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節

因此接下來的重點,便是繼續尋找屍塊,以及繼續排查受害人人際關係,並將曾經鬧過矛盾的人仔細過一遍,篩出嫌疑人來。
另外,還得再抽出部分警力走訪群眾——袁友沖發現,何睿失蹤當夜,大安新村、永平新村及附近一個小公園內各有一群大媽大爺在跳廣場舞。
他們雖然人數比平時略有縮水,但仍然不算太少,且散場之時,差不多都是十點到十點半左右散的場,說不得能提供一些線索。
哪怕希望不大,在偵查初期,也得細緻的過一遍。
工作安排完畢,榮士銘也認可,刑警們便紛紛上車去幹活了。
實際上,就連昨天袁友沖狀態不佳,注意力難以集中的情況下,做出的判斷他都基本認可,更別說這會兒袁友沖已經恢復過來,下的命令更加合理且全面。
說到底,榮士銘也不過三十來歲,年紀雖比袁友沖大,但經驗卻反不及他豐富。
等人都走了後,榮士銘才問:「袁隊,咱們接下來幹什麼?也去現場嗎?還是……」
「去圖偵,」袁友沖說:「先具體、系統的問一問,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收穫,再決定咱倆下一步具體該做什麼。哦對了,在此前,先去問問老成吧,看看昨天發現的鱗片,檢驗出來沒有。」
「好。」榮士銘點頭,但還忍不住嘟噥道:「幾枚鱗片而已,有必要這麼上心……」
聲音雖小,但還是被袁友沖聽見了。
他輕笑兩聲,沒有解釋。
很快找到成威,成威說:「嗯,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鱗片是黑魚鱗。」
「黑魚?」榮士銘不明所以:「這意味著什麼?」
第32章 進展
想了想,他又說:「這貌似只能證明兇手近期買過黑魚,但對咱們調查工作恐怕沒有什麼幫助啊,黑魚也算比較常見的魚類,大安新村的菜市場裡頭就有賣,再加上過去幾天,老闆也未必記得……」
「總歸是個方向,是條指向性線索。」袁友沖接過話,說:
「很多時候,不是所有線索都能直接指向具體的哪一個或幾個作案嫌疑人的。尤其在辦案初期,只要能幫我們圈一個大致範圍,減少工作量,就已經足夠了。你辦了這麼多年案子,這個道理不會不明白。」
榮士銘撓撓頭。
這理,他當然懂。只是,或許是將袁友沖給神話了吧,他總覺得袁友沖親自出手,本案應該手到擒來才對,而能讓袁友沖這麼重視的線索,也該非比尋常,直指犯罪嫌疑人才符合常理。
只一眼,袁友沖便大致明白榮士銘在想什麼。
顯然,他太高看袁友沖了。袁友沖再聰明,也只能在線索和證據的基礎上進行邏輯推理,沒有線索,他同樣一籌莫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嘛,若甩開線索與證據自顧自的分析,與瞎謅又有何異?
更何況,在刑偵技術高度發達,而又同時相對重證據、輕證言的今天,刑警的個人能力對能否破案的影響其實已經越來越小了,只要刑警隊不偷懶按部就班的往下查,絕大多數案子都能查個水落石出。
袁友沖、於辰這類精英的作用,更多的在於提高破案效率上,在於準確的根據種種線索與證據準確確定調查方向,少走些彎路,而非提高破案率。
相對來說,目前的刑警系統,更缺基層警力,而不缺精英骨幹,人才比比皆是,少了於袁,也同樣會如韭菜般一茬一茬的冒出來。
而放大到整個公安系統,問題則在於幹事的部門缺人手,不缺人手的部門不幹事……
收回心緒,他又解釋說:「老闆記不記得不打緊,監控拍下了就好。結合黑魚、袋子顏色這倆特徵,篩出符合的商販,然後調取監控,將一星期……哦不,將監控保存時間範圍內,所有購買過黑魚的人都確定下來。」
「行吧,」榮士銘抿了抿嘴,嘟噥道:「就是這工作量太大了些,恐怕圖偵那邊得需要蠻長的時間。」
「時間可以給,就怕他們撂攤子不幹。」袁友沖搖搖頭:「之前不留了一批預備警力嗎?可以派出去了。」
「好。」榮士銘頷首,立馬掏出對講機安排任務,隨後又問道:「那咱們現在就去圖偵那邊問問?」
「嗯。」
……
圖偵科方面,並沒能取得什麼進展。沒辦法,目標區域監控密度著實太低了些,恐怕也只有超市和菜市場的探頭才多一點,但何睿失蹤時是深夜,超市與菜市場早就關門,刑警們自然不可能在這方面浪費時間。
袁友沖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內。
這方面沒什麼進展,袁友沖便乾脆和榮士銘一塊,也加入到走訪調查的工作中。畢竟,何權忠夫婦還是與人發生過矛盾的,矛盾雖小,也得細緻的過一遍篩子,確定或排除他們作案嫌疑。
一天下來,幾個偵查組人員都一無所獲,既沒鎖定嫌疑人,也沒發現新的屍塊,幾家魚販那邊的監控倒調回來了,但要將視頻過完,顯然得一兩天甚至更久的時間。
為了趕效率,他們也只能發現個符合初篩條件,即買了黑魚的人,便截下來讓技術做點清晰化、銳化處理,然後傳給偵查組去確定對方身份。
好在,由於黑魚性兇猛,腥味重,去腥比較麻煩,但同時優點相當明確,比如肉質好、碎刺少、出肉量大等,導致購買人群相對集中,會弄而且喜歡的經常買,不會弄或不喜歡的幾年未必買一條,或乾脆去餐館吃……
換句話說,購買黑魚人次雖多,但重合率也相當高,以此為嫌疑人特徵做篩查的話,調查目標範圍一下便小了不少。
但還是那句話,需要時間將目標一個個的篩出來。
篩出來的人,袁友沖並沒有急著去調查——以這種方法,雖然能大大縮小排查面,但最終篩出的依舊可能有四五十人,乃至更多,還需要有其他條件做進一步排除。
而且,光憑買了黑魚這一條件,也沒法繼續調查不是。
眼瞅著天黑了,他便乾脆拉著拉著谷研東和雷懷魯,再一次去詢問廣場舞大媽大叔們。白天針對他們的走訪工作,進行的不太成功,正好趁著這會兒他們都聚在一塊跳舞的機會,再好好問一問。
嗯,他沒帶上榮士銘,因為不習慣和他搭組配合,相互間沒有默契,挺不得勁的。
一連問了幾幫人,都沒什麼收穫,他們根本沒看到什麼可疑的人或事,或者就算看到,幾天過去也早忘乾淨了。
雷懷魯有些失望,說:「袁隊,我覺得……」
「別你覺得了,還有四群人,問完了再回去。」袁友沖擺擺手打斷他。
他只得將話憋回去。
又問了兩撥人,終於讓袁友沖得到條線索。
一「領舞」的大姐說:「要說看到啥奇怪的人,真沒有,但奇怪的事兒的話……這幾天有個人一直沒來算不算?」
《刑與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