠辦到的,我一定盡力而為,當然我就算辦不到,我也會憋足勁去做。」
    金敏兒笑了笑道:「算了,都是一些家裡的事情,還是不要說了。」
    看到金敏兒不願說,張大官人自然不好追問,他關切道:「總之你要記得,無論遇到了什麼麻煩,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只要我得到消息,我會第一時間趕到你的身邊。」
    「真的?」
    張揚點了點頭。
    金敏兒忽然道:「我很想知道關於那個春雪晴的故事!」
    外面一連串的雷聲想起,張揚搖了搖頭道:「算了,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金敏兒望著張揚的雙目,輕聲道:「有時候,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和你在前世就相互認識?」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想一定認識,說不定還是一對戀人。」
    金敏兒俏臉紅紅的說道:「如果真的是那樣,我一定因為口渴喝了那碗孟婆湯,否則我為什麼一丁點的過去都回憶不起來?」她黑長的睫毛低垂了下去,張揚留意到她的美眸中籠上了一層淒迷的淚光。過了好一會兒,金敏兒方才道:「如果給我一個機會選擇,我寧願渴死也不會去喝那晚孟婆湯,我想那份記憶應該比生命更加珍貴。」
    張大官人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然後迅速的提升了起來,堵在了他的嗓子眼兒,這種感覺讓他不知如何表達。
    金敏兒再不敢看他,小聲道:「很晚了,我去睡了!」
    張大官人望著金敏兒的倩影,居然雙目朦朧了,這廝又怎能聽不出,金敏兒剛才的那番話正是她對自己感情的表白。自己何德何能,會得到這麼多好女孩的眷顧,張大官人幸福而糾結著。
    越是真摯的感情,越需要小心地守護,張大官人被金敏兒的柔情深深打動。
    這場雨直到第二天中午方才停歇,金敏兒原本訂好了計劃,一早要去天壇拍攝一組新機的宣傳照片,可因為下雨,不得不推遲了這一計劃,改為直接前往長城拍攝另外一組。
    張大官人反正也沒什麼要緊事,陪著金敏兒一起前往,全程都是他開著那輛瑪莎拉蒂,金敏兒對昨晚發生的事情仍然記憶猶新,不忘提醒張揚道:「等到了地方,我還要換上古裝。」
    張揚笑了起來:「你放心,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絕不會害怕。」
    金敏兒今天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她笑著在張揚的肩頭捶了一拳:「你很討厭!」女人說男人討厭的時候,絕大多數是一種愛意的表達,張大官人幸福的笑。
    金敏兒從手袋中拿出一台準備好的藍星手機,遞給張揚,這是藍星公司97年的最重量級產品,金敏兒專門準備了一台送給張揚試用。張揚和金敏兒之間用不著客氣,他欣然笑納,當即就把自己的手機卡換上了。新款的藍星手機比起他過去的愛立信還要小巧,想不到韓國的電子業這兩年發展到了這種地步。
    他們來到箭扣長城,過去張揚在這兒和曰韓高手交過手,對這邊的環境還算熟悉,藍星那邊的團隊已經選好位置準備就緒,現場還開來了一輛保姆車,專門供金敏兒使用。要說金敏兒這次代言藍星新款手機,也是因為找不到合適人選,她乾脆親自上陣,以金敏兒的自身條件,絕對秒殺一眾韓國女星。
    張大官人和這幫韓國人都不熟悉,也不懂得他們的語言,只能選擇旁觀,金敏兒換好衣服之後,從保姆車裡出來,她首先找到了張揚,朝他笑了笑。
    張大官人看著金敏兒,整個人彷彿醉了一樣,午後的陽光灑落在古長城之上,為這段長城蒙上了一層深沉的光芒,金敏兒身穿一襲紅裙走上城牆,在攝影師的指揮下擺出姿態各異的pose,張揚忽然想起金敏兒昨晚的那番表白,難道她的前世真的就是春雪晴,因為誤飲了那碗孟婆湯,所以才將所有的一切忘了個乾乾淨淨?
    張大官人一點都不喜歡吃烤鴨,可是主隨客便,既然金敏兒提出來了,他就要滿足她的要求,帶著金敏兒來到了前門老街的全聚德,來這兒吃飯的人不是一般的多,金敏兒在國內也很少看到這種陣勢,望著一條長龍的排號隊伍,金敏兒也發愁了,這要是等到座位得什麼時候。
    張揚有的是辦法,這廝來到拍在前面的一個年輕人面前:「哥們,咱倆換換!」
    那年輕人愣了一下,他是3號,張揚是56號,差老些呢,這位看來應該是天津人:「憑什麼啊?」
    張揚一臉的笑,把自己的那張號牌帶著一百塊錢遞了過去,那年輕人馬上不言語了,別看排得人多,可這五十多號人也就是耽誤個把小時的時間,一百塊呢,等於人家請他吃了頓鴨子,何樂而不為呢。
    張揚如願以償的拿到了人家的號牌,沒多久就帶著金敏兒走進了全聚德。
    張揚本想點一隻鴨子,金敏兒覺著兩人吃不了這麼多,就要了半隻鴨子,她問起全聚德的來歷。
    張揚向她介紹道:「但凡來京城這個地方都知道一句話,不到萬里長城非好漢,不吃全聚德烤鴨真遺憾。這全聚德創始於清同治年間,距今一百三十三年整,現在不說鴨子,單單是全聚德這三個字就已經值五億多。」
    金敏兒笑道:「這叫無形資產。」
    「對無形資產。」
    張揚道:「好吃嗎?」
    金敏兒連連點頭,甚至顧不上和張揚說話。
    張揚道:「肯定比你們韓國泡菜好吃。」
    金敏兒白了他一眼道:「怎麼你這麼喜歡提泡菜啊?歧視我們韓國人!」
    張揚笑道:「那倒不是,我就是覺著你們國家的人挺節儉的。」
    金敏兒道:「節儉有什麼不好?非得要鋪張浪費才好嗎?我來中國有好多次了,經常看到你們無論幾個人吃飯,都喜歡點滿滿一桌子菜,我最看不慣這樣,吃飽就行了,非得要擺排場幹什麼?」
    張揚道:「那是我們中國人熱情好客,你說是錢重要啊還是面子重要?」
    金敏兒道:「你呀總是說不完的道理。」說話的功夫又上菜了,芥末鴨掌、火燎鴨心、鴨包魚翅……金敏兒道:「你點這麼多幹什麼?我們兩個人根本吃不了這麼多!」
    張揚道:「好不容易你才來了一次京城,不請你吃飽,怎麼能體現出我對你好呢。」
    金敏兒俏臉紅了紅道:「你對我一直很好啊!再說對我好不一定要用吃來表達。」
    張揚道:「嘴巴舒服了,肚子才能舒服,你舒服了,我就舒服!」
    金敏兒眨了眨眼睛,臉紅到了脖子根,總覺著這廝說得不是什麼好話,可又不知道究竟哪裡不對。
    張揚叫了一瓶啤酒,給金敏兒倒了一杯,兩人乾了這杯酒,金敏兒道:「你上次委託我的事情,我一直都在查,可是沒有找到那輛賓利車的信息,我想如果你看到的那個人真的是顧小姐的話,她也應該已經離開了韓國。」
    張揚點了點頭,表情顯得有些失落。
    金敏兒伸出手輕輕握住他的手背,柔聲道:「對不起……」
    張揚笑道:「沒什麼好對不起的,又不是你不想幫我找。」
    金敏兒道:「我相信你和她總會有相見的一天。」
    張揚笑了笑,舉起酒杯和金敏兒碰了碰,兩人的手仍然牽在一起,此時忽然聽到有人驚喜道:「張市長!」
    張大官人頭皮一緊,京城這麼大沒想到也會遇到熟人。他回頭望去,卻見馮璐和馮玥姐妹倆站在自己的身後。
    金敏兒慌忙把手收了回去,雖然她剛才完全是出於安慰張揚的心理,可是被別人看到畢竟不好。
    喊張揚的是馮玥,馮璐是在妹妹叫他之後方才留意到張揚和金敏兒的。如果是她看到兩人剛才的場面,絕對不會出聲打招呼,馮玥畢竟年齡還小。
    張揚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們姐妹倆啊!」
    馮璐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張市長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您。」
    張揚道:「我來了朋友,所以特地請她來全聚德吃飯。」
    馮璐道:「我妹妹來京城參加數學競賽,我帶她來吃頓烤鴨。」
    金敏兒溫婉笑道:「那就一起坐吧。」
    張揚正有此意。
    馮璐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們的位子也排到了。」
    張揚道:「你這丫頭,客氣什麼?讓你坐,你就坐下!」
    金敏兒拉著馮玥在自己身邊坐下,馮家姐妹倆都長得清秀可人,非常的討人喜歡。
    張揚給她們叫了飲料,又讓服務員上了半隻鴨子,馮玥是奔著烤鴨來得,當然要剛出爐現片出來的好吃。
    張揚幫她們介紹金敏兒認識,馮玥聽說金敏兒是韓國人,很好奇的盯著金敏兒看,她驚歎道:「金小姐長得真的好漂亮,過去我都聽他們說韓國出美女,今天才相信是真的。」
    金敏兒笑道:「你也很漂亮啊,你們姐妹倆都很漂亮。」
    張揚問起馮璐最近的情況,馮璐仍然在上學,開學後因為功課忙,她辭去了名車匯的工作,目前課餘時間在學校附近的快餐店打工,學習成績還是一如既往的出色,在同屆學生中排名第一。妹妹馮玥如今也上了高中,明年就該考大學了,馮玥的成績絲毫不比姐姐當年遜色,注定是名牌大學的料。張揚暗讚,這樣的兩個閨女不知馮天瑜是怎樣培養出來的。
    馮玥道:「張市長,您自從離開豐澤之後就沒去過那裡,我爸經常提起您,您還說要去我們的攤上吃燒烤,到現在都沒兌現。」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行,等我忙完這段時間一定去。」
    馮玥很認真道:「您說話算數,你是國家幹部言出必行。」
    馮璐道:「小玥,別沒禮貌。」
    張揚微笑道:「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不算數了?」他向金敏兒道:「馮老師家的燒烤那是一絕,我吃過這麼多地方的烤串兒,沒有一家比他們家更好吃,有時間,我請你一起去。」
    金敏兒笑道:「希望你不要忘了才好!」
    兩人從全聚德出來,夜幕已經降臨了京城,天色有些陰沉,空中看不到月亮,也見不到群星,氣溫在短時間內似乎降低了許多,金敏兒在風中抱起了雙臂,張揚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為她披在身上。
    金敏兒道:「咱們往前走走。」
    張揚點了點頭陪著金敏兒往正南的方向走去,前門老街很難看出古時候的風貌,穿梭的人群,沿街叫賣的小販,周圍的一切喧囂而吵鬧,走在這裡,並不能讓人產生穿越時空的感覺。
    金敏兒似乎想說什麼,卻始終沒說。
    兩人肩並肩走著,走到老街的盡頭,金敏兒輕輕攏了攏被風吹散的秀髮,柔聲道:「回去吧!」
    張揚道:「要不要去廣場看看?」
    金敏兒道:「太吵,人太多!」
    張揚道:「你住哪兒?」
    「錦宮大酒店!」
    回到金敏兒的車前,張揚坐在了駕駛席,向金敏兒道:「京城的路你不熟,我送你回去。」
    金敏兒點了點頭。
    車到中途,金敏兒卻又忽然改變了念頭:「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張揚道:「回去說。」
    金敏兒道:「找個靜點的地方。」
    張大官人想來想去:「要不我帶你去香山別院,今晚你就在那兒住!」
    金敏兒一張俏臉頓時紅了起來,張大官人看到她臉上的嬌羞,方才意識到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那啥,房子大得很。」
    金敏兒居然點了點頭:「我想去看看。」
    張揚知道陳雪最近都不會去香山別院,只要他在京城,陳雪總是選擇主動迴避,畢竟這座宅子是天池先生明確送給張揚的,不過應該還有其他的一些原因。
    金敏兒走入這間院落,輕聲感歎道:「這裡的環境真的很不錯。」
    張揚道:「你說要找個靜點的地方,所以我才想到了這裡。」
    金敏兒笑了笑,來到石桌旁坐下,靜靜品味著這裡的夜色。
    張揚打開房間,先去廚房燒水,金敏兒很快就跟了進來,秀髮有些蓬亂:「外面好大的風,看來要下雨了。」
    張揚道:「春天本來就是一個多雨的季節,你先去洗澡,我給你燒水沏茶。」
    金敏兒道:「我來做吧,這種事本來都是應該女人做的。」
    張大官人看了看金敏兒,要說在女權思想方面,國內的女孩子應該是最重的一個。
    金敏兒道:「你去洗澡吧,這邊我來!」
    張大官人洗完澡出來,金敏兒已經在客廳裡泡好了茶,她將茶端到張揚的面前,自己這才去洗澡,去浴室之前又想起了什麼,她轉身出門去車內拿了一個旅行包,裡面裝著衣服,張大官人甚至都認為這次金敏兒是有備而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又是這麼漂亮的一位女孩兒,張大官人更明白金敏兒對自己的心意,此刻不禁有些心猿意馬了。
    四章一萬兩千字兌現,章魚去睡覺了,辛苦一天,做個好夢,諸君看完之後也早點休息,休息之前切記投票,章魚努力了,你看到了嗎?
    太子圈中的地位並不是依靠你的錢有多少,而是要看你的背景有多深,官場也講究底蘊,唯有樹大根深,才能成為一干人遮風避雨的首選對象,周家三代為官,第三代的周興民如今已經成為平海省長,是被高層看好的接班人,這樣的底蘊無人能及。即便是喬家和薛家,在政壇的深度上也無法和周家相比,雖然當年喬老在政壇叱吒一時,可如今隨著喬老的淡出,喬家的聲望已經大不如前,至於薛家,薛家的二三代之中都沒有出色的政壇人物。
    安達文向周興國微笑示意,然後又道:「我要感謝這次慈善酒會,給了我一個奉獻愛心的機會,同時也要感謝捐出拍品的周興國先生。我這裡還要特別感謝一個人,我的爺爺,他生前一直致力於慈善事業,在我的家鄉江城援建了近一百所紅旗小學。爺爺的一切對我的觸動很大,影響了我的人生觀,讓我懂得何謂大愛,在此,我向所有在場的朋友宣佈,為了表達我對慈善事業的關心,在剛才一百萬的基礎上,我追加捐贈二百萬的善款,用於改善西南小學生們的教育條件,以後我還會將慈善行動堅持下去。」
    現場掌聲雷動,幾乎可以斷定當晚的慈善晚宴必然成功,畢竟已經開了一個這樣的好頭。
    在周興國和安達文的帶動下,眾人紛紛解囊,不過接下來的十多件拍品都沒有拍出太高的價格。
    終於輪到張大官人了,兩名禮儀小姐把那幅他捐贈的書法在現場展開,大愛無疆四個字鸞飄鳳泊,氣魄非凡。
    現場都是官家子弟,他們的父輩多數都喜歡書法,耳濡目染,這些人都有一定的欣賞水準。看到這幅書法都感覺到絕非凡品,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其中有幾名對書法頗有研究的嘉賓已經走到近前去觀賞。
    張揚的這幅拍品底價定得不高,一千塊,當主持人宣佈之後,台下馬上傳來一個輕蔑的聲音道:「我出一塊!」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所有人都向說話的人望去,陳安邦一手托腮一手高高舉起,豎起的食指證明他說的是1而不是其他。
    張大官人心中又好氣又好笑,這廝還真是不知死,上次連賽馬都被喬鵬飛一槍給轟了,卻仍然沒有得到教訓,想不到[***]中也有這種無賴。
    主持人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那位女主持笑了笑道:「這位先生,這幅字的拍賣底價是一千元人民幣!」
    陳安邦道:「你沒聽清楚啊,我出一塊!」這廝根本就是來攪局的。
    那邊洪月已經舉起手來了:「一萬!」她是代替徐建基喊價的,避免張揚感到尷尬。
    其實徐建基伸出一根手指是想讓洪月喊一百萬的,他今天準備捐出一百萬的善款,可洪月顯然沒有領會他的意思,再加上她對張揚的書法價值也缺少一個正確的估計,所以才喊出了一萬的價格,這價格在今天的拍品中也算是最低。
    張大官人倒是表情淡然,他對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陳安邦在他的眼中只不過是一個跳樑小丑,一個被慣壞的小孩子,犯不著和他一般計較。
    「我出五萬!」叫出這一價格的居然是安達文。
    張揚不禁有些好笑,這廝會為自己出價,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因為薛偉童和張揚結伴而來,此時當然不方便出價,以免讓人覺著是自己人頂自己人。
    「五十萬!」角落中響起一個人的聲音。
    價格幅度提升如此之大,頓時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喬鵬舉身穿黑色西裝在那邊舉起了手,因為喬鵬舉入場很晚,所以張揚並沒有留意到他的到來。
    喬鵬舉今晚的出場頓時吸引了所有京城汰漬檔的目光,自從他在香港栽了那個跟頭之後,已經很久沒在京城太子圈中露面,今天的出場不知擁有怎樣的意義?
    主持人的聲音明顯高了八度:「五十萬!喬先生為這幅字出價五十萬!」
    徐建基這次不敢讓洪月出價了,女人畢竟是女人,格局永遠無法和男人相比,他朗聲道:「一百萬!」自己兄弟的面子當然要頂!反正這筆錢已經準備好了要花出去,不如給兄弟掙個面子。
    喬鵬舉向徐建基笑了笑,他居然又舉起了手指:「兩百萬!」
    如果在過去,喬鵬舉這樣的做派絕不會引起任何的驚奇,可是他在香港環宇集資事件上栽了個大跟頭,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將過去多年的積累賠了個一乾二淨,最後還是依靠妹妹的幫助補上了虧空,事後喬鵬舉銷聲匿跡了很長一段時間,想不到他今天居然選擇這樣的一個場合向京城太子圈宣佈他的復出。
    徐建基沒有接著跟喬鵬舉競價,因為他看出喬鵬舉今天是志在必得,喬鵬舉就是當著京城太子爺的面宣佈,他回來了,而且以這樣的方式光明正大的回來,他已經徹底從環宇投資的陰影中走出來。
    這幫太子爺的內心都沒有那樣的簡單,他們比普通人想得更加深遠,喬鵬舉敢在京城露面,就代表著他之前的所有問題都已經解決,喬家仍然擁有著深厚的實力,喬鵬舉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在短期內可以平息,而他的父親喬振梁從平海省委書記搖身一變成為農業部長,也似乎沒有太大的損失,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喬老健在,喬老雖然退下來了,可是他的影響力仍在。
    張揚親自上台把自己的那幅字收好交給了喬鵬舉,兩人握手的時候,張揚笑著低聲道:「鵬舉,多謝了!」他是謝喬鵬舉出來為他圓了這個面子。
    喬鵬舉淡然笑道:「不用謝我,我是受了別人的委託。」
    張大官人心中一動,他馬上意識到了什麼,低聲道:「夢媛回來了?」
    喬鵬舉搖了搖頭道:「沒有!」
    慈善拍賣過後,現場舉行了舞會,張揚邀請薛偉童走下舞池,薛偉童的舞姿有些生硬,還好有張揚這個近乎專業的選手為她配合。
    兩人和陳安邦那對兒擦肩而過的時候,張大官人不著痕跡的向後撞了一下,一肘搗在陳安邦的肋部,陳安邦當即就疼得捂著胸口彎下身去,臉都黃了。
    張大官人干了壞事還佯裝關心:「不好意思,我沒看到,安邦,你沒事吧?」
    陳安邦惡狠狠地等著他。
    薛偉童歎了口氣道:「都讓你看清楚了!」這話是對著張揚說得,可事實上是在影射陳安邦有眼無珠。
    任何時候,任何場合都需要依靠實力說話,陳安邦雖然也是汰漬檔中的一員,可是他比起薛偉童、周興國這幫人還要差上一個層次,現在薛偉童擺明了幫助張揚欺負自己,他唯有忍氣吞聲的份兒。
    這場舞沒跳完,陳安邦就回去了,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一旁安達文同情的看著他,這小子雖然吃了虧,不過是他自找的,如果他不是叫出了一塊錢去噁心張揚,未必會遭到張揚的毒手。
    張揚給了陳安邦一下只是想讓他長點記姓,這小子的無賴做法的確惹人討厭。
    薛偉童和張揚跳完這一支舞,說什麼不肯再下舞池了,張揚陪著她來到屋頂花園喝酒,喬鵬舉也走了上來,和薛偉童打了個招呼:「薛爺,頭髮越來越短了。」
    薛偉童笑道:「鵬舉哥,你氣色不錯啊!」
    喬鵬舉道:「這話好奇怪,我氣色一直都這樣啊。」
    薛偉童道:「未必吧,前一段時間,你的心情未必這麼好吧。」
    喬鵬舉哈哈笑了起來,他端起酒杯和薛偉童碰了一下道:「薛爺,揭我的傷疤,這種行為不好吧?」
    薛偉童道:「我是想考驗一下你的心理素質,現在看來過得去。」
    喬鵬舉道:「經過這件事,我的心態早已修煉的風波不驚了。」
    薛偉童道:「鵬舉哥,我聽說你早就回京城了,怎麼這麼久都不露面啊?」
    喬鵬舉道:「不是我不想露面,是我們家老爺子不讓我出來,和我爺爺聯手關了我的禁閉。」
    薛偉童笑得很開心,她喝了口酒道:「今晚是刑滿釋放了?」
    喬鵬舉道:「算是吧,明天我去美國,今晚是我在京城的最後一夜,所以我們家老爺子法外開恩,讓我在京城四處逛蕩逛蕩,找朋友們敘敘舊。」
    張揚道:「要去很久啊?」
    喬鵬舉點了點頭:「至少半年吧!」
    此時張揚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卻是孫東強的電話,通知他明早去黨校上課,有重要領導要過來開會。
    張揚放下手機,他的手機吸引了薛偉童的目光,要過去把玩了一下,輕聲道:「這款藍星手機我還沒有見過,造型真的很不錯。」
    張揚道:「還沒正式上市呢,朋友送得,你要是喜歡,回頭我幫你要一個。」
    薛偉童點了點頭,此時那邊有人再喊她,薛偉童起身走了過去。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