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成,沒問題。」
「嗯,算了,」於辰略一思索,又搖搖頭說:「我也一塊回去,老雷跟我一塊走吧。我也拿相關文書去交管局把這段路的監控調出來,看看能否有所發現。」
「哦,好。」雷懷魯答應一句,想了想,又問:「那,於隊,人都安排完了,摸排受害者人際關係的工作誰來做?」
「摸排工作只能明天來了。」他說:「這會兒都快凌晨四點了,大晚上的怎麼走訪?」
「也對。」雷懷魯只得點頭。
他又看向成威:「老成,你把目前搜集到的線索和證據整理分類一下,法醫學證據交給小周,讓她一塊勘察化驗一遍,其他證據給我,我帶回去交給技術隊。」
第7章 重要線索
翌日八點,刑偵支隊二號大會議室,參與腰斬殺人案偵辦工作的刑警紛紛拖著疲憊的身軀,睜著通紅的雙眼走進其中,隨意找了個位置落座。
八點十分,於辰走進會議室,環顧一圈後,皺眉問道:「老袁呢?」
「袁隊說他在趕過來的路上了。」有刑警立馬起身回答。
「哦……」於辰點頭,走到追擊的位置邊上,拿起桌上礦泉水擰開喝了兩口,說:「先不等他了,直接開會……」
話音剛落,便見袁友沖帶著三個刑警走進會議室。
他們四個衣服都被打濕了一大片,頭髮也都在滴水,沒來得及擦。
事實上,會議室內有一半以上的刑警頭髮都是濕漉漉的,被暴雨淋成了落湯雞,回到支隊後,也只來得及換一套衣服,隨意的擦一擦頭髮便趕來會議室了。
嗯,由於刑警工作的特殊性,不說值班制度,碰到大案的時候也往往吃住都在支隊內,因此所有刑警都會在支隊中留兩套衣服和洗漱物品。
「抱歉,遲到了。」袁友沖一面往於辰邊上走,一面說道。
「沒事。」於辰搖頭,等他們也分別落座後,問:「怎麼就你們幾個?其餘人呢?」
「我讓他們回去休息了。」袁友沖搖頭:「按照你的要求,咱分為四組,我們四個一人帶一組,天亮時才堪堪搜查完亞平新苑小區。忙了一晚上,大家也都挺累的,我就讓他們和自己組長匯報一遍工作後,回去休息了。」
「另外,我過來的時候,又來了一隊刑警接手工作……」
「嗯,我知道,我派去的。」於辰擺擺手:「要不要我人幫忙拿幾條毛巾過來給你擦擦?」
「不用不用,開完會去洗個澡就好了,會議室裡又沒風,不礙事。」
「哦。」
見他表現,於辰便知他已經從自責、懊悔與無力等負面情緒中走了出來,不由鬆了口氣。他可是辦案的絕對主力,可不能一直垂頭喪氣的。
「這下,人到齊了。」於辰檢查了下多媒體設備,見一切正常,便說道:「開會吧,小周,先說說屍檢結果。」
「基本上與現場屍檢結論沒有出入。」周倩欣站起身,說:「沒有新的發現,硬要說的話,也只能是對作案凶器的補充。」
「說說看。」
「嗯。」她走到電腦邊上,插入了自己的u盤,打開一個文件夾,在投影儀上放出幾張照片,說:「大家看看,這是兩名受害者腰部砍創的局部照片,可以清晰地看到創口病理學改變。」
「表示並不想看……」於辰在心裡吐槽一句,但還是抬起頭,盯著幻燈片看了一會兒。可他對法醫學太過外行,沒看明白門道,便問:
「這說明什麼?」
這話也問出了在座大多數刑警的心聲。
「呃……我的鍋,忙了一晚上,忘了你們看不懂這些照片。」周倩欣伸手扶額,解釋道:
「我詳細統計、對比了兩名受害者腰部斷離面的砍創、皮瓣,以及腰椎骨上的砍痕、骨質缺如點,基本可以確定,作案凶器為同一砍器,推測為具有一定厚度和重量的,刃長大約在23厘米到26.5厘米之間的砍骨刀。」
「基本就這個了。其它的在現場都說過了,基本就這樣。」
「好。」於辰趕忙將這一信息記下,等周倩欣落座後,便看向成威:「痕檢科這邊呢?發現是什麼沒有?」
「有兩點新發現。」成威站起身,也走到多媒體設備邊上,插入u盤打開照片,說:「首先,在陸宇平遇害的花圃上,我們發現了幾根棉絮纖維,你們看看。」
眾刑警看向投影儀。
照片拍攝的是一片草地,乍一看什麼都沒有。緊接著,成威切換了幾張局部微距高清圖,大家這才發現,有幾根極細的棉花纖維夾雜在草葉之間。
「這麼細?」於辰詫異。
他也清楚,痕檢科一定是端著手電趴在地上,像狗一樣一寸寸的爬著檢查了一遍現場,才可能發現這麼細微的線索,便立馬說道:「辛苦你們了。」
「沒有。」成威搖頭:「技術隊已經檢驗過了,就是普通的脫脂棉棉花纖維。它出現在現場代表了什麼,現在還說不準,只能說有可能是兇手身上脫落的。」
「另外,我用繩索吊著,仔細檢查了下外設管道上的鞋印,發現個奇怪的特點,你們看看。」
說著,他便打開了幾張鞋印照片,主要是幾枚血鞋印,鞋印是完整的,但血色分部有些奇怪,前後較淡,中間較濃。
等大家都看了一會兒後,他才說:「一般而言,攀爬外設管道,要麼腳尖發力支撐,要麼全腳掌頂著管道,亦或者兩腳外翻,以腳心或腳跟踩著管道,無非就是這三種方式。」
「兇手採用的方式屬於第二種,全腳掌頂著管道作為支撐,因此留下了較為完整的鞋印。但是,大家也都看到了,鞋印中間的血痕非常明顯,顏色比較深,而鞋尖與鞋跟部位則淺淡一些。」
「從花紋形狀和分部情況看,兇手穿的是平底跑鞋或者平底運動鞋,僅有鞋尖和鞋跟終末端方才有著向上的弧度,底部本身是接近一個平面的。」
「因此,很容易排除鞋底弧度和鞋底構造的影響,進而可以判斷出,兇手足部支撐點竟然在足心位置。」
「這太奇怪了,除非扁平足,否則人體足部應該呈一個弓形才對,腳心是凹進去的,怎麼可能在全腳掌與被觸物體貼合的情況下以掌心發力呢?」
「簡單理解,你們可以自己試驗一下,站起身走兩步,看看可不可能用腳心支撐著自己的身子,留下中間深前後淺的足跡?」
袁友沖盯著投影上的鞋印照片,思索了片刻後,說:「你的意思是,兇手足部可能存在某種病變,比如扁平足,或者乾脆腳掌心突出?」
「嗯,至少我能想到的解釋只有這個。」
《刑與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