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疑點閃現

    張揚道:「於是你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支持她。」
    服部蒼山望著前方波浪起伏的海面,低聲道:「她在這世上只剩下我一個親人,我若不幫她,誰能幫她渡過難關。」他想起剛才張揚的問題,搖了搖頭道:「幸子的性情變化很大,這短短的幾年,在她的身上接連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想要生存下去,唯有不斷改變。」
    張揚道:「我聽說元和真洋曾經是日本黑幫頭目。」
    服部蒼山道:「我並不這樣看,人在世界上總有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黑和白,善和惡本來就是相對的。」
    張揚也不得不認同服部蒼山的這番話有些道理。
    服部蒼山道:「元和真洋死去的這幾年,我看到幸子變得一天比一天堅強,現在她足可以保護自己。」
    張揚取出一張照片遞給服部蒼山。
    服部蒼山接過了那張照片,照片上正是元和幸子站在海邊,笑得宛如春花般燦爛,他輕聲道:「你有幸子的照片?」
    張揚道:「她叫顧佳彤,三年前出了車禍,墜入尼亞加拉河的激流中,到現在仍然音訊全無。」
    服部蒼山仔細審視著那張照片,抑制不住內心的驚奇道:「像,簡直是太像了!」
    張揚道:「如果不是對她們之前有過瞭解,你會認為她們就是一個人。」
    服部蒼山道:「簡直就是一個人。」他仍然盯著那張照片。
    張揚忽然道:「元和幸子有沒有去過北美?」
    服部蒼山搖了搖頭:「在我的記憶中她從未去過北美。」從張揚的問話中,他意識到了什麼:「你覺得她們是同一個人?」
    張揚歎了口氣道:「我真希望她們就是一個人。」他之前曾經竊取過元和幸子的衛生巾,通過上面的血跡對她進行了染色體認證,已經排除了元和幸子和顧佳彤是同一個人的可能。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元和真洋是怎麼死的?」
    服部蒼山道:「自然死亡,當時他剛巧和幸子去北海道度假,當天因為高興多喝了幾杯,後來又去泡溫泉,誘發了心臟病。「「什麼時候?「服部蒼山仔細想了想:「應該是九五年春天,對,四月。」
    張揚心中暗忖如果服部蒼山所說的一切屬實,那麼元和真洋死前的三個月顧佳彤出了事。
    服部蒼山看到張揚始終沉默不語,他低聲道:「你在想什麼?」
    張揚道:「元和真洋死後,幸子遇到了什麼麻煩?」
    服部蒼山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元和真洋留下的那份遺囑將元和家族的大部分財產都留給了幸子,這自然激起了他的歷任妻子和子女們的不滿,他們就在元和真洋的死因上做文章,說元和真洋並不是自然死亡,要求進行屍檢。」
    張揚道:「他死亡的事情沒人能夠證明嗎?」
    服部蒼山道:「病發的時候只有幸子在場,醫生趕到的時候他已經不行了,當時元和家族全都針對幸子一個人,除了我她找不到其他可以幫助她的人,否則以幸子好強的性情她也不會向我求助。」
    張揚道:「最後進行屍檢了嗎?」
    服部蒼山道:「為了證明幸子的清白,當時在我和警方的見證下進行了屍檢,屍檢表明元和真洋並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他的身體也很正常,根據負責屍檢的醫生所說,元和真洋死於腦血管破裂引起的顱內出血。」
    張揚道:「這下堵住了他們的嘴巴。」
    服部蒼山道:「幸子不可能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他望著身後經歷海嘯後仍然滿目瘡痍的福隆港道:「她決定投資福隆港遭到了家族內部的集體反對,這次的海嘯讓她壓力不小,不過現在她比過去更為堅強,已經用不上我幫忙了。」
    張揚微笑道:「她也很關心你,剛剛打電話過來問及你的情況。」
    服部蒼山卻搖了搖頭道:「只怕她關心的並不是我吧!」他說完這句話向張揚禮貌地告辭。
    望著服部蒼山的背影,張大官人不覺陷入沉思之中,程焱東來到他的身邊:「張書記,您還沒走啊!」
    張揚道:「這就走,對了,焱東,如果我想調出一些日本國內某人的資料,你做不做得到?」
    焱東笑道:「我們濱海的資料庫還沒那麼厲害。」
    張揚點了點頭,他重新上車之後,給桑貝貝打了一個電話。
    桑貝貝最近一直都在北港,聽到張揚的聲音,她不無埋怨道:「總算從溫柔鄉里醒來了,我還以為你把咱們的事兒給忘了。」
    張揚道:「咱們倆有什麼事兒?我想發生的都沒發生呢。」
    桑貝貝啐道:「你少給我耍流氓,小心我去你們紀委投訴你。」
    張揚道:「別介啊,有問題咱倆一對一解決,幹嘛學人家打小報告。」
    桑貝貝道:「對於你這種不要臉的國家幹部,就得上報紀委,讓組織上收拾你。」
    張揚笑道:「你不怕我們官官相護。」
    桑貝貝道:「這倒也是,回頭我弄把狙擊槍把我幹掉!」
    「用不著這麼毒吧?」
    桑貝貝那邊笑了起來。
    張揚道:「笑什麼?我找你有正事兒。」
    桑貝貝道:「知道,你沒事兒也不會想起我。」
    張大官人道:「滿嘴醋味兒。」
    「拜託,咱能別這樣自我感覺良好嗎?我忙著呢。」
    「忙什麼?」
    桑貝貝道:「盯袁孝商呢,他不是在查我嗎?我得先把他的底子給查清楚了。」
    張揚不禁笑了起來:「你在哪兒?」
    「皇冠大酒店對面的盧森商務1219室。」
    「我馬上到。」
    張大官人到了地方,方才發現桑貝貝居然在這裡開起了公司,上面的招牌是北洋商務,名頭倒是蠻嚇唬人的,不過門可羅雀,應該說門前一個人都沒有,公司就是一個套房,人員也只有一個,桑貝貝是老闆兼員工。
    張大官人敲門進入之後,看到裡面的陳設不禁笑了起來:「北洋商務,你還北洋水師呢。」
    桑貝貝白了他一眼道:「我愛叫什麼叫什麼?干你屁事啊?」
    張揚來到前方的落地窗前,看到桑貝貝架起的高倍望遠鏡,湊在望遠鏡上向其中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袁孝商辦公室的位置:「你就這麼明目張膽的監視,窗簾都不拉,不怕被人家給發現了?」
    桑貝貝遞給張揚一杯檸檬茶:「玻璃我貼膜了,從外面看不到裡面那種。」
    張揚道:「你盯袁孝商有什麼意義?」
    桑貝貝道:「閒著也是閒著。」
    張揚道:「幫我查一個人的資料。」
    「誰啊!」
    「元和真洋。」
    桑貝貝來到電腦前坐下,她輕聲道:「調查元和真洋這種人並不難,他在日本本身就是個黑幫分子,做過的壞事罄竹難書,只要進入日本的網站,相關新聞一搜一大堆。」
    張揚道:「著重查一下兩個時間段,一個是元和幸子和他結婚期間的新聞,還有一個就是他死亡前後的新聞。」
    桑貝貝開始搜查資料,張大官人端著檸檬茶來到她的身邊,看到桌上的名片盒,拿了起來,從中抽出一張,看到BY的公司縮寫,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這兩個好像是貝和揚的首個拼音字母吧,丫頭,果然想著我啊,還什麼北洋,是貝揚才對。」
    桑貝貝被他一下揭穿了心思,俏臉羞得通紅,一把將他手中的名片給搶了過來:「滾蛋,一邊玩兒去,我忙著呢,再搗亂我不幫你了。」
    張大官人笑了笑,這才拉了張轉椅在一旁老實坐下。
    桑貝貝將一張元和真洋和羽田幸子婚禮時候的照片放大,故意道:「新娘真是漂亮啊。」
    張大官人斜睨了一眼顯示器,並沒有說話。
    桑貝貝又道:「他們的婚禮上居然武直正野也出現了。」
    張揚道:「都是日本人有什麼好奇怪的,聽說日本的政治就是黑幫政治,黑社會分子和政治人物蛇鼠一窩,這點好像跟灣灣那邊有點類似。」
    桑貝貝道:「到底是黨的幹部,看到的全都是人家的陰暗面,別人的優點你怎麼看不到?」
    張大官人笑道:「女優露點我倒是看過不少。」
    桑貝貝狠瞪了他一眼:「流氓。」
    張大官人嬉皮笑臉道:「不知怎麼?我特喜歡聽你罵我流氓。」
    桑貝貝道:「犯賤唄!」她點擊了一下鼠標。
    張大官人道:「電腦這玩意兒真是個好東西啊,可惜我除了看電影打遊戲其他都不會。」
    桑貝貝道:「你的智商成問題。」
    張大官人正要反駁,卻聽桑貝貝道:「當時有很多人懷疑元和真洋的死因。」
    張揚已經聽服部蒼山說過這件事,並沒有感到驚奇:「一個有錢人的老頭死了,總會引起一些紛爭。」
    桑貝貝看了張揚一眼道:「你好像很關心元和幸子的樣子,不用我提醒你吧,她不是你的顧佳彤。」
    張揚道:「我讓你查資料,你專心點行不行?」
    「我當你是朋友才提醒你,顧佳彤都離開了這麼久,你心裡也應該放下了。」
    張大官人怪眼一翻:「干你屁事啊!」
    桑貝貝小嘴一撅:「既然不干我事,你讓我查這些東西幹什麼?幫你忙,還得受你氣,姑奶奶不幹了!」她扔下鼠標,起身作勢要走。
    張大官人趕緊上前扶住她的香肩,將她重新壓回到座椅上:「丫頭,開玩笑呢,還真急了,你看你這人多沒幽默感。」
    桑貝貝道:「你是在開玩笑嗎?」
    張大官人一臉虛偽的笑容:「你看我笑得多真誠啊!」
    桑貝貝看到他的樣子,禁不住想笑,呸了一聲道:「張揚,你真不是個東西,就知道利用我。」
    張大官人道:「你安安心心給我幫忙,等咱們查出了結果,那啥,我這個人隨便你用。」
    桑貝貝道:「你要再敢耍流氓我就真把你趕出去了。」
    張大官人道:「亂不起是不是?我還以為你喜歡聽呢。」
    桑貝貝道:「沒見過你那麼不要臉的,我是一黃花大閨女,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你這叫性騷擾動不動?」
    大官人道:「我不騷擾行了吧。」
    「把爪子拿開!」
    張大官人趕緊把雙手拿開。
    桑貝貝這才重新開始工作,她輕聲道:「好好的怎麼又想起調查元和真洋了?」
    張揚道:「發生了點事兒,元和幸子的身上存在著很多的疑點。」
    桑貝貝嗤之以鼻道:「就知道你不死心,上次你不是把人家衛生巾都偷出來了嗎,染色體比對都做過了,根本不是一個人,你還糾纏在這件事上不放,我看有問題的不是元和幸子,而是你。」
    張大官人被桑貝貝這番話說得愣住了,好半天都沒言語。
    桑貝貝似乎也覺得自己話說得有點太重,也沒忍心接著說下去,此時她又有發現:「張揚,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張揚湊了過去。
    桑貝貝有些激動地指著電腦屏幕道:「蕭國成居然出現在元和真洋的葬禮上。」
    這是一張葬禮現場的照片,張大官人果然從中找到了蕭國成的面孔,張揚道:「蕭國成跟元和集團早就有合作關係,所以他出現在元和真洋的葬禮上並不奇怪。」
    張大官人嘴上說著不奇怪,可是心頭卻是疑雲密佈,從蕭國成出現在元和真洋的葬禮上,可以表明他和元和真洋的關係應該不錯,可之前他向自己一直都否認他和元和集團有密切的聯繫,將福隆港這件事只說成一次普通的合作。
    桑貝貝道:「出席葬禮不奇怪,可是元和真洋、武直正野、蕭國成他們之間是不是有聯繫?」她說完之後點了點頭道:「我過去從沒有想過他們之間也會有碰面的時候,我們可以這樣做一個假設,武直正野和蕭國成也認識,蕭國成一手將元和集團引入濱海,他們三者之間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利益關係。」
    張揚道:「你不是一直都說武直正野是披著外交官的羊皮,實際上是一個從事間諜活動的老狼嗎?如果你的推斷成立,那麼蕭國成是不是也有嫌疑?」
    桑貝貝道:「的確有這種可能性,章碧君、武直正野、嚴國昭這些人有聯繫,那麼蕭國成認不認識章碧君呢?」
    張大官人經她提醒,不覺皺了皺眉頭,他低聲道:「你忽略了一個關鍵性的人物。」
    桑貝貝望著張揚。
    張揚道:「薛世綸!」
    桑貝貝道:「這些人之間是不是存在著某種聯繫?」
    張揚道:「如果真的有聯繫,那麼這張網就太可怕了。」
    桑貝貝道:「不管這張網有多大,我都要查清楚,我一定要將章碧君繩之於法。」
    張大官人重新來到望遠鏡前,通過望遠鏡看到袁孝商出現在辦公室內,他正在接待客人,張大官人看到那位客人的時候不覺一怔,他萬萬沒有想到袁孝商接待的客人是安德淵。
    桑貝貝也走了過來,張揚將望遠鏡交給她,低聲道:「最近是什麼日子?怎麼各方人物全都粉墨登場,來到北港聚會?」
    桑貝貝道:「是不是衝著你來的?」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還有點自知之明,我沒那麼大的魅力。奇怪,沒聽說安德淵和袁孝商有什麼聯繫啊。」
    桑貝貝道:「安德淵可不是什麼好人,他就是個黑社會老大。」
    張揚道:「別拿老眼光看人,現在人家已經金盆洗手了,還是議員洪恩正的盟友,如果洪恩正來年能夠當選總統,那麼安德淵就是最大的功臣。」
    桑貝貝道:「黑的就是黑的,金盆洗手也洗掉不了他過去的罪孽。」
    張大官人道:「有趣,台灣信義社,日本元和家族,算上本地的這幫犯罪分子全都碰頭了,這幫人要搞什麼陰謀?」他向桑貝貝道:「有沒有在袁孝商房間裡裝竊聽器?」
    桑貝貝搖了搖頭道:「還沒來及呢。」
    張揚道:「得,我親自去一趟,看看他們究竟搞什麼。」
    桑貝貝道:「就這樣貿貿然登門擺放嗎?」
    張大官人道:「我們黨的幹部從來都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你以為都像你一樣,東躲西藏偷雞摸狗的。」
    桑貝貝正想跟他辯駁兩句,張大官人已經笑著離開了。
    張揚並不是口頭說說,他直接去了皇冠大酒店。
    袁孝商聽說張揚來訪也是有些驚奇,之前張揚連個招呼都沒打,而且現在袁家正處於低潮期,而張揚新當選為北港市委常委,又和省委書記宋懷明的女兒正式登記,在白島邂逅之後,袁孝商的提議被張揚拒絕,他本以為張揚會疏遠自己,卻沒有想到張揚主動登門。
    袁孝商看了看房間內的貴客安德淵。
    安德淵並不知道是張揚來訪,他微笑道:「袁先生不妨考慮一下我的條件,既然你有事,我先走了。」
    袁孝商起身相送,打開房門,安德淵和迎面走來的張揚不期而遇,他有些驚喜道:「張揚!」
    張大官人故意裝出驚喜萬分的樣子:「安先生,您什麼時候到的北港?」
    安德淵仍然是過去那幅不苟言笑的樣子,仍然是一頭標誌性的銀髮,他的聲音低沉卻充滿了力度:「今天上午。」
    張揚道:「這就要走?」
    安德淵當然清楚張揚所問的並不是他現在就離開北港,他淡然道:「事情談完了。」
    身後響起袁孝商的聲音:「安先生,今晚我在皇冠設宴,為您接風洗塵,還望給我這個薄面。」
    安德淵點了點頭道:「我還有事去辦,晚上一定到場。」他又向張揚頷首示意,起步離開。
    袁孝商來到張揚的面前,望著安德淵遠去的背影道:「張書記和他很熟?」
    張揚笑了笑,並沒有馬上回答袁孝商的問題,來到房間內坐下方才道:「安德淵,台灣信義社的老大,香港著名愛國人士安志遠老先生的兒子。」
    袁孝商道:「我聽說過他的一些事,這個人是個傳奇人物,信義社在台灣是很有實力的社團之一,不過他在年初的時候已經正式宣佈金盆洗手,退出了社團。」
    張揚接過袁孝商遞來的一杯茶,喝了一口茶道:「他在支持議員洪恩正的競選,因為他的黑社會背景,給洪恩正帶來了許多的負面新聞,所以他在盡可能的撇清自己,金盆洗手,這玩意兒如果真有約束力,隋唐演義裡尤俊達也不會聯合程咬金劫皇槓了。」
    袁孝商很難得的笑了一聲,不等張揚詢問他已經將安德淵此次前來的目的說出:「他這次過來要收購我的物業。」
    張揚微微一怔。
    袁孝商道:「我手頭有兩個碼頭,四個貨場,還有冷庫,酒店之類的物業,最近正在準備轉讓,他不知哪裡聽來的消息,特地過來跟我面談。」
    張揚望著袁孝商,凝視許久卻沒有說話。
    袁孝商道:「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張揚道:「本來有些話想問,可現在忽然又不想了。」
    袁孝商道:「跟你們這些官員打交道真是不容易,說話總喜歡拐彎抹角,讓人費盡思量。」
    張揚道:「結束北港的產業是打算離開呢,還是打算安排好一切,全力一搏?」
    袁孝商雙目一亮,張揚顯然猜到了他的動機,袁孝商道:「我還有妻兒,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要保證他們的後半生衣食無憂,做人總得未雨綢繆,你說是不是?」
    張揚道:「你果然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
    袁孝商道:「我不清楚你怎麼看我。」
    張揚望著袁孝商道:「什麼意思?」
    袁孝商道:「在你眼中,我是個好人,還是一個壞人?」
    張揚道:「人性是很複雜的,很難用好或壞來衡量,我所瞭解到的你,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也是袁局他們的好兄弟。」
    袁孝商道:「我做過壞事!」
    張揚道:「真要是那樣,你應該去警局自首。」
    袁孝商道:「我不能出事,至少現在,我要安排家人的生活,我還要為我的兄弟復仇。」他目光真誠地望著張揚道:「在你心中,我們算不算得上朋友?」
    張揚道:「朋友這兩個字很重,意味著彼此擁有足夠的信任,意味著可以為對方赴湯蹈火兩肋插刀。」
    袁孝商道:「你不用回答我,我卻要告訴你,在我心中已經把你當成了朋友。」
    張揚道:「因為我救過你的兒子?」
    袁孝商道:「我敢斷定項誠的背後就是薛世綸!」
    張揚緩緩放下茶杯道:「在我們的國度裡,有些事必須要講究證據。」
    袁孝商點了點道:「我明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適用於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打壓,當一個人擁有你無法企及的權力和地位的時候,你就算擁有證據,你一樣無法將他治罪。」
    張揚道:「不要侮辱我們的法律,如果你有證據,任何人我們都可以將他送入大牢。」
    「又能怎樣?」袁孝商憤然站起身來,他在房間內走了兩步,低聲道:「當初你利用桑貝貝的事情,將我和陳崗捆在一條船上,目的是不是想從我們這裡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張大官人此時已經沒有了隱瞞的必要,他點了點頭道:「是!」
    袁孝商道:「無論是陳崗還是我,我們所知道的內情全都有限。」
    張揚道:「陳崗身為北港組織部長,知法犯法,嚴重違紀,你的這座皇冠大酒店也不乾淨,你敢說天街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袁孝商表情複雜地望著張揚,他心中明白,兩人之間終於到了攤牌的時候。
    張揚道:「其實很多人都知道,天街的總經理雖然是陳青虹,可是真正的幕後老闆就是你,天街是什麼地方,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藏污納垢,利用天街的那些陪酒小姐,在北港網絡了一大批的體制內幹部,天街開這麼久能夠不出事,全都要仰仗你那位當公安局長的哥哥。」
    袁孝商的反應非常平靜:「你有證據嗎?任何程序都能為我證明,皇冠和天街就是承租關係,我將地盤租給了陳青虹,除此以外我們沒有任何的牽連。」
    張揚道:「還記得興隆號嗎?你二哥袁孝農當年也是利用這樣的手法,將興隆號掛靠在他人的名下,如果一旦出了問題,大不了損失一些金錢,可以將所有的罪名都推給那位法人,你們兄弟做事的手法很相近,都利用這樣的辦法來逍遙法外,這在某種意義上也是給自己買保險。」
    袁孝商道:「你是國家幹部,沒證據的事情千萬不能亂說。」
    張揚道:「從興隆號的事情開始,我就看出你們兄弟都有問題。」
    「那你之前為什麼不把我們全都抓起來?是沒有證據呢?還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道:「大魚?你們兄弟之中能夠稱得上大魚的就是你大哥了,不是我想揭起你的傷疤,你現在想想,你大哥,你二哥為什麼會死?如果當初他們沒有做錯事,又怎麼會成為別人謀殺的對象?」
    袁孝商顯然被張揚的這番話刺激到了,他怒道:「夠了!」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