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

「你和尉猖是什麼關係,你和敗魂教又是什麼關係?」唐堯試探性地問,他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我曾經是尉猖的妻子,但他娶我便是為了我家族代代相傳的邪曜石,可惜他不夠資格成為邪曜石的主人,卻也不希望其他人得到邪曜石,如同貪婪的山怪,自己無法使用的寶物也不會讓給其真正的主人,為了奪回邪曜石,我創立了敗魂教。」榕瑯回答道。
唐堯並未看見邡巢查到的資料,所以在聽了這番話後暗暗吃驚,原來敗魂教和尉猖以及邪曜石之間還有這麼一段故事,自己還是把敗魂教被鎮壓這檔子事兒想簡單了。
「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尉猖會變成古靈,而你又為什麼也變成了古靈嗎,還有眠宮不是尉猖造的嗎,為什麼敗魂教的神像會出現在眠宮內,我有太多不明白之處,麻煩你解一下惑。」唐堯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盡量弄清楚,要是稀里糊塗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把邪曜石給了尉猖,那他有可能就犯下了彌天大錯。
榕瑯聽見唐堯問出這麼多問題,卻也沒有露出煩躁之情,兩個人對話到現在她才第一次抬起頭看向唐堯,唐堯的魑瞳和榕瑯的雙眼一對視,唐堯居然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被什麼東西狀了一下似的,出現了輕微的暈眩感。
「古巫時代,魑魅魍魎行於世間,大魔殺盡妖邪以保部族安危,妖邪之血濺於大魔眼中,而成眼疾,你的這隻眼睛千萬中無一,我想這也是為什麼你注定和邪曜石有緣的原因之一,除此之外,氣皇加身,凡人外表卻有萬海包容之氣,難怪可以驅使七曜奇石。」榕瑯一言點出了唐堯身上的兩大特質,魑瞳和氣皇之象。
「你也知道七曜奇石這一說法?」唐堯問。
「當初我族後人闖入眠宮,以我族血脈取走邪曜石,當時我見過他,與他聊了許多,他答應在他死前會將邪曜石歸還眠宮之中,我才准許他帶走,他說那個時代天下受諸子百家掌控,諸侯藩王割據,他為墨家中人,墨家為這七塊天外隕星取名七曜奇石,他查到七塊天外隕星其中之一便是被我族保管的邪曜石。」
萬沒想到當年打造七曜天工的墨家大師之中居然還有榕瑯一族的後人,不過這也解釋了為什麼當初邪曜石會從眠宮之中被帶出去,又在之後七曜天工破碎後回到了眠宮內,看來製造尋邪盤的其中一位大師應該也是榕瑯的後人。
「那為什麼你和尉猖都變成了古靈,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唐堯將話題轉了回來。
榕瑯卻伸出手說:「我已感覺到邪曜石在你靠近之後蠢蠢欲動,你想知道的這些答案我都會告訴你,不過在那之前你必須證明你有資格成為邪曜石的主人。」
「怎麼證明?」唐堯問。
「拿起邪曜石,一切便自有分曉。」榕瑯給了他一個簡單的答案。
唐堯點了點頭,他冒了這麼大風險不就是為了邪曜石而來的嗎,現在邪曜石就在面前,他是不是有資格操控邪曜石,就看這一刻了。
就在唐堯伸出手準備抓住黑蓮之上的邪曜石的一刻,榕瑯卻又開口道:「我想你也許不知道,如果不夠資格之人觸碰邪曜石,則會被心中邪念徹底吞沒,終將毀滅,所以你若是不敢可以現在離開。」
唐堯伸出去的手還是哆嗦了一下,他想到了楊家三兄弟的老大,此人不就是為了佔有邪曜石而不顧一切,結果最終被自己的野心和邪念吞噬嗎?
他不由得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自己會不會也步楊家老大的後塵呢?
唐堯對自己還是有一定自知之明的,因為從小到大太窮,所以他知道自己不是個正人君子,更談不上內心純潔如同白玉一般,他是個凡人,一個有血有肉想發財想泡美女還整天想著過上好日子的凡人,這樣的他內心肯定不乾淨,有邪念也再正常不過了,如此一來,他要是抓住了邪曜石是不是也會被邪曜石毀滅呢?
第三百章,最後的考驗
人性是最承受不住考驗之物,凡人皆有慾望有私心,天下之聖人其實也並非完美無缺,而唐堯更是凡人中的凡人,他覺得自己多多少少可以代表這一代人的大部分特徵。
比如打遊戲的時候愛噴人,比如總是喜歡看app裡一些人裝的很有排面的模樣,對於金錢相當渴望卻又沒什麼賺錢的手段,諸如此類……
用唐堯自己的話來說,如果一個人出生時候的心靈是純潔度百分之百的話,那現在才十九歲的他的心靈純潔度估計只有百分之五十,剩下的一半全是對名利的渴望。
但唐堯覺得追逐名利沒啥不對的,年輕的時候人不就是應該為了過上更好更有尊嚴的生活而努力奮鬥嗎,只不過每個人都應該保持一個底線,努力奮鬥沒問題,但不能去害人甚至做出傷人的事情。
「我要是碰了邪曜石,估計……」唐堯沒說出來,但言外之意大家都懂。
榕瑯說道:「你不敢嘗試嗎?」
唐堯捏了捏拳頭後說:「是有一點害怕。」
「你與邪曜石有緣,我想你應該能被邪曜石認可,而且邪曜石所看中的也並非是善良完美之人,你試過便知。」榕瑯沒有明說,但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都在暗指唐堯應該能夠過關。
唐堯因此點了點頭說:「好吧,我……試一下。」
鼓起勇氣,唐堯將縮回來的手重新伸了過去,然後抓住了黑蓮上的邪曜石,當他抓住邪曜石後什麼感覺都沒有,只是覺得這塊七曜奇石似乎比其他的石頭要更冷一些,但很快他就感覺掌心傳來刺痛感,就像是一個人握住了冰塊,一開始沒啥感覺但時間一長就會被凍傷。
唐堯想鬆手卻發現自己抓住邪曜石的手居然鬆不開了,手指好像黏在了一起,他有些驚慌地問:「為什麼我的手張不開了?」
「最後一關考驗現在才開始。」榕瑯說完這句話便拿大袖在唐堯面前輕輕一甩,唐堯眼前頓時一黑,等回過神來他看見榕瑯已不在面前,腳下是一個巨大的平台,他朝四周看了看,自己似乎還在地下眠宮之中,但他不記得眠宮之中有這麼巨大的一個平台,而且自己應該只是暈眩了幾秒鐘時間,也不可能被人如此快速就轉移到其他地方。
「這是哪裡?」他看著腳下黑色的平台心生疑問,然後環顧四周,卻見很遠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高山,此地雖然是眠宮可好像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樣,彷彿變大了好幾倍的樣子。
「哪裡來的高山……等等……那好像不是高山。」唐堯盯著遠處的巨大高山一愣,接著好似看出了什麼,仔細瞧了瞧之後他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遠處那座高山竟然和無頭神像有幾分相似,他盯著高山看了好一會兒後終於確認那就是無頭神像。
可眼前的無頭神像比之前大了數倍不止,他不明白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可冷靜下來之後看了看腳下黑色的地面,他記得無頭神像四周唯一的黑色東西便是那朵黑蓮造型的石台,想到這裡他迅速往石台的邊緣狂奔而去,等到了邊緣後往下一看,這一眼終於讓他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為什麼眼前的眠宮和無頭神像都會變的那麼大,因為是他自己變小了,他現在所站的地方赫然就是六隻巨大手掌托著的黑蓮石台。
「這一定是幻術,可為什麼要對我施展幻術……」唐堯記得在自己暈眩之前聽見榕瑯說這是最後的考驗,難不成走過那三條小道還不算完,要得到邪曜石還要經歷什麼危險嗎?
就在這時候,他所站著的石台邊緣忽然有火焰冒了出來,唐堯急忙後退,火焰繞著巨大的石台燒了一圈,他回頭看去的時候發現在石台中央憑空冒出了一團黑氣,這團黑氣內傳來「噠噠……」的響聲。
「不會是那個戴著面具的怪物吧?」唐堯低聲道,說曹操,曹操還真就到了,黑氣之中浮現出一張面具,同時那個怪物慢慢從黑氣中爬了出來。
唐堯可不想在此時和這種來歷不明的怪物一戰,但他已經被困在了平台上,背後點燃的火焰越燒越旺而且火焰覆蓋的面積也不斷增加,他正不斷被火焰逼向中間的怪物。
「這要是再來個天崩地裂,那我豈不是徹底玩完了?」
唐堯這張嘴還真和開了光似的,剛說出口頭頂上便傳來巨大的響聲,無數碎石從眠宮頂端落下來,如同墜落地面的流星一般攜毀天滅地之勢沖唐堯砸了下來,唐堯迅速找地方躲避,可這黑蓮平台之上連個隱蔽物都沒有,哪裡能躲的了。
眼看無數碎石即將來臨,唐堯索性心頭一橫,衝著那黑氣中的怪物衝了過去,反正沒地方躲了,倒不如拉上這怪物一起死。
怪物見唐堯衝自己奔了過來,立刻發出低吼,身子一躍跳起,已經完全從直立狀態變成四爪著地的怪物如同惡獸般撲向唐堯,唐堯現在身體受傷嚴重,行動力大不如前,尤其是胸口斷裂的肋骨和三處他自己衝開的穴位,只要動作幅度稍微大一些就立刻傳來鑽心的疼痛。
本來他想衝到怪物面前,拉上怪物來個同歸於盡,可沒想到剛一啟動胸口就立刻疼痛難忍,他不由得停下腳步喘息連連,可怪物卻沒有停頓,一下撲在了唐堯身上,巨大的力量將唐堯立刻按在了地面,伸出爪子就往唐堯的臉上撓,唐堯拚命掙扎以自己的雙臂為盾擋在面前,雖然護住了頭部和脖子,但雙臂還是被怪物的利爪撕開了一道道血口。
就在唐堯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空中落下的碎石終於降臨黑蓮石台,此時這頭怪物倒是成了唐堯的臨時掩體,巨大的碎石重重打在怪物身上,一連好幾塊,將怪物打的嗷嗷直叫,不得已鬆開了唐堯爬到遠處。
唐堯也顧不得傷痛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拉開了和怪物之間的距離。
頭頂上的碎石墜落過一陣後暫時消停下來,但面前的黑色怪物雖然挨了好幾下碎石的衝擊受了傷,可實際上它依然兇猛,對著唐堯不斷發出低吼,面具下的那張臉此時此刻應該非常猙獰,恨不得直接吞了唐堯。
就在唐堯於黑蓮之上玩命的時候,博物館外,邡巢看見第二輛轎車開了過來,轎車上同樣下來了幾個人,但這一次其中一人他是認識的,正是山水台的榮飄,由此他斷定這第二輛轎車是山水台的人馬,除此之外他看見榮飄並非這群人的老大,他跟在一個戴眼鏡的男子身後,此人的地位似乎比榮飄還要高上不少。
在這波人進入博物館後,大約在凌晨兩點半左右的時候來了第三撥人馬,是一輛suv,而下來之人中有兩個是轉生會的幻師,帶頭之人很年輕,看起來比唐堯大不了太多,同時這群人中有一個非常漂亮的美女,就算是敵對陣營的邡巢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一下博物館裡可是真的熱鬧了,一共四批人馬,全是代表了不同的組織甚至是不同的陣營,後面進來博物館的三群人如果能先自己打起來,那對邡巢他們來說很有利,可要是他們聯起手來對付唐堯他們,那恐怕他們就危險了。
邡巢猶豫了一下,準備給郭老闆和敖總打個電話,可就在他拿出手機的時候,耳麥裡卻傳來了聲音,是宋舜的聲音開口道:「邡巢……能聽見嗎……無論如何要想辦法攔住後面的人,我們快堅持不住了……」
《六合奇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