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

譚小談心更虛了,忙指著一旁的麥田道:「這不是……因為麥子快熟了麼。」
……
回到宮裡,大甜馬上像只花蝴蝶似的迎了上來:「大王,各世家公子剛剛在勤政殿裡又打架啦,您快去看看吧,大王去釣魚不久,他們就來了,這才一個多時辰的功夫,他們已經打了三架了。」
大甜說著,飛快地瞟了譚小談一眼,目光透著嫉妒。
大王為什麼喜歡整天帶著她呢?難道是因為瀛洲女人比較騷?一定是!
譚小談收到了大甜有些敵意的目光,抬眼向她一瞥,不屑。
楊瀚的這個王宮,四面有洞,八面來風,天曉得哪個不開眼的部落頭領一時腦抽,就會派個刺客來殺他?
放眼整個咸陽宮,真正的高手就本姑娘一個,他不跟我形影不離,難道帶著你啊?你會幹什麼?你會叫啊?
楊瀚舉步向勤政殿走去,小談沒有繼續跟大甜「眉來眼去」,馬上也跟了上去。
最近,世家公子哥兒們當著楊瀚打架乃至打群架的事兒越來越多了,這個現象早在楊瀚的預料之中。
他從沒有授意徐海生、司馬傑那邊或者羊皓那邊刻意地去挑撥、慫恿別人,那樣太容易暴露,不可能永遠不露馬腳。
如果是外人,偶施計謀,得逞便走,那倒也無妨,他還要跟這些人一直打交道下去,那就不能用這樣的手段。
但是隨著整個三山的變化,這些矛盾衝突必然會產生。
以前,大家各立山頭,根基之地都在易守難攻的險要所在,以此躲避龍獸。
在生產方式上,同樣因為龍獸的存在,他們沒辦法大力發展農業,只能以狩獵、採擷和捕撈為主,而這種生產方式是養活不了聚集在一起的大量人口的。
所以,即便是他們自已的部落,也要分散出去才能保證供給,周圍怎麼可能有其他勢力犬牙交錯?
至於部落之間互通有無的商業行為,更是十分脆弱,只有規模極小的集市,交易方式也是極簡單的以物易物。工業則完全是自給自足的小作坊,毫無規模。
現在,各個大城築起,大量人口集中,農業開始發展。
三山洲以前雖然沒有自已的工商業,可他們那些當首領的畢竟是見過世面的,有人年輕時還曾游訪過三大帝國,自然明白這些城池建立,必然會興起工商,所以早早就有人開始佈局。
可是與這種種變化相對應的制度、法律則統統沒有,而且任何一個部落即便制定了規則、制度,最多也只能在其內部通行,不可能獲得其他部落的認可。
於是各種衝突、矛盾開始頻繁出現,且根本無法調和。
在勤政殿上打一架,最多是出出心頭惡氣,對於解決問題同樣毫無幫助。
他們一旦動手,他們背後的各部首領就會對其他部落採取制裁,而其他部落當然會進行反制,然後,他們之間的矛盾衝突就會打成死結,而且無解。
可社會一旦向前走,是無法回頭的。而且,發展工商,他們才能獲得更多利益。利益推動他們必須變革、必須前進,要前進就要有所有各方認同並遵循的制度,誰來主持這件事?
能服眾的人才能主持這件事。
能主持這件事的人必然服眾。
楊瀚走進大殿的時候,發現椅子碎了四張,還有兩張歪歪斜斜地倒在一邊,也是坐不得人了。
堂上的公子們有的帽子沒了,有的衣服破了,有的鼻青臉腫、有的掉了牙齒、有的鼻子裡塞了小布條,其形其狀,很是賞心悅目。
楊瀚沒有理會擁上來告狀的他們,逕直走向王座。當他坐下來時,有六七個公子發現自已沒了座位,便只能站在那裡。
楊瀚面沉似水地看著他們,半晌沒有說話。
一開始大殿上還有些嘈雜叫罵聲,漸漸的,各家族的公子們發現苗頭不對,聲音便漸漸輕了,直至一片寂然,悄無聲息。
楊瀚還是沒有說話,他只是端起何善光送上來的香茗,輕輕地呷了一口。
一盞茶快喝到一半的時候,那些還坐在椅子上的公子開始不安起來,他們左右看看,看著那些站在那兒的人,有些如坐針氈,慢慢的,便有人悄然站了起來。
有一個站起來,便有更多的人自覺地跟著站起來,當所有人都站起來之後,楊瀚才沉著臉重重地哼了一聲:「這些椅子,都是寡人親手打造的,你們吶1一個個的可真出息!」
楊瀚一拍几案:「何善光,把椅子都撤了!」
何善光立即一拍手,侍候在殿上的小太監馬上衝過去,把一張張碎掉的和完好的椅子都搬走了。
楊瀚道:「椅子是用來坐的,既然你們把它當成武器,那就不用坐了。何善光,以後殿上面君,一律站著,不再擺放椅子、蒲團。」
何善光恭聲道:「是!」
殿上眾公子中也不乏精明者,隱隱覺得大王似乎是在借題發揮,只是這個念頭隱隱約約地升起來,還沒等他們予以深思,楊瀚又說話了。
楊瀚道:「誰先說說,因何爭鬥,寡人來替你主持公道!」
徐諾的堂弟、徐家公子徐不二馬上一挽袖子衝了出來:「姐夫,我先說!」
楊瀚端起茶盞,撥了撥茶葉,心想,是時候制定一部《三山律》了!
第250章 一部法典的誕生
第250章 一部法典的誕生
徐不二振振有辭,理直氣壯。
他們徐家有個管事殺人了。
殺人的理由那是相當的充份,徐家築城建屋需要大量建材,鄭家所據地區盛產漆樹,這邊缺漆,那邊有漆,雙方自然如膠似漆,這樁買賣順理成章地就做起來了。
不過,徐家花錢如流水,花著花著,徐家管事就想,我購入這麼多的清漆,你該再便宜些才是。
於是,徐家管事便一次次地壓價,因為嘗到了甜頭而一發不可收拾了。
他這邊對鄭家壓價,對徐家這邊可沒講,好處全落入了他個人的腰包。
《南宋異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