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節

同時一隻趴在白鬚上的小蚜蟲也暴露在了秦月生眼中,這蟲子直接變得有如車輪大小,秦月生都能夠看清楚它腿上的那些白色倒刺。
放大的倍率還在不停上升,秦月生的目光瞬間瞧見了蚜蟲體表的那些凹凸不平的角質,眼看著就要進入蚜蟲的身體毛孔了,秦月生只覺得左眼忽地一痛,有如被數萬根針爆扎的刺痛。
「啊!!!」頓時秦月生便捂著左眼蹲到了地上。
一滴滴鮮血從他左眼當中滲出,順著秦月生的手掌滴落到了地上,很快便染紅了池塘旁邊的鵝卵石道。
痛,太痛了,秦月生自習武以來,也受過傷,感受過疼痛,但從來沒有嘗到這種苦頭。
他左眼的視力一時間都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紅濛濛的一片。
「沒想到碧落瞳的能力竟然是放大視界,雖然不知道這個能力的極限在哪裡,但絕對不是目前我的眼睛能夠承受得住的。」秦月生咬牙暗道。
伸手將內力渡入左眼,強行封閉住眼睛裡所有出血的地方,秦月生起身。
秦月生毫不懷疑,若是自己剛剛硬挺著將目光探入蚜蟲體內,只怕自己這顆左眼這會已經完全瞎掉了,神仙都無法恢復。
「這個能力若是可以練習到控制得當,倒不失為我的一份助力。」秦月生伸手一揮,頓時體內內力席捲而出,捲起池塘中水激盪飛揚,一舉沖刷掉了鵝卵石道上那些自己留下的血液,這才朝著住處方向走去。
咻!
炎鬼尊飛快的朝著姑蘇河畔飛去,此時此刻他只想趕緊離開這座城池,等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以後再進行接引。
他們這十三個被關在封印之下已經有數百年了的老傢伙們誰都沒有想過,自己一等逃出封印時的情況會是這麼狼狽,有如喪家之犬。
他還算是好的了,暫且撿回了一條命,其他那些大鬼尊可就沒有這麼好運氣了。
姑蘇河的河面在月光之下晃映著一道粼粼殘影。
水波蕩漾,水面波瀾。
因為風寒的關係,最近幾日根本就沒有船工在碼頭裡守夜,大鬼尊尋不到人,便直接一口氣飛出了碼頭,竟是欲往姑蘇河對岸飛去。
當他飛到河中心時,就見一艘灰色烏篷船正停在這片水域,靜悄悄的,船內沒有任何動靜。
在烏篷船四周,河水全部變得漆黑如墨,深邃幽暗。
一隻隻白色手臂從河面底下探出,隨即一顆顆披頭散髮的死人腦袋從水裡浮了出來,竟是數不清的屍鬼。
「大鬼尊,接引他吧。」
自烏篷船內突然傳出一個陰沉的聲音,一名身材均勻、皮膚冷白的少年便從船內走了出來,站在船頭靜靜地看著炎鬼尊。
他一身黑袍,氣質突出,一看就非同常人。
炎鬼尊忌憚的開始後退,同時雙眼緊盯烏篷船,只要對方一有什麼異動,他就會立馬發起反擊。
「堂堂炎鬼尊也會害怕嗎,真是笑話,莫非你是被關的太久了,連曾經的輝煌都早已忘去。」
炎鬼尊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你知道我?」
「完全接引吧,眼下天下都被人族把持,你沒有太多的選擇。」那個聲音淡淡說道。
炎鬼尊思量片刻,最終還是朝著那船頭上的少年飛了過去,一口將其吞入了口中。
很快,少年的身體便從炎鬼尊頸部斷口處長出,最後被炎鬼尊移花接木,強佔了他的身體。
「嗯,很不錯的體魄。」感受著自己的新身體,炎鬼尊滿意的說道:「你到底是誰。」
「進來吧,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了。」
灰色烏篷船緩緩駛離了姑蘇河,最後徹底消失在了大河的盡頭。
除了少數人,誰都不知道青陽城最近都發生了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當突如其來的風寒又突如其來的離開,青陽城的生活又重新恢復到了往日平靜的時光。
除了少數人,誰都不知道青陽城曾經危在旦夕。
秦月生坐在大堂裡吃著芝麻糕,喝著雪梨糖水,頗為愜意。
距離程府那晚的事情,已經過去一日了,一切後續的收場、結尾、殿後工作,全被荀生派人安排妥當,再也找不到那場大戰曾經發生過的痕跡。
今日,傷勢倒是恢復了幾成的左宗浩特意召集青陽城內還倖存的所有七星監官員,說是要進行一場議會。
看到秦月生如此隨意,毫無體統規矩,坐在他對面那排座椅上的幾名中年人表情都相當怪異,卻是想要說教秦月生一番,但又礙於對方的官階比自己高,而不敢發言。
那晚的戰鬥,除了秦月生和白豪以外,其餘的鐵蟾官員都死了,剩下的這些木蟾官員都比秦月生級低,自然是不能說教秦月生的,不然隨手就是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丟出,他們根本承受不住。
「左大人還沒有來嗎?我都坐這等好久了。」又脫下一塊芝麻糕,秦月生探頭四顧問道。
「秦大人,請再稍等片刻。」坐在旁邊的荀生連忙說道。
自從秦月生成了鐵蟾官員以後,荀生這個太守的官階卻是也沒有他高了,所以這會說話的語氣、態度,自是都發生了顯而易見的變化,明顯變得比以前要更加恭敬了一些。
「片刻片刻又是片刻。」秦月生喝了一口糖水:「我東西都吃完了。」
「左大人到!」
就在這時,一名站在門口的衙役突然大聲喊道。
143 再陞官
聞言,秦月生立馬把頭望了過去。
頓時就見左宗浩拄著一根枴杖走了進來。
短短一日不見,他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滄桑了很多,看來之前那個傷勢即使痊癒了一些,還是對他有著不小的影響。
「左大人。」
《恐怖悍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