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節

而,這次押送駱駝等三人,共出動五輛警車,都覆蓋有輕裝甲,合計二十四名特警,沒什麼好擔心的。
就算他們仨真的隱藏著天大的秘密,對犯罪團伙而言至關重要,而他們又吃了熊心豹子膽動了「劫囚車」的念頭,看到這副架勢都得犯嘀咕,敢動手就見了鬼了。
……
一小時後。
車隊無驚無險的到達刑偵支隊,將三名嫌犯押進地下留置室內。而袁友沖被特警叫醒後,也第一時間給許乙銘打了個電話,匯報工作。
等他電話打完,柴華瞥了他一眼,問道:「現在人也押到了,咱們接下來該做什麼?」
「恢復點狀態,然後繼續審唄。」袁友沖說:「一定要徹底撬開他們仨的嘴。另外注意,他們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個兒背負著什麼樣的秘密,所以審訊的時候,事無鉅細,一定都得記錄下來,錄音咱們也得一遍遍的聽。」
「呃……」柴華有些錯愕:「就這?硬審?」
「暫時來說,是的。」袁友沖頷首,同時拍拍他的肩膀,說:「審訊這一塊的工作,就先交給你了,需要什麼人,只要是咱支隊直屬的,你直接調動讓他們配合就是。」
「那你呢?」
「我有點事兒要干。」袁友沖擺擺手:「嗯,你趕緊先去休息吧,休息好了記得立刻審他們。留置室按規定不能關人太久,時間到了就得釋放或者轉看守所,到時候提審就沒那麼方便了,得來回跑。」
柴華嘀嘀咕咕一陣子,才說:「行吧,那你快去快回。」
「嗯。」袁友沖點頭,隨後便出門打了輛車。
沒辦法,以他這會兒的狀態,自個開車的話,他怕開著開著就睡著了,然後睡著睡著就醒不過來了……
他的目的地,自然是武警醫院。
一到地方,下了車,他便第一時間給姬洪昌打了個電話——路上他就發信息詢問過,知道姬洪昌已經睡過一覺醒來了。
很快,他就看到纏著繃帶的姬洪昌走了出來。
「你怎麼樣了?」
「還好,就是頭還有點暈,胳膊有點疼,另外癢癢的,想撓又撓不到,鬧心。」姬洪昌回答一句,隨後說:「於隊轉住院部了,普通外科普通病房,沒到進icu的程度。不過,他還沒醒。」
「這樣啊,」袁友沖放下心來,沒進icu,就說明問題不算太嚴重。
姬洪昌接著說:「現在具體情況嘛,我也不清楚,神外、骨科和普外的醫生正在聯合會診,他們說的我也聽不太懂,不過應該不怎麼嚴重,具體的你等會兒問問周主任吧。」
「先不了,等他醒來再說吧。」袁友沖搖搖頭,並說:「這次來,主要就是找你的。嗯,你找個適合說話的地方吧,畢竟你身上同樣有傷,老站著也不好。」
第1章 矛盾
「介個……」姬洪昌抬起他完好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扯開腦袋上纏著的紗布,一邊輕輕的撓著,一邊略尷尬的說:「我沒辦住院,沒有病床,不然咱們隨便找個角落吧?」
「都行吧,」袁友沖說:「找個能坐的地方就好。」
姬洪昌便帶他進了醫院,在病房外找了個位子坐下,隨後問道:「袁隊,你找我……幹啥?」
「駱駝三人,不是你們幾個抓住的嗎?」袁友沖也不囉嗦,直入主題:「我想問問,他們逃離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他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搖頭說:「沒啊,他們就是跑,一路跑,嗯,方向倒是挺明確的,一直在往『四哥』後來開的那輛車停的方向跑去。」
「那輛車離服裝廠不遠不近吧,一兩百米兩三百米的樣子,我猜就是他們留那準備逃亡時用的。」
「硬要說奇怪的地方的話……他們手上沒槍算不算?」
「嗯?」
「是這樣的,袁隊你應該也知道了,服裝廠裡頭的兇徒,人手一把槍,但他們四個沒有,所以才很輕易的被咱們抓住了三個,後來那『四哥』,也只能靠身上綁著的炸彈來對付咱們。」
「你想啊,他們都能給底下的小弟配槍,沒理由自己弄不到吧?而不管手上的槍能不能發揮點啥子用處,至少配著也更加安心一點不是?但……偏偏除了『四哥』身上纏著炸藥之外,其他一點武器都沒有。」
袁友沖奇怪的嘿了一聲,說:「既然他們手上沒槍,你們幾個又怎麼會差點兒讓『四哥』給跑了去?當時,應該已經滿足用槍條例規定的條件了吧?」
「沒辦法,」姬洪昌搖頭苦笑:「那三人雖然沒武器,但反抗相當激烈,似乎是在為『四哥』創造逃跑的條件。」
「什麼?」袁友沖有些詫異:「你說清楚點,當時到底怎麼回事兒?」
「是這樣的,」姬洪昌說:「因為於隊的先見之明嘛,我們就蹲再門衛室邊上,離的不很遠,他們一跑出來咱們就追上去了。」
「期間,有同事對天鳴了一槍,喊他們站住。然後,駱駝他們還真就站住舉手投降了,就剩那個『四哥』還在沒命的撒丫子跑。有同事要制止他,但駱駝三人就攔在咱們正前方,開槍也打不中他。」
「等有同事往邊上跑了一步想錯開他們開槍的時候,『四哥』他已經又往外跑了幾米,離著,差不多有三四十米了吧。說實在的,手槍有效射程雖然有五十米,但咱們槍法都不咋地,開了兩槍也沒打中。」
「這時候,駱駝他們就忽然撲上來了,場面一下子就亂做一團。而且,那種情況下,手上的槍反而成了累贅——咱們都扭打成了一塊,再加上相互間的距離又很近,根本不敢開槍,怕誤傷同事,害怕跳彈達到自己人。」
「手上有槍但不能用,偏偏還佔了一隻手,得抓著,不是累贅又是啥?說實在話,那種情況下,這槍還不如一根警棍來的好使的。唉,也是咱們六個都年輕,沒有應付這種情況的經驗,那時候也懵了。」
「一直等到於隊追了上來,直接再次對天來了一槍,讓大傢伙兒都被震懵了,然後他衝上去三兩拳把駱駝仨打趴下銬上了,才算解決事兒。」
「嗯,給駱駝上手銬的時候,他忽然大聲喊著他就是駱駝,是臥底,讓我們放了他,那個時候我們才知道他身份的。但於隊只盯著他看了兩眼,就吩咐其他同事先把他拿下控制起來,就留下我,打算繼續去追。」
「耽誤了有半分鐘,『四哥』那傢伙早就跑到轎車上了,我倆就只能趕緊跑到咱停摩托的地方,騎著摩托繼續追。後來,於隊打爆了轎車車胎,逼停了轎車,再然後,四哥下車,脫掉了自己上衣,露出綁在身上的炸彈……」
「停,之後的事兒,我知道了,你不用接著說。」袁友沖擺擺手打斷他,隨後問:
「你剛剛說,駱駝他們三人,在你們對天鳴槍警告的時候,乖乖站定擺出投降的姿勢了,但在你們往邊上跨出一步開了兩槍,打算把依舊往前跑的『四哥』給拿下的時候,忽然暴起發難,和你們扭打成一團,是嗎?」
「對,」姬洪昌點頭:「而且那架勢,有點瘋,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咱們六個對三個,剛開始的時候竟然還被他們給打蒙了,沒能在第一時間把他們給控制住,所以場面有點混亂,平白讓他們給『四哥』爭取到了至少有半分鐘時間。」
「這樣啊……」袁友沖捏著下巴沉思起來。
這三個傢伙的行為表現,和他們的供述對不上。
《刑與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