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有些困難嗎?」高醫生看出陳歌在遲疑:「麻煩的話就算了,我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過來,只是這孩子天賦極好,依.賴.藥.物治療的話,會對思維和身體造成很大的副作用,我擔心會毀掉他的未來。」
「是有點困難,但也不是完全不行,你想讓我幫忙,至少要讓我問問他的基本情況吧。」陳歌沒有直接拒絕,高醫生和門楠之中有一個是特殊的遊客,而每一個特殊遊客都是一筆隱藏的「財富」,必須要好好把握。
「我先替這孩子謝謝你了。」高醫生臉上浮現出笑容,將門楠叫了過來:「門楠,把你覺得痛苦的事情都說出來吧。」
年輕人低著頭,他不管和誰說話都低著頭,就好像頭頂上壓著什麼東西一樣。
見年輕人默不作聲,高醫生輕歎一聲,代替門楠說了起來:「三個星期前,這孩子突然找到我,說他懷疑自己得了抑.鬱症。我們自己就是專業人士,經過一個下午的診斷後發現,他的症狀和普通的抑鬱不太一樣,僅僅只是過度疲倦和焦慮。當時我並沒有太在意,可後來門楠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他常常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稍有一點小事,就會歇斯底里般和人爭吵、打鬥,好像是在宣洩什麼一樣。我分析了好久,才得出一個他不肯承認的結論--他內心在害怕,極度的害怕!」
「我懷疑他得了恐懼症,但我圍繞他的生活環境進行排查,沒有找到任何可能會誘發恐懼症的病因。最後在我的再三追問下,這孩子終於說出了真相。」高醫生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門楠:「他從三個星期前開始,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夢。」
提到夢境,門楠打了個冷顫,這應該是他最不願意回憶起的東西。
「夢到了什麼?」陳歌已經設想好了很多恐怖的場景,但是高醫生的答案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夢見自己在洗頭。」
「洗頭?」陳歌啞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剩下的還是讓他親自來說吧。」高醫生把手搭在門楠肩膀上,輕輕揉動,示意他放鬆。
等了好半天,門楠才開口:「每次都是同一個夢,越來越清楚了,我很快就能看到那個人是誰了。」
他聲音嘶啞,嗓子好像被火燒灼過一樣。
「看清楚誰?你夢境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是的,他總是站在我旁邊,看著我洗頭,那樣子很可怕,似乎只要我一閉上眼睛,他就會衝過來掐死我。」
第111章 越來越近(二更)
門楠講完後,陳歌和高醫生都久久沒有說話。
洗頭代表洗去霉運和污垢,夢見洗頭通常來說會有好事發生,但門楠所說的場景卻跟好事完全沾不上邊,怎麼看都是一個噩夢。
「你還記得夢中那個人的長相和你所處的環境嗎?」門楠極有可能是黑色手機提示的特殊遊客,陳歌現在做出的每一個選擇,問出的每一個問題,都會影響到最後的獎勵。
「好像就在我租住的衛生間裡,物品擺放的位置都很熟悉,不過我也不能確定。」門楠壓低了頭,聲音更小了:「那個站在我旁邊的人也看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他離我越來越近,這幾個星期我都在做同一個夢,每做一次夢,夢裡的情景就會變得清晰一點。那個男人的臉,我也看的越來越清楚了。」
「他長什麼樣子?」
「快了,應該下一次做夢就能看到他的臉了!」門楠頭向下壓低,說話的時候,眼珠往上移動,看起來有些嚇人。
這個年輕人說的很模糊,並沒有提供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陳歌不死心,又繼續追問:「能不能說的再詳細一點,比如在你洗頭的過程中,那個人有沒有做出什麼動作,或者說過什麼話?」
「夢的內容幾乎是完全一樣的。」門楠嘶啞的聲音有些顫抖:「三個星期前我第一次做這個夢的時候,並沒有覺得很嚇人。夢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半夜起床進入衛生間,在夢裡我的任何思維都停止運轉,只能按照身體的本能去做,或者當時有另一股力量支配了我。」
「最初的夢境是模糊朦朧的,我停在鏡子前面,將洗臉盆接滿水,然後把頭伸入水中。」
「當我彎下腰的時候,低著的頭,能顛倒著看見門口有人。」
「一開始他距離我很遠,直到我洗完後才發現,他似乎往我所在的位置靠近了一點。嗯,只有一點。」
「這個夢做完後,我又做起了其他夢,所以最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在意。」
「可真正讓我不敢想像的事情發生了,就在第二天,我又一次做了這個夢!」
「一模一樣的場景,來到衛生間,站在鏡子前,接滿水,然後彎腰把頭伸進水裡。」
「在我的頭觸碰到水面的時候,眼睛能看見客廳站著一個人,等我洗完再看,那個人又朝我靠近了一點。」
「同樣的夢境不斷重複,我從最開始做夢時的渾渾噩噩,到後來完全清醒的注視著一切,我的大腦在正常運轉,我的感官在夢中愈發靈敏,最關鍵的是那個從門口進來的男人,每一次做夢,他都距離我越來越近!」
「我不清楚這是什麼原因,在夢中我害怕的要死,可是卻怎麼都醒不過來。」
「只要一睡著,夢就在繼續,兩個半星期前夢中的男人進入了客廳,一個星期前,男人出現在了衛生間門口,而就在四天前,那個男人走到了我的身邊!」
「他就站在我身邊,只要我一彎腰把頭伸入水中,他的身體就會跟著我一起傾斜,那張模糊的臉慢慢貼近。」
只是聽門楠講述,陳歌就覺得有點瘆人,更別說這個年輕人親身經歷了這一切。
連續三個星期做著同一個夢,夢中還有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在不斷靠近,也難怪他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前天晚上,我又做了這個夢,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做那個夢。」門楠試著抬了抬頭,他的眼珠在眼眶裡飛速轉動:「那個男人的臉距離我很近,我幾乎就要看清楚了,可就在這時他用雙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接著我就醒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敢入睡。」
門楠的情況已經到了很糟糕的地步,夢境中的男人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這個夢境再繼續往下發展,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事情比高醫生說的還要緊急,也難怪高醫生會來找陳歌,純粹是死馬當活馬醫,想碰一碰運氣。
「一直重複做這個夢,場景都是在衛生間裡。」陳歌想了一會問道:「會不會是公寓樓本身有問題?我先說一個可能,你別害怕,這只是我的猜測。」
「你說。」
「有沒有可能是你所租住的房間裡曾經死過人,而屍體到現在還沒發現,所以它就托夢給你,希望你能幫助它報警,還它一個清白。」
陳歌說完後,門楠的臉都綠了,他劇烈的往肺裡吸氣:「我租住的房間裡藏著一具屍體?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情緒激動,如果不是被高醫生按住肩膀,估計又要犯病了。
旁邊的高醫生也面色古怪:「我去過他的租住的地方,裡裡外外全部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異常。而且一個星期前,我把門楠接到自己家裡住,他依舊做了那個夢,並沒有因為不在公寓裡,就停止。」
「他第一次做夢看見那個男人時,男人是站在門口的,所以說那個男人極有可能是從外面進來的。我們的搜查範圍不能局限於門楠自己的房間,應該擴大範圍,搜查整棟公寓樓。」陳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因為害怕刺激到門楠,他還有後半句話沒說出口,鬼怪說不定已經纏到他身上了,不是換個地方睡覺就能解決的。
「我們不是警察,沒有搜查整棟公寓的權利。就算有,這個搜查的理由也很牽強。」高醫生現在不知道自己來找陳歌,究竟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了:「不如我們還是先來分析一下這個夢境,門楠一直在夢中洗頭,或許我們可能從洗頭本身象徵的意義上找到線索。」
高醫生試圖勸說陳歌,陳歌也耐心聽完了對方的分析,只可惜這些東西,並不能解釋門楠為何會不斷去做同一個夢。
《我有一座恐怖屋/我有一座冒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