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節

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十分的意外,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許琅這是玩的哪一出。
他們不懂很正常,許琅自己心裡明白就可以了,於盼是殺害多人的兇手不假,她犯下的罪行,是無法得到原諒的也不假,她的所作所為罄竹難書,這些都不假,可是,這是她的本心嗎?外人怎麼想許琅不知道,但是,許琅自己知道,於盼之所以這麼做,還是因為一個情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雖然,許琅不知道於盼和於鴻軒兩個人之間到底因為什麼走到一起的,但是,於鴻軒肯定在某些方面深深的感動了於盼,讓這個在一般人眼中是個醜八怪的女人得到了一份安寧,一份久違的安全感,所以,於盼會毫無保留的愛上於鴻軒,為了他,於盼可以去做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其實,和那些受害者一眼,於盼也是一個十分可憐的人,許琅不知道於鴻軒到底愛不愛這個女人,或者有沒有愛過這個女人,也許愛,也許不愛,也許愛過,不過,他還是為了復仇,選擇了不愛,無論是在身體上,還是在心理上,他都拋棄了於盼,而這一點,於盼是知道的,只是她自己不肯承認罷了,而許琅則把這一切**裸的掀開了,讓於盼看到了最殘酷的真相而已,也許,於鴻軒沒有許琅說的那麼殘忍,但是,也相差不遠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於盼停止了哭泣,許琅也停止了安撫,於盼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許琅,那雙和常人大不相同的眼睛就那麼可憐兮兮的看著許琅,這一刻的於盼,像是一個受驚迷路的小貓咪一般,是那麼的無助和可憐,她看著許琅,眼神複雜,嘴唇顫抖,欲言又止,最後,她還是聲音沙啞,緩緩地說道:「我坦白,我交代。」
聽到於盼這麼說,許琅鬆了一口氣,其它所有關注著這一切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許琅點點頭,他在站起身的時候,他伸出一隻手,輕輕撥開了於盼那擋住左臉的劉海,輕輕地把劉海別在了她的耳後,然後,許琅站起身,走回了審訊桌,看向了單向玻璃那邊,示意毛文石他們進來。
不多時,毛文石和寧嫣然拿著記錄本進入了這間審訊室,開始對於盼進行了審訊工作,在此期間,許琅一言不發,只是看著於盼,聆聽著於盼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細節,然後,許琅根據這些東西和自己之前的猜測進行驗證和修改。
這場審訊工作,從下午一點一直持續到晚上六點,整整五個多小時時間,大部分時間都是毛文石和寧嫣然再問,於盼在交代問題。
隨著於盼的心理防線被攻破,開始主動交代問題,一場策劃了十幾年的罪惡開始在許琅他們面前露出了真相。
於盼和於鴻軒相識於初中,當時,他們恰好分在一個班級裡面,於鴻軒因為當年父親的那場車禍,整個人都變得十分的孤僻,不願意和其它人打交道,其它的孩子也不願意跟於鴻軒這麼一個怪孩子玩,所以,於鴻軒在班級裡是沒有朋友,很少引起別人注意的孩子。
小時候的於鴻軒長得很秀氣,十分的可愛,當時,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歡找於鴻軒玩,可是呢,於鴻軒誰都不願意搭理,對每一個女孩子,不管對方長得好看,還是難看,都是一個態度,久而久之,原本就只是因為一時的好感和好奇才去接近於鴻軒的女孩子,時間長了,誰也不願意和一座冰山接觸了,所以,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不願意和於鴻軒一起玩了,而於鴻軒徹底的被孤立起來。
一開始,因為於鴻軒的成績很好,班上的代課老師都很注意這個孩子,他們也發現了於鴻軒不願意和誰說話,當時,他們的班主任曾經還找過於鴻軒,進行了溝通,讓他多和其它孩子一起玩之類的話語,可是,於鴻軒嘴上答應了,實際上,他還是老樣子,誰都不願意搭理,老師們也沒辦法,看到於鴻軒的成績並沒有因此而下滑,久而久之也就不在去管了,從此之後,於鴻軒在學校裡,不但同學不待見他,老師也開始忽略他了,只要他的學習成績保持穩定就可以了。
相對于于鴻軒來說,於盼的下場就慘了很多,一來,她天生眼睛和臉上有胎記,雖然說不上是殘疾,但是也是一種缺陷,二來,她的學習成績在班上也只能算是中等偏下而已,三來,她是個女孩子,又是來自農村的。
以貌取人不只是在大人的世界裡是這樣,在孩子的世界裡也是這樣,於盼剛進入初中的時候,她留著長長的劉海,遮住了臉部的胎記,同學們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於盼又是一個話語不多的人,所以,她一開始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
最開始發現於盼秘密的是和她一個宿舍的室友,有一次晚上,一個室友出去上廁所的時候,剛好碰到了於盼,看到了於盼臉上的胎記之後,當時就給嚇尿了,接著第二天,於盼的秘密就在班級裡傳播開來,繼而就在校園裡四散開去,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秘密。
當於盼的秘密給人公之於眾之後,結果可想而知,嘲笑聲,謾罵聲,幸災樂禍的聲音,總之,很多難聽的話語都撲面而來,一次又一次的打擊著這個可憐的女孩子,不過,學生終究是學生,他們在看到於盼的樣子之後,除了一開始受到的驚嚇,不敢和她走的太近之外,就是背後討論,最多就是罵她一句醜八怪而已。
許琅可以想像的到,當時的於盼在面臨那種情況的時候,內心是多麼的痛苦和無奈,許琅曾經也有過這樣的經歷,不過,當時有姐姐在,有姐姐擋在他的面前,所以,許琅當是還是有所倚靠的,許琅當年有依靠,可是於盼沒有,她只是一個來自農村鄉下的小女孩而已,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她是很難過和痛苦的。
之後的連續好幾天,她都沒有出現在班級上面,老師知道了之後,曾經找過她,談過話,不過,老師也是人,他們雖然是老師,但是,在看到於盼那個樣子之後,多多少少也會不舒服,加上於盼當時的成績也就一般般,而他們要帶的學生很多,沒有太多時間去關注一個孩子,所以,在於盼的秘密被發現的那段時間過去之後,人們開始慢慢習慣了於盼的存在之後,老師也就沒有再去關注這個孩子了。
面對同學的嘲諷和孤立,甚至是謾罵,而老師也沒有時間去關注這些可有可無的事情,於盼是孤獨的,猶如一條漂浮在大海之上的扁舟而已,當她面對同學們朝她投來的嘲諷和鄙夷的眼神的時候,她就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離開了水的魚兒一般,幾近窒息,每當她出現的時候,在她的旁邊都會出現一條真空地帶,所有人都偷偷的在打量她,議論著她,她感覺自己當時就像是被剝光了衣服一眼,**裸的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時間長了,於盼的心理壓力越來越大了,她想過逃避,可是,學校就那麼大,無論她逃到哪裡,都會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議論著她,這讓她十分的崩潰,最後,她想到了自殺,想通過死亡來解脫這一切,也是在那個時候,於鴻軒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進而出現在了她以後的生活裡面,她和他就這麼相識了。
第218章 於盼的供述一
命運是種很奇妙的東西,遇到有些人是一種幸運,而遇到有些人則是一種不幸。
於盼在遭受了同學的白眼和嘲諷,被老師忽略,於盼幼小的心靈一次次受到打擊,這種打擊不是她上初中才開始的,而是從小的就有的,從她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伴隨著她一起出現了,在她出生的時候,因為臉上的胎記和眼睛的缺陷,她的父母曾經想過把她遺棄了,但是,為人父母的,又是老實本分的農村人,也許是天生的父愛和母愛的驅使之下,他們並沒有遺棄於盼,而是選擇把於盼撫養成人,當然,於盼的親戚朋友對於她父母選擇留下她不是沒有異議,只是,她父母既然選擇了留下她就沒有後悔,無論那些親戚怎麼勸說,他們還是堅持把於盼撫養成人,並且供她讀書,也因為這件事,很多原本和於盼家關係很好的左鄰右舍漸漸地和他們減少了來往,於盼那時候還小,什麼都不懂,所以也沒有什麼印象而已。
從於盼上小學開始,那種看待怪物的眼神從來就沒有少過,其實,於盼和於鴻軒差不多,她從小就沒什麼朋友,沒有孩子願意和一個臉上有恐怖胎記的孩子做朋友,這種先天性的殘疾,對于于盼來說是一種不幸,隨著於盼漸漸長大成人,這種不幸越來越凸顯出來而已。
於盼在講述她在初中生活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眼神十分的悲傷,語氣哀傷的說道:「你們知道嗎,當我獨自一個人來到t市上初中的時候,當我第一次來大姨媽的時候,當我看到我下半身出血的時候,我嚇壞了,我以為我可能是要死了,我不知所措,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這是女孩子在發育期間正常的現象,當時,我第一次來大姨媽的時候,那些和我在一個宿舍的室友們,她們一個個幸災樂禍的看著我,對著我指指點點,說一個醜八怪居然也會來大姨媽,你們知道嗎,當時我真的很想哭,很想殺了她們,我承認,我長得醜,可是,長得醜是我的錯嗎?是我能夠改變的嗎?我也很無奈啊。」
審訊室裡所有人聽到於盼的這句話,都陷入了沉默,是的,現實生活不是,不是影視劇,灰姑娘還是灰姑娘,醜小鴨依舊是醜小鴨,當你和別人不一樣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拿有色眼鏡看著你,嘲諷,鄙視,白眼是在所難免的,孤獨和悲傷是他們內心最明顯的寫照。
於盼第一次想到自殺是在初一的下半年,經過半個學期的學習生涯,於盼還是沒有朋友,一個人上課,一個人去吃飯,一個人去學習,無論做什麼都是一個人,在初一的下半年的時候,一天晚上,下了晚自習,她再一次受到了同學們的嘲諷和鄙視之後,別的同學都陸陸續續回到宿舍準備睡覺了,而她去來到了教學樓的樓頂。
那天晚上,月亮很圓,依稀還可以看到天空當中閃爍的星光,站在教學樓樓頂的她,看著明亮的月光,然後低頭看了看腳下那黑黢黢的樓頂,她想縱身一躍,打算以死亡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就在她走到樓頂邊緣,打算縱身一跳的時候,一個冷漠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聽說跳樓自殺的人,他們的死相會十分難看和恐怖的哦,腦漿會混合著鮮血流的滿地都是,你真的打算這麼做嗎?」
於盼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嚇了一大跳,她原本以為所有的同學都在晚自習結束之後,都會宿舍去了,沒想到教學樓的樓頂居然還有人,也是因為這句話,她下意識的轉過頭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結果,就看到了於鴻軒坐在樓頂的邊緣,兩條腿就那麼懸在空中,自由的晃蕩著,而於鴻軒則一隻手搭在樓頂邊緣的檯子上,一隻手夾著一根香煙,坐在那裡抬著頭,凝視著月亮,香煙的火光明明滅滅,煙霧裊裊升起,遮住了於鴻軒的面容。
於盼認識於鴻軒,其實,越是被孤立的人,越想融入人群當中,於盼就是這樣,班級上五十多名學生,可能有些學生都記不住所有人,然而,於盼卻能清楚的記得每一個人的長相和名字,甚至,連他們學習成績如何,偏科是什麼科目都知道,於盼在第一次看到於鴻軒的時候,就感覺這個長相很秀氣甚至有些女性化的男孩,十分的孤傲,不容易接近。
在漆黑的夜晚,藉著天空山的月光,於盼看到的是於鴻軒的側臉,不知道是因為有外人在場,還是因為於鴻軒剛才說的話,讓於盼放棄的跳樓自殺的打算,她小心翼翼的退回了樓頂,然後朝於鴻軒走去,在距離於鴻軒兩米的地方停下,於盼看著於鴻軒的側臉,小聲的說道:「抽煙不好。」
聽到於盼說的這句話,於鴻軒轉過頭,一臉詫異的看著於盼,可能他自己都沒想到,於盼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他盯著於盼的眼睛看了很久,突然笑了笑,然後就把手裡還在燃燒的煙蒂丟了出去,燃燒的煙蒂劃破夜空,在空氣中帶著尾巴跌落在地面上,跳動了幾下,濺起一地的火花,然後熄滅。
於鴻軒在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他朝於盼招招手,示意她走過去坐下,陪他一起看月亮。
於盼看著於鴻軒那種漂亮的臉蛋,看了很久,也猶豫了很久,然後就鼓起勇氣走了過去,在於鴻軒的身邊坐下,於鴻軒看著圓圓的月亮,而於盼則偷偷地打量著於鴻軒,當她走近於鴻軒的時候,這才發現,原來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於鴻軒也不是像她想像的那麼難以接觸。
那一晚,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回宿舍睡覺,一直待在樓頂看著月光,於盼跟於鴻軒說了很多很多話,大部分都是她從小到大受到的委屈和白眼,而於鴻軒只是在一旁默默地聽著,既沒有安慰,也沒有表現的不耐煩,他只是安安靜靜的聽著而已,也許正因為於鴻軒這樣,才讓於盼越發的想靠近這個男人吧。
於盼告訴許琅他們,「在他的眼裡,我沒有看到我熟悉的嘲諷和鄙視,一絲一毫都沒有,這是我從小到大以來,第一次在外人的眼中沒有看到那種看到我就像看到怪物一般的眼神。」
就這樣,兩個命運不同,遭遇卻很相似的兩個人漸漸的靠近,走在了一起,於鴻軒在班級上還是那個學習成績名列前茅,沉默寡言的尖子生,而於盼還是那個處處受人白眼的存在,不過,他們在沒人的時候,都會經常去樓頂看月亮。
也許是因為於鴻軒的出現,也許是有人第一次不在乎她的長相,於盼從那以後再也沒有想過自殺了,她開始努力學習,積極上進,也正因為如此,於盼的成績開始有了突破性的飛躍,她學習成績的提升,也逐漸吸引了老師的注意,而以前欺負於盼的同學,在看到於盼從一個不上不下的學生變成一個尖子生之後,各種閒言碎語又開始蔓延開來,一開始,於盼還十分的在意,不過,在於鴻軒的寥寥幾句的安慰下,她也就變得不那麼在意了。
後來,於盼和於鴻軒都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t市的一所重點高中,兩個人再一次的成為了同班同學,如果說初中的孩子還只是一個孩子的話,他們還是處於懵懵懂懂的情況下的話,那麼到了高中時期,很多孩子都已經開始懂事了,他們看到的東西和在乎的東西已經不再是試卷上的分數,也不再是老師口中的表揚了,他們開始想方設法的去吸引異性的注意了,而於盼和於鴻軒還是像以前一樣,經常在下了晚自習之後,兩個人一起去看月亮,或者找一個地方靜坐,其實,他們之間一直都是一種單純的朋友關係,就像是兩隻受驚的兔子一般,在寒冷的夜晚抱在一起取暖而已。
在高二的那一年的一個晚上,於盼和於鴻軒還是像往常一樣,在學校的一個偏僻的地方看著月亮,只不過,這一次沒有像以往那麼安靜祥和,於盼和於鴻軒在一起的場景被一個一直追求於鴻軒,卻被於鴻軒忽略的女孩子看到了,當時,於盼還有些緊張,而於鴻軒則完全不在乎,完全沒有在意他人的看法,本來,於盼以為沒什麼事情發生的,可是,第二天,當她去上課的時候,就發現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怪怪的,當她走過人群的時候,可以清晰的聽到,有人在小聲的說著她的名字,似乎是在議論著她什麼。
因為長相的緣故,哪怕上了高中以後,於盼還是沒有朋友,除了那個不知道算不算是朋友的於鴻軒之外,一開始,於盼也不知道他們在議論自己什麼,後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就在班級裡傳開了,於盼和於鴻軒居然在談戀愛,而且還鑽了小樹林。
這個消息的出現,完全可以說是,一滴水滴進了油鍋裡一般,瞬間炸開了鍋,一開始,只是他們所在的班級有人在議論,慢慢的,這個消息在全校開始蔓延,他們的老師也得到了這個消息,先後找了於盼和於鴻軒談話,無論是於盼還是於鴻軒,在面對老師的時候,都只是說他們只是朋友而已,沒有再談戀愛,可能是因為於鴻軒和於盼的長相實在太不相配了,所以,老師們也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於是,老師們就讓他們以後注意點,就沒有在深究下去了。
老師那邊不在深究,然而,學生之間卻愈演愈烈,說什麼的都有,有為於鴻軒感到不值的,雖然於鴻軒平時看起來很冷的樣子,可是,他長得帥氣,學習又好,身材也不錯,是每一個女孩子夢想的男朋友,為於鴻軒感到不值的自然是哪些喜歡於鴻軒的女孩子們了,而看於鴻軒笑話的則是哪些男孩子,他們追求的女孩子不喜歡自己,卻喜歡那個平日裡一副冷冰冰的傢伙,是個男人都看不下去了,當然,還有一些人則抱著一種惡趣味的想法,覺得於鴻軒和於盼很相配,當然不是因為他們思想有多麼單純,而是完全處於自己內心深處的黑暗而已。
喜歡於鴻軒的女孩子,紛紛開始孤立打壓於盼,而那些看於鴻軒笑話的男孩子,也開始隔三差五的找於鴻軒麻煩,至於那些心理陰暗的傢伙們,則開始四處散播於鴻軒和於盼在一起的謠言,怎麼惡毒,怎麼邪惡,怎麼猥瑣,他們就怎麼去說。
於鴻軒對於這一切,並沒有多麼在意,他還是像以前一樣,該幹嘛幹嘛,該吃吃該睡睡,好像別人說的不是他一樣,和於鴻軒不同的是,於盼在面臨這些謠言和流言蜚語的時候,她原本以為不那麼在乎外人看法的她,再一次陷入了痛苦和糾結當中,她每天都躲著其他人去上課,別人都去吃飯的時候,她在學習,等到別人差不多吃完了,她還會去食堂吃飯,當同宿舍的人都在宿舍的時候,她會選擇躲出去,不跟她們在一起,原本已經開始適應和外人打交道,不那麼在意自己長相的她,再一次開始在意自己身體的缺陷起來。
刀槍傷人是在皮肉,而言語傷人則在人心。
面對同性的刁難和打壓,面對各種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語,面對那些讓人無法忽略的眼神的時候,於盼再也沒辦法像從前那樣,可以安安心心的讀書了,她的學習成績一落千丈,她不在跟於鴻軒見面,甚至還主動的躲避於鴻軒,她選擇了封閉自己的世界,可是,就算如此,那些喜歡於鴻軒的女孩子,還是隔三差五的來欺負她,找她的麻煩。
於盼清楚的記得,在高三的那一年的冬天,她下課之後,獨自一個人回到了宿舍,平日裡十分熱鬧的宿舍既然一個人都沒有,她感到有些奇怪,但是,既然沒有人在宿舍對于于盼來說反而是件好事,她放下課本去澡堂洗了澡,當她披著濕漉漉的頭髮回來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放在宿舍裡的所有東西都被人丟了出來,課本,被褥,學習工具,衣服,都在人丟在了走廊裡,而在這些東西的上面,是她那洗的有些發白的內衣,而在內衣上面是一個一直被她十分珍惜的水晶球,原本在夜晚裡發生炫目光彩的水晶球,此刻早已經破碎了,那是在初三臨近中考的時候,於鴻軒送給她的,她一直都十分珍惜那件衣物,沒想到,現在卻破碎了。
《終極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