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剜蠱

    那些公安總算是走了,危機解除了,我的心中不自覺是鬆了一口氣。
    心神放鬆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方才其實一直很緊張,手心都出汗了。
    爺爺到底是老江湖,似乎早就知悉一切,所以從始至終都沒怎麼擔心過,這一點當真讓我感到敬佩。
    此時,陳玉無力地坐在地上,見到那些公安走了,隨即扒著門框,下意識地想要站起來,但是卻不想,一動之下,卻是發出了一聲慘叫,爾後突然滾倒在地上,兩眼不停翻白,渾身都是電擊一般抽搐了起來。
    這個狀況驚得我眼皮一跳,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快掌燈,這是蠱蟲在反噬她,之前她只是把蠱蟲逼到背上,並沒能除根!
    見著這個狀況,爺爺一邊和我說話,一邊走進城隍廟之中,伸手拉開城隍爺塑像下面的神龕盒子,然後從裡面一拽,竟是拎出了一隻黑色木箱子,然後我正好用手電筒一照,方才發現那箱子不是別的,正是爺爺的百寶盒!
    老人家果然是未卜先知,算準了一切,似乎早就籌劃好了要把陳玉救到城隍廟來,已經提前把箱子藏在這裡了。
    當下,來不及多問,我打著手電筒照著亮,爺爺把箱子放在地上,打開,然後則是把陳玉拽過去,讓她趴在地上,爾後再次把她身上的破裙子撩起來,讓她整個脊背都暴露了出來,爾後則是回身從箱子裡取出了一柄金亮的小尖刀,還有一把鑷子,然後蹲下身來,皺眉看著陳玉的脊背,似乎是準備幫陳玉切除蠱蟲。
    我站在爺爺的對面,手電筒照在陳玉的背上,黃斑晃眼,只見陳玉的背上,先前那些遍佈的紫紅條紋已經不見了,與此同時,那兩個肩胛骨中央的紫紅肉包卻是更大了,如今已然有拳頭那麼大,鼓鼓囊囊的,裡面似乎充滿了水液,燈光照在上面,都有點透亮,似乎隨時都會炸開一般。
    然後就在我用手電筒照著那紫紅肉包的當口,突然之間,就見到那肉包的表皮上突然隆起了指頭粗的一道槓,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正在用力地亂拱,然後,也就在這個時候,陳玉瞬間又發出了一聲慘叫,似是非常痛苦,兩手都攥成了拳頭,用力地捶打著地面。
    我不忍心去看她的慘狀,視線下意識地往下移了一些,正落在她的腰上,然後再往下一點,就看到那包著一層輕薄的黑色布片的渾圓弧度,然後是兩條正在顫抖的雪白長腿。
    不得不說,女人的身體,和男人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我在上學期的生理衛生課上面,似乎學到過這方面的內容,說是女人的皮下脂肪比男人要多,甚至,如果一個女人想要生孩子的話,皮下脂肪的重量,起碼要佔到體重的百分之二十以上才行,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女人的皮膚,看起來比男人要嫩,要柔軟細膩許多,身體的曲線也非常自然和圓滑,不像男人那麼稜角分明。
    然後,數萬年的進化歷程之下,促使男人們對女人身上的這種優美的曲線,愈發癡迷和醉心,甚至在很多時候,單單看一下女人那鼓鼓的胸脯,以及那圓圓的屁股,就會變得很興奮,兩眼放光談不上,起碼心裡是癢癢的。
    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的秉性應該都是差不多的,除非像爺爺這樣的,年紀太大了,完全沒那方面想法,心性也極度沉穩了,可能還會好一點,不然的話,只要是稍微年輕一點的,心裡的想法,應該都和我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什麼呢?!好好照著亮!
    心裡胡思亂想,一不小心就分神了,然互被爺爺一通訓斥,立時我鬧了個大紅臉,連忙低頭轉身照著陳玉脊背上的那個紫紅肉包。
    你小子啊,沒點心性,這要是你和小川成事了,陳玉就是你的丈母娘,你對她要絕對尊重才行,知道麼?雖然都是女人,但是有的女人你能看,有的女人你卻是絕對不能亂看,哪怕送到你嘴邊,也不能碰一下,懂麼?年少人,最容易在這方面把不住分寸,正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你邵奶奶給你算的命,雖是不假,但是,只要你心性到了,倒也不會有太大影響,自古風流出少年,但是,自古風流出英雄,這以後的路怎麼走,你可要有點數,不要敗壞了我劉家的門楣!
    爺爺一通訓斥,讓我更加汗顏,臉上禁不住就是火辣辣的,連忙低聲道:知道了,我都沒破身呢,就是好奇而已。
    沒破身最好,童子陽,烈如火,堅如鋼,所以我之前才讓你不要隨便亂來,都是有道理的,知道麼?爺爺對我說道。
    知道了,我不會亂來的。我對爺爺說道。
    那就好,爺爺說完話,沉下心來,指著陳玉背上那紫紅肉包,對我道:這是蠱蟲包,實際上,這才是蠱的最初含義,遠古的時候,人類不會醫術,不知道怎麼治療病症,飽受毒蟲侵擾,很多人都會被蟲子寄生,表皮上會長瘡長包,就跟咱們鄉下的牛驢一樣,那可是很痛苦的事情,所以直到現在,很多人對蟲子還是天生感到恐懼和害怕,那就是因為來自遠古時期的驚悚之感,深埋在基因和血脈之中,揮之不去的原因。不過,還是那句話,天地分陰陽,萬事有兩面,菜刀可以殺人,也可以做菜,不管是什麼東西,都看你怎麼使用。
    聽到爺爺的話,我知道他這是藉機在給我傳授知識,同時也告訴我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不自覺心裡暗暗歎服,將他的話都記在了心裡。
    見到我點頭,爺爺這才正式開始切除那蠱蟲包。
    老人家一手小金刀,一手鑷子,先用鑷子夾住那紫紅肉包的表皮,將它往上拽起,繃得那表皮幾乎要裂開了,然後爺爺趁著這個機會,右手的刀尖對著那肉包表皮,輕輕一戳,那表皮立時裂開了一道小小的口子,爾後口子裡飛快地溢出了紫黑色的粘稠液體。
    這個當口,那肉包裡面的蠱蟲似乎察覺到自己的棲身之處要遭到破壞,不由是劇烈地扭動了起來,然後陳玉因此痛得幾乎是扯著嗓子慘叫著,身體下意識地就想翻轉過去。
    按住她!
    見到這個狀況,爺爺對我一生冷喝。
    我一驚,連忙去按陳玉的手,結果爺爺見到我的舉動,卻是再次冷喝一聲道:笨蛋,騎到她腰上,不會?!
    我一愣,但是隨即想到這是在救陳玉的命,心裡不應該多想,於是連忙插腳騎坐在了陳玉的腰上,把她壓住了,讓她翻身不得。
    陳玉的腰身不停擰動著,體溫很低,有點涼,但是很軟綿,我這樣騎坐在上面,下身自然是傳來一陣異樣的觸覺,不自覺心中就有些晃蕩,但是很快,我想起了爺爺的話,連忙鎮定心神,心無旁騖地拿著手電筒,幫爺爺照著亮。
    然後,爺爺安慰了一下陳玉,讓她忍著點,然後則是手上動作加快,鑷子提著那皮層,看著那紫紅肉包裡面的粘液已經流淌地差不多,將陳玉的脊背都染黑了一大片,然後他則是手裡的小刀沿著肉包根部,飛快地劃了一圈,立時那肉包的皮層被鑷子整個地提了起來,現出了裡面隱藏的東西。
    此時再一看,我不自覺驚得頭皮都有些發麻,那裡面赫然是四五條小指粗細,末端尖細,帶著白頭子的血紅色軟體肉蟲。
    肉蟲的一端露在外面,拚命扭動著,另外一端則是鑽進了陳玉的皮肉之中,四五條集聚在一起,儼然一簇血肉茅草一般。
    見到這個狀況,爺爺也是一怔道:居然有五條蟲子,怪不得這麼難對付!
    說完話之後,老人家放下鑷子和小刀,摸索著從懷裡取出了那個裝藥粉的瓷瓶子,然後對陳玉道:大姐,忍住了。
    然後老人家又對我道:手電筒放下,一定要按緊她!
    聽到這話,我連忙把手電筒放到旁邊,讓它自己照著陳玉的脊背,然後我哆嗦著雙手,不知道放在那裡,最後一咬牙,死死地按住了陳玉的兩腿。
    然後這個當口,爺爺把瓷瓶子打開,倒了一些藥粉在那些蠱蟲上。
    嘶嘶嘶立時,一陣青煙冒起來,那些蠱蟲,連同陳玉的皮肉都被灼燒地發白,然後那些蠱蟲吃痛之後,立時劇烈地扭動起來,儼然被鹽醃的蚯蚓一樣,而這個時候,陳玉則是痛苦地整個身體都弓成了一個龍蝦,兩手按著地面,拚命地想要爬起來,但是卻因為我騎坐在她身上,最後只能是無力地撲倒在了地上。
    好半天的時間,陳玉脊背上的青煙停下,陳玉也喘息著,甚至口吐白沫,兩眼無神地側首趴在了地上,然後她脊背上的那些蠱蟲,露在外面的部分,卻已經都是被灼燒成了灰白色的肉條,甚至還發硬打捲了。
    然後,這個當口,爺爺先是從箱子裡取出一個黑色的淺口小瓷碗放在了地上,然後則是拿起鑷子和小金刀,用鑷子夾住一條打卷的肉條,小金刀在將肉條根部的皮層一割,然後用力一拽,一下子把那肉條整個人拽了出來。
    此時我再一看那肉條被拽出來的半截,卻才發現那剩下的半截依舊是新鮮的血紅色,鼓鼓囊囊的,胖胖的,足有拇指粗細,兩寸來長,頂端還長著一團細密的觸鬚,觸鬚上面甚至還佈滿了黑黃相間的斑點,整體看來,既嚇人又噁心,而且還散出出一股股刺鼻的臭氣。
《午夜摸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