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當他拿著信封走出甲字頭考場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深夜,外面的考生少了許多,還有不少人在養精蓄銳,只有少數人因為之前的騷亂而抬頭看向唐堯。
唐堯很興奮,他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終於有了希望,只要繼續努力加油,只要不斷學習和訓練,他或許能擺脫自己頭上戴了十九年的貧窮帽子。
這一刻的唐堯很希望有人和他分享這份喜悅,就像在打遊戲的時候突然展現出了非常華麗的操作,那一刻每個少年都希望有朋友在身邊高喊一聲:「666!」
但他拿著信封朝四周看去,凌晨的考場外一個他認識的人都沒有,黑暗而空曠的廣場上只剩下他和那些陌生的面孔,這一秒的唐堯突然感覺很失落,整顆心彷彿狠狠被人捏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很孤單,也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可過去的他身上從沒有任何閃光點。
難道他會希望朋友看見他深夜在大排檔刷碗的樣子嗎,還是看到他冒著38度的高溫在公園裡扮卡通人偶?
過去他沒什麼可以炫耀的,所以他也不在乎一個人生活,但他畢竟才十九歲,當他的生命中終於出現了閃光點,他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個成就的時候,卻還是孤孤單單一個人,難免悲傷。
「其實什麼都改變不了,我還是一個人……」唐堯低聲自語,然後默默將信封放入了腰包中,雙手插著褲子口袋離開,心裡盤算著已經這麼晚了早就沒有地鐵和公交車,也不知道死骨堂的巴士還在不在。
幸運的是當唐堯走到停車場的時候,死骨堂的大巴士還有一輛沒開走,因為唐堯在辦公室內昏迷了一段時間,所以其他考生早就回去了。
大巴司機正躺在車子裡睡覺,聽見敲門聲後探頭看見了唐堯,便打開了車門說:「太晚了,我不能疲勞駕駛,今天咱們就在車子裡湊合一夜,明天一早我開你回去。」
唐堯對公交車司機點了點頭客氣地說:「麻煩您了,對不住。」
司機擺了擺手將車門關上後繼續蒙頭大睡,唐堯抬頭朝巴士內看去,空蕩蕩的大巴士裡一個人都沒有,來的時候還坐滿了人,現在卻顯得特別冷清。
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唐堯朝巴士的最後一排走了過去,然而當他走到最後一排的時候,本以為自己是這輛車內唯一的乘客,可沒想到在最後一排的椅子上還躺著一個人,而且還是唐堯的熟人。
「邡巢,你怎麼沒回去?」唐堯開口問道。
聽見聲音的邡巢哆嗦了一下後抬起頭看了過來,睡眼朦朧之中突然看見了唐堯的臉,立即激動地坐起身來說道:「哥們,你總算出來了,我在這裡等你等的都犯困了。」
唐堯奇怪地問:「你不是早就考完了嗎,怎麼沒回去?」
「我不是擔心你嗎,看見你被幻學鑒的人給帶走了,我以為他們要對你下手,就趕忙給敖總打了個電話,敖總說這件事他會出面詢問,但因為幻學鑒並不是『神府』旗下的公司,所以他也只能詢問但干預不了,我就很擔心,怕他們對你不利,出去打聽消息也搞不清楚裡面的情況,就只能在車子裡乾等著。」
這番話讓唐堯心中生出暖意,他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卻沒想到如今還有人在等他想著想著眼眶居然微微有些濕潤了,唐堯急忙伸手去擦,邡巢看見唐堯揉了揉眼睛還以為他不舒服便問道:「咋了,他們對你動手了?」
唐堯搖搖頭說:「沒有,不過幻學鑒還是對我的衝動行為進行了處罰,我原本已經通過了九級幻師的考核,但現在將我降級到了五級,你看,這是我的五級段位卡。」
唐堯說話間笑著將剛到手的段位卡拿了出來,邡巢急忙站起身接過來瞧了瞧,滿臉不可思議地說:「哥們,你真厲害啊,也就是說原來你可以直接一步登天,躥上九級段位,即便闖了禍現在還有五級段位,你可比我厲害多了,以你這個成績絕對趕得上我所見過的那些圈子裡的天才,不對,你比他們更天才,比如宋舜或者元禹那都是訓練了十幾年才有今時今日的成績,而你才踏入圈子幾個月,不僅是因為你勤學苦練更是因為你有過人的天賦,看來我當初的選擇是沒錯的,你果然是天才,哈哈。」
唐堯被邡巢一通誇獎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揉了揉鼻子笑道:「你再怎麼誇我也不會請你吃飯,我可沒那個錢。」
邡巢哈哈笑道:「不用,我請你吃飯,以後你就是咱們『唐巢』組合的領頭羊,我還指望以後跟著你能揚眉吐氣呢。」
唐堯急忙擺了擺手說:「哪有兒,咱們倆是平起平坐的,以後就是合夥人,啥事兒商量著來就是了。」
「你們倆能別吵吵了嗎?我還要睡覺呢,我不像你們年輕人精力旺盛。」司機被兩個人交談的聲音給吵醒了,此時不滿地嚷嚷起來。
唐堯急忙閉上嘴,示意邡巢繼續睡,而自己靠在玻璃窗上向外看去,沒一會兒邡巢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唐堯依靠著玻璃窗看著此時一片漆黑的天空,他知道就快要夜盡天明了,自己的命運就在拿到這張段位卡的一刻也許已經改變了。
第二天,唐堯和邡巢跟著巴士回到了市裡,第一件事便是將拿到的信封交給了人事部,並且簽下了那張幾個月前暫時拒絕的協議,而且敖天沖也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唐堯直接跳過了實習期,成為了死骨堂正式的基層業務員,不僅工資薪金提升了好幾個檔次,而且最重要的是唐堯在「神府」的幻師官方網站以及app上可以開始以自己以及團隊的名字承接工作,他的事業終於邁出了第一步。
第一百五十九章,盛放奇石的竹筒
市南商業廣場的二層,這其中一家專門吃海鮮的店舖,包廂裡坐著三個人,分別是唐堯、邡巢和散媓,桌上放著不少鮮美的海鮮,唐堯已經吃的很飽了,但依然沒能完全清盤,他瞥了一眼旁邊的散媓,面對高檔的食材,散媓居然沒吃多少,這些日子來唐堯也算是摸清了一些散媓的脾氣,她雖然胃口很大但似乎對高檔食材沒什麼興趣,反而對街邊或者是小店舖裡的美食感興趣,而且她平時看起來總是帶著笑容,但實際上她和任何人之間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感,這一點上她和唐堯很像,唐堯也是遇到人總是帶著三分客氣,但實際上卻從不與人過分親近。
此時散媓看著手機,而邡巢則在滔滔不絕地講述他對未來團隊發展的構想,看的出,他對將來的發展充滿期望。
「我覺得咱們第一步是先想辦法把名氣做起來,現在你們也知道了,『神府』對於個人和團隊以及各個子公司之間都有排名,排名越高收費也就越貴,當然知名度也就越高,咱們現在的個人排名很低,想要在短時間內將個人排名提升是不太可能的,畢竟咱們個人實力有限,就算你們兩個是圈子裡年輕一輩的天才,但人家客戶可不管你是不是天才,當然是找實力高強能幹的高手來接單子,所以我們單干是不行的,必須以團隊闖出去,將咱們『唐巢』團隊的名號打響。」邡巢說完喝了口酒,顯得特別豪氣。
唐堯吃了口小菜想了想問:「可是就算咱們以團隊形式接單,也不見得人家就會找咱們啊,明面上咱們兩個的實力加起來也不到初段,散媓的身份特殊也不能拿出來打廣告,人家客戶憑啥找咱們啊?」
邡巢笑了起來,顯然他已經想到了這一點開口說道:「的確咱們兩個的實力看起來不行,但可以降低咱們的收費標準,比如原本一個項目個人招標是一萬元,那咱們就團隊招標定為一萬元,以更實惠的價格來吸引客戶,而且一開始咱們接的項目肯定不是大項目,一票活兒能賺個幾千塊,一人分到手一兩千已經算很不錯了,不過慢慢累積知名度,穩定客源,等過幾年一定能做大,我有一個目標,希望五年內咱們的『唐巢』團隊能夠衝進『神府』官方排行榜的前一百五十強,等到那時候咱們一票活兒少說也能賺個十來萬,等再過十年,咱們就能著手開自己的公司,哈哈,哥們你想想,到時候咱們的公司也和死骨堂一個規模,牛不牛?」
唐堯點了點頭,邡巢構想出的藍圖也說的他熱血澎湃,好像能看見好多好多錢在眼前堆著似的。
這時候一直沒吭聲的散媓忽然開口問了一句:「那生意從哪裡接呢,人家白給嗎?」
這才是關鍵所在,兩個熱血大男生太樂觀,此時就需要像散媓這樣冷靜的女生來給兩個人降降溫。
邡巢和唐堯立刻愣住了,接著二人慢慢低下頭去,邡巢說:「目前還是要依靠死骨堂的客戶資源,接生意的確沒那麼容易,咱們還是慢慢來吧。」
「所以啊,你們兩個不要太樂觀了,現在幻師圈子競爭很激烈,好的客源基本上都被高段位的幻師或者大家族所把持,像你們這樣剛冒出頭來又沒有什麼背景的小人物,未必能混出頭,這種時候就應該放平心態,等將來你們倆任何一個到了三四段的水平,那時候還愁沒有生意嗎?」散媓如同大姐大一般教訓了兩個明明年紀都比她大的男生。
這頓飯吃到很晚,唐堯和邡巢兩個人都喝了酒而且有些微醺,兩個人走在馬路上肩並肩,胳膊挽著胳膊,邡巢大聲說:「咱們倆,你是窮光蛋,我是沒尊嚴,咱們丟失了太多珍貴的東西,這一次一定要拿回來,全拿回來。」
等唐堯回到家中,躺上那張行軍床的時候,他忽然沖簾子另一邊的散媓說:「散媓,你說我母親要是看見現在的我,會不會替我高興?」
簾子那邊的散媓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回答道:「她只會對你說,少喝點注意身體。」
翌日清晨,唐堯的訓練結束正準備去上學,老軍卻叫住了他,讓他等一等,接著神神秘秘地從身後拿出了一根用黑布包著的東西,看外形像是水管或者棍子之類的東西。
「這是啥呀?」唐堯問道。
「給你的,自己看。」老軍將此物遞了過來,也沒多解釋什麼,唐堯拿過來後將外面的黑布解開,露出了裡面的物件,並不是棍子或者水管,而是一個細長的竹筒,只不過雖然看起來是竹筒,但質地看起來卻近乎玉石,上面還刻著字,寫著:墨家雲閣出品。
唐堯鼓搗起來,很快就發現竹筒的內部似乎暗藏玄機,他將竹筒舉起來拿眼睛往裡面瞧,發現竹筒內部如同萬花筒一般錯綜複雜。
「這到底是什麼,玩具嗎?」唐堯問。
老軍白了他一眼說:「我腦子有病才會送給你玩具,你是不是傻了,這是一件機關兵武,沒看見上面有墨家的刻字嗎?」
唐堯一怔,他還真沒看出來這是件機關兵武,急忙問:「我真沒看出來,這東西有什麼用啊?機關兵武不是都很貴嗎,您專門給我買的?」
「不是送給你的啊,這是暫時借給你用的,以後我要是要用了會拿回來的。」
雖然不是送給自己的,但唐堯還是非常興奮,以前看見宋舜拿著蛟煞耀武揚威他就很羨慕,現在也有了自己的機關兵武,他這心裡甭提多高興了。
「具體有啥用處啊?」唐堯問。
「這裡面的構造非常複雜,是我多年前的一個墨家朋友送給我的,適用於一些非常特殊的奇石珍寶,從古至今並不是只有七曜天工的七塊奇石才擁有特殊的磁場,類似擁有特殊能量的傳奇石頭還有不少,現在社會也有一些奇石即便不如齊腰天空的七塊奇石,但也有一些特殊作用,墨家便創造了這種特殊的機關兵武,只要將奇石放入竹筒內,其內部的機關受到外界氣的影響便會激活奇石,再通過這根竹筒釋放出來,簡而言之,就屬於另一種使用奇石的方法。」老軍說道。
《六合奇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