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節

這車子已經被陳歌當做自己的財產,他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再說背包和白貓還在車上。
陳歌往後退了一步,紅雨衣看到陳歌的動作,沒有繼續用力,鬆開了手。
暴雨順著她的帽簷滑落,紅雨衣似乎想要傳達給陳歌某種信息,她朝著荔灣鎮所在的方向指了一下,然後做出了一個懷抱嬰兒的動作。
不等陳歌弄清楚她動作裡蘊含的深意,紅雨衣就回到了站台上。
血跡從雨衣上滑落,她腳下的站台被染紅。
車輛緩緩啟動,紅雨衣停在站台中央,目送104路靈車走遠。
他們距離荔灣鎮越來越近,外面的雨也越下越大。
透過車窗看不見任何光亮,整輛車彷彿被黑暗包裹。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紅雨衣不肯上車,這和陳歌之前的計劃不同:「如果她不願意跟我合作,剛才就沒有必要弄出動靜,更不用在車站等候,她應該是感覺到了危險,所以才不肯上車。」
偷偷掃視車內乘客,醫生和醉漢應該都是普通人,陳歌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紅色高跟鞋和笑臉男身上。
「要不要先下手為強?」陳歌正在心裡盤算,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拿出掃了一眼,陳歌默默掛斷電話,然後給那個號碼發送了信息。
「李隊,我暫時不方便接電話,用短信聊吧。」
剛才打來電話的是李政,陳歌看見來電顯示的時候就意識到,估計是出事了。
「賈明從醫院裡逃走了!你小心點!他想要殺了你!」李政回復的短信連用了三個感歎號。
「殺我幹什麼?我又沒招惹他?還有他不是在醫院嗎?有你們看守,他是怎麼逃跑的?」九江的警察絕對能算得上是精英,陳歌也一直對他們很有信心。
「這個瘋子給我們講述自己有多可憐,他只是一個受害者,然後通過十一個不同的故事,給我們描述出了一個擅長易容和變聲的影子怪物,告訴我們那個怪物才是幕後真兇,他只是一個被脅迫的可憐人。」
「十一個故事?」
「對!整整十一個故事,講述了他被幕後真兇脅迫,被逼著去做違心的事情,這些故事沒有任何邏輯破綻,我們現場勘查的結果也和他說的基本吻合。」
「也就是說他沒有撒謊。」
「是的,他沒有撒謊,但是卻撒了最大的一個謊!」李政情緒波動有點大,短信中出現了好多空格和感歎號:「那個幕後真兇根本就不存在,是他虛構出來的,真正的兇手只有他自己!那十一個故事,十一次謀殺全都是他幹的!」
看到李政的這條短信,陳歌才明白過來,他說的十一個故事,可能代表的是十一條人命。
「這個看起來柔弱、靦腆的傢伙,內心深處竟然藏著一個完全病態的靈魂!他在跟我們描述這些故事的時候,幾次流淚,痛苦失聲,言語中充滿了懺悔,連醫生和護士對他的態度都發生了變化。我們跑去現場核實,隨著他交代的東西越來越多,我們越查越心驚,為了盡快調查清楚,只能不斷抽調警力。」
「今天晚上賈明病情又再次惡化,被醫生送去搶救,我們留下了一位警察看守。」
「可就在把賈明送往急救室的路上,這個原本連路都走不了的傢伙,從二樓跳窗離開了。他早就計劃好了一切,暗中觀察好了路線,病房在三樓,急救室在一樓,出去後五十米外就是後巷,裡面岔路口有很多,一個人根本追不上他。」
李政將賈明逃走的過程發了過來,但陳歌對這些並不感興趣:「李隊,賈明逃走我早有預料,你說他要殺我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們發現他睡覺的病床旁邊有些木渣,推開床頭櫃才看到,在木質櫃子背面,被人用指甲刻滿了你的名字,所有名字刻好後,又會用指甲一點點挖掉。如果不是恨之入骨,應該沒有誰會去做這樣的事情吧?總之,你小心一點吧,我們懷疑他可能去找你了。」
「我和賈明之前根本就不認識,他不可能對我產生這麼大的恨意,除非操控身體的不是賈明。」通過李政的短信,陳歌覺得影子應該還在賈明身體裡,他那天晚上會暈倒在白龍洞隧道外面,可能是因為發生了某些意外。
「對了,你現在在哪?今晚可不要到處亂跑!」
過了一會,李政又發來了一條短信,陳歌一開始也沒覺得奇怪,正準備回信時,突然停下了手:「等等,李隊為什麼要問我現在在哪?他給我發短信的時候,基本上很少有感歎號,這個給我發短信的人會不會不是李政,而是賈明?」
第622章 最詭異的對手(4000)
陳歌重新看了一遍李政發來的所有信息,口吻和標點的使用確實和李政平時不太一樣。
短信裡說賈明虛構出的那個怪物擅長易容和變聲,也就是他能夠模擬出李政的聲音,但陳歌因為在靈車上恰巧不方便接聽電話,所以只能讓李政用短信的方式和自己聯繫,這一點應該是對方撥打電話之前沒有想到的。
「給我發短信的該不會真是賈明吧?」
這個想法一出現就像毒草一樣在陳歌心中蔓延,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手指懸停在屏幕上方,許久之後陳歌才給李政回了條信息:「放心,我今晚就呆在新世紀樂園裡,哪都不去。」
「嗯,我就是通知你一下,那個傢伙對你恨之入骨,他現在又被我們全城通緝,很可能會去找你。你就呆在樂園裡好了,等會我會安排人,去樂園附近蹲守。」
「辛苦你們了。」
「讓他逃走本來就是我們的失職,沒什麼好感謝的,今晚你可千萬不要到處亂跑,一旦離開新世界樂園,我們也不敢保證你的安全。」
「明白。」陳歌給出肯定的答覆後,李政沒有再給陳歌發信息,似乎目的已經達成了一樣。
「總感覺怪怪的。」陳歌拿著手機,他撥打了顏隊的電話,想要求證李政剛才說的話。
接近凌晨,顏隊依舊接聽了陳歌的電話,足可見他對陳歌的重視。
從顏隊口中,陳歌得知李政沒有撒謊,賈明確實逃跑了。
掛斷電話,陳歌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有沒有可能是影子從賈明身上跑了出來,然後附到了李政身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更加麻煩了。
「賈明在醫院裡講過一個故事,他看見影子和姜龍在別墅當中,當時姜龍渾身是血跪倒在地,影子拿著刀站在他旁邊。這一幕很有意思,聯想到姜龍鄰居家的狗剛被殺死,那是不是可以推斷,殺死鄰居家狗的兇手就是姜龍?一位地產商老闆根本沒有去殺狗的理由,顯然這是影子逼迫的,他是在慢慢消磨姜龍的意志。從這一點上能看出影子想要附身操控,應該有一定的限制,自身意志越薄弱的人,越容易得手。」
「李政是一線幹警,影子想要控制他難度很大,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李政的短信給陳歌提了個醒,影子已經逃脫,今夜他誰也不能相信:「小布曾說過,下次我再去荔灣鎮就會有生命危險,現在我剛進入東郊,被警方看守的賈明就出事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陳歌正要收起手機,手機屏幕卻又一次亮了起來,這次是范聰打來的。
「你業務還挺繁忙。」醫生往後憋了一眼,示意陳歌小點聲,在這地方出風頭對他沒好處。
「我手機通訊裡一共就只有幾個人,誰知道他們今天是怎麼回事?」陳歌拿出耳機,插好後,接通了電話。
《我有一座恐怖屋/我有一座冒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