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而且,你空降過來也有幾年了,支隊上下都服你,指揮調度起來問題不大,個人能力也還行,再有小周幾個配合,我放心。」
「其次……」
「算了,別其次了。」於辰聽著聽著,突然出聲打斷:「我算看透了,反正你要做的事兒,怎麼著都有理,我說不過你。」
袁友沖輕笑:「怎麼,同意了?」
「不然勒?」於辰翻個白眼,看了眼時間,又對他說:「這會兒還太早,八點出發吧?」
他搖頭:「不,已經耽擱太久,不能再往後推了,我得盡快趕過去。嗯,這裡去到廣廈差不多也得四五個小時,就算開的急,至少也要三個多鐘,我這就電話通知要帶的人,拿介紹信過去。」
「你嘛,看著差不多八九點就給許局打個電話,讓他通知廣廈市局,請求他們協助我調查。」
「另外,你讓下邊人多調查調查,看看蘇堂亮在廣廈有什麼根基,有沒有信得過、走得近的朋友親戚,回頭把調查結果發一份給我。」
「好。」於辰頷首,略一尋思,忽然又說:「對了,咱們上次想黑進交管局的監控系統時,老范不是給咱們介紹了個這方面技術過硬的小年輕嗎?叫啥來著?哦對了,小曹!你把他帶上吧?應該能幫上忙。」
袁友沖嘴角一抽:「人家明明是小陶……成,我通知他。」
第52章 不合理
上午九點。
該做的工作都做完了,一時之間,於辰有些懵,不知道還能幹什麼,本能的扭頭想問袁友沖,卻忽然想到,他這會兒都已經到廣廈,和當地同事聯絡上了。
想到他,於辰又想到另一件事,忍不住拍了拍額頭:「哎,之前要問老袁莫沒摸清楚肖偉的底來著,結果被老谷的電話打斷了,之後他走得急我也沒想起來問……」
「算了,自己解決吧。」
自言自語的嘀咕兩聲,他搖搖頭,開始給自己找點事兒干。
比如,從外圍著手,對曲忠有個更為具體的瞭解。
畢竟先前有袁友沖在,又有費瑞民從旁協助,他沒必要系統的去瞭解這個人,也就偷了個懶。
這會兒袁友衝跑了,雖然費瑞民仍在,但他只是協助的,挑大樑的膽子還是得落在他肩上,再對曲忠不知不解就說不過去了。
想到這,他拿起手機,給費瑞民打了個電話:「狒狒,在忙不?嗯,得空了來我辦公室一趟。」
這傢伙跑到外頭走訪去了,他沒辦法,猶豫再三後,便又撥通了肖偉的手機。
數分鐘後,肖偉敲響辦公室門,說:「於隊。」
「來,進來。」於辰招招手,示意他隨便坐,略一琢磨,說:「肖偉啊,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很有想法、很有主見的人,先前跑去曲忠家裡調查,又打探他的消息,獲得了許多相當有價值的線索就可以證明。」
他撓撓頭,說:「那個,於隊,是我自作主張……」
「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那次會後老袁已經說過你了,你的問題就此揭過,咱們不興秋後算賬。」於辰打斷他:「我的意思是,你在基層也幹了幾年了,按理滿足往上調的條件,怎樣,有沒有興趣來咱們刑偵支隊?」
「啊?」他愣了愣,眼中流露出些許驚喜之意:「這……於隊,真的可以嗎?我……我怕我不能勝任……」
於辰再一次打斷他:「你的能力,在這樁案子當中體現的淋漓盡致了,只是尚缺乏一些專業性的經驗,所以個別事處理起來有點欠火候而已,只要適當鍛煉鍛煉就成。」
「要你願意呢,我就向上級遞交意見書,申請將你調過來。當然了,這事兒不一定能成,畢竟我擁有的只是臨時抽調人手的權限,想直接把你拉來,還得上級點頭,該走的程序也要走。」
「不過嘛,我申請了,成功的可能性應該大,除非有其他單位也看中了你,那就不好說了。要你真這麼搶手,我還得祝福你呢。」
「於隊,您說笑了,我……」
「好了,別逼逼叨叨,你來不來?」於辰坐直了身子,嚴肅的問道:「先和你說清楚,咱們支隊的工作量是倆極端,閒的時候發慌,忙的時候比基層還累,而且危險係數也大,你好好考慮。」
「不用考慮了。」他有些激動,甚至直接站了起來:「於隊不嫌棄我笨手笨腳的,是我……」
「停停停,別忙著拍馬屁。」於辰說:「你同意了,那等這樁案子完了我就向上頭申請。嗯,還有件事兒要問一問你,坐下說話。」
「好。」
於辰臉上露出一副計謀得逞的奸笑,終於切入正題,但卻又繞了個彎子,說:「當然了,我還得系統的考察下你的能力,才好決定給你安排在哪個位子上,是負責外勤,還是內務。」
「嗯,就拿你的得意功勞來說事兒吧。你針對曲忠的調查,應該不僅限於你在會議上匯報的那些吧?來,好好的、從頭到尾的、系統的給我說說,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還有哪些方面有待加強。」
「好!」肖偉不疑有他,說:
「於隊,說實在話,我剛開始真的就是想著有那麼多人去調查蘇金洪他們了,我應該另闢蹊徑查查這個曲忠,他就算不是本案的突破口,也該具有相當重要的推動作用——蘇金洪的畫像不就是他提供的麼?」
「所以,我才有之後的那些舉動。首先就是這傢伙的官方檔案記錄,這個你們應該也能輕鬆查到,一清二楚:這傢伙累計被抓十一次,但記錄在案的累計金額尚不過萬,平均下來每次就幾百塊錢,這顯然很不合理。」
「當然,不合理的不是他偷竊的金額太少,費教導員就說過,這些記錄在案的盜竊金額,只不過是有直接證據表明、曲忠也承認是他所偷竊的金額罷了,實際盜竊所得恐怕得千百倍於這個數字。」
於辰接話:「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合理的地方就在這:按理,越是有錢的人,對財產保護意識就越強越全面,甚至大多都有個保險箱,偷盜的難度就越大,留下尾巴的可能性也就相對的越高。」
「偏偏,這些大額犯罪沒有留下任何尾巴,而那些比較容易得手的小額犯罪卻反而被發現了證據指明是他所為,這點有些耐人尋味,是吧?」
他當然清楚,這些價值奇高的贓物、贓款,之所以找不到證據證明是曲忠偷的,根本原因不在於曲忠手法多麼高明,多麼乾淨,而是因為它們都見不得光,失主不願意配合調查。
只不過,他想讓「考驗」來的更真實一些,故有此一說。
果然,肖偉看出來了,笑道:「於隊,你別用這麼簡單的手法考我,我不上當,這個問題很好解釋,只不過是那些贓物見不得光,有錢人們不敢報警,甚至不敢配合我們調查罷了。」
「真正不合理的地方在於:盜竊這些價值高昂但見不得光的物品,就已經夠他生活所需了,況且那些大佬們還不敢拿他怎樣,安全性反而更高。」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摸去那些出租房,偷個幾十幾百塊錢的東西?練膽練技術嗎?
於辰愣了愣,嘴巴張開了一條小縫。
肖偉所說的這個問題,他沒想過。別說他了,袁友沖、費瑞民統統都沒想過。
但他說的在理,曲忠偷盜這些價值不過幾十幾百的東西,動機是什麼?
《刑與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