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又一座陰婚墳

    首先是我在汽車上就想到的東西,因為昨天晚上那張我的墓碑讓我驚慌失措,以至於我都忘記了這個墓並非是考古家發現的,他是由一個冰冷的年人帶領,我的師父勘定的,我們曾經寄托了發財夢的一個墓。

    可是,當時進入的苗寨的年人呢?女警九兩在進入這個墓室之後,難道沒有發現那種劇毒的小蛇?想到這裡,我馬上就打了電話過去。

    九兩道: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們在打開墓穴之後,發現了兩個盜洞,隨行的考古專家說,一個盜洞是新打的,這條可能就是你們一行人挖的。

    而另一條,卻已經有些年頭了,也就是說,在你們來之前,這個墓室就已經被人進過。

    但是從照片上你可以看到,這個墓室裡所有的陪葬品,包括棺材在內都保存的十分完整,根本就沒有被盜掘過的痕跡。

    這說明什麼了?你懂麼?

    我嗓子眼兒發乾,道:也就是說,前後進去兩次的人,根本就不是為了求財,所以墓室裡的東西,都沒人碰?

    女警九兩道:對的,當時你告訴我裡面有一個人沒有出來,我做了好多種猜測,要麼真如盜墓小說裡面所說,這個人被粽子撕碎了,或者是裡面的毒蟲殺死的,但是無論這兩種哪個可能,裡面都會有屍體,最起碼有掙扎的痕跡,但是我進去之後,不僅沒發現粽子毒蟲,連屍體都沒有,這就說明,帶你們去倒斗兒的那個你口所謂的冰冷的年人,他進墓,其實是有他自己的目的,並非向你們說的求財。

    而我在那一條老盜洞上,也發現了爬動的痕跡,他可能是從新盜洞裡進去,趁你們不備,從另一端的盜洞裡爬了出來,走掉了。

    我脫口而出,道:他圖什麼,為了什麼?既然進盜洞之後要千方百計的擺脫我們,而且之前有一個盜洞通往墓裡,這樣說吧,他有很多可能可以自己去進入墓室,為什麼非要拉上我們三個,然後還要再擺脫我們?

    九兩沉吟了一會兒,道:你是寫懸疑推理小說的,你想不明白?依舊是借用你的書裡的思路來說,你要想一下,他這麼做,達到了什麼樣的目的就能猜測他的這樣做的原因。

    我閉上眼睛,腦袋在快的轉圈,這一次強大的思維邏輯分散能力終於派上了用場:他一個人去進入墓室,這個墓就不會被我們發現。

    但是他帶我去了這個墓室,我們就知道了這個墓的存在,也就有了後來的你帶人去發掘了這個墓,也就由此發現了墓裡面的東西。

    那麼是不是我們就可以認為,這個年人,他的目的就是讓我發現這個墓?

    九兩在那邊道:我想到了,你以為你在暗地裡跟我聯繫可以做到天衣無縫,其實你和我所做的一切都在那個苗家人的掌控之。

    他想要你看到墓裡面的東西,就不用編造什麼有蛇的謊言,帶你進入就可以了。

    之所以來這麼一齣戲,是因為他知道你跟我在聯繫著,想要讓我來發現這裡面的秘密。

    如果是這樣的話,前前後後都可以解釋清楚——為什麼會有兩個盜洞。而且,我們可以這麼假設這一整件事情:

    第一個盜洞也是他打的,他在之前發現了墓裡的東西,並且發現了裡面有一個趙三兩,蘭心之墓。

    但是在發現這個墓之後,他被捕了,坐牢了。出獄之後,陰差陽錯之間,他想找一個幫手,就找到了虎子。更加意外的是,他在虎子那裡遇到了你——一個同樣叫趙三兩的人,這個時候他可能還認為是巧合,但是當他知道在你這個趙三兩的身邊更加「巧合」的有一個蘭心的時候。

    他恐懼了,對,任何人在一個古墓裡見到兩個活人的墓碑的時候都會恐懼。

    他吃不準你是人還是鬼,特別是剛好,你在三里屯經歷了一系列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大叔詭異的死法,讓他更加確信你跟蘭心其實是一個鬼。

    於是,他跟蹤你,或者是趁你熟睡的時候偷看了你的手機短信,他知道你跟我在暗聯繫,更知道我的身份是一個警察。

    你要記住一點,一個人見到鬼的時候,除了恐懼,還有興奮,有好奇。

    特別是在他還吃不準你到底是人是鬼的情況下,他需要確認,需要滿足他自己的好奇心,所以他壓抑著自己的恐懼,把你拉入隊伍當,並且將計就計的讓我發現了這個墓,發現墓裡面那個所謂的「趙三兩蘭心」合葬之墓。

    這樣的話,事情基本上就趨於完美。

    我和九兩在此時幾乎同時想到的就是: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個年人現在肯定在暗觀察著我,包括九兩,他肯定想要知道,作為一個警察的九兩在發現我可能不是人的時候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會不會派出那些存在於民間傳說的國家的特別部門,比如說龍組,來處理我。

    他所做的一切,僅僅是緣於他的好奇心——包括他的恐懼。

    我捏了捏眉頭,過度的用腦讓我有點眩暈,這時候手機嘟嘟的兩聲,再也沒有電量來支持通話,自動關機了。摸了下手機,也已經被打的發燙了,想到剛才我說的現在那個年人可能在跟蹤著我跟九兩,我不由的環顧了一圈整個車廂,沒有發現異常。

    但是接下來的路途上,我發現了三個人,圍繞著我的床鋪的三個人,他們總在有意無意的監視著我。

    為了印證我的猜想,我在他們睡著的時候,假裝偷偷的溜到司機邊上去,而我,用手機屏幕的反光觀察他們。

    他們三個在我下床鋪之後,幾乎同時睜開了眼睛看著我。

    我假裝不動聲色的走到大巴司機旁邊,跟司機有一搭沒一搭的一邊抽煙一邊聊了起來。身後的三個人佯裝躺下,但是我知道,他們還在繼續監視著我。

    怎麼辦?我苦心的思索對策,更讓我懊惱的是,這時候我的手機竟然沒電了,也就是說我沒有了向外界求助的平台,三個人,我又不是吳京,不是李連傑,就算是用強的,我也沒辦法打贏,而且,一旦我跟他們挑明的話,還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抽完煙,我若無其事的回到床鋪上,最終,我還是決定不去驚擾他們,我還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具體是不是那個苗人派來的還待定。

    到了床鋪上之後,我也暗地裡觀察著他們,但是怎麼說呢,這不是電視裡,所有跟主角對立的角色都一眼能看出鬼祟來,起碼臉上就寫著我就是心裡有鬼,他們三個,長的很普通,普通到丟在人海裡,我立馬就可以忘記他們的長相。我師父是一個擺攤兒算命的,我既然是叫他師父,自然也跟他學了一點皮毛。

    相術上來說,相由心生,所以令我十分納悶兒的是,我看著這三個人,都像是好人,起碼他們的面相很善,而且我一旦用心去觀察他們三個,才發現他們的監視跟蹤手法非常的拙劣,有幾次被我發現,倒搞的他們有點驚慌失措。還有就是,他們看我的表情,都很關切,很親近的那種。

    什麼情況這是?難道是我理解錯誤,這些人其實是我那個師父不放心我請來的保鏢?——但是一般的保安公司的保鏢都是軍隊出身,手法都很專業才對。

    那麼這些人到底是誰?

    氣場這玩意兒就是這樣,他們被我抓到不自然,我就慢慢的自信了起來,幾個不入流的小保鏢而已,我怕什麼?我就假裝沒發現他們,去跟他們套近乎聊天,甚至間在服務區休息的時候,我還跟他們三個一起吃了一個飯。

    這下我更確認他們三個是生手,更重要的是,不管他們怎麼去刻意的改變,刻意的去說普通話,我都從他們的話聽出了濃重的莆田口音。

    但是他們卻一口咬定,自己是廣州人,只是在莆田做點生意,順道去齊齊哈爾。

    為了讓我相信,他們還用拗口的粵語對話。

    我依舊假裝相信,心裡卻基本上確定,這是師父老頭派來的奸細,但是基本確定卻不是百分百,我還是在服務區,用貴的吐血的電話打了莆田家裡的座機。

    而剛好是師父接的電話,我還沒來得及興師問罪,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道:嫌我這把老骨頭給你添亂了?一個人跑都不帶上我?

    我道:師父,你先別說這麼多,我問你,你是不是找人暗地裡保護我了?

    他罵道:放屁,我壓根兒就不知道你要一個人溜,我要是知道,還不自己跟著?不比找幾個人靠譜的多?

    這讓我納悶至極,道:真的不是你?

    他聽出了倪端,在那邊問我: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出了什麼事兒了?

    我聽他這麼說,也感覺他應該沒有在這件事兒上撒謊,就道:我在去齊齊哈爾的長途大巴上,我發現三個人跟蹤著我,對,是跟蹤,錯不了,而且我聽他們說話,都帶著莆田口音,還以為是你找的保鏢呢。

    他立刻緊張了起來,問道:那你現在怎麼辦?要不現在報警?

    我笑道:沒事兒,這三個傢伙不專業的很,我玩弄他們簡簡單單的,別擔心,到了齊齊哈爾再說,車要開了,就這樣,我先掛了。

    掛了電話上車,一路無話,直到到了齊齊哈爾,我上了一輛出租車,從倒車鏡上看,後面一輛出租車一直跟著我,一直跟到公安局,搞的我想笑,見過丟人的,沒見過這麼丟人的。

    我進了警局,見到了九兩,直接交代她道:外面有幾個人一路跟蹤著我,趕緊抓起來。他們肯定知道什麼。

    九兩帶上幾個刑警就跟我一起衝了出去,可是卻撲了一個空。

    他們似乎也沒有傻到家,或者誤以為我要報警,沒有在門口停留,走掉了。

    這讓我相當的不爽,懊惱的對九兩說了我在車上的情況,她安慰我道:沒事兒,他們一定還會跟著你,只要他們出現,就跑不掉。
《陰婚》