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打假

侯滄海在一個月時間裡躍升至為二七公司主管,老員工楊兵成為其手下。

偉哥徵求楊兵意見時,楊兵一臉苦相,道:「侯子在大學時代就是我們寢室老大,如三座大山一樣騎在我頭上很多年,好不容易翻身,誰知他又要騎在我身上。」

偉哥道:「他的新人,你是老人,這樣安排不多。你如果不願意,我另外調人。」

楊兵眨著眼睛,道:「上輩子我欠他的,算了,我到他哪裡去。」

侯、楊小組成立以後,兩人組隊到山南二院去了一趟,這一次他們仍然沒有主動進攻,而是旁觀,進行火力偵察,自然沒有任何結果。他們離開山南二院以後,在二七公司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館,一邊吃飯,一邊商量下一步行動。

朱穎一個人走進餐館,見到侯滄海和楊兵,坐了過來,第一句就道:「侯子,我想到你這個小組來。」

侯滄海道:「不管部是新部門,現在就只有兩個光桿,當然歡迎加入。不過,我這個不管部目前只是開拓了鴻賓醫院,業務不多,錢不多,你要想好。」

朱穎工作以來,不知不覺受到同事影響,賺錢成為第一目標。她試探著道:「你們下一個目標是那個醫院,莫非真是山南二院?」

侯滄海道:「山南二院是我們不管部的標誌性硬骨頭,啃不了這塊硬骨頭,不管部存在就打了折扣。」

朱穎哦了一聲,沒有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得知不管部成立以後,朱穎就產生了調往不管部的心思。她是才從學校出來的女生,對於吳建軍做事手法頗有些受不了,吃、喝、瓢、賭,只要能夠把醫生搞定的方法,吳建軍全部大膽使用,毫不顧忌。最令朱穎尷尬的是有一次請醫生唱歌,除了她一個女生以外,其他女性都是歌廳裡叫來的職業小姐,歌聲響起,啤酒端上,整個歌廳變成妖魔鬼怪的山洞一般。朱穎沒有走脫,陪著一個喝得半醉的年長醫生說話,這個醫生倒是規矩,只是說話而已,但是其他人行為就有些不堪入目。白天道貌岸然的男人此時全部變成了另外一種人,完全不同的另一種人。

今天她與侯滄海見面,知道不管部確實要啃山南醫院這個硬骨頭,便暫時放棄了調入不管部的請求。原因很簡單,朱穎不相信這個新成立的不管部真能把山南醫院做下來。

又有一個抱著文件夾的女子走進小餐館,單獨坐在另一個桌上。這個女子個子不高,身材單薄,模樣清秀。楊兵朝這個女子瞟了好幾眼,低聲道:「你們猜這個女生是做什麼的?」朱穎搖頭,道:「不知道,估計是在周圍上班的。」楊兵道:「把我判斷,她不是做保險的,就是做傳銷的。十分鐘之內,她就要來和我們搭訕。」

侯滄海看了那個女子幾眼,繼續吃飯。

朱穎道:「你怎麼知道她的職業?」

楊兵神神秘秘地道:「從氣質來看,她肯定是做這兩種職業的,據我判斷,她應該更接近傳銷,南州最火的是清漣產品,她十有八九是清漣產品的推銷員,從本質上和我們是一個行當。」

朱穎吐了吐舌頭,道:「沒有這麼神吧。」

楊兵道:「十分鐘之內見分曉。」

不到十分鐘,那個清秀女子端著菜和飯走了過來,客客氣氣地道:「我能和你們坐到一桌嗎?」

楊兵眼含笑意,道:「美女來了,當然歡迎。」

女子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紹,道:「我叫任巧,很高興和你們認識。」

楊兵看了一眼任巧隨身的文件夾,在上面看見了清漣公司的標誌。他朝著朱穎眨了眨眼,會心一笑。

任巧說了幾句閒話後,拿出一個小盒子,弄出兩粒藥丸,吞進了嘴裡,對三人道:「現代白領們每天忙碌,吃飯都是匆匆在外面解決,表面上吃得很好,實際上身體裡面嚴重缺乏維生素。」

楊兵笑道:「你是做清漣產品的吧,不用這些開場白了,直接介紹產品。」

任巧假裝一臉驚喜,道:「你熟悉清漣產品,那太好了。清漣產品歷史悠久,已經有了一百多年歷史,進入山南市場以後,深受大家歡迎。」

侯滄海從事銷售工作以來,對天下所有銷售員都抱有同情心,不忍心浪費其時間和精力,道:「任巧不用介紹了,我們都是做銷售的,不是你的目標客戶。」

任巧認真地分辨道:「我們清漣公司真不是做銷售的,而是顧客分享。」

侯滄海道:「只是換一個說法而已,分享本質上就是銷售,目的還是將產品賣給顧客。」

任巧漲紅了臉,道:「那是傳統銷售,銷售人員自己往往都不用產品。清漣產品是發自內心的銷售,每個銷售人員都是用戶,能體會到產品的卓越性能,我們真是分享,是把好產品的心得分享給好朋友,是做好事。」

任巧將這一套理論說得一本正經,朱穎笑了起來。

侯滄海沒有笑,也不再搭理這個深信清漣產品可以拯救世界的小女生。

唯獨楊兵一本正經地與任巧聊天,探討產品性能,研究分享方式。吃完飯,楊兵居然主動要跟著任巧去聽一節課。

朱穎作為一名醫藥代表,對於自己的人居然被傳銷人員拐跑很是不滿,道:「侯子,楊兵真相信清漣產品嗎?大家都是做銷售的,誰還相信這些洗腦術。」

侯滄海朝寢室裡走,道:「他不是衝著清漣產品去的。」

朱穎對此語聽得稀里糊塗,侯滄海卻不肯再講。當任巧出現在眼前之時,侯滄海就發現任巧與楊兵大學裡簽協議的女朋友有些神似,楊兵自己或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不管部只攻下來一處私立醫院,這還是不需要過多維護的醫院,回到寢室,侯滄海一時想不出攻下山南二院的方法,在寢室裡坐了一會兒,朝山島棋院走去。

朱穎在房間裡休息一會兒,按照計劃去跑醫院。晚上,她又參加吳建軍酒局,喝了酒再唱歌,直到凌晨兩點,才結束了晚上活動。

坐在出租車上,酒精上湧,朱穎頭腦昏沉沉的,靠在吳建軍肩膀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吳建軍直接要求出租車司機換地方,直奔賓館而去。自從朱穎分到自己組裡以後,吳建軍一直打這個小姑娘的主意,經過幾次試探,小姑娘一直在拒絕,可是拒絕得也不堅決,算是半推半拒吧。

今天喝得盡興,吳建軍覺得瓜熟蒂落,便帶著朱穎來到賓館。

朱穎喝得迷糊,但是未完全喪失理智,站在電梯裡,道:「這是啥地方?」吳建軍道:「你喝得太多了,找個地方休息,我是你師傅,還信不過我?」

進了房間,吳建軍將朱穎放在長沙發上,讓其斜躺著。他拿了一瓶礦泉水,坐在沙發上,喂到朱穎嘴邊。朱穎扭了扭脖子,不想喝。吳建軍將手搭在其肩膀上,溫柔地道:「喝一點,稀釋酒精,腸胃舒服一些。」

朱穎這才喝了水。喝了一半,她閉著嘴,不喝了。

吳建軍用手指將朱穎下巴上掛著的水滴擦了擦,俯身道:「你太醉了,我抱你到床上去。」

朱穎道:「不,我自己走。」

吳建軍不由分說將朱穎抱了起來。朱穎酒後力氣小,掙脫不了。到了床上以後,她感到吳建軍一起上了床,便用手推朝外推,道:「不。」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吳建軍用一隻手握著朱穎兩隻手,另一手解開了襯衣的扣子。朱穎哭著不停地道:「不、不。」

吳建軍道:「朱穎,我喜歡你,從第一天起就喜歡。」

上衣被解開時,朱穎仍然在用力扭動身體,不停哭。等到小褲被扒下來以後,她徹底放棄了抵抗,眼睛裡滾落一串淚珠。她咬著牙承受著衝擊,最初疼痛,到後來有了一絲奇怪的感受。

與時同時,在酒吧裡,楊兵和任巧還是喝酒,聽音樂,談人生。汪海靠著椅子打了幾個大哈欠,道:「明天我要有行動,你回去提醒侯滄海,願意來就過來,這是一次大行動。」楊兵好奇地問道:「有什麼大行動?」汪海道:「侯滄海知道,他肯定有興趣,早上九點鐘以前,讓他給我回電話,我告訴他見面地點。」

早上九點,侯滄海後來到了見面地點。

汪海戴了一幅大墨鏡,坐在一家早餐店等著侯滄海。見面之後,汪海道:「十點,我們分別去買夏火牌的化妝品,各買四千塊錢,買完後要有完整的發票以及小票。手續辦完,夏火牌相關人員就要出現,《山南晚報》和《山南晨報》的記者要進行採訪,然後我們到南州工商局投訴科去投訴?」

這是一件有刺激的事情,還能發筆小財,侯滄海很有些興趣。在接受任務後,他問了一個問題,道:「海哥,你怎麼願意讓我來參加你的事業?」

汪海哈哈笑道:「一個好漢三個幫嘛,我這個事還是帶得有風險性的,有人出錢買我的人頭。侯子人身馬大,還在學校練過散打,這樣的彪悍人物就是人才啊。我們一起出現場,能應付一般場面。你太斯文了,最好剃一個光頭,戴墨鏡。」

侯滄海道:「我留光頭,到醫院去見醫生,一筆生意也做不成。海哥,再問你一句,你打假的目的是什麼?是做市場清道夫,還是賺錢?」

汪海想了想,說了一句很裝或者說很深沉的話:「打假與正義無關其實是一場商業交易,別去標榜你多崇高和正義,那是騙人的。」

侯滄海豎起大拇指,道:「我喜歡說話坦誠的人。」

十點鐘,與夏火公司的人見面以後,侯滄海和王海就分別到大時代商貿中心,一前一後,分別購買了兩千元假冒的夏火牌化妝品。開好票據以後,記者以及夏火牌工作人員一起擁到櫃檯。

汪海將產品交給夏火公司的技術人員,道:「你是夏火公司的技術人員,能不能鑒定一下這個產品,看一看是真是假。」

夏火公司的技術人員對著鏡頭道:「這肯定是假貨,我們公司的每套產品都有防偽標識,每個產品有唯一的號碼。另外,從產品外觀也能看出真假。」

她對著鏡頭一一講述真正夏火品牌的特點,指出假冒產品在技術上不能達到的地方。

這時,一個滿身橫肉的胖子走了過來,粗暴地推開記者,道:「那個是汪海?」後面跟著一人,指著汪海道:「戴墨鏡的光頭。」

胖子走過來,想用手去抓汪海的衣領。汪海一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胖子朝他衝過來時,他迅速躲到侯滄海身後。

侯滄海攔住了胖子,道:「別動手啊,再動手我們要報警。」

胖子伸手抓向侯滄海手腕,侯滄海退後一步,對站在不運處的助手道:「報警。」

記者們都將鏡頭對準了胖子和侯滄海。

胖子肩膀上有紋身,脖子粗短,手臂巨大,是一個孔武有力的人物,相較之下,侯滄海顯得有些單薄。汪海有些擔心侯滄海應付不了這個胖子,躲得遠遠的。

胖子罵道:「壞人飯碗,全家死絕。」他揚起蒲扇大的手掌,狠狠地朝著侯滄海扇了過去。侯滄海以前參加過全省武術比賽選拔賽,在那場比賽中,他被對手的抱腿摔摔得鼻青臉腫,從此以後,他苦練摔法。今天這個胖子力量十足,但是身形相對笨拙,侯滄海打定主意用摔法對付他。

侯滄海動作十分快捷,上前一步,靠近胖子身體,用左手握住胖子手腕,右手握著胖子手肘,以前回轉體勢將右腳推進於胖子右腳內側,用臀部頂住胖子腰部,把其拉向自己,猛然發力,把對方從後方摔出來。

用語言描述這個過程顯得累贅,但是實際搏鬥則十分簡單,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胖子轟地一聲被摔倒在地,如一隻被翻過身的烏龜。

《侯滄海商路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