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把它腦袋砸開

    一陣腥臭的氣息撲鼻而來,隱約還帶著濃重的油污氣味,我嚴重懷疑這些飛頭降都是在柴油裡面泡過的。
    不過,現在我要擔心的卻不是它到底有沒有在油桶裡面泡過,我要擔心的是怎樣才能不被它咬到。
    這個時候,我因為剛跌倒,兩手撐著地,一時之間,壓根就沒法把那飛頭降趕開,情急之下,我只能是用頭猛地往前一磕,然後趕在那飛頭降咬到我之前,一個鐵頭功撞到它臉上,爾後,因為我的體重比較大,而那飛頭重量太輕,於是一撞之下,那飛頭瞬間如同被頂飛的足球一般,直接就向後爆射出去,彭!一聲悶響,砸到後面的墳頭上去了。
    快把它砸爛,飛頭降不能落地,落地就散了氣,一時片刻飛不起來,快弄死它!
    這個時候,趙子涼的聲音傳來,他似乎一直在注意我這邊的情況。這倒是讓我感覺有點出奇了,這麼黑的天,他怎麼看清我的影子的?
    不過他的話提醒了我,所以當下我從地上一躍而起,也顧不得屁股上正酸疼著,總之我一邊是伸手從地上摸起兩塊石頭,一邊則是緊攥著手電筒,然後張大眼睛,瞪著面前的地面,尋找那人頭所在的地方,然後待到隱約看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滾在草層裡,上面隱約還有一點暗紅色的光芒,於是便確定那就是那飛頭降,不覺是兩塊石頭先猛砸了過去,不知道有沒有砸中,總之你人頭發出了一聲怪叫:哎呀,哎呀,可了不得,可了不得,要死了,要死了!
    然後那東西皮球一般在地上快速地滾動起來,簌簌有聲,行進速度還挺快,這讓我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之前我對付那個飛頭降,一手電筒下去,把它砸到地面上之後,它可就動不了的,怎麼這個還能動呢?
    我這麼一愣神的當口,那人頭已經鑽進一蓬樹層,找不到影子了。
    哎呀,你把它放跑了!趙子涼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事情,不自覺滿是惋惜地說了一聲,隨即對我喊道:快過來幫我對付剩下的這個!
    嘿,你剛才不還說我治不了那人頭嗎?這個當口,我居然是有些自鳴得意地諷刺了一下趙子涼,雖然我把那飛頭放跑了,但是畢竟我把它打敗了,反觀趙子涼,到現在還在那兒和飛頭糾纏著,被那飛頭調戲地團團轉,相比之下,高低立見。
    結果,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一句話還沒說完,卻不想就聽到趙子涼一聲冷笑,隨即抄手從地上拽起了一根桿子,然後呼一下對著那人頭掄了過去,然後再一看,那人頭竟是一下子被那桿子摁在了地上。對,為什麼說是摁呢?因為那桿子壓根就沒砸到那人頭,但是那人頭還是隨著桿子的落地,也落到地上了,然後就窩在那裡不動了。
    哇呀呀,趙子涼,你使壞,你怎麼用漁網?你快放了我,我們再來過!這個時候,地上的人頭尖聲叫了起來。
    聽到這聲音,我不覺是一怔,連忙跑過去,往地上看了一下,立時不覺是有些佩服起趙子涼來。
    這老道似乎早就有所準備,看樣子是專門過來對付飛頭降的,所以,此時他手裡的那根桿子,其實並不完全是桿子,而是一張兜魚小網。
    抓過魚的人,或者是逮過蜻蜓和蝴蝶的人,應該都知道這種網的構造,基本上就是一根長桿子,然互桿子頂端綁著一個圓形的網兜,然後使用的時候,就是用那網兜伸到水裡去把魚撈起來。當然了,這種網兜,網眼細密一些的,也可以用來捕獲昆蟲,甚至是逮鳥。
    這東西,在農村是很常見的,基本上家家都有,也算是一種常見的工具了,只是,我不太明白的是,現在這個時候,趙子涼手裡怎麼會有這個東西?這要不是特別準備的,那只能說他的運氣好得有點逆天了。
    當下,見到這個狀況,我不覺是滿心的好奇,然後,就在我愣神的當口,趙子涼卻是遞過一個東西,對我道:一手,你不是有火柴嗎?點上,讓咱們好好看看這飛頭是個什麼模樣。
    聽到他的話,我接過那東西,發現居然是一盞馬燈,隨即我把燈點亮,提起來照了一下,先沒去看那人頭,而是看了看趙子涼,這麼一看之下,方才算是徹底看清楚了他的樣子,然後我不自覺就有點想要笑出來。
    此時只見趙子涼身上先是披著一件鼓鼓囊囊的蓑衣,然後那下-身居然還真是圍著一條蘆篾蓆子,然後,最搞笑的就是他的腦袋上,竟是戴著一頂大紅色的白毛邊的帽子,那帽子上面豎著兩個長角,乍看起來,的確像個牛頭,也難怪我剛才看錯了。
    道長,您這是做什麼?想搭個棚子把自己藏起來麼?見到這個狀況,我不覺是有些失笑地問道,還有您這帽子,怎麼像是小孩子戴的那種帽子啊?您從哪找來的?
    嘿嘿,你小子懂什麼?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能直接用腦門撞飛頭?要是那樣的話,我恐怕連骨頭都爛了。趙子涼說話間,把那網兜的桿子平放到地上,然後撿了兩塊石頭把桿子死死壓住,又伸腳把桿子踩住了,徹底壓住了那飛頭,這才扯開蓆子,摘掉帽子,然後掏出一包煙,一邊點著,一邊對我感歎道:他娘的,沒被飛頭咬死,倒是差點被你小子幾塊石頭給砸死了,你看看我這腦門,是不是破了一個大窟窿?回頭我得跟你爺爺投訴你,讓他給我點補償才行。
    聽到趙子涼的話,我提起燈,往他臉上看了一下,還真是,額角被擦破了好大一塊皮,剛才他臉上的血,就是那傷口裡面流出來的。
    這個狀況讓我有些尷尬,不覺是岔開話題道:那個,道長,你怎麼到這裡的?
    嘿,還說呢,我這不是回山辦一趟事情,然後又回來找你爺爺他老人家幫我鍛造判官筆嘛,趙子涼說話間,還拍了拍袖子裡的判官筆,然後繼續道:哪知道他老哥正在和人鬥法,然後讓我幫忙來截住這些飛頭降。這玩意兒可了不得,應一聲掉魂,咬一口爛全身,我以前還沒對付過,就想著要防護的嚴實些,就從孤兒院扯了條蓆子和蓑衣,順帶抓了一把網兜,後來琢磨著腦袋上也得防護一下,一時間找不到帽子,正好那邊孩子多,就給了我一頂嬰兒帽。
    趙子涼這麼一說,我算是有點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不過我還是有些奇怪,為什麼他偏偏是出現在這個亂墳堆裡呢?按道理來說,他要去截擊那些飛頭降,那也得是順著孤兒院前往王莊鎮的公路上啊?
    然後我剛把這個疑惑問出來,就被趙子涼嗤笑了一聲。
    那飛頭降都是飛直線的,我去公路上除了找車軋我,估計連飛頭降的影子都見不著。趙子涼說完話,伸了伸懶腰,吐了一口煙氣道:所以我就提前走直線來這裡埋伏著,因為這裡陰氣重,飛頭降肯定會從這裡路過,那知道正好遇到了你小子。
    呵呵,碰巧,我訕笑了一下,問他道:對了,爺爺在和誰鬥法?現在怎樣了?
    這個時候,我隨即想起爺爺的事情,不覺是有些擔心。
    放心吧,你爺爺是神人,那降頭師雖然厲害,但是沒了這些腦袋幫忙,奈何不了老人家,你就儘管放寬心好了,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輕易跑過來,趙子涼說話間,將煙頭掐滅,皺眉四下看了看道:就是可惜了,另外一個跑掉了,這以後不知道還得害多少人。
    咯吱咯吱
    正說話的當口,地上傳來一陣牙齒磨咬的聲響,似乎是那飛頭降弄出來了,然後我提著燈走上前一看,發現那飛頭降此時正咬著網兜的一根細繩,用牙齒拚命地咀嚼著,似乎是想要把那細繩咬斷。但是,卻因為那構成網兜的細線都是類似塑料的多股魚線,這東西用刀割很容易斷,但是要是想要拽斷它,或者是咬斷它,就比較費勁了,拽它,它會變細,延長,說不定能把手割破,咬它,它會被壓扁,然後藕斷絲連,就是不斷開。
    所以,那個飛頭降費力地咬了半天,卻是沒能咬斷一根線,這讓它愈發緊張,不覺是張大了一聲暗紅色的眼睛,一臉猙獰的神情望著我和趙子涼,口中哀求道:放了我,我也是被逼的,我是無辜的。
    聽到這話,趙子涼皺了皺眉頭,一邊從地上撿起一塊半斤重的石頭在手裡掂著,一邊對那人頭道:我也知道你是無辜的,但是你已經被降頭師煉成了森羅瓶,已然是他的殺人工具,留著你,只會害更多的人,所以,你還是安心的去死吧。
    趙子涼說話間,把石頭遞到我手裡,然後把馬燈接了過去,對我道:攥住它的腸子,把它腦袋砸開。
    趙子涼的舉動,讓我一怔,不自覺看看手裡的石頭,又看了看趙子涼道:幹嘛讓我砸?你自己不會動手?
《午夜摸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