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節

「不,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幾個的房間。」陳歌剛說完這話,黎醫生和大頭的臉色就發生了變化:「兇手知道自己暴露,很可能會選擇去嫁禍我們幾個人,比如把某些不重要的證物放入我們幾個的家中。」
陳歌說的就是黎醫生和大頭的做法,大樓內的租戶,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一部分被捆綁起來,失去了行動能力,陳歌現在已經不再忌憚樓內租客了。
這棟樓內居住著眾多人渣和畜牲,他們數人聯手,身體素質不如從前的陳歌必死無疑,可惜他們的自私和陰暗給了陳歌機會,讓陳歌在夾縫中找到了一條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路」。
黎醫生輕傷、大頭重傷、丁阿姨躲在自己房間,屈贏卑鄙無恥肯定不會幫忙,所以陳歌現在的對手只剩下黎醫生了。
攤牌已經成為陳歌的選項之一,不過他依舊沒有跟樓內租客撕破臉皮,能夠他們互相殘殺,為什麼非要自己動手?
普通人進入這樣的大樓,首先想的肯定是如何保命,然後在保命的前提下通過種種線索找到鑰匙,然後離開這棟建築,市面上很多電影、遊戲都是類似的套路。
但陳歌的攻略方式不太一樣,他想要把這棟大樓裡的人渣和變態全部幹掉,當所有人都無法反抗的時候,他就算沒有逃出這棟樓,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通關了。
「我們幾個不是兇手,你這麼懷疑也有道理,我們可以回自己家裡看看,如果在誰家裡發現什麼東西,可以拿出來給大家一起分享。」黎醫生眼神依舊凌厲,但臉上也有一絲疲憊,這棟樓內的水太深了,很多租客隱藏的秘密他都是第一次知道:「兇手非常狡猾,很可能採用你說的方法,我們想要不中計,必須要相信彼此。」
黎醫生和大頭心裡很清楚,他們雖然是殺死房東的兇手,但並不是殺害屈貴的兇手,這大樓裡真的還存在另外一個未知的殺人魔,這也是他們會配合陳歌進行調查的原因。
他們殺死了房東,掌握有所有房間的鑰匙,但是那個殺人魔卻能夠通過的窗戶自由進入別人家裡,這在他們看來是個非常大的隱患,說不定他們房間裡的秘密也已經被第三者知道了。
人為了隱藏自己的黑暗面真的會做出很多事情,陳歌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讓這幾個變態在深淵中不斷墜落。
「先檢查一下九樓和十樓,如果這裡再沒有什麼發現的話,我們就開始搜查自己的房間吧,一定要注意安全。」陳歌一開始還想著借助樓內租戶的力量去對付被詛咒醫院的怪物,他沒想到那怪物會如此精明,根本不給自己機會,現在樓內租戶都快要死完了,他依舊沒有出現。
沒有鑰匙,陳歌他們想要開門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陳歌他們將九樓的所有房間門全部打開。
九樓的六個房間從裝修風格和內部傢俱擺放全都一模一樣,只看外觀的話,就像是一個模具裡拓出來的。
「房東為什麼要弄出六個完全一樣的房間?」
「表面一樣,內部可能不同。」陳歌的記憶力遠超常人,他清楚記得901房間的某些細節,對比過後,發現了很多問題:「有的房間裡衛生間的鏡子被拆卸下來,裡面安裝了夾層,有的冰箱後面的牆壁被掏空,還有的房間床下面增加了隔板,可以藏一個人在裡面。」
「房東為什麼要這麼做?整個九樓只有他一戶,他為什麼要把六個房間全部改造成這樣?」小孫還沒意識到陳歌所說的那些細節有多麼恐怖。
「也許是為了監禁某個人,將其折磨瘋。」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們有沒有發現,九樓所有房間的窗戶全部被水泥砌死,整個房間是完全封閉的,根本出不去。」陳歌站在窗戶旁邊:「這就為監禁提供了一個合適的場地,住在這樣一個房間裡,昏迷之後你再次醒來,能夠發現自己被轉移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嗎?」
陳歌指著被做了手腳的臥室床和鏡子:「舉個例子,比如一個人半夜驚醒,他去廁所照鏡子,發現鏡子裡的人不是他,他會不會感到非常害怕?」
「幕後黑手想要把被囚禁者逼瘋?」
「沒那麼簡單,你們有沒有發現屋裡到處都擺放著沒有貼標示的藥瓶?」陳歌一開始覺得房東已經死了,不想在房東身上浪費時間,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房東身上竟然也隱藏著一個很大的秘密。
「這些藥瓶是關鍵嗎?」小孫隨手拿起一個藥瓶,打開看了看。
「如果被監禁者服用藥物睡著之後,再次清醒過來,一切就又都恢復了正常,他會不會覺得是自己病了?從而更加需要那種藥物?」
說道這裡,陳歌看向茶几和餐桌:「所有房間裡幾乎隨處都擺放著那種沒有貼標示的藥瓶,這也是一種心理暗示,想要讓屋內的人更加的依賴這種藥物。被監禁的人可能一開始會懷疑藥物的作用,但隨著他看到的場景愈發古怪,他會慢慢接受藥物能夠治癒自己的事實,而最殘酷的地方就在於,那些藥物其實根本救不了他,只會不斷加重他的病情,讓一個正常人被徹底逼瘋。」他在九樓每個房間裡都發現了大量藥瓶,這些藥瓶全都沒有貼標示:「黎醫生,你能看出來這是什麼藥嗎?」
「有的像是安眠藥,有的我也不認識,應該是治療精神疾病的,我不太確定。」
「這棟樓內只有你的職業和醫藥有關,如果連你都不確定,那這個線索對我們來說意義不大。」陳歌正要將藥瓶放回去,一直跟在他身後很少說話的溫情突然拽了他一下。
陳歌心領神會:「這六個房間裡應該還隱藏有線索,大家分散開,再搜查一遍吧,如果沒有收穫,那我們就在十樓集合。」
等大家離開之後,溫晴才開口說道:「陳歌,這是治療狂躁症的藥,我給向暖買過很多次,以前房東沒有搬出金華小區的時候,家裡也有很多這種藥。」
「你說這藥是房東的?」
看到藥物的時候陳歌有兩種推測,第一藥物是黎醫生的,因為他本身是醫生,並且和房東的死有關,但是這麼算的話時間對不上,畢竟修建六個完全一樣的房間需要耗費很長時間。
第二種推測就是藥物是房東的,那個囚禁別人的混蛋就是房東,六個房間全都是他打造的,為的就是把一個人給逼瘋。
「在你印象中,房東是個什麼樣的人?」
「房東是金華公司的老總,一個很不幸的老人,他家人全部死於一場火災,從那以後他就變得沉默寡言。不過那老人很喜歡孩子,也是少有的,不討厭向暖的人之一。」
「你對他印象不錯?」
「我很忙的時候,他曾幫我照顧過向暖。」
「你讓一個患有狂躁症的人幫你照顧向暖?」陳歌都感到驚訝了。
「那些藥是房東給自己孩子買的,他的小兒子患有嚴重的狂躁症,一直沒有治好,病情反覆,藥一用就用了一輩子。」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嗎?躁狂症患者的父母、同胞手足、子女,患病機率是百分之十二到百分之十五,遠高於一般人群。」陳歌跟著高醫生真的沒少學東西,耳濡目染,他瞭解了很多心理學知識。
「可那個老人很和藹,他對誰都非常好,所有見過的人都發自內心的尊重他。」
「你見識過樓裡這些披著人皮的畜牲後還能說出這話?他們在人前的和善都是為了隱藏私底下罪惡。」陳歌語速變快:「你以前經常讓他照顧向暖嗎?」
「也不是經常,偶爾會有一兩次。」溫晴臉色蒼白,他想到了很不好的事情:「陳歌,你說這六個相同的房間會不會是專門為了囚禁向暖改造的?」
「我也不清楚,但有件事我倒是弄明白了。」陳歌站在角落裡,壓低了聲音:「門後世界的一切都是根據『推門人』記憶編織而成,我從進入這裡之後就很奇怪,向暖是怎麼知道了所有租客的秘密?我一開始以為向暖有洞察人心的能力,聽你這麼一說我才知道真相要比我猜測的殘酷無數倍。」
「真相?」
「你還記不記廁所裡的電視機,以及電視機後面密密麻麻的線路?」
「記得。」溫晴產生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房東一直在通過監控偷窺樓內居民的生活,他看到了所有人最骯髒醜陋的一面,然後他可能又讓純淨如同白紙一般的向暖觀看了這些。他在人前告訴你世界很美好,花是紅的,天是藍的,可他在人後卻不斷告訴向暖,屏幕裡播放的才是真實的人性。」
陳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他已經盡量不用那些比較過分的詞彙,可溫晴聽到以後還是差一點暈倒。
《我有一座恐怖屋/我有一座冒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