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

同時,順理成章的利誘、威逼他,倘若被抓,必須將一切罪責攬在自己身上。
然後,王邵便回家睡覺了。
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他發現蘇堂亮不但沒跑路,還被傳喚去問話的時候,險些被嚇的大小便失禁。
「好在」警方沒有太過起疑,而蘇堂亮也徹底認識到,自己不跑肯定會被抓,這才急急忙忙的做準備。
基本上,本案脈絡就是這樣了。
無數偶然與必然編製在一塊,最終造成了這樁滅門慘案。
第3章 當街行兇
曲忠和王邵招供,支隊上下都鬆了口氣。
當然了,這兩人招供的內容,除了於辰、袁友沖之外,其他人都只知道他們能知道的部分。但縱使如此,本案許多疑點也都有了解釋,再加上「贓物」也都找到,證據鏈完整,結合口供,已經可以結案。
但於辰和袁友沖,卻沒法放鬆下來。他倆都清楚,自己的任務才剛剛開了個頭。
更蛋疼的是,接下來的工作,他倆只能秘密進行,不能大批量的調派支隊內的人力物力,偶爾用一用,還得找個說得過去的借口,在瞞住下邊同事的前提下,讓他們「幫忙」。
好在他倆分別是支隊內的一二把手,可以小小的利用點職權,否則恐怕更難辦。
如此,又過了將近一星期。
建軍節這天,於辰和袁友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調查工作。
沒辦法,新安又出了一樁大案。
受害人婁萱,於上班途中為人殘忍殺害,身中數十道,鮮血灑落一地,指頭也被削斷兩根,一直眼睛於死前被刺瞎。
當時,路上已有不少行人,圍觀者無數,還有見義勇為的年輕後生上前制止,結果反被刺了一刀。
行兇過後,兇手揚長而去。
此案影響極其惡劣,兇手極盡猖獗,鬧得沸沸揚揚,市局勒令,由刑偵支隊介入,直接領導案發地轄區公安分局刑偵大隊、派出所偵破此案。
支隊接到要求直接介入調查的通知時,屍體已經被拉回景榮新區公安分局了,以於辰、袁友沖為首的刑警,自然也直接奔赴公安分局。
到達的時候,屍檢工作才剛展開沒多久,周倩欣二話不說,直接進瞭解剖實驗室。
於辰和袁友沖則直奔大隊長辦公室,向新安公安系統內公認的女強人,景榮新區刑偵大隊隊長景淑君瞭解情況。
「目前咱們獲取到的線索還不多。」景淑君說:「連受害者的詳細資料都還沒整合完畢,只知道她叫婁萱,今年二十四週歲,未婚,是一名特色幼師,供職於本區一所主打精英、特色、素質教育的幼兒園。」
袁友沖摸了摸下巴。
景淑君又解釋說:「負責走訪摸排、現場勘查的同事還在外頭,得中午才能回來將調查結果匯報上來,做個最初步的整合,所以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非常有限,且流於表面。」
「本來我也在外頭帶人走訪調查的,結果上頭下了通知,說本案由你們介入領導咱們大隊調查,通知我回來交接,沒辦法,我就趕回來了。」
說著,她又發了句牢騷:「要我說,所謂交接不過就是碰個頭而已嘛,直接在外邊交接了然後直接繼續幹活多好,上頭非要走這個形式。」
於辰苦笑,遞給她和袁友沖一根煙,自己也取了根點上,說:「沒辦法,上級怎麼說,我們就得怎麼做。這會兒也快十二點了,估計同事們陸陸續續也會回來,不如等他們匯報完工作,咱們在出去吧。」
「我沒意見。」景淑君吐口煙霧,又撇撇嘴:「你這煙勁太大,我還真抽不太習慣。」
「你總不能讓我隨身帶女士煙。」於辰聳肩,又看向袁友沖:「老袁,你啥意見?」
「先聽聽匯報,整合了線索後再有目的的進行調查也好。」他說:「不過在此之前,咱也別閒著,說說法醫和痕檢的現場報告吧。」
「我直接和你們說整合過的匯報結果的了。」景淑君說:
「受害者於今早六點五十八分遇刺,七點零五分左右失去意識,死亡時間應該也差不多在這個時候,因為案發地在小區外不遠,兩邊商舖、便利店比較多,監控密度大,再加上圍觀群眾較多,所以時間上比較具體。」
「另外,結合一家家調取到的監控,及現場血跡、目擊者證言可知,受害人遇刺後便掙扎著逃開,但由於穿著高跟鞋跑不快,沒幾米便被追上,歹徒揪著她頭髮,往她背部刺了好幾刀。」
「之後,有名騎著山地車的青年後生路過,上前制止歹徒行兇,但被歹徒劃傷手臂,腹部也被捅了一刀。」
「受害人趁此機會又掙扎著逃跑,但由於傷勢過重,才跑出不到十米便再度被歹徒追上,再次揪著她頭髮,往臉上、胸腹部不斷刺擊。殺人後,兇手即揚長而去,並未取走受害人身上財物。」
「據痕檢員根據現場血足跡,結合監控和目擊者證言推測,歹徒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中等,但由於其帶著鴨舌帽、口罩,面部特徵無法確定。」
「法醫屍表檢查則發現,受害人胸腹腔器官多處損傷、破裂,最終因損傷性休克致死。其中,受害人手臂上的創口,以及被削斷的指頭都屬於反抗傷,右眼更是在生前便被刺瞎、破裂。」
「凶器嘛……據推測系刃長16.5厘米上下、最大刃寬2.3厘米左右,最厚處約0.4厘米左右的單刃、刃部具有一定弧度而背部平直的鋒利刺切器,推測為水果刀。」
聽完,袁友沖掐滅已經抽到底的煙屁,在心中默默捋了捋思路後,說道:「兇手殺人的意圖非常明顯,目的性很強,也沒取走受害人的手機、錢包等財物,謀財害命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了。」
於辰接話:「所以兇手的動機應該是仇殺或情殺,應該順著這個方向往下查。」
「不全是。」袁友沖搖頭:「首先,歹徒戴著帽子、口罩,隨身攜帶有凶器,說明其殺人這一行為,至少有一定的預謀。」
「而預謀殺人與激情殺人不同,往往會選擇在較為隱蔽的場所作案,而非在大庭廣眾之下行兇,那樣會增加他暴露的可能性。你想啊,他事先戴好了帽子口罩隱藏身份的做法,與這一行為是不是很矛盾?」
於辰張了張嘴:「你的意思是……」
景淑君皺眉,接話:「不排除反社會型無差別殺人的可能性?如果是這樣的話,歹徒可比報復殺人、情感糾葛殺人及謀財害命的兇手危險多了。」
第4章 房產糾葛
「是啊。」袁友沖說:「咱們不知道他是受了什麼刺激而行兇,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再次殺人,什麼時候動手,所以,必須得盡快將他緝拿歸案。」
「如果是反社會殺人,」於辰皺眉:「那他應該應該持續性行兇才對啊……」
「你傻麼?」袁友沖翻個白眼:「他就自己一個人,加害受害者婁萱,刺傷了見義勇為的年輕人,邊上的圍觀群眾還會出於畏懼而不敢輕舉妄動。」
「但他真要持續行兇,被盯上的幾個躲不了的圍觀群眾為了活命,肯定得豁出一切把他給控制起來。歹徒顯然不想把自己也給搭進去,才不會幹這種傻事。」
《刑與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