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節

第七百五十八章,白猿王
雪地上刮起大風,風勢越來越大,唐堯的身後一個巨大的身影從風中浮現,在那巨大身影只是投射下陰影便完全籠罩住了身高一米八的唐堯,唐堯回過頭看去的剎那一隻巨大的拳頭已經衝他的腦袋砸了下來。
光是那個拳頭就有唐堯的腦袋這麼大,唐堯分出一隻手正面接下了這一拳,兩個體型完全不相等的手掌狠狠碰撞在了一起,唐堯的整個身體在重壓下陷入雪地中,風雪過去,一個全身覆蓋灰白色毛髮的巨大猿猴出現在了唐堯的眼中,簡直是白色版的金剛,身體的高度雖然沒有金剛那麼誇張可至少也有成年長頸鹿的高度,身體非常魁梧,那種肌肉線條是人類根本練不出來的,與其說它是獸魂倒不如說它是個妖魂。
「砸碎它,白猿王。」上官沁沖它下令,收回拳頭的白猿王衝著唐堯的腦袋又捶下一拳,但這一次申屠牙出現在了唐堯的身後,巨大的戰刀正面擋下了白猿王的一擊,雖然申屠牙也因此被狠狠砸進了雪地之中,可他卻將自己盔甲上的黑色火焰留在了唐堯背後,獸魂對黑色火焰有著恐懼因此不會靠近黑色火焰,之前的狼形獸魂就應證了這一點。
白猿王明顯比狼形獸魂強大的多,可對黑色火焰還是表現出了很大的抗拒,當黑色火焰在雪地上出現的時候白猿王發出了厭惡的嘟囔聲並且向後退了幾步。
「申屠牙,沒事吧?」唐堯問道。
申屠牙從雪地中爬了起來拍了拍自己戴著頭盔的腦袋,剛剛白猿王那一下估計把他給捶暈了,沉悶的聲音從頭盔中傳出來申屠牙說道:「沒事,這傢伙交給我了。」
說完他從地上站起來,這時候晏鹿已經出現在了白猿王的後方,利用十六根黑索套住了白猿王的身體,可這傢伙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十六根黑索不斷破裂白猿王輕而易舉就掙脫了晏鹿的束縛,然後咆哮著揮拳將晏鹿趕走。
「晏鹿,你的秘術對這傢伙不起作用,就先退下吧,這傢伙交給我。」申屠牙沖晏鹿喊道,晏鹿作為破界升格的夜遊神所使用的秘術大部分都是對擁有一定智慧的生物有用,而這個白猿王一看就是兇猛的野獸,所以晏鹿的秘術對其反而沒什麼作用。
晏鹿立刻後撤,申屠牙持刀踏過黑色的火焰,然後加快速度衝向白猿王,白猿王重拳砸下被申屠牙躲開,申屠牙靈巧地踩著白猿王的身體一躍而起,接著帶著黑色烈焰的戰刀砍在了白猿王的臉上,勢大力沉的一刀加上能夠讓獸魂害怕的黑色火焰,這一刀按理說應該造成非常可怕的傷害,但結果卻出乎意料,白猿王迅速舉起另一隻手用自己的手臂擋住了這一刀,刀刃砍在它的手臂上就像是砍在了石頭上,威力如此強勁的一刀竟然被白猿王完全擋住,並且黑色烈焰只在它的身上留下了很淺的一道傷口罷了。
申屠牙明顯沒想到自己這一刀居然沒造成什麼像樣的傷害,剛想變招卻被白猿王就重拳打中,這一次申屠牙飛出去的距離比之前還遠,像是流星般墜落在了地上。
力量上申屠牙遠遠不是白猿王這頭強大獸魂的對手,本以為依靠戰刀和黑色火焰能重創這貨,誰想到留下的傷口居然那麼小,而且這頭白猿王反應極快,一般來說越是身材龐大的傢伙動作就越遲緩,可這頭白猿王卻並非如此,它幾乎可以說是完美的戰鬥機器,力量和速度並存。
白猿王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黑色烈焰還在它的傷口上燃燒,它低吼一聲一把扯下了整個燃燒的傷口,作為獸魂它沒有流血可手臂上卻因此出現了更大的一塊傷口,不過這樣一來黑色烈焰也就沒辦法在它身上繼續燃燒和蔓延。
看著自己的傷口,白猿王大怒竟然轉頭想繼續攻擊申屠牙,上官沁見狀馬上下令道:「優先對付唐堯,別管那個沒用的古靈。」
白猿王晃了晃腦袋像是有些不樂意,而且在唐堯的身後就是之前申屠牙留下的黑色火焰,雖說身體非常強大但對於這些黑色火焰白猿王還是本能地不想接近。
「沒聽見命令嗎?你也想違抗我嗎?」上官沁竟然將藏輪對準了白猿王,接著白猿王身上傷口立刻被邪氣纏住,接著白猿王似乎感覺到巨大的疼痛,嘴裡發出嗚咽聲,似乎難以忍受這種劇痛想要掙脫,可它越是掙扎邪氣的纏繞就越緊,數秒鐘後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徹底破裂開來。
「感到痛了嗎,還不快按照我的命令行動。」上官沁是真的被逼急了,眼前放出的獸魂一個個被唐堯的邪曜石幹掉,她所控制的獸魂也不是無窮無盡,遲早會全部被邪曜石所滅那剩下的就是上官沁自己了。
她嘗試用邪氣和暴血來殺死唐堯,但她很快就發現唐堯的身體異於常人,或者說的具體點就是比平常人強大的多,即便她全力配合藏輪試圖殺死唐堯但效果也很微弱,唐堯的血的確在往外流可失去這些血似乎對他沒什麼大影響,她也嘗試將邪氣再次釋放進唐堯的體內,可邪曜石只要稍稍發力就能將這些邪氣扭斷,本以為是絕對殺器的藏輪竟然在邪曜石面前敗下陣來,這種情況下的上官沁不著急才怪呢。
白猿王迫不得已開始朝唐堯的背後攻了過來,但黑色烈焰還是一道很難邁過去的坎,那種本能的畏懼讓它不敢邁出這一步。
申屠牙躺在雪地裡,盔甲嵌入白雪內,戰刀掉在不遠處,透過頭盔看出去的天空如此遙不可及,它聽見上官沁說它是沒用的古靈,它發現自己遇到的對手越來越強而自己卻越來越力不從心。
「好像也曾經像現在這樣被打倒過,多少次了呢,我真的很弱嗎?」他輕聲問自己。
「申屠牙……你幹什麼呢,快爬起來,主人需要我們。」晏鹿的聲音透過厚重的頭盔傳入了申屠牙的耳朵裡,他被需要著,很多年前站在夏朝王座下的他保護著那個被所有人尊稱為寒帝的人,很多年後他夏朝早已覆滅,而他保護的人變成了那個叫唐堯的人。
數千年前他被寒帝拋棄了,數千年後他會因為自己的弱小而再次被拋棄嗎?
「申屠牙,你已經不適合再繼續待在我身邊了,現在的你已經沒有能力繼續為我做些什麼,所以……我不需要你了。」
寒帝曾經說過的話猶在耳邊,數千年之後,他難道又要變成那個不被需要的人了嗎?
想從地上站起來但卻動彈不得,不是沒有力氣也不是身受重傷,而是有一種無力感充斥他的全身,他輕聲說:「這身盔甲好重啊,好重……」
「你還愣著幹什麼,我的秘術對這個大傢伙不起作用,主人需要我們……」晏鹿盡量用吸光之術和十六根黑索阻擋白猿王,再配合申屠牙留在地上的黑色烈焰才勉強拖住了白猿王的腳步。
「我還在幹什麼?」申屠牙輕聲自語,「現在的我能做什麼?」
「快站起來啊,喂,我知道你沒被打暈,現在還不是暈的時候……申屠牙……老大……你就這點實力嗎,主人會給你氣的,你不是還沒辦法使出十成實力嗎,問主人要氣,然後守住主人的背後,我等古靈……我等古靈能做的不就是這些嗎?」晏鹿說完這句話後被白猿王一拳打飛出去。
申屠牙慢慢攥緊拳頭,透過頭盔看出去的天空還是那麼遠,可對現在的他而言需要守護的天空並不在高處,而在自己身邊。
第七百五十九章,龍衛之怒
如果盔甲太重的話就將盔甲脫掉,如果感覺疼的話就咬緊牙關,但不能失去鬥志,哪怕一秒鐘都不要失去鬥志,申屠牙這樣對自己說著。
「我曾為寒帝守土開疆數十年,死後化作古靈為其守墓千載,我知道他不是一位明君,可我還是一直守護著他,因為對我來說他是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而現在寒帝已死,我的主人,按個需要我守護的人名叫唐堯。」
黑色的盔甲重新燃起烈焰,雪地中響起申屠牙憤怒的怒吼,雙手握住刀柄,他像瘋了一般衝向白猿王。
「那年我在大澤為王朝斬殺無數妖孽,今日我在這片風雪中為主人弒殺強敵,縱然歲月過去千載,我一樣不會變,大夏龍衛申屠牙無懼一戰。」
重燃的鬥志伴隨盔甲上熊熊燃燒的火焰一樣貫穿申屠牙的全身,距離白猿王越來越近,他的吼聲吸引了這頭龐然大物,白猿王回過頭重拳砸下,申屠牙快速躲開然後一刀砍在白猿王的手臂上,戰刀竟然被彈開,然後便是白猿王恐怖的反擊,一把將申屠牙按在了地上,像是巨大的山峰壓在身上,在白猿王的重壓之下盔甲開始承受不住出現,盔甲逐漸碎裂,並且反向刺入了申屠牙的古靈之軀中,雖然沒有血可古靈之軀也會受創。
晏鹿從雪地上爬起來踏天而上,十六根黑索拴住了白猿王正瘋狂碾壓申屠牙的手,但晏鹿的力氣和白猿王根本不能相提並論,發現無法將白猿王的手提起來,晏鹿馬上想了其他的辦法,先用吸光之術將白猿王投入黑暗之中,接著操控十六根黑索攻擊白猿王的眼睛,白猿王的眼睛受創馬上發瘋開始朝四周胡亂攻擊,晏鹿一時不察被白猿王一巴掌又打到了地上,這一次晏鹿沒能爬起來,它趴在地上用盡全力保持自己的清醒,這樣白猿王就會一直被困在黑暗裡。
申屠牙的盔甲已經被碾碎了大半,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盔甲被碾碎了,他從地上站起來,古靈之軀上甚至還插著好幾塊盔甲的碎片,抓住戰刀看去,戰刀的刀刃上竟然已經崩開了一個豁口,這足以證明白猿王的身體比這些兵器還要堅硬。
「申屠牙,照顧好晏鹿,要是不行就回來,我一個人也撐得住。」唐堯沖申屠牙喊道。
申屠牙看向唐堯的背影,又看了看正在黑暗中發狂的白猿王,下一刻他舉起自己還套著盔甲手套的右手一拳重重地砸在了自己戰刀的豁口處,躺在地上的晏鹿看見這一幕大吃一驚喊道:「老大,你瘋了嗎?」
申屠牙也不說話繼續捶打自己的戰刀,一拳又一拳,豁口被打的越來越大同時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縫,申屠牙像是發瘋了,戰刀被打的裂縫越來越大,而申屠牙套在拳頭上的手甲也已經完全被打碎了,可他卻用自己的拳頭繼續捶打戰刀,最終那個小小的豁口被重拳打成了巨大的缺口。
「如果這把刀沒辦法再為我殺敵,那我就將其打斷然後重新鑄造一把,此刀如我,若是無用便要回爐重造!」
聲音在雪地中迴響,申屠牙最後一拳落下的剎那,戰刀完全被打斷,申屠牙抓住斷刀的刀柄,黑色的烈焰在斷刀上依然熊熊燃燒,並且從斷口處延續出去,最終黑色烈焰變成了新的刀身,這把斷刀就像是變成了一半由烈焰組成一半由之前戰刀拼湊在一起的怪異兵器。
「主人,我需要氣。」申屠牙主動開口沖唐堯喊道。
唐堯頭也不會地應了一聲,然後將沒有佩戴破戒托的那隻手伸向後方並且喊道:「抓住我的手,我的氣任你使用。」
他即便不回頭也知道此刻抓住自己手的是申屠牙,氣從體內輸出進入申屠牙的古靈之軀內,申屠牙的少年之軀似乎在得到了唐堯大量氣的支持和自身鬥志的影響下漸漸長大,彷彿從原來十四五歲少年的模樣變成了十八九歲的樣子,最明顯的便是它的個頭長高了一些。
雪中,二者背對著背,手掌鬆開但氣已傳達。
「謝吾主。」
「都說了,別這麼文縐縐的。」
二人就算背對背,可他們彼此守護著彼此,他們表面上是一人一僕但實際上卻更像是共同進退的朋友。
《六合奇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