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司馬氏嗎？那個橫跨陰陽家和兵家兩大流派的司馬氏嗎？」唐堯問。
老軍點點頭道：「對，我便是從司馬氏出來的。」
唐堯來了興致急忙問：「那可是圈子裡名聲赫赫的豪族，可為何您要從那個族裡出來呢？」
「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小子沒關係，咱們倆也藉著這次機會好好聊聊未來的事，馬上過年了，過完年上來便是今年第一次幻學鑒的考核，你一定要參加，而且我這一次已經為你制定好了新的目標，你要踏上至少二段幻師的水平，若是沒有達到我和你之間的合作立刻中止。」老軍說道。
唐堯有些詫異，因為二段幻師的水準對於還沒年滿十九歲的唐堯而言著實有些太高了，就算唐堯沒有做過具體的調查，但他也知道在圈子裡能在二十歲就達到二段實力的幻師乃是鳳毛麟角。
「軍哥，這個目標是不是太高了？」唐堯問。
「我只管定目標，你達不到咱們緣分也就到頭了，另外，如果你這一次能夠達到二段幻師的水平，那才有機會在之後的古國幻師鬥法大會上取得好成績，甚至有微弱的可能性參加萬國大比，你要是連二段都達不到的話，那基本上鬥法大會也沒戲了。」
「難度這麼高的嗎，我還以為自己進步的挺快，在圈子裡應該已經算是小有名氣了，就算這樣在古國鬥法大會還是拿不到好名次嗎，這不是年輕人的鬥法大會嗎，難度竟然還這麼高嗎？」唐堯連連發問，他對這個古國幻師鬥法大會非常感興趣。
「最早的鬥法大會是全段位全年齡都可以參加的，結果這麼一來年輕人實力不如前輩，因此一交手就敗下陣來，另外各個時代強者也就那麼幾位，辦了幾屆比來比去就那麼幾個老前輩走到最後，其他人也就沒有參加的興趣了，就拿這個時代來說，上官浮夢的爺爺堪稱當世最強，他要是參加古國鬥法大會那還有其他人什麼事，到時候再參加個萬國大比他依然是第一，那根本就不用打了，所以之後鬥法大會改變了規則，禁止年齡大的前輩參加，將鬥法大會的格局降低成了年輕人之間的比試，如此一來看上去鬥法大會的層次變低了，實際上鬥法大會卻重煥生命力，吸引了眾多年輕強者參加比試，時至今日才延續了下來。」
唐堯點點頭說：「這些事我瞭解過，那聽您的意思，鬥法大會將引出許多氏族內的年輕高手，而且是我這個年紀中比我還厲害的年輕強者對嗎？」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很多氏族都會培養自己族內的精英子弟，這些精英子弟很少拋頭露面，他們從生下來的一刻開始就接受最嚴格訓練，過著許多人認為如同地獄一般的生活，就我所知他們中有極個別的實力遠遠超過你，甚至達到了許多我這個年紀的人都達不到的實力，再配合定制的強大機關兵武和氏族奴役的強大古靈，實力當然非常可怕，這麼說吧，如果伊祁氏派散媓參加古國幻師鬥法大會，你要是遇上散媓的話覺得自己有幾成勝算？」
唐堯不吭聲了，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打不贏散媓，以前不行，現在他也沒有把握。
「所以，你小子要走的路還長著呢，慢慢來吧。」老軍說完開始沿著大橋往前走，唐堯跟了上去。
兩個人踏著寒風一步步向大橋的那邊走著，唐堯在後面開口問道：「軍哥，有朝一日你會不會為了一些事情對付我，比如你遇見了更有天賦的後輩，或者有人向你許諾了天大的好處。」
軍哥走在前面，一邊抽煙一邊仰著頭看前方的璀璨夜景，嘴裡倒是沒有任何避諱地說道：「當然會了，我也希望你會這麼做，如果有人許諾能讓你登上江湖之主，幻師之王的寶座，而代價是殺掉我，那請你毫不猶豫的動手。」
「我靠，要真有那麼一天，咱們倆是不是要來個師徒大戰，這也太悲情了吧。」唐堯說道。
老軍沒說話，繼續向前走著。
走了沒多久唐堯便開口道：「軍哥，你覺得咱們倆這樣走回去得走多久，剛剛是你硬要下車的，要不然你再約輛車過來接我們回去唄。」
「嘿，是你小子陰陽怪氣我才下車教育你的，約車子的錢還不得你出嗎？」軍哥喝道。
「可我沒錢啊。」
「放屁，你小子前幾天剛拿了宮氏一族的錢，你現在說你沒錢，扯什麼淡呢，快點叫車，要不然咱倆附近找個旅館睡一宿也可以。」
兩個人吵吵鬧鬧之後，唐堯不得已拿出手機約了個車，等兩個人回到植物園門口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兩點多了，唐堯連衣服都沒脫，傷也沒怎麼管，躺上床就睡著了。
老軍則在自己的房間內，點了一根煙，他坐在窗台上朝外看去，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什麼，片刻後自言自語般說道：「如果真有你我刀劍相向的一天，你別怪我。」
時間一天天過去，唐堯的大一第一學期就在幾乎分秒必爭之中過去了，好在唐堯的腦袋還算聰明，即便上課天天睡覺，下課去死骨堂上班打工，但在考試前的最後兩個禮拜突擊學習了一下，最終混了個各科合格的成績。
過年的氣氛開始在這座城市蔓延開來，到處都是張燈結綵的喜慶氣氛，植物園內的一群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如此重要的傳統佳節，所有人還是坐在一起準備吃上一頓年夜飯。
這一天唐堯特意多花了兩百塊錢提前儲備了不少食材，等到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又是包餃子又是燒菜，忙的不亦樂乎。
來吃年夜飯的人也不少，除了植物園本來的那些人之外，宮羽翎和宋舜也算是客人被請來吃年夜飯，而宮驊也以必須保護宮羽翎就算過年也不例外的名義來吃飯，於是植物園的第一頓年夜飯異常熱鬧。
圓桌上坐滿了人，但一群人坐在一起，彼此之間也不是特別熟悉，所以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尷尬。
這時候宮羽翎端起酒杯高聲道：「前輩們，朋友們，有緣千里來相會，茫茫人海咱們幾個能坐在這裡吃上一頓年夜飯實屬不易，我先乾為敬，祝大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這小妞在關鍵時刻總是弄的特別爺們，她一杯入喉旁邊的宮驊急忙說：「少夫人，你別這麼喝，又要醉了。」
不過雖然宮羽翎的真實酒量實在一般，可她這麼一番話後將飯桌上的氣氛帶動起來，大家開始熱絡地聊了起來，直到餃子出鍋之後，整個過年的氣氛已經相當熱鬧，就連邡巢也打來視頻電話，唐堯在視頻裡還給邡巢父母拜了個年。
他穿著圍裙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外面一桌子的人，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然後拿出手機給散媓發了消息過去寫著：過年快樂，等我來接你。
雖然他知道這條消息肯定不會有回答，但還是這麼做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已經有些上頭的宮羽翎走到門口喊道：「諸位，我讓人準備了煙火，咱們這裡在市郊還能放放煙火，熱鬧熱鬧，宮驊……走，咱們放煙火去。」
植物園的空地上，宮驊將準備好的幾箱煙火拿了出來，宮羽翎笑呵呵地說：「願我們年年如此開心，我來點火！」
所有人仰起頭看著絢爛的煙火在天空中炸開，而此時站在後面的唐堯感覺到了手機的震動，他以為是散媓發來了消息，興奮地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卻看見一條發來的短消息，上面寫著：兒子，速來救我……
第四百七十五章，父債子償
一年只不過聯繫兩次的那個被唐堯稱為父親的男人又一次出現在了唐堯的生活中，唐堯看著手機上熟悉但卻沒有備註的名字，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過年了，所有人都在開開心心的吃飯聊天，每個人都因為飛上天空的煙火而露出笑容，但唐堯臉上的表情卻在此時消失不見。
他不想回這條消息，可畢竟發來的人是他的父親，而且他多半猜到了他父親惹上了什麼事，無非就是債主討上門來了，唐堯甚至沒有加自己的父親為好友，而且將父親拉入了通話的黑名單，但他還是能發消息來。
但最終唐堯還是拿起手機回了一句：和我有關係嗎？
「我是你爸爸，你不來我今天就得死，快點來，我在……」他見唐堯回了消息，便立刻將自己的地址發給了唐堯，唐堯看著手機，遲疑了片刻後轉身走進屋子裡，穿上外衣趁著眾人都在看煙火的時候偷偷離開了植物園。
到了門口，在寒風中叫了一輛網約車，隨後上了路。
車上，司機師傅笑著說：「哥們，做完你這一單我也要回家過年了。」
唐堯點點頭說：「嗯，新年快樂。」
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裡，他在想為什麼在他人生中稍稍有那麼一點起色的時候，自己的父親總是會出現然後破壞這一切，就像是難以去除的病毒一般讓唐堯噁心。
「我媳婦這個月才生了寶寶，嘿嘿，我這裡還有照片呢，你要看看嗎？」司機師傅滿面笑容地端起手機，手機上是一個滿面紅潤的可愛孩子。
唐堯小聲道：「希望你以後對自己的孩子好一些。」
「那肯定啊，我一定會把全世界最好的愛全都給他，哥們，前面就到地方了，你手機支付還是現金啊？」
唐堯到了其父親發來的地址所在的地方，是一個老公園的門口，因為過年的緣故街道比平時任何時候都要蕭條的多，街道上看不見什麼人，唐堯拿著手機站在老公園的門口左右張望著，始終沒看見其父親的蹤影，不得已的情況下他解除了對父親的黑名單，然後打了電話過去，唐堯的父親立即接通了電話並且在電話那頭咆哮道：「你在什麼地方，怎麼還不過來，我快死了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