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暴露

    桑貝貝道:「我可不可以問一個問題?」
    安達文冷冷望著她,桑貝貝不等他開口就道:「我還是不問了,武直正野你應該認識吧?」嘴裡說著不問,可實際上還是在詢問,安達文沒有回答,目光變得越發冷酷。
    桑貝貝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嚴國昭不可能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你,你大概還不知道嚴國昭的後台是誰吧?」
    安達文目光一動,這細微的表情變化已經被桑貝貝成功把握住,桑貝貝心中暗忖,安達文和章碧君之間應該沒有接觸過,她輕聲道:「章碧君,國安十局的主任,嚴國昭一直都在和她聯繫。」
    安達文皺了皺眉頭:「嚴國昭為什麼想把你帶走?」
    桑貝貝道:「章碧君害死了我哥哥,我要殺她復仇,所以我的存在對她構成了威脅,而且我知道她的很多事,她當然想除掉我,嚴國昭是她的親信,幫她分憂好像沒什麼奇怪吧?」
    安達文道:「你和張揚走得很近!」
    桑貝貝微微一怔,她並不知道嚴國昭設下圈套,引張揚現身的事情,輕聲道:「哪個張揚?」
    安達文呵呵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道:「我都說過,讓你不要撒謊。」
    桑貝貝道:「這都讓你看出來了?」她歎了口氣道:「沒什麼,就是普通朋友。」
    安達文微笑道:「我不知你心裡怎麼看他,可是我卻知道張揚仍然很重視你。」
    桑貝貝道:「有嗎?我怎麼不知道。」
    安達文道:「如果他知道你出事,你猜他會不會來救你?」
    桑貝貝頓時明白了安達文的意思,她笑了笑道:「我對他好像沒那麼重要吧?他應該不會關心我的死活。」
    安達文道:「想不想證實一下?」
    桑貝貝反問道:「如果我說不想,你會按照我說的辦嗎?」
    安達文微笑道:「你很聰明,可是聰明的女人往往不長命。」
    桑貝貝歎了口氣道:「我沒覺得自己聰明,不然也不至於落在你的手裡。」
    安達文點了點頭道:「我幫你驗證一下,你在那位情聖的心中究竟佔有多大的份量。」
    安達文來到外面,那名白衣忍者來到他的面前,躬身道:「已經通知柳生義夫了。」
    安達文道:「柳生義夫號稱日本年輕一代中的第一高手,卻不知他和張揚相比怎樣?」
    白衣忍者道:「柳生義夫是柳生家族中不世出的奇才!」
    安達文道:「奇才也罷,庸才也罷,他殺了張揚也罷,張揚殺了他也罷,我們只需要看看熱鬧,越熱鬧越好。」
    安達文的手機響了起來,白衣忍者知趣地退下。電話是安德淵打來的,安德淵道:「山姆先生很不高興。」
    安達文道:「爸,他高不高興與我們無關,北港的事情分明是他在利用我們,現在利用完了,想把我們一腳踢開,這世上沒那麼容易的事情。」
    安德淵道:「他讓你把人交給他們。」
    安達文道:「爸,有沒有發現他非常的緊張,想讓我交人可以,他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的投資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沒了。」
    安德淵道:「山姆這個人不好對付!」
    安達文道:「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他的聲勢大不如前,過去他能幫到我們,可現在,我看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安德淵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那個人?」
    安達文道:「你大概不知道吧,嚴國昭一直都和國安有聯絡,桑貝貝掌握了一些國安內部的機密,所以他們才會那麼緊張,急於想將桑貝貝帶走。」
    安德淵道:「阿文,如果事情涉及到國安就不好辦了,我看還是不要招惹這個麻煩為妙。」
    安達文道:「人我可以交給他們,但是要看他們和張揚誰更有本事。」
    安德淵低聲道:「你想利用她引出張揚?」
    安達文道:「爸,如果不是張揚三番兩次的壞我好事,我又怎會遭遇這麼多的麻煩,這件事您不要插手。」
    安德淵歎了口氣道:「阿文,我們是為了求財,記住這一點,其他的事情無所謂。」
    安達文道:「他已經擋了我的財路!」
    張揚在凌晨五點鐘的時候等來了一個電話,電話是柳生義夫打來的,這位年輕劍客的中文顯得非常的生硬:「張揚,我要向你挑戰!」
    張大官人這會兒哪有那個心情,不耐煩道:「老子沒空,想挨揍先找我秘書預約!」這小日本真他媽煩,沒看到老子忙嗎?
    電話中傳來桑貝貝的一聲慘叫。
    張大官人頓時愣在了那裡。
    柳生義夫道:「上午十點,黑巖礁,我等你,一個人來,如果你敢通知警方,她死定了,如果有人陪你一起過來,你就為她收屍。」
    張大官人此時方才明白,現在主動權掌握在人家手裡,根本不容拒絕。
    張揚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柳生義夫已經掛上了電話。
    張大官人聽著嘟嘟嘟的忙音,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心思凝重地合上電話。
    伍得志道:「怎麼?」
    張揚道:「柳生義夫的電話,他說桑貝貝在他手裡,約我去黑石礁決鬥。」
    伍得志道:「肯定是個圈套。」
    趙天才已經迅速在一旁搜索到了柳生義夫的資料:「柳生義夫是日本劍道名門柳生家族的新一代高手,日本武術界評論他為百年不遇的曠世奇才。」
    張大官人不屑道:「狗屁!老子一根小拇指就能滅掉他,不過……」
    伍得志道:「如果桑貝貝真的在他手裡,這件事就不好辦了,投鼠忌器。」
    趙天才道:「好像對柳生義夫的評價還可以,這個人注重武士道精神,卻不知怎麼會為虎作倀?」
    張揚道:「我必須得去。」
    伍得志低聲道:「一個人?」
    張揚點了點頭道:「這事兒不能人多。」
    趙天才道:「可是太危險了,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根本不把桑貝貝帶過去,就是設了一個圈套騙你過去。」
    「那又怎樣?就算是圈套,我也得去證實,這是找到桑貝貝的唯一希望。我對自己有信心,我可以全身而退。」
    伍得志和趙天才對望了一眼,兩人對張揚還是比較瞭解的,知道他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
    伍得志道:「還是要做出一些必要的防範措施。」
    此時張揚的手機再次響起,電話是程焱東打來的,張揚委託他調查嚴國昭的下落,這件事對程焱東來說並不難辦,他很快就查出嚴國昭目前住在北港金色港灣大酒店的1205房間。
    張揚道:「馬上把他給我抓起來!」
    程焱東聞言吃了一驚:「張書記,這個人究竟犯了什麼罪?」
    張揚道:「抓起來再說,隨便給他安個名目,讓他協助調查。」
    程焱東道:「可那裡不是我的轄區……」程焱東說完,自己都感到多餘,在張書記的概念裡根本沒有轄區的觀念。他馬上道:「我這就去辦!」
    程焱東帶人趕到金色港灣大酒店卻撲了個空,嚴國昭並沒有在房間內,從房間裡面的情況來看,他根本沒有在這裡住過,這叫狡兔三窟,嚴國昭出身國安,做事極為周密。
    程焱東將情況告訴張揚的時候,張大官人正在前往黑石礁的途中,黑石礁位於白島東北十五海里的地方,是一座小小的荒島,長約半里,寬有一百米左右,島上礁石林立,根本沒有任何人居住。
    張大官人獨自一人駕駛快艇前往黑石礁,根據他們的分析,這次是圈套的可能性很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前往赴約或許是營救桑貝貝的唯一希望。
    海平面上終於出現了小島的輪廓,張大官人放緩了船速,拿起望遠鏡向小島望去,卻見小島之上也有一名身穿白色武士服的男子拿著望遠鏡觀察著自己,或許是看到了張揚的舉動,那武士的唇角泛起一絲冷笑,他指了指自己身後不遠處。果然有個女子躺在地上,頭上蒙著黑色頭罩,從身材上看應該是桑貝貝,可是因為頭面部都被遮住,張大官人也不敢斷定。
    張揚將快艇緩緩靠岸。
    柳生義夫始終站立在那裡,目光觀察著張揚的一舉一動,張大官人將船繫好,然後不慌不忙地走了過去,歎了口氣道:「柳生義夫,你難道不清楚劫持人質是犯法的?」
    柳生義夫抽出腰間的武士刀,忽然反手一刀,準確無誤地將蒙在那女子臉上的面罩挑落,這一刀速度奇快,又極為精準,這一刀看似隨意,卻已經將刀法的技巧發揮到了極致,面罩落而那女子毫髮無傷。
    張大官人這下看清了那女子,完全是一張陌生的面孔,顯然不是桑貝貝,那女子從地上站起身來,抖落了身上的繩索,向張揚笑了笑退到了一邊。
    張揚歎了口氣道:「柳生義夫居然是個騙子!」
    柳生義夫道:「只怪你太蠢!」
    張大官人道:「你讓我我生氣了!」
    柳生義夫道:「地上有刀,你選!」
    張大官人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看到哪裡扔著兩把東洋刀,張大官人搖了搖頭道:「對你,用不著!」
    柳生義夫道:「我給你二十分鐘準備。」
    張大官人道:「桑貝貝在哪裡?」
    柳生義夫道:「贏了我就告訴你!」
    張揚道:「找死!」
    柳生義夫抬頭看了看天空道:「我等你!」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用等,現在就能開始!」
    柳生義夫饒有興趣地看了看張揚。
    張大官人走過去,腳尖踩在刀柄之上,東洋刀彈射而起,張大官人一把抓住刀鞘,然後一分分將東洋刀從鞘中抽出。刀的確不錯,在張揚看來對付柳生義夫這種人根本不需要用刀,如果換成平時,張大官人或許會生出戲弄這廝的少許興致,可今天不同,他有點火了,無論桑貝貝在不在這裡,柳生義夫利用這種圈套將他引到這邊,足以證明柳生義夫至少和劫持桑貝貝的那幫人有所聯絡。
    對桑貝貝而言,越早找到她,她所面臨的危險也就越小,張大官人沒心情和柳生義夫糾纏,也沒時間陪他消磨。
    刀身還未完全出鞘,凜冽地殺氣已經瀰散開來,站在張揚對面兩米處的柳生義夫頓時覺察到了這股凜冽的殺氣,有質無形的殺氣無聲蔓延開來,覆蓋在方圓一丈的範圍內,而且仍然在不斷地擴展中。
    柳生義夫的眉峰明顯跳動了一下,然後他以不可思議的驚人速度抽出了武士刀,武士刀劈向張揚之前力量速度不斷遞增,真正的高手,絕對是研究力量的專家,柳生義夫在出招的過程中力量處於不斷增強的狀態,他的力量將抵達目標之後剛好達到最大,也只有這樣才能充分爆發出他的力量。
    張大官人仍然不緊不慢地抽刀,他的速度很慢,四平八穩,雖然他的動作在柳生義夫之前,但是,柳生義夫抽刀、揮起、劈砍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的完成,在高速的奔行中輕易就超越了張揚,後發先至,刀鋒距離張揚的頭頂只有一尺的距離,再行過這一尺之後,柳生義夫的力量就會達到巔峰,以無可匹敵的氣勢劈開張揚的身體,他似乎聽到張揚骨骼碎裂的聲音,似乎看到從張揚的軀體中狂噴而出的鮮血。
    一尺!人的生命很多時候甚至無法逾越過這一尺的距離。
    張揚的刀鋒終於出鞘,劍鞘脫手飛出,一道刺向柳生義夫的心口。
    此時柳生義夫的刀距離張揚的頭頂不過兩寸。
    柳生義夫的唇角露出一絲冷笑,沒有人能夠在這樣短暫的距離下逃脫,即使是曰本最優秀的劍術大師。他也感覺到凜冽的殺氣包裹了自己,他的身體好像在頃刻間陷入了寒風怒號的冰天雪地之中。但是張揚的刀鋒距離自己還有很遠,他擁有足夠的自信,在張揚的刀刺中自己之前,他有足夠的時間命中目標。
    籠罩在柳生義夫身體周圍的殺氣突然不見,他彷彿在一瞬間從寒冬臘月來到了春意盎然的世界,感受不到危險並非是危險已經消失,而是因為有些危險已經超越了人類感知的範疇。
    柳生義夫感到刀身一震,刀鋒偏離了原來的方向,蓄勢待發的力量因為則突然的偏離而大打折扣,然後他就看到對方的刀刺穿了他的衣服,刺入了他的肌膚,直接穿入到他的胸膛。
    如果張揚願意,這一刀輕易就可以穿透柳生義夫的心臟,可是他沒有這樣做,刀鋒凝勢不發。
    柳生義夫的面龐因為惶恐而扭曲,此時他方才明白,張揚竟然一拳砸在了他的刀身之上,鋒利無比削鐵如泥的東洋刀竟然比不上對方血肉構成的一拳。
    身後的女人發出一聲尖叫,因為她看到張揚的刀劍已經刺入了柳生義夫的體內,可是她馬上又停滯了腳步從刀尖刺入柳生義夫體內的長度,應該可以判斷出,對方沒有一刀刺死他的意思。
    柳生義夫望著張揚,他忘記了應該說什麼。這種時候任何人都會害怕。他一向自詡甚高,卻想不到自己在張揚的手下居然不是一合之將。
    張揚道:「桑貝貝在哪裡?」
    柳生義夫搖了搖頭。
    「不說,還是不知道?」
    柳生義夫閉上眼睛,昂起了頭顱,願賭服輸。
    身後那女人忽然道:「有船來了!」
    張揚微微一怔,轉過身去,卻見遠方一輛漁船正在向這邊靠近。
    柳生義夫道:「你終於還是叫人來了!」
    張大官人冷笑道:「對付你這種膿包我還要叫人?真是笑話!」他也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舉目望去那艘船在距離黑石礁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停止了前進,張揚看得真切,桑貝貝正被高高吊在桅桿之上。
    船上有人正扛著武器瞄準了他們的方向,張大官人暗叫不妙,大吼道:「臥倒!」
    兩隻火箭彈拖著長長的煙霧,先後擊中了張揚和柳生義夫的快艇,兩艘快艇爆炸後在海面上形成了兩個火球。
    然後密集的火力織成了一張大網向小島之上覆蓋而去。
    張揚和柳生義夫此時再也顧不上敵視對方,慌忙去找隱蔽,這黑石礁上寸草不生,即便是礁石也難以蔽體,隨同柳生義夫前來的那名女子還沒有來得及尋找隱蔽,就已經被子彈擊中,直挺挺倒在礁石灘上,柳生義夫看到那女子瞪著雙眼,滿身是血的樣子,表情痛苦萬分,他掙扎著想去拉那女子的身體。
    張大官人可顧不上這些,以驚人的速度衝向大海,如今的形勢,只有大海才能夠提供給他一些保護,如果繼續停留在黑石礁上,怕不要被子彈打成蜂窩。
    張大官人逃得雖然飛快,可是後心仍然被一顆子彈擊中,還好他事先穿上了伍得志給他的防彈衣,彷彿有人在他後背上重重給了一拳,然後張大官人就縱身一躍跳入了大海之中。
    一顆顆子彈穿梭而來,在海面下劃出一道道水線,張大官人盡可能的游向海底深處,漁船上密集的火力圍繞黑石礁周圍的海域宣洩了整整十多分鐘,確信海面上沒有動靜,這才揚長而去,吊在桅桿上的桑貝貝望著眼前炮火紛飛的場景,淚水止不住的流。
    張大官人並不是第一次遭遇襲擊,可是像這麼糊塗的還是第一次,被柳生義夫誘來黑石礁比武,可這件事擺明了就是一個圈套,對方不僅僅想幹掉自己,甚至也準備將柳生義夫一起幹掉。
    張大官人水淋淋地爬上黑石礁,漁船早已遠去,黑石礁之上仍然硝煙瀰漫,張大官人在這場槍林彈雨中並沒有受到重創,他在礁石灘上看到了那女子血肉模糊的身體,卻沒有找到柳生義夫的,想來這廝在剛才的炮火攻擊下,也很難倖免於難,可就在張大官人四處張望搜尋他的屍體時,看到一旁亂石被推開,柳生義夫從下面的孔洞中爬了出來,他也是滿身血污,不過從他的行動來看,應該也沒有受到重傷。
    柳生義夫看都沒向張揚看上一眼,來到那女子的屍體旁,抱住她的屍體,無聲啜泣起來。
    張大官人雖然對這廝沒什麼好感,可看到他這幅傷心模樣也沒有落井下石,他們帶來的快艇都已經被剛才的炮火轟了個稀巴爛。
    不過張揚倒不愁無法離開黑石礁,伍得志和趙天才知道他的去向,張揚按下手錶的側面按鈕,這是一個小型的發射器,伍得志他們收到信號之後就會開船趕來接應。
    四十分鐘後,伍得志他們駕駛著快艇趕到了黑石礁,望著黑石礁上的陣陣硝煙,兩人都是吃驚不小,這裡顯然剛剛經過了一場炮火的洗禮。
    張大官人迎了上去,走了兩步他轉向柳生義夫道:「一起來嗎?」
    柳生義夫抱起那具女屍跟著他走了過去。
    伍得志和趙天才看到張揚無恙都放下心來,趙天才看到柳生義夫帶著個死人走上來,不免有些忌諱,他阻止道:「喂,你別把屍首給弄上來啊。」
    張揚拍了拍他的肩頭道:「算了!」
    幾個人上了快艇,伍得志看了看張揚:「怎麼?是個圈套吧?」
    張大官人道:「我看到桑貝貝了,她在一艘漁船上,被吊在桅桿上,那艘漁船的編號我都記住了。」
    伍得志道:「你看到的編號未必是真的,他們既然敢在這裡發動襲擊,就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給你。」
    一旁柳生義夫道:「山野良友,是他設下了這個圈套。」
    張揚皺了皺眉頭,卻不知這個山野良友又是誰?
    柳生義夫道:「我要殺了他!」
    張揚道:「我要桑貝貝平安無事,不然你們全都要死。」
    柳生義夫道:「我能夠找到山野良友!」
    安達文望著面前的白衣忍者,臉上的表情並不輕鬆:「沒看到屍體,怎麼能夠斷定他已經死了?」
    白衣忍者道:「他們圍繞黑石礁連續射擊了十多分鐘,那裡根本沒有可供藏身的地方。」
    安達文有些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道:「張揚的命一向都很大,這件事你辦得實在是太疏忽了。」他起身走了一步,瞬間做出了一個決定:「馬上將桑貝貝交給嚴國昭!」
    白衣忍者愣了一下:「為什麼現在要交出去?」
    安達文道:「如果張揚死了,她對我也沒有太多其他的價值,如果張揚沒死,她留在我們的手裡就成了燙手山芋,很快所有人都會把目光聚集在我們的身上。」
    蕭國成坐在落地窗前,端著一杯茶陷入沉思之中,直到雨點落在芭蕉葉上的聲音將他驚醒,他舒了口氣,回想剛才腦子裡的情景,卻發現只是一片空白,蕭國成歎了口氣,飲了口茶。
    茶水已冷,他起身想要去換茶的時候,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蕭玫紅來到他的身邊,輕聲道:「叔叔,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
    蕭國成點了點頭,他伸出手去,接過蕭玫紅遞來的那份檔案,先留意了一下封口,確信中途無人開啟,方才淡然道:「你先去吧。」
    蕭玫紅卻沒有馬上離開,輕聲道:「叔叔,最近安德淵父子兩人在北港頻繁出現,似乎有所圖謀。」
    蕭國成道:「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你去吧!」
    蕭玫紅恭敬地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去。
    蕭國成重新在籐椅上坐下,啟開了那份文件袋,從中抽出化驗結果,他看得很仔細,當他將所有的內容看完之後,彷彿定格般靜止在那裡,足足有三分鐘,他才拿起火機,將化驗報告燒成灰燼,望著腳下的火苗,蕭國成的雙目中流露出近乎痙攣般的痛苦,他用力吸了一口氣,將那帶著煙味兒的空氣吸入自己的胸腔之中,他的憤怒也隨著這焦糊的味道而瀰散到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自從張揚采走了他的血樣之後,他就猜到了一件事,他開始懷疑,他開始嘗試著去證實,而如今,當一切被證實之後,他的內心是無比痛苦的,宛如千萬隻毒蟲在咬噬,蕭國成抬起腳狠狠踏向那堆灰燼,灰燼粉碎,腳掌卻被堅硬的地面震得無比疼痛。
    蕭國成拿起了電話:「安家想幹什麼?」
    聽完對方的話之後,蕭國成道:「這條路上,沒有人能夠全身而退!我要她死!」
    電話那頭陷入長久的沉默。
    蕭國成道:「只有你能做到,你必須做到!」
    京城的天空同樣下著雨,望著密密匝匝的細雨,章碧君忽然生出一陣感慨,說出了一句秋風秋雨寒煞人的詩句,自從桑貝貝落入安達文的手中,她就變得心緒不寧,甚至變得有些多愁善感。
    嚴國昭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他和安達文的談判有了結果,嚴國昭低聲道:「安達文同意將桑貝貝交出來,不過他讓你親自出面,他要和你好好談談。」
    章碧君冷冷道:「他配嗎?」
    嚴國昭歎了口氣道:「桑貝貝在他手裡,她說了不少關於你的事情。」
    章碧君道:「這丫頭留在世上始終都是一個禍患。」
    嚴國昭道:「安達文這小子很不好搞,他從桑貝貝嘴裡得到了不少的內幕。」
    章碧君冷冷道:「他太年輕,不知道和他打交道的是誰。」
    嚴國昭道:「北港最近一連串的事情讓他的利益受到了損害,我看他想通過這件事撈回一些好處。」
    「好處有的是,就看他有沒有命拿!」
    張揚的這趟黑石礁之行徒勞無功,柳生義夫設下了這個局,卻險些把自己的姓命也搭進去,死掉的是他的情人,正可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現在他已經明白,他只是別人佈局中的一個小小棋子,人家的目標是張揚,這場別人特地為他安排的決鬥,只不過是為了除掉張揚而設下的圈套。
    「我會把山野良友找出來給你!」柳生義夫說完,抱著那具屍體沿著沙灘遠去。
    趙天才望著他的背影不由得搖了搖頭道:「他就這樣抱著屍體到處走?」
    張大官人道:「他愛怎麼幹就怎麼幹,曰本人的事情跟咱們無關。」
    三人一起上了張揚的汽車,張揚找出自己的手機,正準備讓程焱東幫忙調查漁船的情況,一個電話就先行打了進來。
    「張揚!」
    張大官人充滿警惕道:「哪位?」
    「不要管我是誰,今天晚上十一點三十分,在黑石礁附近,有人會將桑貝貝交給章碧君!」
    張揚冷笑道:「玩我啊!」
    「你可以不信,但是如果你不來,你會後悔終生!」
    張大官人合上手機,然後將手機交給了趙天才,趙天才道:「時間太短,而且是利用當地公用電話打來的,咱們無法鎖定目標。」
    伍得志道:「就算鎖定了也沒用,等咱們趕過去,人家早就走了個無影無蹤。」
    張揚道:「他說今晚十一點三十分會將桑貝貝交給章碧君。」
    伍得志提醒他道:「別忘了,你今天險些把命丟在黑石礁。」
    張揚道:「還是黑石礁!」
    伍得志和趙天才都愣了一下,趙天才道:「故技重施,張揚,他們是算準了你的弱點,利用桑貝貝牽著你的鼻子走。」
    張揚道:「他們不是玩陰謀,而是玩陽謀,明白著告訴我這件事。」
    伍得志道:「張揚,你不能再單槍匹馬的冒險了,好運氣不會一直都跟著你。」
    張揚道:「可我又不能報警,我要是報了警,動靜搞大了,一旦被他們發現,事態會變得更加惡劣。
    伍得志道:「剛才的事情已經表明,他們想除掉的是你,一次沒有得逞,馬上就來第二次,我看這件事決不能再次冒險。」
    趙天才跟著點頭。
    張揚道:「我怎麼覺得這件事透著奇怪呢,為什麼章碧君都開始捲進來了?」
    伍得志道:「這件事的真實姓還待驗證,張揚,不如報警吧?」
    張揚搖了搖頭道:「還不是時候,如果現在報警等於把桑貝貝推上絕路。」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