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女人的心事你別猜

    張揚和楚嫣然約定下午兩點出發,距離出發還早,張揚抽時間去了趟新城建設指揮部,他找秦清有事,來到秦清的辦公室,看到秦清的房間內多了一個新城規劃的微縮模型,張揚湊過去看了看,嘖嘖讚道:「秦書記大展宏圖,在下自愧不如。」
    秦清笑道:「當初沒有你的全力支持,新城的建設也不會那麼順利的開展起來,可惜你為東江新城做了這麼多的事情,最後功勞全都落在我身上了,說起這件事我都有些慚愧了。」
    張揚笑道:「咱倆誰跟誰?功勞落在誰身上還不是一樣,再說了,秦書記為我也付出不少。」
    秦清白了他一眼,指了指沙發,讓他去那裡坐。
    張揚仍然饒有興趣的看著模型,搖頭晃腦道:「回頭我找人也做一個保稅區的微縮模型,放在我辦公室裡,這玩意兒看著就心裡舒坦。」
    秦清道:「她走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接她走的人是我的好朋友,絕對信得過。」關於秦萌萌事件的具體內情,張揚並不想秦清知道的太多。
    秦清道:「你啊,整天忙不完的閒事兒。」
    張揚來到她身邊,將一顆藥丸遞給她。
    秦清詫異道:「什麼?」
    張大官人道:「那啥……前天晚上我不是沒來及那啥,所以,搞不好會出人命,所以……嘿嘿……」這廝笑了一聲。
    秦清看了看那藥丸道:「事後丸啊!」
    張大官人道:「不是那種,對身體沒有危害,比那種好得多,我親自配製的。」
    秦清道:「哪有那麼巧,我才不吃這東西呢。」她一甩手把藥丸給扔到廢紙簍裡了。
    張大官人驚聲道:「噯……」
    秦清一雙妙目盯住他,有些慍怒道:「你怕啊!」
    「我怕什麼?我不是擔心萬一你肚子大起來了,以後在仕途上可怎麼混啊!」
    秦清道:「我可沒想那麼長遠,沒什麼好擔心的,真要是不小心種上了,你再給我開一付打胎藥唄。」
    張大官人道:「秦書記,你還有大好的前程,那啥……」
    「你煩不煩啊?你怕什麼?我又沒要求你什麼,沒影的事兒,你看你嚇得,真出事了,我自己負責,絕對不會牽連到你。」
    張大官人道:「清姐,我沒怕啊,我就是為你著想。」這貨絕對不是個怕事的人,可他擔心影響秦清的仕途啊。
    秦清道:「你別煩我好不好,我還有那麼多的工作要做呢。」
    張大官人感覺這次見到秦清,她的性情似乎變得有些急躁,其實張揚真不是害怕,秦清對他的感情他怎會信不過,秦清寧願自己受苦也不會讓他難做,其實他的這些紅顏知己哪個對他不是如此,安語晨遠走瑞士,還不是害怕影響到他的前途。張揚並不想秦清懷孕,至少現在不想,秦清和安語晨不同,她正處於政治上升期,還有大好的前途,如果真的懷孕了,那麼之前那麼多年的付出全都白費了。
    秦清果然不再搭理他,拿起文件審閱。
    張揚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在一旁坐下了,雙目呆呆望著秦清。
    秦清道:「怎麼?你不用上班,還是打算從濱海調回來?」
    張揚道:「下午兩點鐘啟程,這不,專程過來給你道別嘛。」
    秦清將剛剛展開的文件合上,向張揚勾了勾手指,張揚湊了過去,秦清低聲道:「我可以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你放心,傻瓜!安心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剛剛沒來由衝著張揚發了一通火,可生完氣之後,秦清馬上覺得毫無必要,張揚對她怎樣,她怎會不知道?為了她張揚連性命都可以不要,更何況這點小事,張揚絕不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秦清也不是因為這件事而生氣,她只是認為張揚在這件事上並不理解她,她年齡已經不小了,和她同齡的那些人多數已經當了母親,每念及此,秦清的心中不免有些惆悵。
    張揚道:「清姐,我真不是害怕什麼。」
    秦清啐道:「知道了,好啦,我上班呢,回頭還有一個會要開,你覺得自己那麼厲害啊,說中就中?」
    張大官人笑道:「難道你不覺得我很厲害嗎?」
    秦清道:「別胡說八道,這裡是辦公室,真要我趕你出去啊!」
    此時常凌峰過來給秦清送招標書,看到張揚也在,常凌峰笑道:「歡迎張書記蒞臨指導工作。」
    張揚打趣道:「愛情果然能夠讓人發生改變,想不到從來都是玩深沉的常凌峰現在也變得那麼隨和幽默。」
    秦清笑道:「凌峰一直都很幽默,只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沒有發揮。」
    常凌峰知趣地說道:「不耽誤你們談工作了,我先走了。」
    張揚道:「我也該走了,秦書記,再見,剛跟你商量的事情,您再考慮考慮。」
    秦清沒好氣道:「不用考慮,就按照我說的辦。」
    張大官人嘿嘿一笑,常凌峰當然不知道他們兩人談些什麼,他本來就是個沒多少好奇心的人,而且常凌峰為人內向,即便是看出了什麼,他也不會多說。他和張揚一起離開了辦公室,常凌峰道:「今天怎麼有空?」
    張揚道:「過來談點工作上的事情,順便來看看新城的建設情況,畢竟在這裡工作一場,對這裡的山山水水都有感情了。」
    常凌峰笑道:「既然有感情了,那乾脆殺個回馬槍。」
    張揚道:「好馬不吃回頭草,我下午就回濱海了。」
    常凌峰道:「有時間嗎?我剛好要去秋霞寺,今天又有台商捐了一尊金佛。」
    張揚道:「秋霞寺建得那麼快?」
    常凌峰道:「沒那麼快,工程分批建設,現在殿前廣場和天王殿已經搞得差不多了。」
    張揚這會兒反正也沒什麼事,剛好跟他去秋霞寺看看,兩人開車一前一後來到秋霞寺,因為通往寺院的道路還沒有完全修好,大車將道路碾壓的起伏不平。張揚和常凌峰兩人將車在前方空曠的地方停了,然後從小路進入工地現場。
    秋霞寺的殿前廣場正在進行地磚鋪設和景觀建設,大門和天王殿也已經建好,按照建設方的規劃,復建工程一共分成三期,第一期先把寺院前方建好,預計七一左右就能對外局部開放,這部分主要是廣場大門和天王殿,大部分工程還在後面,規劃建設的內容還包括大雄寶殿、藏經閣、佛光塔、和青銅坐佛,其中這尊青銅座佛和香江坐佛南北呼應。其規模和氣勢也算得上是不相伯仲。
    廣場很大,因為綠化剛剛開始顯得有些光禿禿的,這樣就更加突出了空曠感。
    廣場的正中有一座大型噴泉,圍繞噴泉周圍是十八羅漢的銅鑄雕塑。張大官人嘖嘖稱奇,這建設速度真算得上是日新月異,想當初他離開東江的時候,這邊還是一片荒蕪呢,想不到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弄得有模有樣了。
    常凌峰道:「根據現在的建設速度,七一之前第一部分工程可以完工,剛好趕上為七一獻禮。」
    張大官人咧嘴笑道:「我說這次趕著給回歸獻禮的可不少,全國上下,沒有十萬也得有一萬個項目了。」
    常凌峰微笑道:「這也是一樁好事,藉著回歸的喜事,搞活一下經濟,拉動一下內部需求,既起到獻禮的作用,又促進了經濟發展,兩全齊美,何樂而不為。」
    張大官人卻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問題:「你等著瞧吧,明年紀檢委系統肯定要忙活起來了。」
    常凌峰愣了一下,然後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笑著點了點頭道:「是啊,建設工程不但要檢驗工程的質量,同時還要檢驗負責人的黨性原則,如果抵受不住誘惑,極有可能在這些問題上栽跟頭。」
    張揚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這次我來沒有見到章睿融啊!」
    常凌峰道:「她回京城了,趁著五一節去探望一下她姑姑。」
    張揚哼了一聲:「章碧君?凌峰,哥們勸你一句話,你還是離她遠點,我總覺得這女人有些變態。」
    常凌峰無奈地笑了笑道:「好了,我自己有分寸,再有幾個月我和睿融就去歐洲留學了。」
    張揚道:「愛江山更愛美人啊!凌峰,其實就你這水準壓根不需要學習了,你應該做的是把你的知識回報給社會,哥們真是為你惋惜,胸懷絕學,英年早婚!「常凌峰被他引得哈哈大笑:「張揚,你說我愛美人我承認,可我對江山從來都沒什麼念想,學無止境,你別給我帶高帽子,我需要學習的地方多了。」
    張揚道:「別往自個臉上貼金,你丫就是打著學習的旗號去歐洲泡妞,可感情再好,有情飲水飽,也不能一輩子指著喝清水過日子吧?凌峰啊,我可一直都把你當成我事業上的老師,你這一走,我心裡空空的,難受啊!」
    常凌峰道:「你什麼時候也沒把我當成你老師,你把我當成你師爺還差不多。」
    張揚笑道:「常師爺,你就不能重新考慮一下,尋找一下感情和友情之間的平衡,總不能娶了媳婦,就把朋友全都給扔了。」
    常凌峰道:「我給你當師爺也當了不少年了,現在你身邊有了常海天,喬夢媛這樣的精兵強將,他們的能力都比我強,你就別在我這一棵樹上吊死了。」
    張揚道:「我可不是求你回我身邊當師爺,我只是覺得你這一身的學問現在就荒廢實在太可惜了。」
    常凌峰道:「我是暫時休息一下,讓自己的人生有一次緩衝,並不是一輩子什麼都不做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希望你休息的時間不要太長才好。」
    三寶和尚站在台階上,一手叉腰,一手拿著大哥大,大聲說著什麼,說話的時候氣勢十足,肚皮還有意無意的向前腆了腆,舒心日子過的多了,腰圍的指數不斷上漲,要是給這廝換上一身西裝,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老闆。
    三寶看到了張揚和常凌峰,遠遠向他們揮了揮手,匆匆結束通話,快步向他們跑了過去,來到張揚面前,他口宣佛號道:「阿彌陀佛,不知張書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張揚笑道:「一個出家人,哪有這麼多的繁瑣禮節。」
    三寶道:「我對張書記的恭敬之情,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
    常凌峰聽到這裡忍不住笑出聲來:「三寶啊三寶,你真應該改行去混官場,張書記正缺一個幫手,要不你還俗跟他去發展吧。」
    三寶眼睛眨了眨,流露出幾分期待。
    張大官人趕緊斷了他的念想:「佛學是世界上最高深莫測的學問,三寶大師這麼年輕就取得了這麼大的造化,以後肯定是飛昇成佛的主兒,我可不敢耽擱他的前程。」
    三寶嘿嘿笑道:「活著就是一種修行,佛門內外有別,可修行卻沒有什麼差別。」
    常凌峰道:「金佛已經到了嗎?」
    三寶笑道:「到了,到了,我帶你們過去看看。」
    幾個人正聊的時候,看到祁山從遠處走了過來,三寶和祁山也是極熟,笑著招呼道:「祁總也來了!」
    祁山沒想到和張揚在這裡不期而遇,他笑道:「張書記,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張揚笑道:「你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
    祁山笑道:「我的生活中不可能始終是陰天下雨,偶爾也有陽光燦爛的時候。」
    張揚道:「酒席的費用已經算清了嗎?」
    祁山笑道:「張書記真是俗氣,佛門淨地,你居然談錢。」
    張揚道:「親兄弟明算賬,原本就是應該的,剛巧凌峰也在,你把賬單給我,我回頭讓凌峰把錢給你轉過去。」
    祁山道:「我要說不收錢,張書記肯定不願意負擔上收受賄賂的罪名。」他從口袋內取出一張宴席清單遞給了張揚,微笑道:「上面有我賬號,張書記回頭把錢打過來就行,改天我讓人把發票給你送去。」
    祁山這次過來也是前來瞻仰金佛的,三寶和尚引著他們來到暫時存放金佛的寶殿,為了這尊台灣商人捐贈的金佛,寺院方面特地聘請了多名保安,而且金佛被罩在玻璃罩內,這間寶殿的監控安防也相當過關。
    三寶為他們介紹道:「這尊金佛全都是黃金打造。」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可能吧,這麼大一尊金佛,要是純金的,那得好幾噸重,誰怎麼大的手筆?」
    三寶道:「安德淵,您應該認識,安老的兒子。」
    張大官人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安德淵他當然熟悉了,不過安德淵的背景可不清白,他是台灣信義社的老大,混黑社會的,居然大發慈悲捐了一尊金佛。
    常凌峰道:「多重?」
    三寶道:「一噸。」
    張揚道:「這麼輕?空膛的吧!」
    三寶道:「應該是中空的。」雖然如此一噸黃金也價值驚人了。
    常凌峰道:「不可能是純金的!」
    三寶道:「用了一百公斤的黃金。」這會兒他說實話了,這金佛果然不是純金,可一百公斤的黃金根據現在的市場價格,也上千萬了。
    祁山在佛前上香,很虔誠的跪拜。
    張揚和常凌峰圍著金佛轉了一圈,回到了院子裡。
    祁山上完香出來,向張揚道:「既然來了怎麼不上香?」
    張揚道:「沒啥可求得,你求什麼?」
    祁山道:「許願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張揚道:「有什麼可保密的,你肯定是給林雪娟祈福,求佛祖保佑她早日恢復健康。」
    祁山被他所中,臉色略顯尷尬。
    常凌峰跟著三寶一起去視察工地現場,祁山邀請張揚在院落中的古黃楊樹前坐下,他歎了口氣道:「雪娟這次的事情,我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和她走得太近,也不至於讓霍雲忠誤會。
    張揚道:「其實就算沒這檔子事兒,他們兩口子早晚還會出事,霍雲忠那個人心胸太窄,哪有這種人,自己想方設法的弄綠帽子戴頭上,變態。」張揚嘴裡罵著霍雲忠,可他也看出祁山和林雪娟有些曖昧。
    祁山道:「婚宴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原因,也不會鬧到最後不歡而散的地步。」
    張揚道:「你幫了我這麼多,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呢。」
    祁山道:「他們懷疑我販毒,你信不信?」
    張揚沒想到祁山會直接了當的問他這個問題,張揚道:「我信不信並不重要,關鍵是公安信不信。」
    祁山望著香爐中的裊裊輕煙,他的目光也變得迷惘了起來,低聲道:「自從上次小峰被人陷害,他們就懷疑我販毒,我的每一筆錢都能夠查到來路,都是通過正當途徑獲得的,我真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會往我身上潑髒水。」
    張揚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沒做過,就挺起胸膛做人,何必怕別人說什麼,警方也是尊重事實證據的,要不然你被抓進去之後,哪能那麼快就放出來。」
    祁山道:「這就證明了我的清白。」
    張揚道:「我也希望你是清清白白的。」
    祁山微笑望著張揚道:「一個人如果做了壞事,他就永遠無法真正快樂起來。」
    張揚道:「因為人都有良心,做了壞事,他的良心就會不時受到譴責。」
    祁山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自從小峰死後,我的人生就變得索然無味,我現在特別想退休,也許有一天,我會把手頭的所有工作都結束,然後徹徹底底的退下來,找一個小島,在海邊蓋一棟木屋,買一艘小艇,每天徜徉於藍天大海沙灘之間。」
    張揚道:「你的心態就像個老頭子。」
    祁山呵呵笑道:「我的心態的確比同齡人要老一些。」
    張揚道:「不僅僅是你,常凌峰也和你的心態差不多,你只是說說,他已經開始實施了。」
    祁山驚奇道:「常主任要退休了?」
    張揚道:「和退休也差不多,再過幾個月他就要去歐洲留學了,和他女朋友一起,去追求他們的幸福生活了。」
    祁山低聲道:「真是羨慕他們,可是這世上多數人的感情未必美滿。」
    張揚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愛著林雪娟?」
    祁山沒說話,他的雙手交纏在一起,抵在下頜上。
    張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雖然你是個極其聰明睿智的人物,但是在你自己的感情問題上,卻處理的非常糾結。」
    祁山笑道:「那張書記不妨點撥我一下。」
    張揚道:「人不同,處理感情的方式方法不一樣,我只要遇到了喜歡的人,我是絕對不會手軟的,其實做任何事都不能猶豫,剪不斷理還亂的事兒都是在給自己添堵,人又不能活兩輩子,如果連喜歡一個人都沒膽量說出來的話,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祁山歎了口氣道:「雪娟正在和霍雲忠鬧離婚,我反倒不敢去找她了。」不知為何,他會將心中隱藏最深的秘密告訴張揚,過去他的感情事從來都不會和別人分享,祁山意識到自己已經將張揚當成了知心朋友,可是這個朋友還需要打引號,因為他的身上藏有太多的秘密,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張揚道:「那就等他們離婚之後,你再找她談談,現在去找她,只會背上破壞人家庭的罪名。」
    祁山道:「感情絕對不能猶豫,一旦錯過,再想找回太難太難!」
    張揚道:「我走了,今天下午還得返回濱海。」
    祁山道:「一起吃過飯再走吧,反正到哪兒都得吃飯。」
    張揚看了看時間還早,於是點了點頭。三寶那邊已經安排廚師準備齋飯了,親自過來請他們去吃午飯。這會兒工夫,他又準備了一些開過光的佛珠送給張揚三人,三寶和尚在人際關係方面很有一手。
    吃飯的時候,三寶談到現在佛教文化在國內的蓬勃發展,向張揚道:「其實你們搞保稅區,也應該劃出一塊區域興建佛教文化,現在任何一座城市都注重發展這一塊,佛教對旅遊業有著很大的推動作用。」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