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亂了

    老刀就這麼去了,沒有人知道他在井中看見的是什麼,也沒用人相信倒栽蔥進了這口井裡他還能活著出來,超子非常後悔自己非要去拉那根鏈子,事實上是所有人都在後悔。

    這支由組織提供的援軍至此已經全軍覆沒了,沒有人懷疑他們的能力,就單兵素質而言,這五個人恐怕都能凌駕在超子之上,可這就是命,死的就是那些強者們,活著的人們則需要懷著一開始來的目的繼續尋找。

    古井邊,查文斌手裡撒著大把的紙錢,他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送別了。月光下,紛亂的元寶隨著山風飄飄蕩蕩,也不知道有多少最後是真的能落到老刀的袋裡。

    「一路走好,老刀,到了那一頭替我跟你那些兄弟們陪個不是,要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會到這個地方來白白送了性命。」其它人也有些說不出來的悲傷,這一趟算是最為波折的一趟,一開始就充滿了死亡。

    「過了今晚,明天我們就上對面那座主峰。」查文斌說完,便鑽進了帳篷裡。

    今晚沒了老刀,站崗的人就得落到他們自己頭上了,卓雄負責下半夜的崗哨,他也在想著老刀,這個人一看就是經歷過炮火的洗禮,生與死的邊界走過來的人還有什麼是看不開的呢?他也想不明白,仰天歎了口氣,天空中那輪明月在山峰的正上頭。

    「好圓的月亮啊!「卓雄感歎道。

    他有點想家了,可是卻沒有家可以想,他是一個不知道家在哪裡的人,是一個孤兒。在地上鼓搗了半天,卓雄乾脆躺在了草地上,這周邊有溫泉,地上暖和的很,就那樣用手枕著自己的後腦勺看著高原的夜空。

    一個小時後,他再次把頭偏向了主峰,這時卓雄猛的發現了一個極為驚人的事實,這個月亮還停在山峰的正上頭,也就是說在過去的一個小時內,月亮並沒有移動過。

    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了,他決定再等等看,於是就盯著那月亮一動不動的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除了偶爾有幾朵雲穿過,那輪金黃色的明月似乎根本就沒有動的興趣,只是懶洋洋的照著那座主峰的山頂,把潔白的月光灑在它的身上。

    卓雄趕緊鑽進了查文斌的帳篷裡,把他搖醒道:「文斌哥,你快出來看看,這兒的月亮有些不對勁。」

    查文斌這些天也有點累了,便問道:「怎麼不對勁了?」

    「那月亮沒動過,一直停在那兒沒動過,我雖不懂天文,但也知道月亮和太陽一樣都是有起有落的,怎麼會一直停在那兒不動。」

    「瞎子啊,大半夜的,你吵吵啥啊,讓你放哨,沒讓你進來吵吵。」超子翻了個身有些不滿的說道。

    「行,我出去看看。」查文斌從睡袋裡鑽了出來,抬頭便看見了,嘟囔道:「被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點不對勁了,剛才老刀跳井的時候那月亮就在那兒,怎麼現在還在,對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月亮這麼圓。」

    「今天是農曆三十。」不知何時,老王也起來了,同時傳來了這麼一陣冷冰冰的聲音。

    「老王你怎麼也起來了?」查文斌說道,然後自顧自的嘀咕道:「農曆三十,三十,不對啊,老王,你記錯了吧,三十怎麼會有滿月呢?」

    查文斌正準備算算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呢,就聽見卓雄喊道:「文斌哥,小心!」然後一個黑影猛的朝查文斌一撲過來,兩人順勢就摔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呯」得一聲槍響,就在剛才查文斌站的那個位置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彈坑。

    月光下,老王的臉有些慘白,又有些扭曲,他的手裡拿著一把槍,槍口正對準著查文斌。

    「你瘋了嗎!」卓雄朝著老王怒吼道。

    可是回應他的只有老王那冰冷的眼神和端起來的瞄準自己的槍口,那種眼神是要殺人的眼神。

    突然老王一聲悶哼,身子歪歪扭扭的癱軟到了地上,他的身後超子正在罵道:「就知道你個老不死了不可能回心轉意,文斌哥,我把他丟到井裡去陪老刀。」說著他就去搬那老王的身子。原來是超子被卓雄吵醒了之後也想跟出來看稀奇,卻發現老王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的端著槍站在跟前,一槍過後,超子摸了上去一記手刀劈暈了這老頭。

    查文斌爬起身來說道:「超子你給我放開他,老王不會這麼幹的,肯定有什麼原因。」

    「還有什麼原因,這老小子一開始就沒安什麼好心,眼看著地方就要到了,就想幹掉我們唄。」超子罵罵咧咧的拖著老王肥重的身子,發現這傢伙真不是一般的重,便喊道:「橫肉臉,橫肉臉,你給我起來幫忙!」

    「算了,超子,先等他醒了再看他怎麼說吧,我也覺得這事有蹊蹺。」卓雄勸道。

    「行,你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老這樣相信他,下一次就不知道他該會要誰的命了,我去拿繩子捆著他去。」說完,超子便走向另外一個帳篷,他們的物資多半都囤積在那兒,那個帳篷裡睡著的是橫肉臉、老王和嚮導哲羅三人。

    超子撥開帳篷之後雙手立馬向上一舉,嘴裡說道:「兄弟,兄弟,你這是幹什麼,別跟哥瞎鬧,這槍會走火的,」一邊說他還一邊往後再慢慢退。

    卓雄和查文斌一聽,覺得有些不對勁,跑過去一看,超子的腦門上正頂著一桿獵槍慢慢再往後退,獵槍的主人哲羅也似乎跟老王一樣,臉色慘白,表情有些扭曲。

    「哲羅!把槍放下!」查文斌有些惱火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為什麼兩個看起來最老實的人今晚都把槍口對準了自己人。

    突然,卓雄喉嚨裡「呼「得一聲吼,然後手腕一抖,一塊雞蛋大的石頭飛了出去,準確的打在了哲羅的手背上,超子立刻抓住槍管往上一抬,「呯」得一陣青煙閃過,槍響了,子彈擦著超子的頭皮飛了過去。

    「媽的,敢打你超爺。」超子抬起一腳飛踹到哲羅的胸口,哲羅幾乎是倒飛著進了帳篷,「匡」得一聲,帳篷便被砸倒了,同時他也昏迷了過去。

    超子走過去,一把抓住哲羅的腿給拖到了老王身邊,然後又氣呼呼的掀開那個被砸到的帳篷罵道:「就你還睡,跟個豬一樣,外面都造反了你還睡得著!「他這話顯然是在罵橫肉臉的,可是當他掀開那頂帳篷的時候,哪裡還有橫肉臉的人,他不見了!

    「人呢?文斌哥,大山兄弟不見了。「超子喊道。

    卓雄和查文斌趕緊摸過去一看,東西都還在就是人不見了,查文斌把手伸進橫肉臉的睡袋,裡面還是熱的。

    查文斌對他們兩個說道:「看來剛走沒一會兒,睡袋還是熱的。」

    「現在怎麼辦?」超子一時間沒了主意,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幾人回頭一看,一個高大的身影幾乎是用衝刺的速度向山下衝去。

    「是他!」幾人趕緊追了過去,山的這面是通向中間的主峰的,大晚上的,他們發現僅僅是一眨眼,對方就消失了在了可見的視野中。

    「不對勁兒了,趕緊看看老王他們。」查文斌也不去管那個人是不是橫肉臉了,趕緊扶起地上的老王,翻開眼皮一看,眼神暗淡無光。

    「中邪了,超子你趕緊幫我把傢伙拿來,卓雄先把哲羅看好,萬一醒了,怕控制不住」

    他們兩人分別行動開來,一人去拿乾坤袋,一人去拿繩子,不一會兒超子回來了,卓雄也回來了,同時卓雄還帶了兩個小紙人遞給了查文斌。

    「在他們帳篷裡發現的,分別寫著老王和哲羅的名字。」卓雄說道。

    查文斌接過小紙人一看,背後還分別寫著兩人的生辰八字,小紙人的頭頂各紮了一根繡花針,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蠱術!」

    查文斌的手慢慢摸到了老王的頭皮上所搜著,果然沒一會兒他就發現了其中的門道,手指觸摸到了一根尖尖的物體,手指一發力,一根十公分左右長的銀針就從老王的頭頂上被拔了出來,然後,他又在哲羅的頭頂也發現了一根銀針。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這些東西,超子的世界突然亂了,竟然有人摸到他們的帳篷裡用了這些下三濫的手段,而他個卓雄分別站了上下夜的崗哨居然不知道。

    「先別管怎麼回事,救他們兩個要緊。」查文斌把手伸進八卦帶裡就準備去拿傢伙,突然他的手停止了,臉色開始非常不好看起來,半響說道:「月亮輪不見了。」

    話說這日月雙輪放在一起就會讓查文斌響起那墓裡發生的一幕,所以他就把太陽輪帶在身上,把月亮輪放在包裡,沒想到,這會兒竟然不見了!
《最後一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