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一個叫徐平的大師

  6年前,孟小帥在石家莊一所藝術院校讀書,學表演。

  她在大學談過六七次戀愛,對像基本都挺帥,其中一個的父親甚至是市紀委的一位當權者。

  那時候,徐爾戈不叫徐爾戈,叫徐平,他總是理光頭。

  有那麼一段時間,他追求過孟小帥,慘遭拒絕。

  徐爾戈始終對孟小帥念念不忘,畢業後,他做了幾次整容手術,並且改了名字,趁著穿越羅布泊,再次接近孟小帥,希望重新得到她的芳心。

  沒想到,當孟小帥發現他就是大學的那個徐平之後,很憤怒,竟然跟他翻了臉……

  後來,徐爾戈委委屈屈地死在了羅布泊上。

  孟小帥鑽進了那條刻著「悶」的地下通道,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那麼,孟小帥過去談的那些男朋友,如今都怎麼樣了呢?

  天各一方,沒人知道。

  實際上,那個紀委領導的兒子,那個在大學裡就開車橫衝直撞的官二代,混得最慘。

  現在我們說說他的人生。

  跟前面一樣,既然提到了他,他也就活不長了,叫他「官二代」好了。

  官二代的老爸被抓了。

  他在社會上處處不順,最後迷上了周易,天天宅在家裡研究八卦。

  這天上午,他在郊區某個寺廟巧遇一個人,自稱是他的大學同學。官二代已經不認識對方了,不過,通過聊天,兩個人確實是同一個學校的,至少他們都認識孟小帥。

  徐爾戈說,他一直在南京工作,剛剛從羅布泊回來,在石家莊錄個節目。

  他問起了官二代的情況,官二代也不隱瞞,都說了。

  接著,官二代要請徐爾戈吃中飯,徐爾戈說:「你現在混得還不如我呢,還是我請你吧。」

  兩個人回到市區,徐爾戈走進了一家飯店,要了個包廂,一邊吃喝一邊聊。

  徐爾戈問官二代:「你經常去寺廟上香嗎?」

  官二代歎口氣,說:「不瞞你說,徐爾戈,我可能活不長了。」

  徐爾戈說:「為什麼呢?」

  官二代說:「最近,我在網上遇到了一個大師,西安的,他叫徐平,他說我最近有斷頭之禍,讓我去燒燒香……」

  徐爾戈說:「別信這個!」

  官二代無助地看著徐爾戈,說:「我很信這個!」

  徐爾戈有點嘲諷地說:「燒燒香就沒事了?」

  官二代說:「不,今天我還要去西安見他,跟他面談。」

  徐爾戈說:「不是騙錢的吧?」

  官二代說:「他是大師,他根本不要錢。之前,他給我算過一卦,說我去年有個坎兒,腦袋受過傷。去年6月份,我真的出過一次車禍,腦袋縫了12針!」

  徐爾戈說:「真是不一樣了,在大學,只有你開車撞別人,誰敢開車撞你啊!」

  官二代一點銳氣都沒有了,完全變成了一個可憐蟲,他說:「老同學,你就別嘲諷我了。」

  徐爾戈說:「你什麼時候走?」

  官二代說:「下午。」

  徐爾戈說:「反正我沒事兒,我跟你一起去吧。」

  官二代說:「真的?那太好了,我一個人去見大師,正好有點膽怯……」

  徐爾戈真的跟官二代去了西安。

  兩個人坐了4個多鐘頭的火車,晃晃悠悠到了西安。

  對於官二代和徐爾戈,西安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青色的牆,青色的天,青色的雨……顯得十分陰鬱。

  兩個人先找了家賓館,登記了一個房間。徐爾戈花的錢。安頓下來之後,他們出去吃了肉夾饃和臊子面,已經是黃昏了。

  徐爾戈問:「你有那個大師的電話吧?」

  官二代說:「沒有,他只給我留了個住址。」

  徐爾戈說:「太離譜了,萬一有詐怎麼辦?」

  官二代說:「他是想救我,不是想害我。」

  徐爾戈說:「你把那個地址拿來,我看看。」

  官二代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了徐爾戈。上面寫著:紙村14號。

  兩個人走出小飯館,攔住了一輛出租車。

  徐爾戈:「師傅,你知道去紙村怎麼走嗎?」

  司機:「沒聽過。」說完一踩油門就走了。

  官二代看了看徐爾戈。徐爾戈說:「怎麼樣?連出租車司機都不知道!」

  官二代說:「他說了,在北郊,我們到了北郊再打聽吧。」

  徐爾戈說:「肯定找不到。」

  兩個人來到北郊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

  一路詢問,他們終於在一條安靜的小街上,找到了紙村14號。

  這是一個臨街的平房,掛個門牌,寫著:男寢303。

  徐爾戈說:「這個門牌有創意。」

  官二代走上前,敲了敲門。

  沒人應。

  官二代又使勁敲了敲,裡面終於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誰呀?」

  官二代說:「徐平在嗎?」

  裡面說:「不在。」

  官二代說:「我是他的朋友,從石家莊來的。」

  裡面靜默了半晌,說:「進來吧。」

  官二代和徐爾戈就走進去了。

  裡面擺著四張床,真像個寢室。有個很瘦的光頭男子,正坐在桌子前上網,他回過頭,戒備地打量了一下官二代,又盯住徐爾戈看了一會兒,接著就繼續上網了,很冷漠地扔出一句:「什麼事兒?」

  官二代說:「我和徐平是在網上認識的。他住在這兒嗎?」

  光頭男子頭也不抬地說:「她是我老婆。」

  官二代一下就卡了殼。徐爾戈也愣住了。他頂了頂官二代的腰,小聲問:「你說的徐平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啊?」

  官二代看了看徐爾戈,又看了看這個光頭男子,說:「男的啊。」

  徐爾戈說:「你連男女都沒搞清楚,就千里迢迢來見面?」

  官二代說:「噢,徐平約我來見面,說有事兒對我說。」

  光頭男子說:「她有事外出了,今天不會回來了。你們明天再來吧。」

  官二代問:「她有手機嗎?」

  光頭男子似乎有些惱怒,他冷冷地說:「我會把我老婆的手機告訴你嗎?」

  離開的時候,官二代把他住的賓館電話寫在了紙條上,對那個光頭男子說:「她回來的話,請把這個轉交給她。謝謝。」

  離開紙村14號,街上已經沒什麼人了。

  官二代和徐爾戈沒有坐車,慢慢朝前走,似乎心情都不怎麼好。

  徐爾戈說:「這個徐平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官二代說:「她竟然是個女的……我也感覺她有問題了。」

  徐爾戈說:「換了我,壓根就不會來!你早該想到,她連個電話都不告訴你,很可能放你鴿子!」

  官二代說:「我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

  徐爾戈說:「難道她還有其他陰謀?」

  官二代說:「好了,我們不談她了。」

  徐爾戈說:「我們去看城牆吧。」

  官二代說:「沒心情。」

  徐爾戈說:「那我們就回賓館睡覺。」

  官二代慢慢回過頭,朝那條黑糊糊的小街望了望,忽然說:「要不,我們再回去看看?也許她已經回來了……」

  徐爾戈說:「我們離開不到10分鐘,不可能那麼巧!」

  官二代說:「試試,如果她還不在,我們明天就回石家莊。」

  徐爾戈看了官二代一眼,說:「我看你是被她施了催眠術了。」

  兩個人回到紙村14號,裡面依然亮著幽暗的燈。官二代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趴在窗子上朝裡看了看,那個光頭男子竟然不見了,出現了一個女子,她坐在桌子前,也在上網。

  官二代輕聲說:「她回來了!……」

  徐爾戈站在挺遠的地方,緊張地望著。

  官二代敲了敲門,裡面的女人說:「進來。」

  他走過去拽著徐爾戈,又一次走了進去。

  女人站了起來,探詢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她的長髮很長,戴著近視鏡,透過鏡片看,兩個眼珠鼓鼓的。她穿著一件T恤,很白很白。

  官二代:「請問,你是徐平嗎?」

  女人說:「我不是。你們是誰?」

  官二代說:「我是徐平的網友,她約我來的。」

  女人說:「哦,徐平是我老公,他出去了。」

  官二代一下就傻了。

  過了半天他才說:「剛才那個男人……就是徐平?」

  長髮女子瞇著眼睛問:「哪個男人?」

  官二代說:「光頭,剛才,他還坐在這兒上網。」

  長髮女子有點不高興了,說:「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他不在家!」

  官二代想了想,說:「抱歉,打擾了……」

  這時候徐爾戈已經走出了門,官二代隨後也走了出來。

  徐爾戈嘟囔道:「這算什麼事兒!」

  官二代說:「騙子……」

  徐爾戈說:「這個人肯定有問題!」

  官二代回過頭,不安地朝14號那扇窗子看了一眼,說:「走,我們趕緊回賓館。」

  接著,兩個人四處張望,尋找出租車。這條小街很偏僻,沒有一輛車駛過。其他的店舖都黑著,只有那家壽衣店亮著幽暗的燈光。

  徐爾戈說:「這鬼地方,怎麼連輛車都沒有……」

  官二代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題,低頭在思考。

  徐爾戈把頭扭向他,說:「你想什麼呢?」

  官二代慢慢抬起頭來,看著徐爾戈,突然冒出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你有沒有覺得,先前那個光頭男人和後來這個長髮女人是同一個人?」
《羅布泊之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