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節

「先讓她們回去吧。」想了想,於辰說道,又說:「你先跟宋先生去提取下監控視頻,回頭讓圖偵那邊的看一下,我和老袁再向蔡女士問問話。」
見他點頭,於辰又看向宋軒:「宋先生,借用下貴公司小辦公室,不知道方不方便?」
「沒事,你們用吧。」宋軒毫不在意的擺擺手。
於辰也不過多客氣,用胳膊肘碰了碰袁友沖,便示意蔡歡跟著自己來。
蔡歡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臉色有些白,神情略顯緊張,緊緊地跟在他倆身後。
主管這個位置,雖然僅僅只是個小領導,但再小也是個「官」,想要坐上去,要麼多少有點腦子,要麼多少有些關係或者肯付出代價,想靠資歷熬上去是不現實的。
她的智商現在至少在平均線以上,當然意識到,自己或許被眼前的兩位刑警視作嫌疑人了,最少,也是具備一定的作案嫌疑。
這當然讓她緊張不已。畢竟,很多時候,不是問心無愧,就可以毫無畏懼的去坦然面對調查的,哪怕刑警查案公平公正公開,但「被視作犯罪嫌疑人」這事兒,恐怕也會給她的生活與工作帶來一定的影響。
尤其是在無法以最快的速度證明自己清白的情況下。
至於聯絡自己表弟,動用他的關係來保自己,蔡歡更沒有想過。
且不說谷研東的身份級別顯然遠不如眼前這兩位警官,這關係找了也沒半點亂用,就是谷研東自己,在她求助上門的時候,說不定都會忍不住懷疑她。
「既然你問心無愧,找我幫忙幹嘛?沒見我都主動避嫌了嗎?」
她很瞭解自己的表弟,都能料到如果自己真去找他,他會怎麼回答自己。畢竟,站在不同的位置,思考方向自然也不大一樣,屁股決定腦袋嘛。
就這麼亦步亦趨的跟著於袁倆走進一家小會議室,她才勉強壓下心中的惶恐與不安。
剛抬起頭,就看見於辰的微笑。
他說:「不用緊張,如果你與這樁案子無關,我們自然不會冤枉你。看在老谷的面子上,我們也會盡快幫你證明清白。」
「當然,前提是,你確實沒參與犯罪。否則,老谷這張臉,可還不夠大,保不住你。」
「我明白。」蔡歡深吸口氣,點點頭:「你們儘管問。」
「那好,第一個問題,今天一天,你待在哪兒?」
「白天在家睡覺,下午四點到公司打卡,和同事換班,因為我是負責晚班工作的。」蔡歡不假思索的回答說:「四點到六點,我一直待在公司,做報表還有核對前一天的工作區驗收情況,處理投訴什麼的。」
「做保潔的嘛,總得讓客人滿意,他們早上上班的時候就會驗收,我們公司偶爾也會隨機抽查。如果被客人投訴了,得盡快落實情況,把責任落到相應的人頭上去。」
第28章 疑點
「六點,我就帶著我管的八組人來照都城這裡了,有的公司已經下班,咱們就開始分區打掃,我主要負責分配安排,也負責監督他們,但我閒不住,經常也會拿起掃把抹布和姐妹們一塊干。」
於辰輕輕頷首,說:「按你的意思,今天下午四點過後,都有人和你在一起,可以為你作證,對吧?」
「呃,其實一整天都可以,」蔡歡趕緊回答說:「我住在公司分配的員工宿舍裡頭,四人間,我們四個都是負責晚班的。」
「基本上,除了上廁所之外,任何一個時間段,我身邊都有人。」
她越說越輕鬆,顯然也是想到了「不在場證明」這五個字。
只要證明成立,她的作案嫌疑就能被排除。
於辰瞭然,又問:「那麼,說說受害人吧。你和高焱,什麼關係。」
「就是……」她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就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僅僅只是朋友?」袁友沖發話了:「我看,不止吧?友情之上?」
「我……」她咬了咬牙,過了一小會兒,才接著說:「非要形容的話,用那些小年輕的說法,她應該算作我男閨蜜吧。」
「噢?」
「就是,偶爾一起逛街、看電影、吃飯喝咖啡那種。」她回答道,緊跟著又立馬補充:「但我們絕對沒有做出半點出格的事,我可以保證,發誓也行。他雖然挺優秀的,但都有老婆孩子了,給別人當小三,我還不屑去幹。」
「那你呢?」袁友沖追問。
蔡歡沒明白他的意思,看著他。
袁友沖補充道:「他有老婆孩子了,你呢?」
「我單身啊,」她翻個白眼:「不然我能跟別的男人走那麼近?還不是自己一個人,比較自由嘛。」
「一直單身?」
「也不是,結過婚的。」她說:「但我老公死好多年了,在工地的腳手架上掉下來摔死的,沒生孩子。」
「之後也考慮過再嫁,但你知道,二十多年前那個時候,死了老公的女人再嫁不容易的,尤其是在老家農村那種地方。」
「雖然我沒孩子,相對輕鬆一點,但連續相了三個也沒整成,最後一個倒是成了,但過了三年,還是沒孩子,就又離了。」
「我估計是他的問題吧,畢竟我被他爸媽逼著去檢查了,我身體沒事兒,結果他死要面子不去,反而一口咬定是我不能生。」
「嘿,說實話,有沒孩子我無所謂啊,孩子又不跟我姓,要我受苦,幫他們傳宗接代,我還不樂意呢,他還這副態度。行,看不上我,離了唄,就一拍兩散了。」
「後來,聽說他又取了個女人,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呵呵,祝他生活和和美美吧。」
「反正我是看清了,用年輕人的話說,男人都是大豬蹄子……當然我不是說你倆啊,就是,自己一個人過也蠻好的,自由,沒人管著,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就一直這樣過下來了。」
「家裡人倒也勸我過再嫁個,我不同意,他們逼的緊了,我就乾脆自己一個人跑來新安,找了個工作一邊攢錢一邊看書,最後考了個函授,現在日子過得不也挺好的嘛。」
於辰點點頭,眼中露出一絲笑意。
沒想到,谷研東那個看上去有些老實木訥的鋼鐵直男,表姐竟然這麼有意思,不說女強人,也差不多了。
更別說,二十多年前雖然已經改開了好一段時間,思想什麼的得到了極大的解放,但對於女性的禁錮還要比現在嚴重的多。
《刑與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