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流浪

    第十三卷逍遙游第一節流浪
    中部,粗獷的大山比不得江南婉約的湖水,但那份豪邁也許小家碧玉的南方人永遠都感受不到的,高大的山峰和婉約的湖水之間的差異也讓人覺得淡妝濃抹總相宜。
    連綿的大山卻見不到多少綠色,並不是這裡的生機不茂盛,而是枯黃就是這裡冬天天地的顏色,西伯利亞的冷風吹到這裡已經沒有最初的凌冽,但平均兩千以上的海拔還是讓這裡下著鵝毛般的大學。
    初冬的第一場學到底還是讓蔡凌趕上了,即使以小跑般的速度趕了十幾公里的路也沒能讓身體熱起來,厚重的秋褲加外套在這裡和單衣沒什麼區別,冰冷已經讓腳趾頭隱隱作痛了,這還是蔡凌把自己所有的五雙襪子都穿上的結果。
    「這個慧明這是想讓老子凍死啊,見到他不敲詐敲詐都對不起以前這一身肥肉」蔡凌低聲叫罵著,眼睛卻盯著手機不敢放鬆,生怕錯過了地圖的指標,在現在迷路那可真得去地府玩耍了。
    真是望山跑死馬啊,明明地圖上寫著不到五公里就有山村的,現在走了十幾公里還沒找到,現在肚子又餓著咕咕叫,蔡凌真是覺得自己太悲慘了,竟然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碰到了入冬的第一場雪,有比這更倒霉的嗎。
    摸了摸背包,包裡原本柔軟的麵包已經凍得硬邦邦了,可蔡凌卻不敢拿來吃,因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在野外過夜,包裡只剩一個麵包兩根香腸了,必要的時候這將是救命的東西。
    在外面漂泊了快兩年了,野外求生的知識對於蔡凌來說只是小兒科,更多詭異的危險的事情他都碰到過,所以徒步行走在這種地方雖然遭罪,但卻不會有什麼真正的危險,最後的結果也是換過一個電池開啟gps然後打電話報警呼救就是了,這裡還不是沙漠那樣就算有人救也來不及的地方。
    不過這罪原本蔡凌也是不要受的,怪也只能是怪慧明,三個月前杭州一別時他鄭重請蔡凌去他修行的廟裡一遊,蔡凌想著自己遊遍了東南沿海,中西部卻從沒去過就答應了,在一些旅遊攻略上中西部的風景可十分美麗,卻沒想到這麼坑爹。
    「喂,朋友,見到你太好了,終於見到一個活人了,快來幫幫忙,我車壞了」突然路邊衝出一個人來興奮的朝著蔡凌大叫,帶著本地口音的普通話。
    蔡凌沒有具體聽清楚那人的話,但本能的往後退了退,沒有說話但帶著明顯的警惕,在這種野外突然出現沒把你當妖怪就不錯了。
    「啊,朋友你不是本地人?」那人掀開羽絨服的帽子,露出一張胖乎乎的臉,三四十歲的年紀透露出一絲和藹。
    「不是,」蔡凌搖搖頭。
    「那你是來投親戚?還是旅遊,不過這裡不是背包客愛來的地方啊!」那人問道,他對蔡凌的身份有些好奇,這山疙瘩可很少人來,也沒什麼風景旅遊的人很少。
    「我來找朋友,第一次來」蔡凌回答確定了此人沒有危險之後蔡凌如實回答,能有一個人帶路也是不錯的。
    「喔,這樣啊,我叫趙天海,本地人,這次是準備回家,沒想到半路車壞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兄弟能不能幫幫忙啊!」那人問道。
    「我不會修車」蔡凌回答,其實他在想的是對方是在坑他嗎?就這一米不到的小路能通車?
    看著蔡凌非常警惕的表情趙天海一怕腦袋,道「嗨,忘了你是第一次來的,我車不在這,你看在那呢,這裡啊是條小路,以前的人也主要是走這條路,那邊呢是大路,不過得繞很遠,所以除了車就沒人走了,我想你也是找人才打聽到這路的吧」
    蔡凌順著趙天海撥開的野草看去,果然在山坡下就有一條水泥路,路上聽著一部黑色的小車,不過彎彎曲曲的肯定得多繞很遠。
    「走吧,回車裡看看,我一路走來一個人都沒看見,現在天快黑了,雪越下越大,別凍著車裡的人」蔡凌對趙天海說道,走了幾小時才碰到一個活人,蔡凌也不願意放他走。
    趙天海看了看手錶又看了看天氣,也只能歎口氣帶著蔡凌往回走了。
    趙天海車上還有三人,一個包著緊緊的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和兩個孩子,大的看起來有五六歲了,小得不到兩歲的樣子,在女人懷裡抱著。
    「你這車有什麼毛病?」蔡凌問道。
    「不,不知道,我這車才買兩個月,我也不懂」趙天海搖搖頭,同時又有些得意,整個村子他是第一個買車的吧,想想回去後村裡人羨慕的目光也不枉他累死累活的打拼這麼多年了。
    「那我也不知道,不過現在你也就兩個選擇,一是帶著家人和我一起趕路,爭取天黑前到前面的村子,二是留在這裡等待,靠運氣」蔡凌說道。
    「大哥,沿著這路還得走將近十公里的路呢,我是可以勉強一下,可是孩子怎麼辦,尤其是我那小兒子還生著病呢?」趙天海搖搖頭道,他們大男人可以堅持,但是他老婆孩子卻絕對走不到,這裡還下著大雪呢。
    「十公里?快點兩個小時可以到了,這樣吧,你我快點趕往村裡,求人幫忙再把他們接回來怎麼樣!」蔡凌又出一個主意。
    「不行,不行,兄弟啊,這荒郊野外的我怎麼放心她們娘三啊,而且我老婆膽小,肯定不行」趙天海又拒絕,這山郊野外的就算沒有什麼動物那也怕過路的人見財起意什麼的,這裡的民風雖然很淳樸,但如今出去的人誰知道有沒有被外面的風氣帶壞啊。
    「那只能是最後一個辦法了,如果我去村裡他們肯定不相信我,畢竟我是外地人,所以只能你一個人去,我在這幫你看著老婆孩子,當然,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一個陌生人,給,這是我的身份證」蔡凌咬咬牙,把身份證給他。
    「蔡凌,咦,跟照片上的不太對啊」趙天海不留痕跡的後退了一步後說道。
    蔡凌苦笑,這身份證是七八年前做的,那時候胖得可以,現在嘛,怎麼算都不是胖子了,能一樣嗎?
    「大哥,大白天的哪裡來的壞人,這只是我減肥了而已,來吧,存我的手機號碼,如果我要是拐著你老婆走了,去報警,馬上就抓到我了,再說我一個南方人在這跑得了?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了,如果你還是懷疑,那就沒辦法了,我得走了,我不想在這裡過夜」
    「這……」
    「阿海,相信他,快回去叫人來,孩子受不了」趙天海原本還猶豫不決,但他老婆說了聲之後就立即決定了,拿起東西轉身就小跑開來,看來他的孩子確實生病了。
    「謝謝嫂子相信我」取下背後沉重的背包,蔡凌坐到了副駕駛上,車裡有暖氣,比外面舒服多了,蹭蹭暖氣應該沒事吧。
    「不用謝,我只是相信這個世界好人比壞人多而已,出門在外能幫的就盡量幫忙」女人淡淡的回答,然後低頭不再說話。
    「叔叔,給你吃」一個弱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蔡凌扭頭一看,是那個小女孩,遞了兩塊餅乾過來。
    「叔叔不餓,謝謝小妹妹了,真乖」蔡凌搖搖頭,沒有去接那餅乾。
    「那叔叔能用手機放歌給我聽嗎?我喜歡聽歌」小女孩又說。
    「小月,你怎麼這麼沒規矩了,你的mp3呢」那女人生氣了,狠狠的說了句,那叫小月的小女孩眼睛就紅了,哭著說沒電了。
    「小妹妹別哭,來,叔叔手機給你聽歌,看,這裡有很多歌,這裡你也可以自己找」蔡凌趕緊哄道,小月這兩個字讓他想起了女鬼小月,想起了她溫柔的叫著道長,公子,那桃花扇還在背包裡,但魂已經轉世投胎去了。
    「嫂子,沒什麼的,小孩子愛唱歌是好事,這是興趣,咱得培養,說不定以後還能出個明星呢」蔡凌對著又要發火的女人說道。
    而小月塞上耳塞之後很快露出沉迷的表情,讓人感覺她已經陷入了音樂之中,也許她是真正的喜歡音樂。
    車廂裡很快陷入了沉默,沒人說話,或者說無話可說,兩人本是萍水相逢,太過熱情反而遭人警惕,而且磨人的疲憊感一陣陣的襲來,掙扎了一會蔡凌就投降了,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蔡凌被敲窗戶聲驚醒,原來趙天海已經到了前面的村子找回人來幫忙了,三個人外加三隻騾子,足以把小車拉回去了。
    回頭看看趙天海的家人,小女孩已經睡著了,手機也沒點了,女人也靠在窗戶上閉著眼睛,只有她懷裡的小孩露出了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一直盯著蔡凌看。
    蔡凌對她微笑一下,下車和他們一起走,自己身強體壯的真不好意思和女人孩子一樣坐在車裡,沒看見那幾個趕車,哦趕騾子的都在走路嘛。
《道門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