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望氣術與真正的大陣

    這一天一早,我們就要出發去黑巖苗寨了,望著我生活了半年的月堰苗寨,那棟住著如雪的吊腳樓,我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

    我和如雪剩下的只能是每年一場電影的時間。

    一直走到寨子口,我都沒能見到如雪,我的惆悵寫在臉上,師父不知何時走到了我身邊,說到:「緣分來時你避不開,走的時候你也留不住,你唯一可以做的只有坦然,一段回憶也就夠了。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用時間來衡量的,就如有的人在你生命裡明明存在了十年,你也不見得會和他留下什麼回憶。所以,真的夠了。」

    我默然,是夠了吧,我真是奢求太多!和她的每一天不就是一個永恆嗎?誰也不能改變我和她走過的日子,因為它們就在存在於永恆裡,如歷史不可磨滅。

    只是,師父還是比我幸運,常常可以和凌青奶奶做一些所謂的任何,因為凌青奶奶沒有姐妹,只有一個哥哥,就是如雪,如月的爺爺,而如雪有一個妹妹如月,按照和部門的約定,拋頭露面的只能是如月。

    說起如月,這丫頭說是去了北京,就一直沒有再回來,她好嗎?

    帶著重重的心事,我終究還是離開了月堰苗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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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也沒想到,在走出月堰苗寨所在的大山後,我們會在進山的路口遇見如月。

    在北京呆過半年的如月彷彿已經磨滅了所有苗女的痕跡,看著倒像是一個真正的現代女郎。

    我看見如月的時候,她就倚在路邊一棵樹上,紮著高高的馬尾,穿著時下最流行的T恤,牛仔褲,和一件很時髦的棉衣,背著個大包,就那麼站在那裡。

    我第一時間沒有認出是如月,反倒是她一眼看見了凌青奶奶,歡呼著撲到了凌青奶奶身邊,親熱挽著凌青奶奶,凌青奶奶見如月這副打扮,有些嗔怪的問到:「這是打算不回寨子了?」

    「回啊,只不過以後就少回了,外面的日子挺有意思的,反正這次收拾了黑巖以後,我也就不怕在外面了。」如月脆生生的說到,至始至終她沒有看我一眼,我一肚子的也憋回了心裡。

    很多事情,你以為一直不會改變的,卻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經變得物是人非,雖然在內心,我知道,我對如月的有些感情是不會變得。

    我們沒有耽誤什麼時間,在特地安排的交通工具下,很快就趕到了那個距黑巖苗寨最近的小鎮子,在小鎮裡我意外的看見王師叔,還有承真師妹,難道這一次的行動,我們這一脈要出動三人。

    彷彿看出了我的疑惑,師父說到:「說起佈陣,你不要以為我們山字脈是最厲害的,真正更厲害的是相字脈知道嗎?」

    這一點我還真不知道,師父搖頭晃腦的對我說到:「山字脈佈陣略顯小氣,也不過是改變一小部分的氣場,永遠布不出真正的大陣。」

    「師父,難道你在荒村布的引雷大陣也不算大陣?」我覺得那個陣法都已經超出我認知的範疇了,再大的陣法那是什麼效果?

    「那不算大陣,真正的大陣可以在短時間,就明顯的改變方圓十里,甚至一個鎮,一個城市的風水,可以在數年內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變了一個地方的氣數。」說到這裡,師父停了一停,小聲的對我說到:「甚至是國家的氣數。」

    「那不是太過逆天?」雖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可依我跟王師叔的所學就能知道,如果人的命在大風水面前,那麼就是風水凌駕於命之上了。

    何謂大風水?大風水暗含天道,就是說是天然形成的山脈,河流甚至一草一木的走向,也就是老天爺布下的風水!大風水只能利用,很難改變,如果真有人要逆天的去改變大風水,那麼他承受的因果可不是三生三世能還得清的,甚至還會連累到許多人的都用很多世輪迴去承擔這個因果。

    師父說的大陣,難道是要改大風水,我有些擔心的望著師父。

    「對付黑巖苗寨,倒也不至於要改大風水,就是改動普通的小風水的因果也不是你王師叔所能承擔的。相字脈最厲害的一招是什麼?望氣術!看出風水聚氣所在的穴眼,利用一定的手段,改變風水的流向,這只能算利用,不能算改動,真正的改動可是要徹底的破了風水。」師父給我解釋到。

    我明白這裡的小風水也是指望的天然風水,只不過範圍限定的很小,同樣因果難擔。

    關於望氣術我當然也知道,王師叔也曾對我說到,以我的靈覺,學習望氣術是很適合的,無奈這門術法是相字脈裡最精華的術法,所需的時間也不是一年半載,而是需要用一生來領悟,所以他很遺憾,教不了我,也只能教我一些皮毛,配合天眼來使用。

    望氣術可不是普通的開天眼,這我是明白的。

    但黑巖苗寨何德何能,竟然需要王師叔親手來佈置大陣,甚至要利用望氣術,利用天然的風水。

    我和師父正說話間,王師叔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到了我們身邊,同樣是那張苦哈哈的臉,一見到我就開口說到:「小子,可是體驗到了求而不得,得而不順?」

    我無言的望著我這位師叔,和我師父不同,王師叔的『惡毒』就在於,他很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也不知道是不是給人看相看多了,留下的後遺症,總之他常常一句話就能戳的你內心生疼。

    可偏偏這位師叔還振振有詞的告訴我,這也是一種修心,直面的談論悲哀和不順,那是一種豁達的態度,把命運踩在腳下的態度。

    可有你這樣修心的嗎?直面談論別人的悲哀和不順,那是把別人踩在腳下的態度吧?

    見我默然,王師叔嘿嘿一笑,還想再說,承真師妹已經過來了,一過來她就不滿的對王師叔說到:「師父,你不要欺負我師兄啊。」

    「得,得,得,這胳膊肘往外拐的...」王師叔一副痛心的樣子,卻被我師父一腳踢在了屁股上,直接問到:「大陣布的如何?」

    說到這個話題,王師叔嚴肅了起來,他對我師父說到:「或者達不到你預期的效果,畢竟這風水只能用,不能變。但是還是完成了,有你預期效果的七八分吧。」

    師父沉吟到:「七八分也就夠了,這一次的行動必須是雷霆行動,否則後果真的難料啊。」

    王師叔歎息一聲,對師父說到:「師兄,你也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如果不是黑巖苗寨牽涉到了那個組織,可能國家還不會那麼重視,讓他們再存在個幾十年的,偏偏他們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再存在幾十年?不太可能了,那蟲子已經進化到可怕的地步了,你只看到了表面,是因為牽涉到那個組織,實際上,蟲子的進化才是讓國家痛下殺手的真正原因。」師父說到。

    王師叔是臨危受命,來布大陣的,關於一些核心的事情他還來不及與師父交流,聽聞師父這樣一說,他不禁臉色也變了變,問到:「師兄,你說的可是真的?它到了什麼程度?」

    師父長歎一聲,說到:「這是三娃兒親眼所見,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說話間,師父就帶著王師叔往裡屋走去,留下了我和承真師妹站在外面,他們是有些要避開我們談話了,我很奇怪,為什麼看樣子我師父和王師叔對蟲子很瞭解的樣子,但也只能奇怪,師父不打算告訴我。

    這讓我很不滿,師父還是這樣嗎?做什麼都喜歡瞞著我,或者對我說一半,曾經是怕我有危險,護著我,現在呢?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我已經決定了,這一次我無論如何要問個明白,想到這裡,我乾脆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裡屋的門口,一下子推開了門,站在了有些目瞪口呆的師父面前。
《我當道士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