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節

於辰皺眉,有些失望:「怎麼又是這種情況?」
「意賅那頭撒手沒故意設計的吧。」袁友沖聳肩:「要監控啥都拍到了,還怎麼寫?」
司俊農手一攤:「無米難為炊,我們暫時幫不上什麼忙了。要你們取得啥新的視頻證據或者線索資料,再送過來吧。當然,這段時間,我們會再過幾遍監控,碰碰運氣,瞧瞧能不能找出點蛛絲馬跡。」
「行吧,」於辰知道他說的是實情,自然也不會難為他,只拍拍他肩膀,說:「那就麻煩你們辛苦辛苦,再看一遍,有發現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
……
痕檢方面的人手目前被一分為二,一部分繼續留在現場勘查,尋找物證和線索;另一部分則帶著目前已經取得並固定好的證據來到支隊,與物證鑒定方面的其他科室共同完成鑒定、檢驗工作。
當然,也有部分檢材,托刑警送回支隊檢驗。
總之,這方面一時半會間恐怕很難取得突破。
至於周倩欣這邊,更不用多說了——系統解剖本就相當耗費時間,兩具屍體解剖完,明確死亡原因、死亡時間、致傷致命工具與損傷機制等等問題,往早了說也得是傍晚了。
雖說許多線索與判斷並不是非得等解剖工作告終才能得出,但在這種情況下得出的判斷與現場屍檢結論也不會有太大的區別,有條件的話,於袁倆當然可以問問,但這會兒,還是等晚上例會的系統報告得了。
是的,袁友沖給他自己和於辰找了件事兒干,打算去找鹽湖新村福彩店的老闆聊聊——既然受害人沉迷於即刮型彩票,票券都攢了好幾盒,屬於骨灰級玩家了,估摸著與彩票店老闆肯定也熟得很。
偏偏熟悉並不代表關係好,谷研東和雷懷魯雖是老刑警了,但說不定也會將這條線給忽略掉,即使問了,可能也只是例行詢問點情況,並不會深入。
而袁友沖卻打算跟這人好好談談、聊聊。說不定,最瞭解賀曉平夫婦的,不是他們遠在外市的兄弟,不是在家鄉養老的雙親,也不是什麼同學朋友,恰恰就是彩票店老闆與其他彩友們。
畢竟,往彩票店裡一扎,小板凳一坐,聊天吹牛打打屁,一段時間下來,性格習慣喜好啥的也就都暴露的差不多了。
再者,受害人遇害時還刻意將幾張刮過的獎券進沙發底下,可知這幾張彩票與案件很可能有著重要聯繫,彩票又離不開銷售網點,因此對老闆與彩友高度重視,也不難理解。
……
重新回到鹽湖新村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了。下了車,兩人同時感到飢腸轆轆,才想起午飯還沒吃,便急匆匆的找到家店面,要了個砂鍋飯,三口兩口搞定後便直奔彩票店。
事實上,鹽湖新村及周邊的福彩銷售網點有不少,但專售刮刮樂的卻一家都沒有——事實上,專售一種彩票的網點本就不多,大部分網點都是福彩旗下各品牌各種玩法的票券都有銷售。
而他倆來的路上就問過谷研東,得知他在訪問調查過程中倒也問過這個問題,賀曉平一般只去濱海路196號商舖那家銷售點,因為從家裡往來大排檔門店順路。
他也計劃著回頭到這家網點裡問詢問詢,不過既然於袁倆都來了,自然告訴他,這家店面他倆親自問,谷研東也沒問太多,只回了句知道了。
來到網點,於辰當先取出證件,自報家門,並問老闆是哪位。
話剛說完,就見網點內原本叼著煙盯著大海報研究號碼的幾個老彩民跳了起來,反應劇烈,老闆不得已,只好大聲說:「大家別急,別怕,我們是合法正規的福彩,不是陸合彩這類非法境外博彩……」
幾句話一說,那些敏感的彩民也終於回過神來,一個個做恍然大悟狀,又淡定的坐回去自個兒研究起號碼來了,只不過,心思似乎都已經不在那串數字上面,時不時的往這邊瞥一眼。
老闆則一臉埋怨的走過來,吐槽道:「警察同志,看你們把我這幫顧客給嚇的……」
第42章 問詢
埋怨歸埋怨,吐槽一句後,老闆便又問:「有什麼事嗎?」
於辰聳了聳肩——他好歹也已經工作這麼多年了,撞見的尷尬事兒數不勝數,臉皮已經歷練出來,更何況彩民們的反應,事實上也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不過是他們自個兒做賊心虛罷了,他自然更加泰然。
與此同時,袁友沖直接從上衣內側的口袋中掏出一張照片,自己先瞥了一眼,隨後朝向老闆,問道:「見過這個人麼?」
「沒……哎等等,」老闆似乎不想攤上事兒,一見袁友沖掏照片就想搖頭否定,但緊跟著,他餘光一瞟,似乎是發覺這張臉自己實在太熟了,不大可能賴過去,便又趕忙改口說:「這不是賀曉平麼?」
緊跟著,他又嘀咕道:「我聽說他好像出事了,今天來了很多警察在查這事兒,你們也是為了這件事兒過來的吧?」
「嗯。」於辰應一句,說:「據我們瞭解,他時常在你這兒買彩票。」
「是啊,經常來。」老闆點點頭,隨後一拍額頭,趕緊招呼著自己老婆給於袁倆倒茶,被於袁倆婉拒後,又遞上去兩根煙,同時說:「他天天都來,少的話就一趟,多的話四趟……」
「四趟?」
「對啊。」老闆見於袁倆連煙都不接,乾脆自己點上,又解釋說:
「上午去大排檔開門做生意,路過,買一回;半下午回家休息,或者去附近地方溜躂溜躂,路過,再買一回;過會兒回店裡,再路過,又買一回;晚上要是收工收的早,我這邊還沒關門,他還會買一回……」
於辰嘴角微微抽搐,有些無語:「他癮還真大啊……」
「是啊,不小。」老闆也有些感慨:「怎麼說呢,我開辦彩票網點也這麼多年了,還頭一次見他這麼矛盾的人,一邊吧,癮頭特別大,另一面吧,又非常克制,只買刮刮樂……」
兩人對視一眼,袁友沖不著痕跡的點點頭,於辰便又接著問:「聽著,這兩點似乎並不矛盾,可能他只是單純的喜歡玩刮刮樂呢?」
「不是不是,」老闆擺擺手:「他平常裡可勁兒研究那些搖彩,一直夢想著能中個頭獎,但偏偏從來不買,研究半天之後,又跑過來和我說,來幾張刮刮樂,而且也不挑,隨便拿幾張就走了……你們說,這人矛盾不?」
於辰皺眉,瞥了袁友沖一眼。
如果老闆沒撒謊的話,這個賀曉平的表現確實是有些奇怪——一面時常研究數字彩,另一面卻又只買刮刮彩,到底圖啥呢?
如果說他信不過數字彩,認為裡頭有黑幕的話,那又何必費盡心思的去研究它?另一面,既然這麼癡迷,又為什麼不買呢?若說是為了過過手癮,那也說不過去,畢竟他所購買的刮刮樂,與數字彩一樣,都是兩元一注。
袁友沖忽然問道:「他經常中獎嗎?」
「呃……這個……」老闆撓撓頭,說:「這個我真記不清楚了,我這兒人這麼多,哪能記住每個人的事呢?再說,他經常買了獎券以後就直接把券帶回家了,我哪知道他是不是經常中獎。」
袁友沖嘖一聲,故意以納悶的語氣問道:「怎麼會不知道呢?難道他中獎後都不來你這兒兌獎的麼?」
「來啊,但……但這說不清楚啊,」老闆或許是擔心袁友沖懷疑他,有些著急,結結巴巴的說了半天,才終於理清思緒,說:「你們知道的,咱這兒是正規的,取得承包授權的福彩銷售網點。」
袁友沖點點頭,不鹹不淡的問道:「嗯,然後呢?」
「哎呀,警官哦,你們是從來都不買彩票的嗎?怎麼說道這份上了還不明白啊?」老闆更加著急,說:「我這店是聯網的,我的彩票也是,都是非常正規的,明白吧?」
「簡單來說吧,從我這買的彩票,金額小的,隨便拿到一家彩票網點去,都可以直接兌獎。如果金額大的,就去兌獎中心去——當然得是同一個系統的哈,你總不能拿著我們福彩的票券去體彩那兌獎吧?」
《刑與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