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能夠體會她的心情，她的意識也肯定停留在周防帶著她進入西路的時候，也就是說，她恢復神智之後，便想起了，是周防害了她……
被自己最信任、最愛的人當做祭品，這種事兒，擱在誰身上都不好受。
於是小玲讓我們不要管她，說自己想單獨待一段時間，我們當然也沒有勉強。
跟著又去了警局，將王隊犧牲的事兒告訴了局裡的人，當然，原本我們不可能在說完王隊犧牲的事兒就離開，怎麼也得留下來接受調查，但是沒想到，林慕一個電話，局裡的人便答應了讓我們離開。
看來林慕家族不僅僅在格爾木有據點，在這靠近崑崙一帶，都有一定的勢力。
再接著，又馬不停蹄的趕航班，一路回到了我們的城市，找到了醫院中依舊處於失魂狀態的方進。
林慕幫著我們，將小盒中方進的魂魄取出，引入了方進的身體，終於，方進也漸漸恢復了神智。
一切搞定，我讓沈離和林慕陪著才清醒的方進，跟著便獨自出了醫院，找了個大排檔，弄了一件冰啤，卻盯著酒杯中的酒液，一口都喝不下去。
我的腦海中滿是他們的身影，王隊、阿木古郎、周防、路勇。
不管對與錯，不管善與惡，他們都永遠的葬身在了崑崙深處，永遠不可能再回來……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一切對錯善惡，在死亡面前，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第二百三十章惡魔與天使
我閉上眼長吐出一口氣，腦海中卻又浮現起了阿木古郎父親那泛黃的眼瞳，當然還有小玲恢復神智後那一臉呆滯的表情。
一時間，我只覺得非常的累，累得不願意再去思考任何問題。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將酒杯中的冰啤一飲而盡，然而，在放下酒杯時，卻又瞧見一個熟悉的人坐在了我的身旁，正是留著小鬍子的林慕。
「怎麼了江忘生，你擺脫了江雲流，拿回了方進魂魄，也救了鄭玲，你應該高興才是。」
林慕說著，也自顧自的給自己道上了一杯冰啤。
「可能是看得太多，所以我覺得很累……」
我搖頭歎氣。
「是迷茫了吧？」
林慕跟著點頭。
「江忘生，你知道惡魔和天使的區別在哪兒嗎？」
我一愣，盯著林慕搖了搖頭。
林慕跟著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惡魔之所以是惡魔，是因為他看盡了世間百態，無論善良美好還是醜惡。
然後，他們都發現了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我追問，林慕跟著搖頭。
「自我掙扎在宿命面前不值一提，不管善也罷，惡也罷，最後的歸宿都是滅亡。
所以惡魔選擇了放任自己，選擇了不顧一切讓自己長生，哪怕是以付出他人生命為代價，他們也絕對不會眨一下眼睛。
因為他們看破了，也被恐懼掌控了，他們背負不起，就選擇不去背負。」
「按你這麼說，惡魔原本也不是壞人，只不過看多了世間百態，知道了無論如何也無法對抗宿命，所以他們才放任自己墜入了黑暗？」
我蹙眉，只覺得林慕告訴我這些，似乎別有用心。
「不錯。」
林慕跟著點頭。
「每個人在出生的時候都是一張白紙，而如果你將一張白紙放進墨水中，它必定就會被墨水染黑，相反，你將一張白紙放在光明下，它就必定不會被黑暗吞噬。
這個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惡，所謂惡魔，也只不過是看得太多，知道得太多，卻又無法背負，才會大開殺戒。」
「那這麼說來，天使就是看盡世間百態之後，還能夠堅持背負的存在？」
我反問，林慕還真的就點了點頭。
「是的，天使與惡魔的區別，就在與天使看盡世間百態之後，還依然能夠背負，而那些無法背負的，都成了惡魔，不然你以為撒旦是怎麼來的？」
我聽著，同樣點頭。
「那這麼來說，你們『源』就是天使，異人世界野心勢力就是惡魔？
你們看透了世間百態，卻選擇了背負，異人世界野心勢力看透了世間百態，卻選擇了放任？」
「你錯了……」
林慕搖頭，直直的盯著我的雙眼。
「我錯了？」
我當然不解，同樣的盯著林慕雙眼，也愈發覺得，林慕說這些肯定別有用心。
隨之，林慕深深的凝視了我一眼，跟著移開指向自己胸口的手指，指向了我的胸口。
「江忘生，我說的不是我們『源』和異人野心勢力，我說的，是你和你的家族……」
我聽得瞪眼，這才想到在隕石空間，、佔領王隊身體的江雲流說我本是惡魔時，林慕突的出來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