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節

這時已是早春三月,沒那麼冷了,楊瀚更加的心安理得。
他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抓住被角兒突然一掀,哈哈笑道:「起來,換我……」
聲音戛然而止,楊瀚抓著被角的手就那麼揚在空中,彷彿中了定身法兒。
羅衣散綺,錦縠生香。
映入眼簾的,是一隻誘人的白羊兒。
她側臥著,便成了人間最是跌宕的一道風景,粉彎玉股,新剝雞頭,初綻鮮筍,媚意入髓。
她羞閉著眼睛,睫毛頻顫,分明並未睡著。
此情此景,唯爾與伊,他是做禽獸,還是禽獸不如?
熏香升起,縹緲,消散,把一簾幽夢,吹得恍惚迷離……
第252章 海上的風,有點腥!
第252章 海上的風,有點腥!
由冬入春,是不知不覺間就完成的。
不知不覺間,你就會發現,簷下的冰稜已經開始融化了,一顆顆水滴毫無節奏地辟啪落下,說不定什麼時候,那融化過半的冰稜就掛不住掉下來,嘩啦一聲,摔的粉碎。
不知不覺間,你就會發現,地上的積雪已經消化,地面還是濕潤的,鮮綠的小草,已悄悄舒展了它的嫩芽,從土裡鑽出來。
寢宮裡的寒意,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就像那柳梢忽然搖出了一枝的春意。
楊瀚半掀著被子,半個身子裸在外邊,卻不覺寒冷。
她的呼吸已漸趨平穩,仍能聽到通通的急促心跳。
楊瀚忽然又道:「你唱歌還挺好聽的。」
小談有些納悶兒,終於開了口:「我不曾唱過歌吧?」
楊瀚忍笑道:「剛剛就有啊,細若蕭管,婉轉纏綿的很。」
小談想起自已剛剛汗濕了額頭,嘴裡咬著一綹髮絲,嬌吟承受伐撻的一幕,臉兒又是一熱,這壞人,還在調笑我。
小談恨恨地道:「我聽說,男人歡愉之後就會像條死狗,怎麼大王偏這麼話多?」
楊瀚笑道:「你我之間,總要有一個能說的,要不然多沒趣?」
你不說,那就我說。
情慾只是促進男女之情的一個手段,男女之情卻不僅僅是情慾。
小談聽懂了,覺得很貼心,於是往楊瀚懷裡拱了拱,貓兒似的,貼得更緊。
楊瀚大發感慨道:「小談殺人,真不必用刀!」
還沒忘了我是殺手!
小談已經恢復了些精神,星眸也不再迷離,只是臉頰還燙的厲害。聞聽此言便拍了一下楊瀚的大腿。
小談恨恨地道:「早知今日下場,不如當初不肯作戲,就叫小姐一劍殺了了事。」
楊瀚道:「此話怎講?」
小談屁股一拱,道:「受大王這一劍,不如受小姐那一劍,反正一樣痛,反正一樣死。」
楊瀚忽然發現,身邊這位姑娘不僅漂亮,而且還有一個很有趣的靈魂。
只是,早上起來的時候,那個有趣的靈魂也有點俗了。
她早就醒了,她一直很自律,每天都會很早起來練功,但今天沒有。
她蜷在被窩裡,當大甜小甜走進來的時候,她還悄悄把昨夜捋順了的頭髮又弄亂了些。
「這個小浪蹄子!」大甜和小甜紅了眼,不約而同地暗罵了一聲。
……
三山洲最大的碼頭是半月碼頭,這實際上就是一個半月形的天然港灣。
這裡的岸邊吃水深,可以停泊大型船艦,天然的地形也造就了港灣內的平靜,就算颶風過境,也很難影響港灣裡的安寧。
許多小船兒正在海灣裡捕魚,從高空看下去,就像一塊半月型美玉上鑲嵌的一顆顆寶石。
微鹹的風徐徐地吹上岸,徐諾站在碼頭上,正在等候艦隊的回歸。
她七叔徐撼是她幾位叔父中年紀最小的,只比她大十七歲,正當壯年。
壯年人的精力和慾望總是更多一些,於是在把沿海擄掠了一個遍,又不耐煩深入陸地去打劫徐撼選擇了另一條路,他駛向了更遙遠的大海,他去打劫方壺、瀛州和蓬萊三大帝國往來的商船去了。
徐撼的原話說:「上了岸還要打聽消息,才曉得誰家有錢,還得一路打將過去。何如去海上轉轉?只消碰到了商船,那必是滿載了財貨的,這多省事兒?」
現如今因為嘗到了甜頭,三山洲的海盜事業可謂是發展迅猛,各大家族都不遺餘力地支持造船、出海、打劫。先行一步的徐家,海盜船隊尤其龐大,僅徐撼率領的這支艦隊就已擁有了七艘戰艦。
今天,是徐撼返航的日子,早有快船先送了消息回來,說是七爺遠航至落日海峽,打劫了一隻商隊,這個商隊是兩個親教皇的國王為了向教會表示忠心,向教皇贈送禮物的一支船隊。
據說船上有大量的金幣、銀錠,還有數十名準備為教皇準備的聖女,可謂收穫頗豐。
而其損失則只有兩條船,其中一條是在大海風浪中沉沒的,另一條是在戰鬥中被教皇的護航戰艦擊沉的。可他們擄回了兩艘大商船。這時代以冷兵器為主,火藥應用有限,所以船的分類其實並不明顯,因此等於全無損失。
臨海的百姓們,扶老攜幼地趕到港口歡迎英雄,還有很多的商賈,等著大肆的採買,再運走,轉賣,從中牟利。有些人是家裡親人就在船上,信上語焉不詳,誰也不知道他的親人是否活著回來,心情難免忐忑。
《南宋異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