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節

「...有屁快放!」
「山爺病狀奇異,無非就是喝多了酒愛說一些怪話耍幾套醉拳而已,一開始我們並不覺得有什麼,喝酒斷片兒是個人都有這毛病,耍個酒瘋而已。」
「只是,我是一個合格的廚子,或者說是膳師,我對自己做的菜餚、釀出的酒還有顧客的狀態,瞭若指掌。」
說這話的時候林愁臉有點紅,那是心虛的。
「山爺明明已經到了進階五階的瓶頸,一杯蛇酒必可進階,然而喝了之後除了耍一套醉拳外,居然任何事都沒有發生,這根本不合邏輯,當時我就覺得很是奇怪,但也並沒有在意,山爺還很是頹廢了一段時間。」
「再後來,也就是夜鸞在場時的那次發病,山爺幾乎變了個人,眼睛血紅像是殺紅了眼的猛獸,在場的武者言之鑿鑿山爺身上是武者的氣息並且最少也是五階的等級,當然,換算成基地市的說法那就是六階武者,我與山爺交手時,他也確實展現出了與之相匹配的力量,然後夜鸞便說山爺這種狀態似乎是一種詛咒,是血脈中遺留下來的詛咒,並且已經形成了獨立人格——與清醒時完全不同的能力,兩個分裂人格,我立刻意識到山爺那次本應成功卻並未成功的進階力量去了哪裡。」
「那酒本並不應該給山爺喝,對他來說四階之身飲幾乎要五階才能喝的酒實在太勉強、也太烈,可以說聞到那酒時,山爺就已經處在醉酒的狀態中了,另一個人格也已經清醒——當然,大前提是夜鸞人格分裂的說法成立。」
「如果不是我的酒,另外一個人格是不可擁有超出山爺主人格兩階的力量的,也就不會變成這種危險的狀態。」
老嬤嬤神色漠然,只是微微顫抖的衣襟敘述著她內心的不平靜。
林愁看了一眼,自顧自說道,「我知道的,關於詛咒的說辭並不多,僅僅只有兩個:一個是親歷,一個是傳聞。」
「非常巧,趙二叔曾對我講過一個傳說,大概六七十年前,基地市中突然出現了一種被稱為『巫女』的詛咒血脈。她自稱魔女,詛咒每成功一次自身便提升一個大等階,她有一種能力就叫『詛咒血脈』,有三分之一的幾率使被詛咒者完全失去血脈能力變成普通人,有三分之一幾率使被詛咒者連退兩階並失去一階的潛力上限。」
「而最後三分之一,則是使被詛咒者血脈能力進階,並百分之百完全遺傳給後代,據說其後代個個在娘胎裡便是覺醒者,只是——他們永遠也無法在清醒狀態下使用自己的血脈能力,我想,他們甚至連自己是覺醒者都不知道吧?」
「巫女詛咒的人就是自己的丈夫,依然非常巧,詛咒的效果就是最後一種。」
「然而這還不是最巧的,最巧的是,這種情形,您不覺得與山爺的狀態,簡直一模一樣嗎?」
「對嗎,尊敬的魔女大人?」
老嬤嬤錯愕不堪的看著林愁。
林愁臉色漸冷,
「我想為自己的過失負責,可我無能為力,但是你,魔女大人,虎毒尚且不食子,您,未免有些太過了吧?」
老嬤嬤咬著乾癟的嘴唇,
「就憑這點訊息,你憑什麼推測出我是那什麼狗屁魔女?簡直可笑!」
林愁搖搖頭,
「不不不,這可並不是推測,嬤嬤,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哦,您本來也就知道的,十八重禁並沒有完全封印我的能力?」
「比如,我的眼睛,真視之眼。」
「同時我也很好奇,魔女大人,前兩次見面時,我是感知不到你的任何氣息的,就像你根本不存在一樣,但現在你的身上為什麼突然有了覺醒者的等階氣息,並且僅僅只有一階?」
鸞山所有人身上的氣息既不是武者也不是進化者,她的身上卻有著屬於明光力量體系的痕跡,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還有,那些議廷的人,唔...沒記錯的話,她們是不是還說了個『巫』字?」
老嬤嬤身形連震,
「你...」
林愁笑的很燦爛,
「嬤嬤,您知不知道,薑是老的辣,後面一句是什麼?」
「...」
第五百五十三章 不能說的親媽
老嬤嬤忽然歎了口氣,但她神情坦然,
「林愁,你所料,極為準確。」
「沒錯,左岸親王巫山,的確為吾之子。」
「吾名為,巫女。」
老嬤嬤枯瘦的身形漸漸豐滿,捆紮為髮髻的蒼白頭髮紛紛散落下來,透出銀白的光暈。
彷彿蒙塵明珠被拭去灰塵,一些顏色黯淡的斑駁碎片和粉塵從她的皮膚上、髮絲上剝落。
僅僅一個呼吸間,枯瘦的老嫗就變成了身形玲瓏浮凸一頭銀髮的美少婦。
若隱若現的氣息在她身上翻湧著,連林愁呼吸的頻率都被壓制。
強大,前所未見的強大氣息。
巫女眉若展翅之鳳,瞳如青山之影。
她嘴角微翹,面色中又透著一股難言的天然哀婉,格外惹人憐惜。
「古語雖雲,最毒婦人心,可又有哪個婦人捨得對自己的孩子施以毒手。」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有著屬於一階覺醒者的等階氣息嗎,非常簡單。」
「身具詛咒血脈之人,此詛咒每成功一次自身可提升一個大等階,我的詛咒僅僅只用了一次。」
「血脈詛咒,詛咒的是『血脈』,詛咒的也必是自己的血脈至親。」
林愁想了想,才不可思議的說,
「也就是說所謂血脈詛咒只能詛咒自己的血脈親人?」
巫女點頭。
《末世小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