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1節


「夜不語。」
「夜不語,你現在被懷疑謀殺兩位老人。你可以聘請律師,也可以保持沉默……」
我稀里糊塗地被押到了爛棺社區附近的派出所,心沉到了谷底。
大意了,實在是大意了。老子肯定是掉入什麼陰謀中了!
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我被關進去的偵訊室裡,也有光。強光。
現在應該是中午十二點左右,由於手機和手錶都被收走了,我沒辦法準確地判斷時間。但是做一個大概的推斷,還是沒有問題的。
用來審問,類似檯燈的東西一直照著我。刺眼的光線照得我只能將眼睛瞇著,不太敢用力睜開。
這東西我熟悉,看到過許多次。只不過之前的每一次都是對準別人,而自己被對準,這還是第一次。過度的強光會打散人的注意力,瓦解一個人的頑固意志。這是心理學上的東西。
「張哥,這破燈對我沒用。要不,關了吧,浪費電。」我坐在審問桌後,戴著手銬,一臉平靜悠閒,彷彿只是進來旅遊的。
「嘿,浪費不了多少點。」張哥乾笑兩聲。
我撇撇嘴:「總歸還是納稅人的錢。」
「別嘴貧了,你殺了人知道不!」張哥大聲道:「兩個人。」
我也乾笑著,自己沒有開口說老子是被冤枉的。也沒有問屋子裡我老早就翻了一遍,根本就沒有人更沒有屍體。
第2147章 肉哪去了(1)
甚至沒有責問張哥怎麼突然翻臉不認人了。
自己只是保持著鎮定的微笑:「證據呢?」
「啪」的一聲,一大疊資料飛到了桌子上。
「你自己看看,證據確鑿。」張哥冷然地說著,順手將照在我臉上的審問燈關了。他也知道,這玩意兒確實對我沒啥效果。
我默不作聲地翻開桌子上厚厚一疊檔案。
這份檔案是關於李子軒家的刑偵備忘錄。詳細記錄了刑偵之後的情況,以及法醫的現場診斷。
時間是早晨十點半。不過才兩個小時不到就能將如此詳細的檔案弄出來,這還是我記憶裡那辦事拖拉的公權力機構嗎?
我有些啞然失笑。張哥不自然地盯著我,自從將檔案丟給我後,就沒有說過話了。從檔案的內容可以看出,李子軒家裡找到的東西,絕不簡單。
自己在早晨進了他家門後,並沒有發現屍體。可是警方確實將屍體找了出來。根據簡單的判斷,死者是李治安和劉翠花兩人,一個六十二歲,一個五十九歲。之所以簡簡單單的就能判斷出倆人的身份,因為確實很簡單。
他們死在自己的臥室,臥室旁就有兩人的照片。
可簡單的地方就從這裡開始沒有了。剩下的都是不簡單的。兩個死者是李子軒的父母,這毋庸置疑。不過當警方發現他們時,卻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李治安和劉翠花仰躺在床上,剛死不久。他們手腳被綁著,脖子以下的肉全都被利器割掉了。兩人死於失血過多。法醫判定,在他們死之前,血液就被抽乾。所以兇手割肉的時候,並沒有多少血流出來。
小警察毫無心理準備地跑進去,嚇得整個人都呆了。他看到被割掉肉的內臟裸露在空氣裡,由於屋子中比較涼,內臟還兀自冒著熱氣。更悚人的是,死去的兩個老人,竟然還面帶詭異的笑!
屍體很新鮮,法醫到場後很快就判斷出兩個死者的死亡時間,不足三十分鐘。也就意味著,我確確實實是嫌疑人。
而且還有非常確鑿的證據。社區門口有我進門的監視器畫面,電梯裡也有我進入二十一樓的監視器畫面。我非法侵入李子軒家的時候,兩個老人還活著。
我被逮住時,他們死了。被抽了血割了肉。現場是封閉的屋子,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人出入過。新新大廈的樓雖然老,但採用獨棟結構。一棟樓和另一棟樓沒有任何連結。警方調閱過監視器後認為,無論是電梯的監視器畫面,還是一樓的入戶監視器,那一天內只有我一個人上過二十一樓,進去過。
李子軒的家,成為了證據確鑿的密室。哪怕是鬧上法庭,我恐怕也是唯一的嫌疑犯,被判惡性謀殺的可能性極大。
在證據上,我沒辦法翻盤了。自己猛地打了個寒顫。明明只是來幫友人的忙而已,怎麼突然冒出了一個針對我的陰謀,把我也弄得陰溝裡翻船了?還是說,這陰謀本身並不是想要陷害我,只是我誤打誤撞?
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如果這真的是一個針對我的陰謀,我早就能從蛛絲馬跡中找到線索,避開了。
我之所以避無可避,就是因為,這恐怕,只是個偶發的狀況。
越深入的想,我越是心冷。如果眼前的這份檔案是真的,也就表明。自己在闖入李子軒的家門前,兩老口就已經遭到綁架。兇手聽到開門聲,立刻就將被綁好堵住了嘴的兩個老人塞到臥室裡某個隱蔽的地方,自己也躲了起來。
等我進入肥宅李子軒的臥室後,他才將老兩口拖出來,丟在床上。抽光了他們的血,割掉了他們肉。
一切,都在我的隔壁,無聲地進行著。
我背上發毛。這兇手,可真夠厲害。李子軒的家我進去後就仔細搜查過一次,但是什麼古怪的地方也沒有找到。三個大活人,躲在了哪兒?
最重要的是,死掉的兩個老人,就算是老了乾瘦了。兩個人全身的肉,大約也有五十幾公斤。可是警方的檔案裡,絲毫沒有提及,被割下來的肉到哪裡去了。
肉去哪兒了?這個問題很重要。
在那不大的房子裡,在警方全面的搜查中,都沒能將割掉的肉找出來。這非常非常的重要。兇手,或許正在和那些割掉的肉躲在一起。
他,要兩個老者的血肉,到底要用來幹嘛?突然,我想起來了李子軒的身體情況。他在十幾天內變瘦了六十幾公斤,他說他身上的肥肉不是減肥減掉了,而是給別人了。
這兩者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麼關聯呢?
我深思起來。
看我沒再繼續看檔案,張哥終於開口了:「夜不語,你把從李治安和劉翠花身上割下來的肉,放哪兒去了?」
「肉不是我割的,我怎麼可能知道。」我撇撇嘴,將檔案推了回去。
張哥冷笑,嘴有意無意的努了努他的腦袋上方:「下一句話,你是不是要說,人不是你殺的了?荒謬,證據確鑿。你等著關一輩子吧。」
我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餘光都沒有朝他嘴示意的位置看過任何一眼。在進入偵訊室前,我就已經把周圍的環境弄清楚了。他的頭頂上有一個監視器鏡頭頭,現在應該正閃著錄影的紅光。
自己自始至終都沒有問過張哥一句,到底是誰告的密,說我在李子軒的家裡殺了人。警方那麼大陣仗連門都不敲就闖進李子軒的家,就證明問了也於事無補。甚至連張哥都有可能不清楚。
《夜不語詭異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