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9節

「這書裡有幾個字被鉛筆圈起來了。」老吳小聲念道:「人、屋、有、裡?」
「人屋有裡?」陳歌眼睛猛地睜大:「屋裡有人!老吳!馬上離開那個房間!」
陳歌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手機那邊已經沒有了聲音,不管他如何呼喊,都沒有任何回應。
「詛咒醫院動手了,他們到底想要從我身邊的那些人身上得到些什麼?」陳歌和老吳之間的關係很普通,老吳知曉的秘密也非常少,但就算這樣都沒有被詛咒醫院放過。
老吳陪同陳歌離開含江的記憶被張憶消除,詛咒醫院根本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算是現在僅有的好消息。
「難道所有和我有關的人都是他們的目標?那所醫院擅長詛咒,他們會不會是想要通過所有和我有關的人來詛咒我?」
大部分詛咒都需要媒介,越是恐怖的詛咒需要的東西越多,陳歌心中產生了很不好的預感。
「完成詛咒需要時間,他們剛剛對老吳下手,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那他們的詛咒應該還沒有完成。」
陳歌眼看著那輛車在黑暗中消失不見,他加快了腳步。
晚上十一點半,陳歌終於來到了新海中心醫院附近。
這座廢棄醫院在新海遠郊中心,數棟建築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倒十字,看著死氣沉沉,如同鬼蜮。
「我父母就是在這裡失蹤的?」
陳歌沒有走正門,他將紅色高跟鞋和血容喚出,在醫院外圍暗中觀察。
血容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逃離詛咒醫院,結果在今天又回到了這噩夢一樣的地方,她體內的詛咒被引動,如果不是紅色高跟鞋壓著,她可以會直接失去理智。
「你瘋了?為什麼要跑這裡找死?老老實實呆在含江不好嗎?」血容勉強維持著理智。
「少廢話,你在詛咒醫院做過夜班醫生,應該對裡面很瞭解。」
「我不可能再進去的,你死了這條心吧!」血容有失控的跡象,陳歌讓紅色高跟鞋又在血容身上施加了新的詛咒。
「詛咒醫院抓了我的員工,他們用數條人命來威脅。我現在不是在跟你談條件,你不幫我,那我現在就讓員工吞了你。」陳歌語氣冰冷,這時候優柔寡斷不僅救不了人,還會害了自己。
血容身上的黑色絲線數量不斷增多,紅色高跟鞋將一種種詛咒施加在了血容身上,當初血容治療紅色高跟鞋的時候,也曾將不同的詛咒施加在紅色高跟鞋的身上,這算是因果輪迴。
「停手!」血容雙眼通紅,皮膚表面冒出一根根黑色的血管,她此時非常的痛苦:「詛咒醫院不會隨便抓人,能夠被他們看中的人只有兩類,一類是擁有培養價值的醫生,一類是擁有某種特質的病人!所有醫生被騙到醫院之後,都會先從白班實習醫生做起,至於病人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會被關到隔離病區當中,如果能夠活過三天,病人會獲得自己的編號。」
「隔離病區?」
「對,新來的病人都會被關在那裡。」血容皮膚上的黑色血管消失了,她滿是畏懼的看了一眼紅色高跟鞋,曾經被自己治療過的病人已經變成了一個恐怖的怪物:「中心醫院很大,隔離病區在最深處,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慮一下。」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一點,我並不是要去隔離病區救人。」
「那你想要幹什麼?」血容有些不解。
「我想要徹底毀了這醫院,不放過任何一個被詛咒蠱惑的人和鬼。淨化了整座醫院,自然能救到被他們綁架走的人。」陳歌揮了揮手,催促道:「帶我們進去吧。」
上了賊船,血容也無力反抗,她只好帶領陳歌來到醫院左側:「這是側門,相對來說安全一些,只有醫院內部人士知道。」
血容剛說完,她就看見了停在側門旁邊的一輛汽車。
「含江法醫學院的車子為什麼會停在這裡?左寒是從側門進入的醫院?你不是說這扇門只有醫院內部人士知道嗎?」
「確實是這樣啊!」血容也不清楚:「我絕對不會故意去欺騙你,落在醫院手裡的下場要比落在你手裡的下場慘一千倍,所以我肯定是無條件的選擇和你站在一起啊!」
「醫院內部人士知道,那豈不是說對方可能早已預料到我會從這裡進來?這條路不夠保險。」陳歌搖了搖頭,他選擇了更偏僻的窗戶。
晚上十一點五十四分,陳歌正式進入詛咒醫院內部。
新海中心醫院明明荒廢了很久,但是建築內部卻飄散著一股消毒水的氣味,地面上偶爾也能看到鞋印和腳印,似乎經常有人在長廊中走動。
「之前蔡隊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整座醫院裡都沒有活人的痕跡,他為什麼要撒謊?當時有什麼東西站在他身邊嗎?」
使用陰瞳,黑暗無法影響陳歌,他小心翼翼在長廊中穿行。
還沒走出多遠,陳歌就看見走廊的牆壁上被人用血紅色的油漆寫了一句話——這病態的世界,為何還不毀滅?
猙獰的字跡,配上鮮紅的油漆,顯得極為刺眼。
陳歌微皺眉頭,他繼續往前走,這座廢棄醫院真正瘋狂的一面逐漸展露了出來。
地面上開始出現泛黃的死亡通知單,牆壁上懸掛著一位位醫生的黑白照片,有些照片的臉還被人用指甲挖去,白大褂上滿是針扎的痕跡。
「詛咒醫院的主人是院長和醫生,他們竟然坐視醫生的照片被這麼塗抹?」
情況比陳歌想的要複雜,眼前的長廊彷彿看不見盡頭,每一扇門後都似乎隱藏著怪物。
整座醫院隨處都能看到病患掙扎反抗的痕跡,牆壁上的塗料抹了一層又一層,表面看著純白無暇,其實裡面早已經爛透了,散發著一股腐臭味。
「這裡處處都透著不正常,但就是感知不到鬼怪的存在。」陳歌五感就遠超常人,他進入醫院裡以後沒有感知到危險,只是渾身莫名的不舒服,彷彿一個大活人被扔進了泥潭裡。
在醫院外面一直處於高度警戒狀態的白貓,進入醫院內部後反而是放鬆了下來,它邁著貓步跟在陳歌旁邊,不時好奇的朝周圍扭動腦袋。
「不要大意,詛咒醫院的夜晚就是這樣,你應該慶幸自己沒有遇到病人和夜班醫生,它們一個比一個恐怖。」就算成為了紅衣,血容回想起某些記憶仍會感到害怕。
「你確定嗎?我怎麼感覺好像所有厲鬼都在今晚離開了一樣。」陳歌推動病房的門,看見了床邊病人留下的字跡——誰能帶我離開這個病態的世界。
「為什麼這裡的所有人都覺得世界是病態的?難道不是因為他們生了病,所以看到的世界才是扭曲的嗎?」
諸如此類的字跡、紙條和刻痕有一大堆,陳歌覺得醫院是有意在製造這樣的氛圍。
一個正常人被告知生活在病態的世界當中,然後詛咒醫院通過種種瘋狂的手段展示那份病態,獲得那個正常人的認同。
而一旦認同了這個觀念,那個正常的人也就真的變成了病人。
「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動搖,這個世界就算再不完美,那它也是真實存在的!」僅僅只是穿過一條走廊,病態的世界這幾個字就已經在他眼前出現了無數次。
《我有一座恐怖屋/我有一座冒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