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真身

    女主是慘死的,很可憐的……
    小黑穩了穩心神,猛地湊到我跟前,對我悄聲說道:「白姐,帶你去個好地方!」也不等我開口,他就拉著我飄出了地府,等到了之後,我才知道他說的好地方是一場豪門葬禮的現場。
    這樣的地方我跟小黑自然是去過不少,只是我不知這地方有什麼好可言。我環顧了一圈周圍,除了發現這場葬禮上的花圈比一般的大了一些,來的人多了一些,別的好像也沒什麼不同。
    「白姐,來,喝酒!咱們把那些不痛快的事情統統都忘了!」
    我聽到聲音一扭頭發現小黑正趴在靈堂內的桌子上吞著那些祭品,大長的舌頭捲著那清透的液體喝的不亦樂乎。我飄過去,對著那擺著的祭酒看了一眼,正相對小黑說什麼,就見守在旁邊的人戰戰慄栗的走過來,看著空了的酒盅對著旁邊的一位老者小聲嘀咕:「杯……杯子……空……空了……」
    老者一聽忙令人擺開一字杯子,然後也壓低了聲音,對著擺在一邊的棺材念叨著:「你喜歡喝酒就喝夠了再走,回來別嚇家裡人。」
    我跟著那老者一起湊到棺材旁對著裡面瞧了一眼,只見那慘白的面容正是那被我抓錯的生魂。沒想到才短短幾個時辰,一場葬禮便擺了出來,辦事效率居然比地府還要高!
    我一扭頭看到掛在靈堂內的輓聯:天妒英才,地殉人傑。不知怎的,我看著很礙眼,一揮手就將那輓聯扯了下來,跟著呼呼地狂風開始呼嘯起來,靈堂內的人都被嚇得顫抖著身子,都沒了主意。
    小黑見狀遞了一杯酒給我,我未多問,一口便將那清酒飲下,可是嚥下去卻什麼感覺都沒有,莫不是我喝的太少?朝著那一字擺開的酒盅瞧了一眼,一口將那所有的酒都吞了下去。
    再睜開眼睛才發現,眼前的東西好像都晃了起來,我也跟著搖搖晃晃的朝著小黑走過去,只是走了好長時間都沒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朝著那搖搖晃晃的黑影,甩了甩腦袋問道:「小黑……是……是不是地府又……又地震了?」
    「白姐!」
    我只聽得小黑急急地喚了我一聲,便再也聽不到聲音了。
    該死,該死,他們都該死——
    低沉的聲音隔著重重迷霧傳來,在我耳邊陣陣迴盪。
    「誰?」
    我環顧四周卻發現出了那團團的迷霧,什麼都看不到。
    我要讓他們都下地獄,哈哈——
    「你是誰?」我茫然的尋覓著那女聲的來源,用最大的念力去召喚那聲音的主人,可一句回復都得不到。只有那類似於癲狂的笑聲一直持續著,鼓蕩在我的四周,似乎離我很近,可我四下尋覓卻沒有發現一點蹤跡。
    「白姐,白姐?」
    我微微睜開眼睛,看著小黑綠幽幽的眼睛,動了動腦袋,卻發現頭有些沉。小黑見我睜開了眼睛,立即吐了吐舌頭,扶著我坐起來。
    「白姐你可算醒了!」
    「醒了?」我的腦海裡跳出昨晚跟小黑大鬧靈堂的畫面來,只是看著周圍的環境,已經跟昨晚不一樣。「這是哪?」
    「這是一個地下酒窖,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想帶你回地府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太陽就要出來了,我只能帶你來這個見不到太陽的酒窖裡面暫時避一下。」
    我點了點頭,小黑他不能見陽光,也難為他拖著我能找到這麼一個地方。抖了抖自己的身體,從地上飄了起來。
    「白姐,你知道我昨天看到什麼了嗎?」小黑一邊吐著舌頭一邊跟我講著,只是那綠幽幽的眼睛裡似乎是一半喜一半憂,尖帽掂了掂,想笑卻臉嘴唇都咧不起來。
    「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你的真身,穿著好像是幾百年前的衣服,渾身是血,身上都沒有一塊好肉,你都不知道你昨晚喝醉了有多恐怖,淌著血的傷口,你每走一步血水都隨著淌在地面上,你還不時的變成實體狀態,還好我把你拖出來的早!」
    我聽著小黑惟妙惟肖的講著,卻很難在腦袋裡勾勒出那樣一副畫面。
    「我的真身?渾身是血?」
    我對於那所謂的真身沒有一點印象,亦不知自己是何時喪命的,我醒來時便身處地府。閻王告訴我,我是因為喝了忘魂湯所以忘卻了前塵種種。事實上,喝了忘魂湯以後都會一直出於渾渾噩噩或者昏迷不醒的狀態,再清醒之時便是輪迴之期。只是當時他與我說,我與地府有緣,不如留下來做陰司掌管萬千魂魄。
    數起來,我做陰司也有百餘年了。
    「白姐,你就一點都不想知道自己以前是什麼樣?」小黑瞪大了青眼,一臉好奇的樣子。
    我搖了搖頭,問:「為何要知道,每個死魂喝了忘魂湯都會忘卻前塵往事,如此才能重新做人,這就是輪迴。」
    「可我們不是那些普通的死魂,我們是陰司啊!就像我,我就知道自己的前世是……」
    我陡然笑了笑,勸著他。「因緣際會自有天道,凡事不要強求。」
    我平靜的講著,只是小黑看著我說話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長長的舌頭吐出來怎麼都縮不回去,哆嗦著含糊不清的講著:「白,白姐,你的眼睛!」
《陰司秘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