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不滿意

    張揚並不想在這一話題上繼續下去,他笑道:「謝局,曉軍回來沒有?」
    謝志國道:「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呢,他晚上到!你林阿姨準備好了,晚上咱們去潮州海鮮城吃飯。」
    張揚道:「我還打算今晚回去呢。」
    謝志國道:「也不差這一晚上,你明天早點走就是。」
    張揚想了想,謝志國說得不錯,更何況他還有事情沒有辦完,現在就走未免有些倉促了。
    從謝志國那裡出來,張揚並沒有直接返回暫時借住的別墅,而是前往荊山觀音院,一來他是要將孟傳美的死訊告訴定閒師太,二是詢問這串佛珠的來由。
    定閒師太聽到孟傳美已經離世的消息也是頗為感歎,佛門弟子在感情方面往往不會輕易表露,對生死看得比普通人要淡一些。
    張揚拿出了那鉛盒中的念珠,向定閒師太道:「師太可認得這串佛珠?」
    定閒師太手握佛珠,仔細端詳了一下,低聲道:「這佛珠是一位女施主送過來的,我之所以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為她來觀音院期間除了她女兒之外,只有這位女施主拜訪過她,此後她的手上就多了這串佛珠。」
    張揚道:「師太可否記得那位女施主的樣子?」
    定閒師太想了想道:「四十多歲年紀,舉止氣度非常的高貴。」她的這個描述聊勝於無,誰也不能僅憑著這一點推斷出來人究竟是誰。
    不過張大官人還是從中把握到了一些線索,四十多歲年紀,往往舉止高貴保養得當的女性很難從其外表判斷出確切的年齡,這個人應該和孟傳美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否則孟傳美也不會收下她的禮物。
    晚上六點半,張揚準時來到潮州海鮮城,林秀在這裡做東,一來是為了宴請張揚,二來是給她寶貝兒子謝曉軍接風洗塵。
    謝曉軍也給林秀兩口子帶來了一個驚奇,他帶來了一個女孩兒,是他談的對象,女孩叫徐凝,長得還不錯,不過穿著打扮非常的前衛,這就是林秀兩口子驚奇多過驚喜的原因,他們這代人並不喜歡太時尚的女孩子,尤其是看到徐凝臉上妝容有些過度,心中就感到有些不爽了,謝曉軍倒是不覺得,他來得比張揚還要晚一些,看到張揚樂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林秀斥道:「你這孩子,怎麼遲到了?」當母親的心中不爽馬上就表露出來了。
    張大官人一看就明白了,敢情林秀對兒子的女朋友不滿意。
    謝曉軍畢竟年輕,還沒從中悟出怎麼回事,樂呵呵道:「媽,我去接小凝了,這是徐凝,我女朋友,你未來的兒媳婦。」
    林秀一聽臉色就變了,這哪跟哪兒啊,就說是自己的未來兒媳婦,誰家的閨女都不知道呢。她正想發作,可看到丈夫朝自己遞眼色,顯然是因為張揚在場,現在發作應該不合適。
    謝曉軍向徐凝介紹道:「這是我媽,這是我爸!」
    徐凝挨個兒問候:「叔叔好,阿姨好!」
    林秀臉都白了,勉為其難的嗯了一聲,誰都能看出她不高興,謝志國還算正常,點了點頭道:「來了,一起坐吧!」
    謝曉軍最後把張揚隆重推出道:「小凝,這是我師父,我跟你說過,拳打南山猛虎,腳踢北海蛟龍那個,這天下間武功要是我師父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徐凝格格的笑,她也跟著謝曉軍叫了聲師父,輕聲道:「師父,您可真帥!」
    張大官人被這記馬屁拍得暈乎乎的,笑了笑道:「別這麼叫,咱們都是同齡人,叫聲張哥吧!」
    謝曉軍道:「哪能呢,我叫你師父,她叫你張哥,這不是差輩了嗎?再怎麼著也得叫聲張叔叔!」
    徐凝道:「哪有那麼年輕的叔叔啊!」
    林秀道:「年齡是一回事,輩份又是另外一回事,年輕人知老知少!」一句話把徐凝說得滿臉通紅。
    謝志國終究大度一些,他笑道:「趕緊坐,別光顧著說話了。」
    涼菜上來之後,謝曉軍起身把父親帶來的茅台給開了,林秀多數時間都在打量徐凝,看得徐凝如坐針氈,這丫頭也不傻,看出來了人家母親根本不喜歡自己。
    謝曉軍給他們倒上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林秀道:「小孩子家喝什麼酒?」
    謝曉軍道:「我師父大老遠來了,當徒弟的陪著喝杯酒有什麼不對?」
    林秀道:「你這孩子好的不學,什麼打架喝酒泡妞,社會上的壞習氣全都學會了。」
    謝曉軍的臉漲得通紅,徐凝氣得想要站起身來奪門而出,幸虧謝曉軍一把將她拉住。
    謝志國也覺著老婆說話有點太過了,笑道:「行了,今天張揚大老遠過來了,你想教訓兒子也別在飯桌上。」
    張揚笑道:「林阿姨,你這是教訓我啊,你把曉軍說得一無是處,分明是說我這個當師父的教徒無方。」張大官人當然不是認真,真正的用意是幫助謝曉軍化解尷尬,謝志國說的沒錯,就算教育孩子也別在飯桌上,既然謝曉軍已經把徐凝帶來了,就算心中再不滿意也別當場表露出來。
    謝志國端起酒杯道:「來,咱們歡迎張書記到荊山來指導工作。」
    張大官人哈哈笑道:「謝局長,您這是折殺我了,我一縣處級幹部,您就別拿我開涮了。」
    林秀這會兒也轉過彎來了,以後再跟兒子算賬,她笑道:「老謝,你少打官腔,官不大,味兒賣得倒是挺足。」
    謝志國笑道:「我可不是打官腔,我是個局長,張揚都是市委書記了,我哪敢在他面前賣味兒。」
    謝曉軍道:「爸,您這陞官的速度也忒慢了,我記得我小時候,您就是副局長,長大了您是局長,我師父現在都是市委書記了。」
    謝志國笑道:「我不敢跟他比,當年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黑山子鄉計生辦代主任。」一句話把滿桌的人都逗樂了。徐凝那女孩兒的性格非常活潑,她格格笑道:「張叔叔,真的嗎?您真的當過計生辦主任?」
    張揚笑道:「的確有這麼回事兒,我剛剛進入仕途,九二年的時候,那時候謝局帶了一群警察過來要把我給銬走。」
    林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銬你也是應該的,誰讓你把嫣然給禁錮起來了。」
    謝曉軍瞪大眼睛道:「師父,您居然這麼做,你真是色膽包天啊!」
    「怎麼說話呢?」林秀啐道。
    張揚笑道:「那是嫣然受傷了,我把她從懸崖下背了上來,她腿斷了,深更半夜的讓我把她送哪兒去?你爸去找她,把我當成犯罪分子了。」
    謝曉軍笑道:「我爸最疼的就是嫣然姐,要是誰敢欺負她,他指定要拚命。」
    謝志國道:「什麼話?我不疼你?在我心中你們都是一樣的。」
    張揚道:「曉軍,看你爸對你多好,趕緊給他端酒!」
    謝曉軍起身去給父親端酒。
    謝志國笑了笑,接過酒杯喝了,謝曉軍示意徐凝也去敬酒。
    徐凝端起酒杯道:「謝叔叔,我也敬您一杯。」
    謝志國雖然心中對這丫頭並不感冒,可還是接過了杯子,林秀卻伸手阻止謝志國再喝,淡然道:「老謝,你多大年齡了,還當自己是年輕人啊,別喝了,還要不要命啊?」
    徐凝一時間僵在那裡,一張俏臉漲得通紅,林秀這樣做讓她實在下不來台,誰都有自尊,徐凝就快哭出來了,強忍住淚,抓起手包道:「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
    謝曉軍道:「別啊……」徐凝已經奪門而出。
    謝曉軍望著林秀道:「媽你幹什麼?」他起身欲追。
    林秀道:「你給我站住,哪兒都不許去。」
    謝曉軍壓根沒理會她的話,還是追了出去。
    林秀氣呼呼道:「你走了就別給我回來。」
    謝志國苦笑道:「你今兒是怎麼了?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何必呢,張揚還在這裡。」
    林秀道:「張揚又不是外人,謝志國,你少給我護犢子,曉軍都讓你給慣壞了,他帶一什麼人回來啊?濃妝艷抹的,裙子連屁股都蓋不住,你丟得起那人,我還丟不起呢。」
    謝志國道:「那你不會好好說啊,非得搞得人家這麼難堪?」
    林秀道:「他是我兒子,我怎麼不能說?」
    張揚笑道:「林阿姨,你今兒反應是不是過激了,年輕人談戀愛很正常,你勒得越緊,他叛逆心就越強。」
    謝志國道:「張揚說的對,年輕人什麼都欠缺經驗,只有經歷多了,才會有進步。」
    林秀瞪圓了雙眼:「謝志國,你什麼意思?什麼叫經歷多了才會有進步?我看你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謝志國苦笑道:「你瞎說什麼?讓張揚笑話。」
    張揚笑道:「得,你們的家務事我不跟著摻和,謝叔叔,咱們喝酒。」
    謝志國端起酒杯,林秀道:「你們喝你們的,我下去看看!」
    謝志國道:「看什麼看?這麼大人了,你還怕他出事啊?」
    他的話剛剛說完,張揚的面色卻是一變,因為他聽到外面傳來一聲淒厲的呼救聲
    康洪亮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
    徐大光道:「這是什麼?」
    康洪亮道:「冰凍水產,裡面有些冰很正常。」
    徐大光指了指魚腹裡面:「你不要告訴我這裡是魚鰾,我還沒糊塗到連避孕套和魚鰾都分不清的地步。」
    康洪亮道:「大哥,我都告訴你了,是冰!」
    徐大光瞪大了眼睛用手指點著康洪亮的肩頭:「枉我對你這麼相信,將生意都交給你打點,你他媽居然背著我去販毒!」
    康洪亮道:「大哥,時代變了,你以為販些臭魚爛蝦就能夠賺錢?就能養活這麼多的兄弟?這幾年,你什麼都不過問,只管到了時候就伸手拿錢,你有沒有想過,僅僅憑著你的那些生意能夠賺多少?「徐大光怒道:「混賬東西,你知不知道毒品這東西不能碰,我不怕坐牢,可是我們不再年輕了,我們有家人的,我們賺的錢已經夠多了,沒必要拿著自己的姓命去冒險。」
    康洪亮道:「你賺夠了,可是兄弟們呢?你住著別墅開著豪車,可是兄弟們卻在為一曰三餐而打拼,你不管他們,可是我不能不管他們。」
    徐大光氣得當胸給了康洪亮一拳,打得康洪亮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徐大光拍著自己的胸膛道:「我徐大光做事對得起天地良心,跟我的兄弟,我虧待過他們哪一個?你他媽當初被人追得如同喪家之犬,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人砍死了,你現在跟我說義氣,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提義氣這兩個字?」他揚起手中的斧子道:「信不信我劈了你?」
    康洪亮臉上露出惶恐的神情。
    徐大光道:「我雖然老了,可是我並不糊塗,今晚我女兒被槍擊,是被謝曉軍連累了,有人想殺他,報復他老子謝國忠,這件事和前幾天謝國忠破獲的冰毒案有關,你急著進貨,那匹被收繳的冰毒是不是你搞進來的?你跟我說清楚!」他端起斧頭氣勢洶洶的逼向康洪亮。
    康洪亮顫聲道:「大哥……大哥……你想幹什麼?」
    徐大光咬牙切齒道:「今天我就要清理門戶。」
    康洪亮雙膝一軟,撲通一下就給他跪下了「大哥……大哥……我知道錯了……你給我一個機會,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徐大光道:「給你機會?給你機會再欺騙我?」
    看似被徐大光嚇住的康洪亮卻突然動作了起來,他手中暗藏的匕首一下就捅進了徐達光的小腹,如此近的距離下,徐大光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他也是彪悍無比,揚起斧頭向康洪亮的頭頂劈了下去,一聲輕微的鳴響,子彈通過消聲器迅速穿過了空氣,準確無誤地射在徐大光的右腕上,他的手腕中彈,斧頭再也拿捏不住,噹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康洪亮拾起了地上的斧頭,一臉凶光地衝了上去,揚起斧頭狠狠砍在徐大光的肩頭:「老東西,去死吧!」鮮血四濺,康洪亮的臉上身上都被鮮血染紅,這廝看起來就像一頭凶殘嗜血的野獸,揮動斧頭一下又一下的砍在徐大光的身上。
    徐大光雖然帶了四名手下過來,可是沒等那四名手下做出反應,就接連遭到槍擊。
    徐大光滿身是血,踉蹌著倒了下去,康洪亮追了過去,雙手舉起斧頭,準備一下將徐大光諾大的頭顱給剁下來,一道冰冷的寒光從遠處倏然射了過來,正中康洪亮右肩,康洪亮痛得悶哼一聲,手臂一軟,斧頭偏離了方向,砍在了徐大光的左臂上,並沒有多少力量。
    貨倉內響起乒乒乓乓的聲響,裡面的幾盞燈被盡數擊碎,貨倉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康洪亮有些驚恐地站起身來,手中仍然拎著那把斧頭,一聲慘叫聲從黑暗中響起,子彈向叫聲的方向射去,似乎有人倒下,可隨即又歸於沉寂,貨倉內靜得怕人,只聽到彈殼延後落地的聲音。
    沉寂並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沒多久就聽到接二連三的悶哼和慘叫,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深深地驚恐之中,難道遇上鬼了?
    康洪亮感覺到有液體沿著自己的身體向下流淌,他分不清是鮮血還是冷汗,內心籠罩在濃重的驚恐之中,他想到了逃,不僅是康洪亮,所有人都想到了要逃,黑暗帶給人恐懼,而對方神出鬼沒的身手更無限放大了恐懼的存在。
    噹啷一聲,東南角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隨即一顆子彈準確無誤地射向了那個地方。
    摸黑潛入貨倉的人正是張揚,他進入貨倉之後,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將所有的燈光擊滅,利用黑暗向對方發動了突襲,已經成功放倒了七個,剛才玻璃碎裂的聲音是張揚扔出了一個玻璃瓶,他利用聲響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發動射擊的那個人槍法相當的不錯,而且很機警,現場攜帶武器的人並不多,在對方射擊之後,張揚鎖定了他的位置。
    張大官人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潛行,今晚劉耀招供的一切可謂是意外發現,張揚從他的話裡判斷出這個康洪亮肯定有問題,說不定就和雇兇殺人的事件有著直接的關係。
    張揚趕到崇明水產7號貨倉的時候剛巧看到了康洪亮揮動斧頭砍殺徐大光的一幕,張揚甩出飛刀阻止了康洪亮將徐大光的腦袋給切下。
    張揚真正感興趣的是這個持槍者,此人射術精準,而且所持的手槍裝備了消聲器,這幾點特徵都和暗殺謝曉軍的殺手符合。如果這個人就是林光明,那麼就找到了殺害姜亮的真兇。
    張揚悄悄掂起一個罐頭,向左前方扔去,罐頭剛剛落地,一顆子彈就準確無誤地射中了它,罐頭在地面上蹦躂了幾下,然後嘰裡咕嚕地滾了起來。
    張大官人分辨出射擊來自於自己的右後方,他悄然走了過去。
    槍手非常狡猾,他已經意識到對方先後拋出兩件東西,其目的就是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自己的連續兩次射擊可能將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暴露,他開始移動腳步,打算改變位置。
    他剛剛向後退了兩步,就感覺到一種危險正在迫近自己,這是殺手的直覺,他有些狐疑地望著腳下地面,緩緩將槍口瞄準了地面,手指搭在扳機之上,就在他正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邊有些異樣,他握槍的手腕已經被人拿住,槍手迅速反應了過來,他的左手抽出腰間軍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襲擊者扎去,對方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擰,只聽到卡嚓一聲清脆的聲響,槍手握刀的手臂竟然硬生生被他折斷。
    槍手因為疼痛而發出一聲悶哼,就在此時,對方抓住機會將他右手中的手槍搶奪了過去,然後掉轉槍口瞄準了搶手的大腿開了一槍。
    槍手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然後他的後心遭受了一次重擊,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當槍手甦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人捆綁在立柱之上,貨倉內點燃了一個火堆,藉著火光可以看到貨倉內東倒西歪的躺著不少人,這些人的共同特點是全都喪失了反抗的能力。在他短暫昏迷期間,張大官人已經結束了全部戰鬥,最大的遺憾就是讓康洪亮趁亂逃走了,而最大的收穫就是眼前的這個槍手,正是當初殺害姜亮的那名職業殺手林光亮。
    張揚的手裡晃動著一把寒光凜凜的軍刀,來到林光亮的面前,一言不發,一刀捅進了他的肩頭,然後一個逆時針的旋轉,林光亮痛得身軀抽搐起來。
    張揚道:「我可以不重樣的捅你一千刀還讓你清清醒醒的活著。」
    林光亮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既然你這麼恨我,殺了我就是……何必折辱我……」
    張揚慢慢抽出軍刀,將刀鋒上的鮮血在林光亮的身上擦乾:「殺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
    林光亮慘然笑道:「我不認識你……」
    張揚道:「你認識姜亮吧?你在東江殺死的那名警察,我最好的朋友!」張大官人說到憤恨之處,又是一刀捅進了他的大腿,刀鋒刺入了骨骼,林光亮甚至清晰地聽到到刀鋒突破股骨的聲音,難以忍受的疼痛,生不如死,卻偏偏頭腦保持著清醒,疼痛的每一個細節都如此清晰。
    林光亮張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呼著氣,試圖利用這樣的方式減緩體內的疼痛,可一切都是徒勞的。
    張揚道:「誰讓你幹得?誰讓你殺死了姜亮?」
    林光亮用力咬住嘴唇,嘴唇很快被他咬出了血:「我不知道……別人給我錢……我……我拿錢辦事……」
    張揚搖了搖頭,刀柄微微轉動,痛徹骨髓的疼痛讓林光亮悶哼一聲,他慘叫道:「……他叫邦仔……香港人……」
    張大官人步步緊逼道:「哪裡可以找到他?」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邦仔……在東江和祁家兄弟搶地盤……祁峰……祁峰也是死在他手裡……」
    張大官人的瞳孔驟然收縮了。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