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2節

「等你知道他的編號時,就知道你自己的編號了。」孫醫生聲音不斷壓低:「如果你想要盡快離開醫院,最好找到所有的罐子,記住那些罐子裡裝的東西。」
「只需要記住?」陳歌瞳孔縮小,他看著侵泡在黑色絲線當中的眼珠,某一瞬間進產生了一種很可怕的感覺,彷彿罐子裡裝的就是自己的五官。
僅憑藉著直覺,陳歌說出了最後一句話:「難道這些東西都是我缺少的嗎?」
聽到陳歌的話,孫醫生非常驚訝,他背對著高醫生,輕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就再也不說話了。
「熟悉的刺鼻臭味,裝滿黑色絲線的玻璃罐,被分割成七份的病人。」陳歌的腦子很亂,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他發自內心的想要把玻璃罐帶走,但奈何他只有兩隻手,根本無法帶走這些罐子,而就算將罐子都帶走,他又能將它們放在哪裡?
伸手觸摸著書架上的玻璃罐,罐子裡的黑色細線上浮現出一張張猙獰的人臉,它們哀嚎著撞擊玻璃罐子,最後被五官中浮現的血絲拽回。
「孫醫生,這玻璃罐看著危險,但我感覺它並不會傷害我們,要不你幫我拿一個?」陳歌希望得到孫醫生的幫助,可惜被孫醫生果斷拒絕了。
醫生們好像都不願意觸碰這玻璃罐,最開始緊抓著陳歌手不放的高醫生,現在也跟陳歌保持起了距離。
從兩位醫生的表現來看,這個玻璃罐並不是無害的,只是不會傷害陳歌而已。
剛才在病房裡,孫醫生委婉的透漏了出院的方法,陳歌在這個極不尋常的夜晚找到七個玻璃罐,並且記住罐子裡的東西。
他現在還不明白這麼做和出院有什麼關係,只是按照孫醫生說的去做,他潛意識裡覺得孫醫生不太可能欺騙他。
另外,他自己腦海深處也有一股力量在催促著他,想要讓他去找到那些罐子。
「進入第一任院長辦公室時,我過去的記憶被觸動,疼痛和滿屋子的死字差點讓我昏倒,但是觸碰到玻璃罐後,我不僅腦海中的疼痛感減弱了很多,意識也變得清醒。」
陳歌心中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想要偷偷嘗試,在抱著玻璃罐的情況下,回憶過去。
兩位醫生盯的很緊,陳歌暫時找不到機會,所以他就一直抱著玻璃罐,把人人畏懼的東西,當成了自己的寶貝。
狐假虎威那一套,陳歌用的出神入化。
離開了第二任院長的辦公室,陳歌和孫醫生也進入旁邊的藥物儲藏室尋找各類藥品。
幾分鐘後,二號病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非常的沮喪:「這屋裡沒有我們要找的藥。」
「沒辦法了,那就只能去其他病區碰碰運氣了。」孫醫生似乎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他和抱著玻璃罐的陳歌走在前面,又開始給陳歌講述醫院裡的恐怖怪談。
看著身邊的三位隊友,二號病人額頭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一個根本不在乎傷者死活、滿臉疤痕的醫生,一個抱著裝有人體器官玻璃罐的瘋子,還有一個臉色蒼白宛如屍體的主治醫生:「難道兇手就是醫生們?」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恐怖電影當中的主角,經歷著最絕望的事情,一步步走進深淵當中。
獨自一人想要活下去太難了,沒有辦法,二號病人咬著牙,他硬著頭皮跟在高醫生身邊。
陳歌和孫醫生顯然沒有注意到二號病人的心理活動,他們走走停停,在這醫院裡發現了無數不正常的地方。
新海中心醫院一共七個病區,曾經是新海最大的醫院,這裡曾發生過太多的絕望和恐怖。
疾苦二字緊密相連,人間百態在這所醫院中體現的淋漓盡致,每一個怪談背後都有一段故事。
在孫醫生的帶領下,他們所有病區都跑了一遍。
七任院長的辦公室分別在七個不同的病區當中,每間辦公室裡都有一個散發著惡臭的玻璃罐,罐子裡都裝有一部分人體器官。
那些器官全部被黑色細線淹沒浸泡,其中有一部分已經徹底變成了黑色。
陳歌按照孫醫生所說牢記住了所有玻璃罐中的器官,他每進入一個房間,還都會親自去觸摸一下那東西。
他一開始是打算在觸摸的過程中,刺激下過去的記憶碎片,讓自己盡量多回想起一些東西,但後來他發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每當他觸摸玻璃罐的時候,黑色細線都會暴走,想要擊穿罐子攻擊陳歌,可這時候那些器官中總會出現深紅色的血絲將黑線拽回器官當中。
詭異的事情就是在這時候發生的,陳歌想要讓黑色絲線暴走,手肯定要觸碰到玻璃罐,而當那些血絲拖拽黑色細線的時候,也會順便從陳歌身上拖拽走某種東西。
這是一種很難說清楚的感覺,陳歌就感覺自己身上的枷鎖輕了一些,過去的某些記憶也會變得模糊,最重要的是他的腦海裡開始出現了新的記憶碎片。
不屬於他過去的記憶,也不屬於高醫生為他描述的記憶,那是完全陌生的第三個人的記憶。
陳歌翻看這第三個人的記憶時,並不會感到頭疼,只是他總會產生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彷彿閱讀這第三個人的記憶會引來大禍。
這件事陳歌誰也沒有告訴,他準備等安全以後,再去翻閱那第三個人的記憶碎片。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感覺至少有好幾個小時,可是窗外的天空依舊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天亮的跡象。
陳歌他們找遍病區都沒有找到藥,最後他們又回到了第三病區。
這是陳歌最開始呆的地方,同時也是第七任院長辦公室所在地方。
他們來到第三病區七樓,在走廊的盡頭找到了第七任院長的辦公室。
推開房門,簡陋的房間中央擺著一張辦公桌,桌面上立著一個巨大的玻璃罐,罐子裡放著一顆背對辦公室門的人頭。
那是一顆孩子的頭,它沒有五官和臉皮,就像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空殼。
看到這東西,所有人都停在了門外,誰也不敢冒然進去。
「這些院長們的癖好真是特別。」二號病人因為職業原因,可以說是見慣了屍體和各類器官,但他看見玻璃罐中的人頭時還是打了個寒顫。
那顆人頭帶來的恐懼不是身體感官上的,而是心靈上的,似乎它本身就是恐懼和絕望的象徵。
二號病人和兩位醫生都站在門口,陳歌則直接進入屋內,他連猶豫都沒有。
「第七任院長不就是現在醫院的院長嗎?作為唯一倖存的院長,他可能和其他幾位院長不太一樣。」
陳歌沒有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他在靠近玻璃罐之前,先看向四周,他想要通過屋內佈置,弄清楚現任院長的性格。
辦公室裡沒有什麼裝飾,除了辦公桌上的玻璃罐外,這房間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轉了一圈,陳歌來到辦公桌旁邊,他繞到了玻璃罐的正面,看著漂浮在無數黑色細線當中的人頭。
《我有一座恐怖屋/我有一座冒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